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別逼我罵髒話。”林顧惡狠狠的威脅。
孟舟冷笑：“說的像你平時多溫柔似的。”
玩笑歸玩笑, 但孟舟也着實好奇，像林顧這樣把“卧槽”，“他媽”, “你爹”當成标點符號使用的低素質選手。
在他眼裏, 究竟什麽話才算得上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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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車回俱樂部。
一衆人窩在一樓吃燒烤, 賀辭去約會回來, 照例要給大家帶吃的, 不是他有良心，是他女朋友人好。
每次來寧市，不是特産就是外賣, 讓賀辭拿回來分給大家。
賀辭和他女朋友是初中同學，一個鎮上的青梅竹馬，他還沒出來打職業，在老家做街溜子的時候, 兩人就在一起了。
賀辭小時候成績不好，性格沖動，做了很多荒唐事。
其中最荒唐的是，早戀被家長發現後, 撺掇女朋友和自己私奔。
當時年少輕狂, 做事也不計後果, 一周後兩人被找回來，賀辭被打的半死，還要買上水果牛奶去女朋友家裏賠禮道歉。
并且在未來老丈人家裏說出了至理名言：叔叔阿姨對不起, 我不該不經過你們的同意就帶她私奔的。
賀辭他爸在身後氣的當場黑臉, 這是什麽意思, 還有經過人父母同意私奔的是嗎？
于是，他當即給了賀辭一腳, 催促道：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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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時賀辭為了不繼續挨打答應了一些不平等條件，但人已經來這兒且緩過勁來了，那有些事就不能做數了。
于是本來跪在地上的賀辭突然爬了起來，義正言辭道：“還有什麽？我只答應了不私奔，可沒答應要分手啊。”
自然，在這種态度的幫助下，賀辭和岳父岳母的第一次見面不歡而散，并且以他回家又挨了一頓毒打而結束。
這事說起來好笑又丢人，但賀辭一直把其當做本人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光輝一筆。
年僅十五歲的他，不畏強權、反抗父母、尋求真愛的所作所為，現在有幾個年輕人能做到。
對此，趙寒給出的評價是：像你這樣的奇葩，全世界也找不出來幾個了。
但他同樣認為，賀辭能和他女朋友談這麽多年且不被甩，除了女生太過善良以外，他的狗屎運也是極其難以忽視的。
林顧和孟舟回來的時候，賀辭在給大家分蘋果，蘋果是女朋友從老家來時帶的當地特産，便宜大只且脆甜。
大家吃着蘋果打趣問賀辭準備什麽時候結婚，要準備份子錢了，賀辭還沒把準備買房的事情說出來，就被什麽東西給晃住了。
随後全場安靜，就連咬蘋果的聲音都沒了。
看一眼，哦，手表啊，品相不錯，價格不菲，除此之外毫無新意。
和商場轉櫃裏那些似乎也沒什麽區別，唯一的不一樣大概是，眼前的手表是兩只，分別戴在林顧和孟舟的手腕上。
格外刺眼，尤其是對于異地戀，且剛在機場送別女友的賀辭而言。
“媽的，你倆天天秀，不能消停了？”賀辭咬牙切齒。
林顧松開孟舟的手，自顧自的取表，他本就不太習慣戴手表，總覺得被什麽東西限制住了，活動不過來。
“我說了不想戴的，孟舟硬往我手上套，還當着人家導購的面，臉皮越來越厚了。”
林顧碎碎念的抱怨，并把孟舟的所作所為暴露個幹淨，有種想要讓隊友一起聲讨的感覺。
“你說孟舟臉皮厚？你活出錯覺了吧。”
臨寂一如既往的一針見血。
在他眼裏，掄起不要臉的事，說林顧可以說三天三夜，說孟舟不超過三根手指。
林顧給了他一個眼刀，并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冤枉孟舟。
“我這是近朱者赤，你也可以說我青出于藍勝于藍。”孟舟也不據理力争，但又想和林顧說明白具體誰的臉皮比較厚。
“你的意思還是我給你帶成這樣的，你要不要臉？”林顧氣憤。
“三年前七夕節，宜市外江路的沿江步道，長江大橋橋底下，爬山虎旁邊沒人的地方，你喝醉了酒往我身上纏，明明是你說視角盲區好辦事的，還好意思說我臉皮厚？”
孟舟調笑着故意說些有的沒的。
四周隊友已經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他們了。
尤其是小圓子，那眼神有一種濾鏡破碎的悲劇感，畢竟他一直視孟舟為自己的偶像，現在偶像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着這些細節，确實讓他難以接受。
這話要是從林顧嘴裏說出來，其實都沒那麽匪夷所思。
此時此刻，死一樣安靜的休息室裏，有人不怕死的舉起了顫巍巍的手。
Seven：“報告，野戰什麽的，就沒必要描繪的那麽細節了吧。”
“我......”林顧深吸一口氣，指着今天不知道吃錯什麽藥的孟舟，無力解釋：“你別把接個吻的事說的那麽淫.蕩好不好，那天沿江路情侶活動，你自己不好意思在公開場合親我，我才帶你去陰影處的。”
“第二天早晨我問你，你不是說喝了酒，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孟舟笑意更甚，打定了主意要惹他。
媽的，活動現場兩杯啤酒，他怎麽可能喝的醉，現在這種情況，難不成要視面子如命的林顧承認，他是為了接吻，故意裝醉嗎？
好了好了，他确實色令智昏，裝過許多回的醉，但這種小情侶之間的情.趣，就沒必要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吧。
“夠了。”臨寂制止了這場鬧劇：“不想這裏發生命案，你倆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這日子再這樣過下去，臨寂覺得，他很可能成為電競史上第一個因為毆打教練斷送職業生涯的人。
林顧好像确實有點不高興了，看了一眼手裏的表，放在茶幾上，連燒烤都不吃了，徑直往樓上去。
孟舟在身後挪了一下步子，想跟上去又沒跟。
說到底性格限制，他也只能賤那麽一會兒，今天在商場的舉動和回來的大膽發言，已經是超常發揮，林顧真的生氣顯然已經超出孟舟本來的設想。
賀辭在一旁看戲喝茶，并調侃道：“這下好了，幾十萬的手表都不要了，惹生氣了還不得你自己哄。”
“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賀辭：“我是管不着，但我提醒你，林顧可不好哄，你小心哄人不成，反挨一頓打。”
孟舟自信的笑了：“這你放心，他打不過我。”
趙寒聽着兩人的對話，看了看孟舟，又看了看賀辭，覺得孟舟都能找到對象，那賀辭那些混賬事，也就不算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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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後，林顧直接把自己扔在了柔軟的大床上，眯着眼睛消解一天的疲勞。
其實也沒生氣，最多最多有一點無語。
扔表走人是為了逃離現場，反正他料定了孟舟一定會給他送過來。
這人的平靜和底氣，大多出現在比賽現場，或者對別人，從來不是對林顧的。
果不其然，一個人躺着玩兒了半小時手機，房間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林顧故意沒應，也沒去開，先晾他一會兒，誰叫他剛剛欺負人。
才敲了兩下，孟舟就自顧自的把門打開，鑽進了房間。
差點忘了，他的禮貌客氣也是對別人的。
孟舟手裏端着一盤加熱過的燒烤，放在房間的電視櫃下，然後問林顧是不是生氣了。
林顧聞到烤串的香味兒，把頭埋起來喊：“我餓了。”
還願意吃他帶過來的東西，那看這樣子就是沒生氣，孟舟給躺着不願意動彈的林顧喂烤串，林顧吃着吃着問他：“我手表呢。”
孟舟從兜裏拿出來，說道：“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喜歡。”
“就算不喜歡，你送我的東西也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吧。”
林顧奪過手表護在懷裏，孟舟正要感動他對自己送的東西如此珍視的同時，林顧又道：“好歹值幾個錢，我拿去賣了也行，別浪費。”
“......呵。”不得不說還是林顧有本事，三言兩語都給孟舟氣笑了。
他是故意的，挑釁這種事，你來我往，要不然還以為他林顧是軟柿子，随便拿捏。
孟舟氣的扔下手裏的白瓷盤，讓林顧收拾收拾準備加練，這破燒烤誰愛喂誰喂。
林顧歪着頭去看孟舟的表情：“是不是真生氣了？真生氣的話，叫聲老公我考慮考慮哄你啊。”
“瞪着我幹什麽，老公只是一種态度，又不是性別，再說我性別也挺合适的。”
孟舟摔門而去，林顧在身後笑的十分猖狂。
孟舟走後，林顧覺得面前的燒烤比剛才更香了。
但手機一響，群裏突然通知的加訓讓他猝不及防，這就是和教練談戀愛的壞處，假公濟私，拿着雞毛當令箭！
他匆匆下床，把衣櫃最深處的盒子找了出來，随後又将孟舟新送給自己的那塊手表，無比珍重的放了進去。
盒子本該收回原位，但拿着兩塊手表仔細端詳了片刻之後，林顧草草掩上了衣櫃門，将兩塊表重新置在了自己的床頭。
像那個原本在懸崖深處的人，也重新回到了自己心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