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嬌氣包和學禿頭

嬌氣包和學禿頭

“并無…”

安将臨看了卓異一眼,對尤昭道,“這位小兄弟怎麽看着又眼熟又陌生的?”

“興許你見過相似的人?他是我的朋友”

“哦,你們年輕人聊,我去處理些事”

他們的對話聽到卓異耳朵裏就是天書,他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文盲了。

兩人坐在帳篷裏百無聊賴,卓異問道,“所以你們倆是親兄弟?這…長得也不像啊”簡直是兩個極端。

“不…我母親和他母親是姊妹,曾經他的母親嫁到這裏來和親”

“哦~”尤昭是正統南苗人,安子蒲是南北混血。

“回家你們倆為啥不走正門?白白受這麽多罪”

“只是重複那些人曾經走過的路,解決沿途的一些東西,而且我和子蒲是偷跑出來的…而且三年沒回家…”

“哇喔~~有種,你們慘了,有一個詞叫‘秋後算賬’”

如果是他偷偷跑出去3年杳無音信,最後奄奄一息的回來,他家的那兩位一定是先好吃好喝的養着,極速補回來,再來一頓暴揍…

卓異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裏卻滿懷着悲涼羨慕。他們還有親人在,而他真的就只剩自己一個了。輕嘆了口氣,不過能在尤昭安子蒲被教育現場,想想也是蠻有趣的。

尤昭不理他,轉身去看安子蒲,摸摸他的額頭,後被驚醒的安子蒲拉住了,他睡眼朦胧道“哥哥,我們還活着嗎?”

卓異搶答道,“當然,活的好好嘞!我們被你爹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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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我爹!!”安子蒲一個機靈坐了起來,牽動了胸口的傷,他捂着胸口苦大仇深道,“慘了…要跪祠堂了,要不收拾收拾,咱先逃吧”

“不告而別就是我們的錯,認罰,外面是各大勢力都盯着,不安全,這段時間就在家養傷”

“我可以住你們家麽?外面殺我的也挺多的。”

“明知顧問”

安将臨負責給自家小孩辦的事擦屁股,根據三人的描述,派了一隊人去了南苗人所在地卻早已人去樓空,且那裏仿佛被大火燒了一樣破破爛爛,毫無活物的蹤跡。

安将臨一把火點燃了沙漠裏的百足蠱,臭氣熏天,大火綿延了3天3夜,如同一處永不熄滅的火焰山。

卓異也知道了那些骷髅将的來歷,據安子蒲四處打聽後與卓異的碎嘴子知,與初猜測相差不大,他父親一早便知道那些南苗人躍過鮮卑山來了沙漠裏,便親自派兵去驅趕,可那群人家狗急跳牆将百足蠱放出侵染沙漠,大批将士死在了那片蟲潮裏,安将臨帶人退了出來。

不但如此,那些南苗人在死去的蒙古士兵的屍體上動了手腳,他們被做成了防蟲的骷髅将用來施威和嘲諷,來保證南苗自己人在沙漠裏暢行無阻。

只是不知為何父親放棄了繼續進攻的打算,也不在管理這片沙漠,這和他的性格一點兒也不相符,自此以後兩者就開始了互不打攪的生活。

安将臨站在隊伍頭裏看着冒着滾滾黑暗的沙丘,眸底一片暗沉。

“尤泠巫女在我們手裏,若寸步不讓。将魚死網破!”

這片紅色的旗幟在至高的沙丘上紮着十分顯眼,當時他帶隊往裏沖的架勢就滅了,他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撤”

你不在這裏,天下之大,又在何方?孩子們都長大了,一個比一個犟,和你一樣,我已經極力阻止去往南苗的腳步了,可是對不起我失敗了,或許是我心裏還有一些希望,一己私心。還是偷偷給他們留了點兒縫,在他們身受重傷倒在我面前時。我後悔了,對不起,我的夫人,這些事不會再發生了…

“爹!”

安子蒲掀開營帳就走了進來,安将臨順勢就将筆記合上,打量着面前這個高高的少年,幾年不見,本事見長,看着成熟了不少,至少沒有像從前一樣見着他就挂身上,和狗皮膏藥一樣甩不下來,竟然沒哭,還挺不習慣的。

“怎麽?”

“唔…爹…那個我…”安子蒲站在安将臨面前扭扭捏捏,最後還是撲到安将臨身上,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爹!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和哥哥~”

唉~看來小嬌氣包還是沒變,他拍拍兒子的背嚴肅道,“撒嬌沒用,秋後算賬”

“嗚嗚嗚嗚~您不疼我了~好傷心”安子蒲撇着嘴,手上做了個心裂的動作,又輕柔道,“真的沒有商量餘地麽?”

“哼,你覺得呢?不跪祠堂,家法也行”安将臨冷笑着把人提溜開

“爹地~爹地~~…”

“幹爹,隊伍已清點好,可以返程了。”

尤昭從外面走進來,将安子蒲拉過來,後者還抱着胸冷哼。有點頭疼,有時真覺得像養兩個女兒,大女兒溫柔體貼長得還好看,小女兒聰明嬌氣,長得有點兒像男人…

“啓程”

卓異騎在馬上,身後拉着安子蒲和尤昭的敞篷馬車,慢悠悠行駛着,映着藍天白雪,他身上的顏色與環境無比融恰,清澈的少年意氣仿佛融于天地。

卓異往後瞧了一眼,尤昭安靜的坐着,安子蒲躺他身邊,他道,“安子蒲,這麽好的天就不騎馬走走?怎麽老是躺着?”

“不會騎”

“哎?你說這我就納了悶兒了,蒙古不是以馭獸為名嗎?少主不會騎馬不會使彎刀,你是不是撿的啊?”

安子蒲頓了一下,抽出了腰間那只摸得發光的判官筆,熟練的轉花讓它靈活的躍于指尖之上,回答道,“只是覺得這個判官筆…很重要,用起來也很順手,感覺就像多年老友陪伴一樣~”

“騎馬啊,這個…是個小小的心理創傷~”

卓異又看向尤昭,問道,“你咋不說話?”

“說什麽?”

“不知道”

尤昭輕笑道,“那就是尬聊咯”

“哎呀,反正我不管,我好無聊,理理我”

“……”

“尤昭尤昭尤昭尤昭尤昭”

不知道為啥卓異就是想騷擾他,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犯欠。

“以後不要叫這個字了,我名今昭,小字無憂”

“歲歲有今朝的那個今朝嗎?”

“昭如日星,歲歲無憂,這兩個字”

“好好聽啊”

“…嗯,謝謝”

兩人邊走邊聊,安子蒲拿着判官筆隔着空氣以藍天為紙,寫寫畫畫。最後雙手枕在腦後,看着卓異潇灑的背影暗自羨慕。

想起自己曾在沙漠裏立下的誓言,走不出那片寸草不生之地,又如何能夠成長呢?

他想有一天,能騎着駿馬奔馳在草原上,以最快的速度去見他最愛的人。

到了蒙古大草原後,安将臨就下令關了今昭和安子蒲倆人的禁閉,聽說至少要關到過年,一人背上挨了100戒尺。

安子蒲疼的嗷嗷哭,祈求喚起一點兒父愛,然而毫無用處,不打手是因為還要罰抄1000遍家規,精神攻擊簡直比江湖上還苦。然而卓異也沒能逃過安将臨的魔爪,他是因為他們倆來的,自己在一群語言不通的陌生人眼皮子底下還真挺不自在的。

安将臨為了大家好,給他找了個幼兒啓蒙老師——學蒙古語,每天只有一點時間可以去探視關禁閉的兩人。

卓異指着自己的兩個熊貓眼兒對着跪在蒲團上的兩人,瘋狂吐槽道,“你們知道嗎?但我寫不出一個詞彙或者念錯一個詞,她就讓我去撿牛糞,馬糞!”

“雖然不臭,但這是精神攻擊,精神攻擊!!”卓異抓着自己的頭發激情控訴着老師的種種行為,“為此我天天通宵複讀,頭發都掉了一大把,頭發,掉了,一大把!!!”

安子蒲這幾天的手也快抄斷了,兩人難兄難弟抱在一起相互依偎。

“這幾天感覺我的手都抄沒勁兒了”安子蒲顫抖着捏上了卓異卷曲的長發,本想證明自己手抖無力,結果手賤,不信邪的扯了一下,還真讓他拽下來了,他努力扯動嘴角,頂着卓異殺人的目光問了句,“那…你學會了麽?”

倆人在蒙古包裏展開了一陣追逐戰,今昭依舊淡定地喝着奶茶,執着毛筆寫字。

“公子,該回去考試了”

一聽到老師的聲音卓異就一陣頭皮一緊垂頭喪氣的跟着走了。

“哇,好慘”作為腦子最好使的安子蒲從來沒發愁過學習成績的問題,不太理解卓異的情緒但表示尊重。

不過從今天開始,他就不必待在這無聊的蒙古包之中了,他高興的傻笑起來,後又開始迷茫嘆息道,“哥,你覺得我弱麽?”

“蠻弱的”

“啊,好紮心”

今昭将手中的毛筆放下,撚起宣紙等風吹幹,字體清隽幹脆和他本人一樣…

他道,“想做就去做,我相信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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