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誰有你毒啊
誰有你毒啊
今昭簡述了一下他所知道的情況,他在屍體腦袋裏翻找出來的帶尾巴的蟲子其實是一對公母蠱,因公蠱會把鮮紅的卵築在母蠱的背上普通一朵盛開的玫瑰,翌稱作石生花。
它們生命力頑強,繁殖率也高在貧瘠的土地裏也能生長傳播。
它們被發掘出來後卵寄生在了人身上,成熟後在人體裏自相殘殺,強的留下,在人體內繼續繁衍,敗者從內要穿肌膚自願放棄寄主機會,因此人會千瘡百孔。
留下的一對蠱在人體內成長壯大,母蠱産卵後沉睡,公蠱分泌毒素控制人腦,将屍體作為傳播媒介,四處撒卵,三天後累亡。
也就是說這座城市哪哪都是看不見的卵蟲,況且卓異和安子蒲一來還接觸了屍體,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寄生了。
而這一城的人都危在旦夕,只是不知為何蠱發時間被拖住了。
此時天色已微亮,底下的趴蠱屍靜止住了,今昭拉着兩人下了樓,找了一處僻靜的青石板路道,“一會弄髒了地板,不好打掃,就在此處吧”
“你要幹嘛?搞得和謀殺似的”
“确實是,但是是光明正大的”今昭用戟尖劃破了手指,走到卓異面前道,“張嘴,喝血”
“哦”
今昭将溢出的一滴黑血抹到了他嘴裏,卓異心大的砸吧砸吧泯沒了,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給安子蒲同樣操作。
“今昭,你幹嘛啊?怎麽有這怪癖?”
“一會你就知道了”
卓異的腦子一沉,感覺一股熱直竄頭顱,接着是撕心裂肺的疼,劇烈的痛感從腦子裏傳來,什麽都思考不了,也站不穩跪在了地上。
一股強烈的癢意從喉嚨深處傳來,“咳咳…咳咳!咳!!!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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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咳一下腦子就鈍痛,一陣陣強烈的窒息從鼻腔深處傳來,背上被拍了一下,堵塞着的東西仿佛瞬間被疏通,鼻血混着芝麻大的卵嘩啦啦流出來,咳嗽不停差點沒給嗆死,接着是強烈的反胃,終于混着血吐出來這個金蟬大小的石頭…
疼痛與熱意消退,卓異恢複了理智,又是血又是蟲,看着又想大吐特吐。安子蒲比他好點,他血裏有藥性不像卓異這麽狼狽。
他虛弱道,“今昭,我封你為南苗蠱王,誰毒的過你啊”
“擦擦吧”今昭遞了幾張紙巾,卓異都拿來擦鼻血了。幾個人收拾好儀容儀表,換了一處坐在地上歇息。
安子蒲仰頭止血說道,“原來被自己的血嗆死是那種滋味”
“以毒攻毒,在我的血毒性消退前,這些卵在你們的身體裏存活不了約摸10天左右,但是你們會食物不振…”
卓異無力的倚着今昭的肩膀道,“嗯…為了活着就當減減肥”
“你的身體真的好麽?”
“蛇一樣很毒,不一樣活着?”
怕讓趙先生看見吓死,幾個人回去走窗股偷偷摸摸換洗了衣服,擠在一張床上補覺。
醒的時候,卓異在地板上,安子蒲半個身子在床上,只有今昭安分的躺在床的裏側。或許是毒血的作用,睡眠挺好的,就是頭好暈,他把安子蒲的腿挪開,搖搖晃晃去開門,撞上第五次過來投喂的趙先生,他端着馍馍站在外頭,看着裏面睡的東倒西歪的人有些不解道,“少東家,你們年輕人都這麽能睡麽?”
“啊?阿巴阿巴吧啦吧啦”卓異口齒不清,自己也不知道在幹嘛,在他的認知裏他還在做夢,但聞到食物的味道時,他下意識一頓反胃,幹嘔着向後厥過去。
“哎呦喂!沒事吧”
幸好今昭醒了,扶住卓異對趙先生道,“勞煩先生等一下,我們昨天喝了些酒…見笑了”
今昭将東倒西歪的卓異搬上床,将地上的安子蒲抱起來放到他旁邊,還貼心的給他們蓋上了被單。
跟着趙先生去了客廳坐,他問道,“可以請您講一講事故發生地點在哪麽?”
卓異是被餓醒的,睜眼頭是不暈了,但也是餓的沒力氣了,旁邊的安子蒲也醒了,外面的天還黑着,應該沒睡多久吧。
“今昭,幾時了?”
“嗯…今昭?今昭?”
“寅時”
“哥哥,我好餓…”
“桌上有馍馍”
倆人爬起來,坐到桌邊,但看到食物卻有些下不去口,強忍着惡心,一人吃了半個,安子蒲無精打采道,“再這樣,我都要瘦成人幹了”
“啊…睡一天了,你手怎麽了?去哪了?”
窗外的嗚咽聲不斷,今日這些趴蠱屍多了不少,今昭一如既往地站在窗外,看着它們的行為舉止。但他的左手上卻纏了幾圈新鮮的紗布。
“沒事,明天早上山上會有人來收屍,晚上便是一月一次的傩戲把握好機會找線索”
“找啥線索?”
“石生花的公母蠱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殺了它們那些小喽喽就會自滅。”
幾個人睡不着,就在窗邊蹲到了天亮,鑼鑼聲由遠及近,幾個帶着頭巾,穿着粗布麻衣,踏着草鞋的壯漢漸漸走入了三人的視線裏,他們一路走來,店鋪都開了門,百姓們跟在他們身後,到了不遠處的地點集合。
卓異幾個也跟了過去。年輕的男子們擡着擔架,在他們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搬屍然後跟着大部隊行進,今昭說他要去始地點一探究竟,讓他們好好适應,觀察着環境不對勁的地方。
卓異和安子蒲就擡一張擔架跟在部隊後面。許是身高氣度的問題這裏多是老人小孩,他倆一個192一個186鶴立雞群,領頭的山匪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倆看,卓異低着頭和安子蒲小聲吐槽道,“他看什麽?真煩”
“他看上你了,娶你回去當壓寨夫人”
“滾你的”
“你們倆面生,現此地查封,從何出來?”
他倆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沒了,安子蒲瞬間眼含熱淚,生動口述道,“我們家老人在此,我們散盡家財買通官員才進來,沒想到!人來樓空…嗚嗚”
安子蒲淚如雨下,可憐的拿衣袖擦擦。
那山匪頭子也是熱心腸,拍了拍安子蒲的肩膀以示安慰,也沒有在問什麽了。
離那人遠了卓異才疑惑道,“查封?我們進來的時候并無阻力啊”
“可能是哥哥安排的?”
鷹十八在蒙口關口蹲了半年,那三人一直毫無音訊,他都以為早早死在了那座鮮卑山上,直到3個月前此處疫病爆發且不可控,皇帝親派軍隊把守城門,封死此地,同時還有一封密诏“若從蒙古城門出,為三者放行”
一會要抓一會要放,而且是在快要抓到時放行,鷹十八躲在暗處眼睜睜看着自己蹲了半年的人大搖大擺的進了關中,內心激蕩澎湃的吐槽,不過此處非常人能生,但願所有人平安無事吧,萬一狗皇帝又要他抓活的呢?哎,命苦。
李書景坐在大殿內細細聽着太監的彙報,倒是沒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兩位都是蒙古的少主,如今蒙古的國力不可小觑,若不是父皇和蒙古王簽訂的和平條約,局勢就會更加緊張。
兩位少主都去過南苗…這會不會是蒙古空前強大的原因?
大殿的地上還跪着穿着官服的沈瓊,他不卑不亢,一言不發。
“愛卿,已經下朝了,不休息麽?”
“根據十三部最近的調查信息,蒙古的兩位少主進了災禍橫行的關中”
“所以?”
“臣以為若蒙古少主在我國境內出了事,恐引起争端,應将以最高禮儀接待”
李書景走到沈瓊旁邊無辜道,“啊哦?朕好像不知道呢~可是已經進去了,出不來了噢~而且他們的行程并未上報,并不上升國家,誰知是不是安的好心?”
“臣以為應該派兵親自接回,以示誠意”
“派兵接外人,笑話,你想讓百姓怎麽想朕?居心叵測!”
“是,臣見識短淺,妄敢與君比”
李書景斜睨了大太監一眼,後方會意輕步走到他面前低聲細語地說了句,“奴才簪躍了”
随後沈瓊白皙的臉上就多了一個紅色巴掌印。
“陛下息怒!”
李書景挽起衣袖輕笑道“愛卿請起~只是我這貼身的奴才覺得你的語氣不大對呢~護主心切望理解”
沈瓊跪在地上不動,只道,“臣今日言語唐突,失了君臣之禮,望陛下息怒”
“怎敢,怎敢啊,你是皇姐的人,敬重還來不及”
聞言沈瓊又朝李書景行了一跪拜大禮淡定道,“臣身份低微,不配與長公主相提并論,臣是瑰國的人,死是瑰國的鬼,心中只有家國大義,不敢有兒女情長”
“罷了,朕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退下”
“是,臣告退”
李書景獨自與大太監站在大殿裏,他問道,“那江湖間的倆派勢力如今什麽情況?”
“并無波瀾”
李書景一甩袖,無奈道,“擺駕回宮!”
反正也沒能指望他們,李書景眼中閃爍着鋒芒,父皇為何能治出“豐康盛景”…卓異你們可別讓朕失望。
沈瓊坐在馬車上,天邊的夕陽滾燙,他緊緊攢緊了手中的佛珠,摸了下臉上的紅手印,眸色暗沉,唇角勾起,在馬車轉巷時,一閃人影消失不見。
公主府,李倦練完劍,沐浴收拾好,坐在書案前看着倆個黑色的木偶發呆,那是爺爺曾經雕的哥哥和她,後來染了就沉降成此顏色了,那下面壓着一個長條的小木盒,那是…
門口貝殼做的風鈴響起來,才把李倦拉回神。
“你們都下去,本宮乏了。”
房內清靜後,沈瓊從側邊的窗戶翻入,手上還拿着官帽,他額頭上起了細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