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的褲子都不能穿了!

我的褲子都不能穿了!

三人回到客棧,找了醫館,手上和臉上都是細小的傷口,上藥時給卓異,安子蒲疼的吱哇亂叫,其中卓異傷的最重,他對着今昭哭道,“我不會要毀容吧,嘤嘤嘤”

今昭耐心安慰道,“有子蒲在,不會的”

他的頭和手被纏成了木乃伊,安子蒲好點,他露着鼻子以上的部位,今昭還給他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

“我也要,我也要!”

“嗯,等一下”

今昭的情況好很多,他就脖子側面和手上有傷,兩個木乃伊不好動,他就自己纏好了。

他給李倦傳了書信,讓她派人送補給,他們的傷口需靜養十日,就順理成章的住了下來,村民們為表感謝送了很多瓜果,雞鴨魚肉之類的,還有送棉花的,今昭應接不暇,只收了一串超大的紫葡萄,和一團小棉花。

“他悶者的撲桃這麽達嘛”(他們這的紫葡萄這麽大嘛)卓異嘴被繃帶封着,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嗯,你吃嗎?”

“來一個,啊…”

“哥哥,你要棉花幹什麽?”

“無聊,打發時間”

這幾天悲慘的卓異安子蒲只能吃流食,除了換藥時可以解解嘴饞,可憐的不要不要的,倆人無聊的要發芽,就天天在客棧躺着,今昭他買了針和線還從卓異和安子蒲的髒衣服上剪了一大塊布,洗幹淨

“今昭要幹嘛?我的褲子都不能穿了”

安子蒲同樣掂着破洞的衣服,疑惑的搖頭随後又肯道,“肯定是做好玩的東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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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衣擺一蓋誰知道你的褲子有大洞”

“有道理”

今昭坐在窗邊,拿毛筆畫着圖紙,卓異和安子蒲湊過去,坐在桌邊,

“這是人麽?”“這是你” “我短手短腳?”“…娃娃”“那你給我作個長手長腳的呗,我想要威風凜凜的!”

安子蒲叫他別打岔,安靜看。很快在今昭的一針一線下兩個光頭娃娃有了雛形,一個像長臂猿,一個像小矮人。倆人拿着對方的娃娃瘋狂嘲笑,臉都笑疼了

“只見我娘做過,做的不好”今昭淡淡道。

“沒有沒有,可愛死了,你看和我多像!”卓異對着自己滿是繃帶的臉,做了一個相同的傻笑

“哥哥做的我喜歡!就是遺憾沒有頭發哈哈哈哈哈哈”

“自己縫呗,懶的你”卓異挑了根淺棕黃的線,已經開始笨拙的縫了,反正接下來幾天就不無聊了,今昭就撐着腦袋,笑着看他們假認真的樣子。倆人的頭都被縫成了上窄下寬,歪七扭八,還死鴨子嘴硬說,你的一看就沒我縫的好!

手作瘾大發,倆人當着今昭的面密謀剪他哪件衣服,“就這件吧,剪去玩”

“今昭我有一個問題,你為啥用是穿青色系衣服啊?”他的衣櫃,有梅子青,京綠,竹綠,孔雀綠,芰菏,等五顏六色的綠,雖然他穿上挺好看的,但是卓異就是好奇。

今昭回道,“綠色,生命的顏色”

安子蒲縫身體,卓異縫五官,重點刻畫了他狹長的眼睛,尖尖的眼角,開扇的雙眼皮,漆黑卻璨若星河的眸子,仿佛又回到了與他第一次相遇時的怔愣…

接下來安子蒲又搶着做了,在娃娃頭上縫了個黑線團當高馬尾

“你這什麽?大包麽”

“哎呀你不懂的啦~”

在倆人相互琢磨,争搶的過程中這個還算人樣的娃娃總算成型,今昭他從不掃興,笑着道,他很喜歡

時間也到了傷口都剝落的差不多了,幾個人又再一次上了路,今昭說他找到卓清的屍體的地方旁邊是淨海,很漂亮的地方

旁邊有一個小木屋,那裏應該是他的家。

這一路上景觀奇特動不動就有大冰川,有草原有沙土,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才到達地方。

碧空如洗,水光潋滟。

海天一色,怡然自樂。

山影相映,自然成趣。

“水至清則無魚,若非親眼所見真以為是誇張了呢”安子蒲下馬摸了一下透明的水,冰涼刺骨,消暑寶地,随着他的動作藍寶石一般的湖面泛起漣漪,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卓異卻沒心情看美景,左顧右盼在湖的西側找到了那個不起眼的小木屋。

“駕!”他迫不及待的奔馳了過去,當得知一個消失幾十年的至親就在眼前時,他心裏的急切與恐慌怎麽也壓制不住。他匆匆下了馬,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當看到桂花樹下低矮的墳頭時,沉重的記憶壓下了他的雙膝,“爺爺…不肖子孫來看您了”

雖然與爺爺總是聚少離多,但他的記憶的爺爺是個極致溫柔的人,讓人記憶深刻,影響久遠,他的愛寬廣無私,惠及天下。

“珍兒,當了帝皇…父親母親已經去看您了吧…”

7月末,本不該是桂花開的季節,此時清香卻萦繞了他的心頭,仿佛安撫他一般。

今昭拍拍他的肩膀,道,“或許他在歡迎你”

“嗯…這木碑上寫的是什麽?”

安子蒲道,“aynuri…阿依努爾,在漢語中是月亮的意思”

“這個木碑是他自己刻的,當時就抱在他的懷裏”

“嗯…噗,珍兒給的封號還真是合适哈哈哈哈‘青月”卓異又磕了一個頭,整理感情緒才站起來,向屋子裏面走去。

屋子裏很簡潔,或許因為爺爺長的高,房梁也高,感覺一個人住還蠻寬敞的,旁邊有一個黃土堆砌的廚房,打來陳舊的櫃子,裏面還有一些被褥,以及卓清生前的兩身衣服,有些已經被老鼠駐了,也能湊合着用。

“趁着太陽好把這些都拿出去曬曬吧,今晚能睡個安穩覺。”

外面有打的晾衣杆,被今昭加固,卓異拿着門口的掃帚把屋裏裏裏外外都掃了一遍,拿着破抹布,犄角旮旯裏的灰都擦幹淨,床是不夠睡的,但是被褥有很多套,也不知道爺爺他買這麽多幹嘛,倒也是方便了他們,打地鋪管夠。

收拾到傍晚,這見屋子才有了一點人氣,安子蒲騎馬去遙遠的鎮上買了柴米油鹽,今昭劈了柴火,用着爺爺家嗆人的竈火,卓異做了一頓熱乎飯。

“卓哥哥,做飯超好吃,棒棒!”安子蒲向他豎大拇指,他無奈笑笑知道這是在逗他開心。

今昭沒吃多少就去收被子了,他在裏屋喊道:“知禮,你過來一下”

“奧!來了!”他一口喝完一碗粥,對安子蒲道,“誰最後吃完誰洗碗!”

說完也沒看他表情就跑裏屋去了。

“咋了?”

屋內,燭火通明,今昭站在那手裏拿着一本卷邊的書籍遞給他,“這是什麽?”

“在床上找到的…看着像卓清的日記”

卓異往床上一坐,撫摸着封皮,上面寫着‘阿依努爾’,他有些猶豫道,“看別人日記是不是不禮貌啊”

“…可以先看第一頁,該看不該看,主人一般都會寫的”

這本日記放的時間久了,書頁變的很脆,輕輕一翻就噶蹦噶蹦響,卓異清清嗓子念道,“你好啊,後世的君子們,能找到這裏說明我們很有緣,如果你喜歡聽故事的話,我準備的很充分,希望你們能喜歡…”

“讓我猜猜,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今昭那孩子呢?如果是你的話,叔叔也沒法歡迎你了,估計你找到我的時候,叔叔已經歸位西天啦”

“如果是我的子孫,請不要給我遷墳,這裏是我的家,一切開始的地方…”

“不必為我傷心,人生哪有圓滿無缺呢?但是我這一生無愧于心,孫孫們,爺爺說要帶你們去看海,這也算是變相完成了”

跨越幾十年的開場白,終于有一個正确的讀者接受到了,卓異讀着讀着就笑了,他道,“這老頭還挺有情調。”

安子蒲刷完碗就進來了,掏出他的小手帕給卓異擦擦莫須有的眼淚。

“好了,好了我沒這麽矯情,都坐好了,知禮哥哥給你們講睡前故事~”

“在幾十年前,風雪月夜我遇到了一個亡命天涯的人…”

阿努依爾家裏清貧,父親賭債而亡,帶着憂思過重的母親四處奔波,在嘗試過世間萬般疾苦時,選擇了隐居,打獵為生。

在阿努依爾15歲時,他送別了母親“塵世太苦,莫要悲哀”,這是母親的最後一句話,他一個人将母親送葬,埋在一處風景極佳,又望得到家的小山丘。整日披麻戴孝,夜夜守在墳前,冬天的黑夜冰冷刺骨,但對當時人生低谷的阿依努爾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冰冷的繁星,燃燒的紙錢,迸濺的火星,迷途的官人。

他迷離的人生從認識李執歸開始,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

今天是母親的頭七,天邊飄起小雪,他穿上鬥篷,拿着貢品和紙錢再次頂着風寒跪倒在母親的墳前。

“母親你說這世間這麽苦,人為什麽還要活着呢?”阿努依爾哽咽着,擦掉眼上的淚風雪愈加大了,吹息了燃燒的火盆,漆黑的小山丘上樹木張牙舞爪,但這裏有他想見的人,阿努依爾絲毫不懼,三番兩次的用火柴點燃火折子。

或許是光明吸引了暗中的一些生物,一個渾身染血,凍的面色發紫的男人爬了過來,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啊!”阿努依爾吓住了,手中點燃的火柴一下子落入了燒紙的盆裏。剛才如何都點不着的紙錢,一下子燒了起來,照亮了李執歸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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