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官道上三匹快馬疾馳。

背着包袱的鐵二直指前方:“頭, 前面就有個驿站,咱們今晚在這裏投宿,還是繼續向前趕路, 大概再有兩、三個時辰的路程,會遇到下一個驿站。”

“不對。”黎鳴忽然勒緊了缰繩。

鐵一撓撓腦袋,什麽不對?他也記着前面有驿站啊。

“頭, 怎麽了?”

坐在馬上微微合目沉思片刻, 再次睜開, 黎鳴一邊快速調轉馬匹方向一邊揮動馬鞭, 揚聲焦急道:“不好, 快,随我回豐水鎮。”

【大黎, 快回來救小喬啊啊!】

身穿月白錦色長袍,喬聖堯從馬車上下來,甄府內已經擺好了宴席。

重新換上慈愛面孔的甄縣令關切道:“阿堯, 這些日子還好罷?”

小少爺露出個腼腆中帶着些許哀傷的笑:“謝, 叔關心, 我, 還好。”

“那就好。”甄縣令嘆了口氣:“唉,我也沒想到, 老管家他竟然是……無論如何,他待你都是好的。”

喬聖堯垂下眼:“叔…對我好。”

“堯啊, 老管家做這些事的時候,你發現過他的反常沒?”

喬聖堯輕輕搖頭,甄縣令又問:“那, 他還跟你提過其他的沒?”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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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給你留下什麽手記或者遺物?”

“沒, 叔, 您…為什麽問?”

“沒什麽,就是想着,如果有手書的話,便借來看看,也更方便府衙結案留下記錄。”

“沒有就算了,堯,陪叔走一個?借酒消愁,不知借着酒意心中是否會好受些。”

“叔,我,我沒喝過。”頓了頓,喬聖堯将杯子推到了前面:“想,試試消、消愁。”

酒液緩緩倒入兩個杯中,甄縣令淺笑着将酒盞前推:“第一次喝吧,少喝一點試試。”

眼見着喬聖堯将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而後扇着舌頭,甄縣令臉上笑容更加真摯滿意:“好喝嗎?”

“苦、澀、難喝。”

“哈哈哈,就是這樣,堯啊,你要記得,人生也是苦的、澀的,活着就已經很難了,還要做個好人,那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啊……”

“所以?”

甄縣令笑而不語,比起做個早死的好人,他寧願做個十惡不赦,有錢有權活到最後的壞人。

“叔,吃糕點,甜的,好吃。”

“好好好,一會兒就吃。”甄縣令笑着應承,筷子一轉,卻根本沒有去動喬聖堯帶來的桂花糕。

雖然不覺得傻子帶來的酒菜有問題,但謹慎慣了的他,依舊只吃自家的菜肴。

“叔,還想喝。”

“哈哈哈,那就給你滿上。”

哈着氣,喬聖堯再次拿起一塊桂花糕,一掰兩半,一半塞進了自己的嘴裏,一半遞給甄縣令。

“甜甜的,好吃。”

甄縣令推辭不過,看了一眼津津有味吃着糕點的小傻子,倒也沒有再拒絕,接過後,将另一半桃花糕塞入了嘴裏。

喬聖堯眼睛彎成月牙:“甄叔,桂花糕甜嗎,好吃嗎?”

“甜,就是太甜了,我這老牙吃不得太多。”

“可我就喜歡吃甜的。”說着,喬聖堯又拈起了一塊桂花糕塞到了嘴裏,腮幫子鼓動,像是個倉鼠。

“甄叔你剛才說得對,人活着太苦太累了,正因為這樣,我才想多吃點甜的東西。”

“守義叔和您一樣愛喝酒,可他和您不一樣,葡萄美酒夜光杯,你一個小小縣令卻能喝得起波斯葡萄酒,守義叔只喝最便宜的燒刀子,他說要攢錢,留下的錢日後都給我娶媳婦。”

“我一個小少爺,家裏幾個鋪子,根本不缺老人家的錢,更別提,我自己活着都累了,更不想娶妻生子。”

喬聖堯笑意盈盈,唇角卻緩緩溢出一條血線。

他的對面,甄縣令捂着劇痛的腹部,和觀衆們一樣震驚,擡手指着喬聖堯:“你你你不是……”

“您怎麽結巴上了。”喬聖堯輕笑一聲:“看來我不是小傻子,讓您很吃驚啊。”

【當然驚訝!!!】

喬聖堯慢條斯理地提醒:“和您在酒裏給我下的慢性毒藥不一樣,同樣致命,但我下的是七步散,亂動的話,七步以內直接暴斃。”

小少爺又拿起銀筷,一根戳入了桂花糕盤中,銀筷染上不祥的顏色,一根高高擡起,小少爺的笑容一如既往,雙眼中的清澈卻再也不見蹤影,像是一汪幽潭,墨黑無一絲生氣。

“噓,不要喊叫,興許還能活得更久些。”

“啊!”溫熱的血珠飛濺到喬聖堯的臉頰,他唇角揚起的弧度像是測量過一般,毫無變化:“不是說的不許叫,想要現在就死?”

“不過叫就叫吧,反正也沒人聽見,有個詞叫什麽來着,作繭自縛?”

害怕出現意外,萬不得已,甄縣令也做好了親自解決喬聖堯的準備,早就揮退了一應下人。

喬聖堯用幹淨的絹布細細擦着手指:“守義叔想讓我好好活着,不惜替我頂了所有的罪,偏偏,甄叔你非要來招惹我。”

“當然了,就算是你不找我,我也不準備讓你活。”

在甄縣令驟縮的瞳孔倒影下,喬聖堯緩緩開口:“血債血償,甄縣令你才是最後一個活着的罪人啊,朱大勇死的時候還在相信你會保他,殊不知,你放了他不過是想借刀殺人,将當年活着的知情人全部處理掉罷了。”

“喬,有話好好說……”

“小喬你的毒有解藥,放了我,這就,不,先給你解藥,咱倆的毒,你也有解藥的對吧?”

喬聖堯歪了歪頭:“誰知道呢?”

“對啦。”喬聖堯轉着釘住甄縣令手掌的筷子,輕聲道:“你知道嗎,每次叫你叔,和你逢場作戲,過後我都會惡心好久。”

忽然,喬聖堯的眸子轉了轉,聽到了外頭的喧嘩聲。

“好像來人了,小鳴哥回來了,叔,你看,小鳴哥很聰明的,我就猜到他能想清楚,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看來,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別,別過來——唔、唔。”

黎鳴帶着鐵一、鐵二闖入的時候,被挖掉了舌頭,死不瞑目的甄縣令,正對着門的方向跪在房間中央。

門扉被人猛地踹開,伴随着濃烈的血腥味,黎鳴看到的是坐在桌旁,哼着小調,自斟自飲的喬聖堯。

擡起頭,喬聖堯對着沉默的黎鳴露出了個純良的笑容。

“大黎,又見面了。”

薄唇翕動,半晌,黎鳴聲音幹澀地吐出三個字:“為什麽?”

笑了下,将毒酒一飲而下,黑血染紅了衣襟,喬聖堯像是感受不到腐骨蝕心一般的疼痛,面色如常的笑了笑:

“或許,最後的時間裏,你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

“北方天降大旱,赤地千裏,朝廷緊急征調其他地方的支援,至此,因為某些人的貪念,讓無辜之人蒙冤,讓純善之人家破人亡……”

一段回憶的片段插入,朝廷征召,豐水鎮積極響應,縣令親自動員百姓,城中大戶紛紛慷慨解囊,尤其是喬員外這位遠近聞名的善人。

只是,當征繳的隊伍再次路過碼頭,心細的縣令卻發現了不對。

賬簿對不上了!

多方打聽下,黎縣令發現,問題不只是自己一鎮,附近每個縣城的征繳糧,新收上來的上好精糧中被摻入了陳糧甚至是泥沙充數!

征糧隊具是知州的心腹,也就是說,知州貪墨了糧食。

剛正的縣令決定越級檢舉自己的頂頭上司,信函被送入了知府,殊不知,知州不過是知府的手下,正是為了知府在京城中打通關系,謀得更好的官位而貪墨。

知府讓知州“處理”掉話多的縣令,傻大戶員外郎似乎是縣令的好友,不管他知不知道實情,竟然還想要為死去的縣令奔走,那也一并處理了吧。

“他們買通了府上的廚子,奶娘,傻少爺因為腸胃不适,沒有喝下那碗毒湯。”

“當晚,奶娘、廚子引賊人入府,燒殺偷掠的時候,睡不着的小少爺,因着沒有奶娘的管教,偷着出門。”

“藏在水缸中,他偷聽到了那些人的密謀,主事者的聲音,他記得。”

“傻少爺并不傻,只是發育得慢,反應也更遲鈍,等到那群人離開,火勢起來,傻少爺才想起來,那個人姓甄,常跟在黎叔叔的身後。”

“嗆了太多煙,小少爺不知何時昏倒,醒來時,已經沒有了親人。”

“罪魁禍首将他抱在懷中,一臉悲傷與慈愛,至今,小少爺還能清晰回想起那被毒蛇纏繞的冰冷與窒息。”

“或許是老天終于開眼,或許是仇恨讓人清明,醒來後,少爺的神志緩慢好轉。”

“他明白了圖謀不軌的親戚一家想要殺他,就算老管家不出現,他也謀劃着除掉那群吸血蟲。”

“守義叔殺了那家貪婪鬼後,本來想着去官府自首的,是我拉着他,求他留在身邊幫我,沒有叔的護持,我也不能手刃那些仇人。”

想到老人在那個火光沖天的夜晚,獨自一人撐着烏篷船決絕離開的背影,喬聖堯垂了垂眸。

“一開始,我的目标只有奶娘、廚子和姓甄的。”

“有趣的是,死前這些人倒是怕了,狗咬狗,也讓我知道了全部的罪人,正好,送他們一起上路。”

“那些人都是我殺的,守義叔只是我的幫兇,姓鄧的是守義叔故意砸死的,為的就是以防你們真的調查到我的頭上,好替我去死。”

“可是,老人家不知道,我早已對這魑魅橫行的人間沒了興趣,活着的都是披着人皮的鬼,真正的人全都被這些鬼送下了九泉。”

“咳咳咳,我的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

“諸位,聽得還滿意嗎?”

喬聖堯緩緩起身,做了個謝幕的動作。

他沒有直起身子,只是微微擡頭,他的眼神像是看向黎鳴,又像是看向屏幕外,平靜中帶着釋然與解脫的告別。

他對黎鳴說:“我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全部交給小鳴哥了。”

他對觀衆說:“我的故事到此結束,耽誤了大家的時間,多謝留步傾聽。”

【原來傻少爺才是真兇。】

【林奕的轉型作,我以為是扮傻,合着他才是最後的真兇。】

【最後這一段弟弟演技爆發,臺詞獨白和表情都太有感染力了,他真的就是喬聖堯,一個表面憨傻,實則隐忍報仇,心狠手辣又心懷愧疚的連環殺手!】

【活着的都是披着人皮的鬼,真正的人全都被這些鬼送下了九泉,這句臺詞越琢磨越讓人頭皮發麻!】

【其實之前我就隐隐猜到小喬可能不簡單,當守義叔落網的時候,我還隐隐松了口氣,沒想到……】

寅時案幾經反轉,終于告破,犯人和兇手無一活口。

低調的葬禮上,黎鳴和韓建春一同給喬聖堯上了香。

兩人站在庭院中,陰沉的天空,飄飄揚揚落下飄雪,沉默許久,黎鳴忽然開口:“他說,世人皆是鬼。”

韓建春轉眸看向黎鳴,黎鳴握着刀柄:“當初,我懷疑過很多人。”包括韓建春。

韓建春的二叔當年也是縣衙內的仵作,甄縣令他們最開始找到的也是韓二叔,只不過韓二叔不肯配合他們作假。

天寒地凍,韓二叔在下衙回家的路上,被掉落的冰錐 “意外”砸死。

據調查,韓建春和韓二叔關系勝似親父子。

黎鳴啞聲問:“你也是鬼嗎?”

前幾名死者都是喬聖堯所殺,喬聖堯是慣用右手的人。

韓建春驗屍的結果并沒有說謊,只是,在鄧主簿死後,因着他的一句實話,黎鳴調查的視線被更多引到了使用左手之人的身上,最終鎖定了老管家。

韓建春在保護誰,誰又在保護韓建春?

是偶然,還是刻意?

風雪吹起兩人的衣角,韓建春不答反問:“那麽你呢,是人還是鬼?”

良久的對視,黎鳴率先邁動腳步,他的身後,響起韓立春低沉的話語:“我沒想過他這麽傻。”

從來不說喬聖堯傻的韓立春,第一次用“傻”來形容小少爺。

因為傻,才會心軟,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卻會在報仇之後,面對那些家屬的目光時,心生愧疚,繼而選擇在一切結束後,一同結束自己的性命。

因為傻,才會故意以最慘烈、最招搖的方式,将當年的罪行揭開在世人的面前。

“還記得小喬第一次介紹你我認識時,指着他家門上的畫像說的話嘛。”

黎鳴腳步微頓,繼而再次擡起,這一次,他的身影終于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越來越大的風雪中。

那天,喬聖堯指着鐘馗的畫像,傻笑着道:“大黎,像。”

黎鳴當時怎麽說的來着:“哪裏像了,本捕頭風流倜傥。”

鐘馗治鬼,而鐘馗,本身也是最厲害的鬼王。

滿目純白中,快馬疾馳,黎鳴側臉的線條更加剛毅。

當年的知府,如今已經是朝中首屈一指的大臣。

蝴蝶的翅膀已經扇動,連環殺人的寅時案結束,朝中,不久卻将掀起更大的血雨腥風。

——精糧案。

【反轉,反轉,還tm是反轉,看到最後,劇裏的每個人都有故事和腦子,就我沒有是吧。】

【建春他到底扮演什麽角色,小喬的事他知道多少?大黎那句“保護”也很有深意,是建春與管家保護小堯,還是小堯保護建春,啊啊啊,我甚至開始陰謀論,建春一開始接近小堯有沒有可能也帶着目的?】

【不行,我要立刻二刷,感覺自己錯過了億點細節。】

【桓刀刀,還得是你,就算是個探案劇,最後也得刀我一下,沒了小喬的鐵三角就是一條直線,建春和大黎也要漸行漸遠了啊,哭死。】

【精糧案!新片的預告,不愧是業內勞模,桓導快拍,快來掏空我的錢包。】

【建春還會出場嘛,小喬真的死了嗎,還想看三人聯手殺鬼,肅清人間,來個返場吧,求求了qaq。】

【除了小喬外,萬哥與褚褚的演技也賽高,最後兩人對峙又分道揚镳的一幕,雙方氣場都太強了,勢均力敵看得我渾身雞皮疙瘩豎起緊張死了。】

【是的,恭喜烽火與星火的第一次強強聯合,大獲成功,我最心水的兩個娛樂公司,期待日後更多的合作!】

【《寅時》的角色和臺詞都太好了,人與鬼的比喻更是一絕,桓導是真的把母星文化整明白了,已經期待起太行老師與星辰老師同樣關于母星文化的精悍影評。】

并沒有辜負觀衆們的期待,太行和星辰的影評先後發出,兩人都引用了桓栩《寅時》案中的比喻。

【太行:百鬼無眠時,不知何處行。】

【星辰:百鬼夜行,有人混跡其中,樂此不疲;萬人空巷,有鬼混入其中,不知所措。】

除了太行和星辰又快又好的影評人外,早就撸起袖子的皓天影評人們也卯足了勁。

其中皓天一位很出名的影評人的評論同樣被觀衆們自發頂了上來:【瘋瘋癫癫,變化萬千,百面之下不可測。】

皓天觀衆們叉腰,問蒼天老鐵:“家人,我們老家影評人也還不錯吧?”

蒼天人:“不錯,不錯,來,家人再給你分享一條,來,家人們我們這邊又有新的影評被頂上來了,分享給你!”

【影評人大橙子:鬼門關,十人九不還。】

一比三,皓天觀衆笑容凝固,回頭拿起小鞭子抽打自家影評人,快快繼續産糧,都不算星辰和太行兩座大山了,怎麽着至少也把第三把交椅坐穩吧。

趁着幽天人還沒反應過來,自家影評人快快努努力,讓桓導看到我們皓天人的熱情和對他的喜歡,從而拍攝更多皓天風格的文藝影片,情感、懸疑片都不錯,不過還是桓導拍攝的文藝片最好看!

雖然但是,各位老師的影評鬼來鬼去的,大晚上的有點讓人背後發涼。

除了蹲影評外,網絡上觀衆們也開啓了大小話題和群聊,湊一起讨論着寅時案中大大小小、多達數十處的細節與反轉。

【細節+1,截圖,大黎說過他懷疑過很多人,其中可能也包括了小喬,當看到老管家身上的傷時,大黎松了口氣,雖然這樣想不太好,但當時,大黎肯定也想着,幸好不是他吧……】

【我也補充一個是狗縣令視角的,在他看來,大黎和小喬兩邊應該都有可能是兇手,所以,他背着大黎提前釋放朱大勇,他那會兒也在試探啊,哼,任他機關算盡,還是被小喬搞死了,讓他巧舌如簧、巧言令色,小喬直接挖了他的舌頭,爽。】

……

毋庸置疑,桓導新風格的影片一如既往沒有讓人失望。

随着讨論的熱潮,越來越多莫名前來的路人也跟着加入觀影的大流,彙聚成更大的江河。

然而一晚上過去,除了各方面的熱議與好評外,《寅時》影評區漸漸多出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作為一名優秀的導演,桓栩獲得許多人喜愛的同時,也有一批固定的黑粉群體,名氣越大,吸引的焦點越多,喜歡他的與不喜歡他的群體都會随之擴大。

雖然桓栩的黑粉群體十分龐大,在每次桓栩發布新作後,都會跟着粉絲一起熱烈地留言聲讨,但衆所周知桓導的黑粉分裂成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是非常神奇的存在。

罵得越狠愛得越深,懂的人都懂。

對于粉絲和一些路人粉們來說,結束放映後,看到那群黑鴉粉們在線破防、口是心非也是一大樂趣。

至于那群真正為了黑而黑的人的言論,無視就好,只要你不給他們過多的視線,他們找不到存在感,讨了個沒趣,自己也就散了。

只是這一次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

星火這邊第一時間發現情況并确定了人選,對方似乎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有組織有預謀地進行活動。

這其實并不難。

之前的拍攝桓栩與其他公司的演員合作都很愉快,唯獨寅時案拍攝的過程中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小插曲。

一位男演員不遵守合同,在拍攝過程中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劇組氣氛,因個人缺席或遲到拖慢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

星火與藝人們簽訂角色合同的時候,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都會提前在合同中提前聲明各類情況。

而在這名演員屢教不改,情況發生後星火法務部根據合同依法與該藝人解約。

只是沒想到這名藝人理虧在先,居然賊喊捉賊,主動跳出來搞事。

葉謙和王叔站在一起,王叔平日裏笑盈盈的眼睛此刻微微眯起,泛着一絲冷光,冷聲道:“故意博眼球,黑紅吃流量?”

尤其是看着被這名明星煽動的粉絲發表的那些言論,以及對不知真相路人的刻意引導,簡直讓人火大。

“心疼哥哥。”

“為什麽要換掉哥哥?剛知道哥哥之前憑實力入選了寅時案劇組飾演仵作。”

“是啊,往前翻還能看到當時哥哥還發了星搏動态,語氣特別開心,哥哥一定特別期待,我是哥哥的顏粉,本來對懸疑類電影沒興趣,是哥哥參演才準備去看的,結果就這?”

“內幕,絕對是內幕,因為新人靠着網絡劇火了,想繼續捧自家新人,就把不是公司的其他演員擠掉是吧?憑什麽?說好的公平呢?”

“我承認導盲犬你桓導拍的是不錯,我當時也二刷支持來着,還以為又發現了一個寶藏導演,太讓我失望了,就算你拍的電影再好看,人品不行,粉轉黑!”

“轉黑+1,但凡吃相不這麽難看呢,要是不想用外界演員,提前說我也不會這麽鄙視,明面一套暗地裏一套,嘔!”

有人在下頭反駁,讓這群粉絲別這麽激動:“說不定有什麽誤會,桓導不是那樣的人,而且,雖然星火的演員比較多,但自家娛樂公司搭配自家演員本就沒有問題,哪怕一個外界演員沒有,別人也不會說什麽。

更別提三個主演,原本星火只占了一人,後來換掉一個,還是有一個主演來自其他公司的。”

然而,這位好心的言論剛發出去,就遭遇了一群上頭小粉絲的圍攻。

“呵呵,桓粉別洗了。”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欺軟怕硬,要換人,兩個人選,不就是因為那個主演是蒼天星人,還是蒼天三大烽火的藝人,只有我家哥哥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路人:“……你們思維這麽能跳,這都能掰扯上,你家哥哥知道嗎?”

這還不算最神金的。

後面還有更離譜的發言,讓路人懷疑這群粉絲的智商,故事都沒有你們能編,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只見不知道在誰的帶領下,粉絲們已經開始讨論起桓栩的成分。

“你桓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幽天人?

“星獨分子?!O.o?

問為什麽,欺負我幽天演員就是證據!

這時候粉絲還試圖理智給人分析解釋:“幽天合并,桓導第一時間拍攝影片歡迎,這叫看不起,叫星獨?”

對方粉絲:“不聽不聽,看不起就是看不起!”

除非你把星火或者烽火的主演換了,讓我們哥哥上場!

這不就是故意找茬嘛,影片都拍完上映了,怎麽換?

對方粉絲:“看,你看,嘴硬什麽,承認吧,不換人就是不歡迎!”

桓栩粉絲:……有大病!

桓栩粉絲們也撸起了袖子,尤其是某鴉群的暴躁老哥們也忍不住了,之前看着你們是外星人給點面子,得寸進尺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面了。

然而,随着兩粉正式開戰,雖然某明星粉絲戰鬥力不強,卻是一群有大病的嘤嘤怪。

打不過就哭。

“嘤嘤嘤,桓栩看不起人,桓栩粉絲跟他一樣看不起人,欺負我們外星人。”

鴉粉:……!有病就去治!

明顯是故意将矛盾激化,甚至引導向了兩星合并的上面搞對立。

星球合并大部分民衆接受良好,甚至因為文娛産業的合并,讓許多米蟲仿佛回到了快樂老家,但同樣也有那麽一小撮人持反對意見。

往日裏在大潮流的掩蓋下,他們的小衆言論激不起什麽水花。

然而随着話題發酵,在有心人的引導下,他們的發言也跟着尖銳起來,看得人下意識皺眉。

這些人說的話,當然沒什麽營養和價值,但多多少少還是會影響到一些路人的觀感。

葉謙看着那些言論,跟着沉聲道:“只怕是不止。

順着葉謙手指的地方,王叔也看向了那些評論,眉頭深鎖咬牙切齒道:“小葉你說得沒錯,這些人真是……其心可誅。”

這不像是一個為了博流量的小演員自導自演的鬧劇,反而像是有心人以小演員為導火索,搞出的惡心人、潑髒水、扣帽子的下作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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