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龍學院
龍學院
“你現在要去哪裏？”倫斯問，“去商鋪街走一走？”
“不，先參觀一下這裏。”
阿普利亞知道倫斯會跟上，便自顧自走向智慧之龍的雕像。剛才在雕像前唱歌的孩子們都散了，演奏者也離開，他得以暢通無阻地來到智慧之龍的雕像前。
視線下移。
智慧之龍雕像的下方，一塊手掌大小的灰白物體靜靜安放着，在陰影之中看起來不是那麽顯眼。
阿普利亞指着它，問剛剛走到身邊的倫斯：“這是什麽？”
倫斯：“這個嗎？這是——”
“是智慧之龍的一部分，從骸洞那裏撬過來的。順帶一提，雖然智慧聖堂內有智慧之龍的骸骨，但初始聖堂內可沒有初始之龍的骸骨。”
一個年輕的男聲從阿普利亞的身後轉移到身側。
阿普利亞早就察覺到有人靠近，但只當是路過的游客，沒料到對方會回答自己的疑問。
入目是一對白玉石般的雙角，再往下是雪一樣的白發與一雙灰黑色眼睛。阿普利亞已經知道根據龍族的外貌辨認種類，故而判斷他是“白龍種”。
白龍種——
阿普利亞記得倫斯說過，白龍種喜好偏門研究，并且，是一種非常執着的龍族。
這位白龍種生了一對好看的桃花眼，身上隐隐逸出奇異的芬芳氣息。此時，他朝阿普利亞輕佻地眨眼睛，同時語氣輕浮道：“你好啊，英俊的畸形種~”
阿普利亞還沒反應，一旁的倫斯已經皺着眉頭不悅地警告：“尼克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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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倫斯？”
“我想你應該可以用禮貌一些的稱呼。”
“好吧好吧，是我的失禮……”
無視他們對話的阿普利亞正對着灰白色的石頭出神。
智慧之龍的……骸骨……
從骸洞撬過來……
骸洞是他來到這裏時進入的那個灰白洞穴，也就是說，那個洞穴是智慧之龍的……嗯，屍骸？
智慧之龍的體積竟然這麽大？而且黃金瞳是智慧之龍的眼睛，骸洞是智慧之龍的屍骸。怎麽智慧之龍都變成屍骸了，眼睛卻還活着？
這是個什麽道理？！
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才好，阿普利亞選擇板着臉沉默，努力不讓邊上的人看出他內心洶湧的荒謬與驚悚。
一只軟綿綿、無力氣似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被倫斯稱作“尼克勒斯”的白龍種笑吟吟地湊近他，問：“所以，倫斯很在意的這位第一等級段的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阿普利亞：“……阿普利亞。”
“啊噗利亞，”尼克勒斯放在他肩頭的手一擡，在他黑發的發尾處撩了一下，“我是尼克勒斯·布雷塞爾。很高興認識你。”
說完，這位渾身上下浪蕩公子味道幾乎要溢出的白龍種收回手，如同莫名其妙地搭話那樣，又莫名其妙地離開。
那味道還殘留在阿普利亞的鼻尖。
嗅覺靈敏的阿普利亞擡手在肩膀上拍了幾下，試圖驅散那種味道。
看來龍族也不乏行事怪異、令人摸不着頭腦的家夥。
見倫斯目送尼克勒斯離開的背影，阿普利亞随口問：“你認識他？”
倫斯似乎認識很多龍族。阿普利亞心不在焉地想，但又沒有見他和哪個龍族玩得很好……包括他的弟弟。這就是所謂的“關系斷開”？
“是的，認識，”倫斯回答，“他是布雷塞爾的白龍，是第四等級段的學生。”
這個稱呼很熟悉。
路希法的金龍，指金龍種的貴族——路希法一族；
帕洛特的藍龍，指藍龍種的貴族——帕洛特一族；
那麽布雷塞爾的白龍，想必就是白龍種的貴族——布雷塞爾一族。
同時，阿普利亞注意到，除了這些貴族之外，其他龍族自我介紹時從來沒有提及過自己的姓氏。他們的姓氏似乎也是他們領地的名稱和身份的一種象征，所以很有可能只有貴族才有姓氏。
“還有……”倫斯又憋出兩個字。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阿普利亞。
“還有什麽？”
“還有，他追求過衆多龍族女性，現在正在追求利娜絲女士。”
聞言，阿普利亞愣了一下。
利娜絲雖然美麗動人，但不難看出，她的年齡肯定比尼克勒斯大出不少，這件事情聽來确實有些令人意外。
不過尼克勒斯一副花花公子做派，也不知道追求利娜絲的行為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阿普利亞也就意外了那麽一會兒：就性格怪異這方面而言，那兩個人大概挺相配。
似乎覺得自己加上的這句“還有”實在多餘，倫斯忍不住揉揉鼻尖。
“路希法的金龍，帕洛特的藍龍，布雷塞爾的白龍。還有呢？”阿普利亞掰着手指問倫斯，“還有哪些貴族？”
倫斯意外于他會問出這個問題：“嗯……還有克裏夫的綠龍。”
“紅龍種呢？”
“沒有，”倫斯搖頭，“在很久很久之前，紅龍種的貴族犯了錯，被剝奪姓氏之後又被驅逐，因此我們族地內并沒有紅龍種的貴族。”
阿普利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再一次打量聖堂四壁，再一次朝倫斯甩出問題：“這些是龍族真正的歷史，還是神話故事？只有壁畫，沒有文字？”
“是真正的歷史，”倫斯耐心回答，“講述的是智慧之龍的一生。說來恐怕就話長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圖書館借來史書讀給你聽。至于這些壁畫……大概是覺得沒有标上文字的必要。第三任族長說過，過去無法改變，最重要的是向前看。”
阿普利亞認為讓別人讀書給自己聽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不需要。我自己會去借。”
倫斯說：“雖然知道你不想麻煩我，但是史書只有從第三等級段畢業才能借到，阿普利亞。”
阿普利亞：“……”
阿普利亞：“不需要，現在我會把準備考試放在第一位。”
他短暫的沉默和重新組織的理由讓倫斯忍不住笑了幾聲。
阿普利亞的表情比平時更臭：“你在笑什麽？”
“非常抱歉，我不笑了，”倫斯又笑了兩聲，“不……還是請再給我點時間調整一下吧。馬上好。”
“倫斯·帕洛特。”
“抱歉抱歉，真的不會再笑了，是我的失态，請您責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