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卧槽!季沨故意的吧!”江沼坐在車上,狠狠抱怨,“幹什麽非要選初禾,導致我也要跟着來扮演你“氣氛組的好朋友”,我懷疑他就是故意報複我!”
陸嶼洲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聞言偏頭看了他一眼。
他們同樣沒開鏡頭,和季沨那種“故意忘記”不同,陸嶼洲是自己不讓裝攝像的。
因為陸大超模覺得車是屬于自己的私密空間,而且他有潔癖。
能讓江沼搭個順風車已經是極限,還是在他結束之後就要送去洗車的情況下。
不過相對而言,陸嶼洲的車裏也比季沨多了許多生活氣息——蒂普提克的車載香薰,彌漫的琥珀木和黑醋栗味道,CD機裏的巴洛克風格古典樂,還有兩個複古金屬擺件。
江沼他們為了防止私生跟車,從來不會固定開一輛,也沒見過哪個同行對自己臨時代步工具這麽上心的,本來要砸車座洩憤的手愣是被這個架勢給吓了回來,只憤憤咬了下牙。
陸嶼洲垂眸看了眼旁邊的香薰,來節目之前,他本來以為坐在自己副駕上的會是季沨,現在變成了江沼……陸嶼洲擡手将那塊香薰給扔進了儲物格裏。
語氣淡淡:“你跟季沨很熟嗎?”
“當然不!”江沼條件反射性地出口。
“嗯。”陸嶼洲點頭,一只手轉動鑰匙,平靜道,“那他應該不會故意報複你。”
是錯覺嗎?
江沼總覺得這兩句話翻譯過來應該是——別自作多情了。
錯覺吧錯覺吧,不是說陸嶼洲跟季沨關系不好嗎?
古典樂讓江沼聽得犯困,于是他從旁邊拿起節目組給陸嶼洲的任務紙,試圖找點話題:“你這個好像不太容易,這種捉奸在床的劇情,情緒總是比較激烈的,你又把什麽不吵架的大話放出去,等會兒要怎麽演啊?”
“為什麽一定要吵架?”
江沼眉頭一皺,他本來以為陸嶼洲說不吵架只是個發糖的說辭,現下是真的訝異地看他一眼:“你對象去相親還舉止親密了你都不生氣?”
“為什麽要沖他生氣,”陸嶼洲一邊看着後視鏡超車,淡淡道:“如果自己足夠有魅力足夠合适,對方怎麽會看得上別人呢?”
這是當年陸程易跟傑西卡離婚的時候,原封不動說給陸嶼洲的話。
陸程易也的确沒有生氣,兩個人可以說是和平分手,此後意見一致地劃分了陸嶼洲的撫養權——将他交給雙方家長和保姆,一個開始滿世界地拯救瀕危植物,另外一個開始滿世界地尋找遲來的愛情。
婚姻是多餘的責任和束縛,戀愛對雙方私有生活的侵占。
這是陸嶼洲從小受到的教育。
“你……你這,”江沼深吸口氣,“你這馬上都可以進男德訓練營了。”
“不過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這麽想,等會兒在鏡頭前可千萬別這麽說,”江沼提醒道,“不然小心被男粉噴死。”
陸嶼洲一只手轉動方向盤:“可如果我本來就是這麽想的,卻說了別的話,那豈不是更是欺騙他們?”
“那又怎麽樣,我們這行誰不會說幾句漂亮的假話,我現在還跟粉絲說我是狂吃不胖呢,但其實我可樂都只敢喝無糖,”江沼道,“哪個明星不立人設?”
“都這樣嗎?”
“那當……”江沼話一頓,“倒也不是。”
前面紅燈,陸嶼洲停下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季沨啊,這家夥向來什麽都敢幹的。”
“就比如這次戀綜吧,大家炒個CP炒個熱度都是點到而止,他整個人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了,還有那個青瓜汁,”江沼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他喝這玩意兒,真是的,不怕你倆CP到時候拆不開啊!”
陸嶼洲沒想到他跟季沨的互動在江沼看來是這樣的,唇角微微一勾,突然又将儲物格給打開了:“你喜歡什麽味道的香薰?”
江沼:?
“沒什麽,”指示燈變綠,陸嶼洲一只手發動車子,“跟你聊天很開心。”
真的不是錯覺嗎?
江沼總覺得這兩句的翻譯過來很像是——會說你就多說點。
于是他還真就從善如流地接着說了:“不過你也不用太過顧慮,季沨這人對誰都這樣的,半個娛樂圈的人都被他撩過,而且他從來不跟人炒CP,誰要是舞到他跟前,他能直接大號轉發下場拆。”
江沼抱着同理心安慰陸嶼洲:“我看他對你也就那樣吧,沒有很特別,你別擔心,他應該沒有看上你。”
話音剛落,儲物格被陸嶼洲砰的一聲關上了。
他一腳油門,邁凱倫嗡的一聲從前面超了過去,江沼被這突然的提速搞得一個前傾,差點沒有直接砸到車窗上。
“我突然想到,出風口放香薰好像不太好。”
陸嶼洲說着,猛地打了把方向,車子如同冷飕飕的利箭沖上高架。
從未體驗過飙車的江沼膽戰心驚,直到終點,旁邊的陸嶼洲沒再主動跟他說過一句話。
邁凱倫在Live門口穩穩停下,陸嶼洲打開車門下了車,目光在閃爍着的招牌上一頓——
“相逢”
*
“二位您好,歡迎光臨‘相逢’Live,晚上空山樂隊的演出票是需要提前購置的,請問您是否有……”
侍應生的話在看清來人時戛然而止:“老……”
季沨小幅度地沖他搖了搖頭,示意後面的攝像,随後眉眼一彎:“我們在錄綜藝,想要借店裏拍一段,還有座位嗎?不打擾吧?”
“沒事兒沒事兒,本來之前預留的贈票位置就還空着。”經理立刻聞訊趕來,這種節目宣傳的活動當然是求之不得,立刻引着季沨和初禾往裏進。
“相逢”Live是個開放式酒吧型Live,面積很大,裝修也蠻漂亮,除了中央的一大塊舞池,旁邊還有調酒的吧臺和散座,季沨輕車熟路地往吧臺一靠:“來杯曼哈頓。”
“小朋友就不要高度的了,”沒等初禾自己開口,季沨就幫他選好了人設,“來杯亞歷山大吧。”
亞歷山大是由白蘭地、可可利口酒加入淡奶油和豆蔻粉,顏值漂亮入口甜膩,非常适合新手。
不過今天來看樂隊演出的人有點多,調酒師看了眼單子:“可能需要稍等一會兒。”
“還有多餘的工具嗎?”季沨說,“不然我自己來?”
初禾訝異地睜大眼睛:“你還會調酒?”
“之前在酒吧兼職過。”
調酒師一點頭,季沨便接過酒具,望了眼門口的方向,随後,熟練地從酒架上拿出一瓶酒來,細長的吧勺在手中挽了個花。
他好像天生适合這種場合,紅□□帶映在漂亮的眉眼裏,唇角微彎,不用費力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陸嶼洲進門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的場景——
季沨單手晃着搖壺,偏長的頭發紮在腦後,牛仔外套被他懶散地披在肩上,眼角含着笑,反手将壺中的酒液往下一倒,又扔了兩塊冰進去,往初禾面前一推,聲音和笑容都是要命的勾人:“歡迎享用。”
這畫面實在太過熟悉,陸嶼洲不由得捏緊指骨,心神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