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顆排球
二十六顆排球
看着氣成河豚的及川徹, 岩泉一表情淡淡，視線移到旁邊——衣着單薄、鼻尖微微泛紅的稻荷崎22號身上。
見對方同樣兩手空空，岩泉一誤以為他和他們一樣，也是晨練途中迷了路, 皺着眉道：“就你一個人嗎？”
同是天涯淪落人, 再加上昨天才打過一次比賽, 岩泉一與雲雀時矢之間并沒有太多的陌生感。
少年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 眼神在周圍巡視一圈, 這才道：“是的。”他的隊友前輩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頓時，岩泉一的眼神裏多出幾分同情, 不是對眼前的少年, 而是對少年的隊友們——
看來誰家都有一個喜歡到處亂跑的家夥。
“岩醬, 要帶上他一起嗎？”蹲到一邊劃了不少圈圈，及川徹發現沒人理會自己，噘着嘴攀着岩泉一的肩膀。“正義感爆棚的岩醬......”
“就讓他一個人在陌生城市迷路吧！”
對自家隊長的垃圾話不予理會，岩泉一忽略越來越得寸進尺的及川徹, 但額頭還是暴起根根青筋：“雲雀，我們要回運動館, 我已經确認過我們現在的位置了。”
少年點點頭。
說罷，岩泉一伸出手指擰住快要黏在自己身上的青年的側腰, 朝着雲雀時矢點了點頭，帶頭跑了起來。
及川徹捂腰：“喂！等等我啊——！”
像是女子高中生一般, 青葉城西的隊長跺了跺腳, 然後朝着不明所以的雲雀時矢吐了吐舌頭，嘲諷道：“哼, 稻荷崎的小弟弟。”
說罷，又追趕自家搭檔去了。
雲雀時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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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也不太明白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但跟着他們跑起來......應該不會出錯吧？
最後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長椅，雲雀時矢馬力全開。
緊跟隊友腳步的及川徹只覺身旁略過一道風，再定睛一看時，方才還被他甩在身後的少年，已然和自己的搭檔并排跑在了一起。
二人都穿着常服，從背後看上去，氣氛融洽得好似他們才是一個隊伍裏的。
及川徹：......
氣極反笑，他突然開始加速。
誰知，黑發少年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及川徹一加速，他也加速；及川徹一停頓，他也停頓，兩人中間像是橫着一根無形的竹竿。
及川徹：.....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在他滿心滿眼都是趕超雲雀時矢時，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早已超過了岩泉一。
落在最後的岩泉一：“......”
幾乎不用動腦子想，他都知道自家隊長那顆智商堪憂的大腦裏在想些什麽。
八成是什麽你追我趕的無聊游戲。
察覺到身後逐漸濃烈的敵意，雲雀時矢也很莫名其妙，回頭看了一眼表情嚴肅的及川徹，以及臉上寫滿無語二字的岩泉一——
他不懂也不太理解。
總感覺......同齡人的腦子似乎都不太好使。
怕被傳染，他下意識加快了步伐。
及川徹&岩泉一：......
“......雲雀，你知道路嗎？”在馬路邊停下，趁着等紅燈的間隙，岩泉一嘆了口氣，大力捏住及川徹的胳膊，扭頭朝着稻荷崎的古怪一年級新人：“再繼續下去，只會越跑越歪的。”
雲雀時矢坦誠地搖搖頭：“不知道。”
岩泉一努力平複心情，手指卻越收越緊，他絲毫沒有顧忌自家隊長逐漸扭曲的表情：“......那你沖那麽快幹什麽？”
少年撓頭：“下意識。”
話雖如此，他的眼神卻久久停留在及川徹身上。
岩泉一：“......”
好了，他明白了。岩泉一冷笑一聲，在及川徹驚恐的目光中，手指漸漸松開，而後又以迅雷之勢猛地捏住，力道之大，手指關節嘎吱作響：“你給我小心點。”
“痛、痛欸！”
身為坐擁個人專屬後援團、球隊領導者的及川徹能忍？
及川徹當然忍了。
他不僅忍了，他還小媳婦似的哼唧一聲。
見他如此識相，岩泉一冷哼一聲面色轉晴，這才甩開他的手。轉過頭來正色道：“好了，待會兒就跟在我後面吧。”
默默旁觀他隊隊長與隊員相處模式的雲雀時矢表示——大受震撼。
然後下意識把及川徹的臉替換成北信介，把岩泉一的臉替換成尾白阿蘭或者宮兄弟......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此時，從便利店滿載而歸順便還去病房拿外套的宮侑，看着空空蕩蕩的長椅陷入沉思。
......那麽大一個人呢？
在岩泉一敲打自家隊長之後，三人勻速奔跑，一路無話。
運動館的輪廓随着距離的拉近愈加清晰，雲雀時矢終于松了一口氣，步子也放慢了許多。
太好了，他終于可以不用再從青葉城西這兩位的身上幻視自家隊長隊友的身影了……雖然這是他自找的。
及川徹用餘光觀察雲雀時矢，正要嘲笑對方體力太差，卻發現黑發少年呼吸平緩，胸口勻速起伏，臉頰白裏透粉，渾身清爽，連一點薄汗也沒有。
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方才途徑了大半個并盛町的樣子。
不愧是整個關西首屈一指的強校，就算是一年級新人，基礎能力也強得沒話說。
“眼神太直接了，及川。”身旁響起岩泉一沉穩的聲音，及川徹猝不及防，見少年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他沒有收回視線，反而正大光明地打量起來。
“不要總是拆穿我嘛，岩醬。”
“想讓別人不拆穿的話，不做不就好了。”啧了啧嘴，岩泉一目不斜視。
二人的相處氛圍自然融洽，語言诙諧有趣，雲雀時矢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漫才。
他不由得感嘆出聲：“你們關系真好。”
話音剛落，及川徹眼神大放光芒：“你小子還真是有眼光啊！”語氣熱情，與三秒之前對待雲雀時矢的态度完全南轅北轍。
“哼哼哼！沒錯，正如你想的那樣，我和岩醬确實是認識很久、關系非常非常非常親密的......”
短發像只刺猬的青年毫不留情打斷他，嫌棄之情溢于言表：“誰和這家夥關系好。”
“岩醬好冷漠！不過這也是岩醬的人格魅力所在......”
岩泉一再次打斷他：“夠了，黏糊糊的惡心怪。”
“......我好恨。”
雲雀時矢：不是很懂你們青葉城西。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了運動館門口，眼前郁郁蔥蔥，視線越過兩米高的圍牆，能望見并盛的沙灘與海。
這裏并非是雲雀時矢昨天和稻荷崎衆人進來的正門。排球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雲雀時矢這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等等，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他的隊友們應該還不知道他已經潤了......吧？
縱然雲雀時矢躊躇不前，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的岩泉一三步并作兩步，躍上臺階雙手一拉——
雲雀時矢想跑也來不及了，心中有且僅有的念頭是——他該怎麽和才去醫院探望過他的隊友們解釋？在線等，挺急的。
許是幸運女神聽到他虔誠的祈願，當雲雀時矢故作鎮定地向運動館內望去時，并沒有發現任何一道熟悉的身影。
雲雀時矢拍拍胸口：呼——
“呀，你們稻荷崎沒人在诶。”及川徹将手舉至眉前，另一只手拽着少年，聲音響徹室內：“稻荷崎的人在不在吶，你們家走丢的孩子被我們找到啦——！”
岩泉一心累至極。
他環顧四周，發現運動館裏不僅沒有稻荷崎，連他們青葉城西的人都沒有。
偌大的室內，就稀稀落落的站着幾個人。
岩泉一眯着眼将眼前的面容與名字對上號——
白鳥澤的牛島若利，天童覺。
音駒的黑尾鐵朗，孤爪研磨，灰羽列夫。
條善寺的照島游兒，母畑和馬。
以及伊達工業的青根高伸。
“......”這是幹什麽，各隊選代表開大會嗎？
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不遠處的黑尾鐵朗站起身來，眉頭一挑：“呀嘞呀嘞，你們也是不小心脫離隊伍了？”
雲雀時矢＆岩泉一：......
這個“也”到底是什麽鬼？
在場除了雲雀時矢和照島游兒，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互相認識對方，一時間，氣氛不至于讓人尴尬。
聽岩泉一簡述前因後果之後，黑尾鐵朗無奈笑了笑：“實際上，教練那邊好像臨時決定今天換個地方訓練了，具體位置并不清楚，我們初來乍到，沒必要亂跑。”
“有這麽多人在這裏，教練應該很快會找到我們。”接上黑尾鐵朗的話，孤爪研磨懶懶地盤坐在地上，捧這一個游戲機，手指快到只剩殘影。
岩泉一點點頭，眉頭微皺。
在場這麽多人，愣是沒一個帶了通訊工具嗎？
猜到他的想法，黑尾鐵朗揉亂自己的黑發，聳了聳肩：“青城的岩泉君，你和及川君也是在晨練途中與大家走散的吧？”
青年颔首。
黑尾鐵朗咧嘴一笑：“巧了，我們也是。”
岩泉一：......
他剛想開口招呼其他人，黑尾鐵朗往左劃一步，擋住他的視線。
面對岩泉一的不解，音駒隊長狀若無奈——
“嘛，閑着也是閑着。”
他伸出手指，隔空數着人頭。
“唔......人數正好。”
黑發斜斜地遮住一只眼睛，青年勾起唇角，神情挑釁而張揚。
“來一場比賽熱熱身吧，諸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