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S01E10

橘黃色的桌子,堆疊的方塊糕點,男選手殷勤地圍着她轉。

鄭新郁沒走幾步又踏出食堂,CC奇怪地看他的臉色,摸不着頭腦。

“DD,新郁怎麽了啊?”

“D你媽。”

CC和顏悅色地轉望這位比他小的兄弟,“DDDDDD弟弟,要乖。”

鄭新郁嫌他們聒噪,步子越來越大,甩開一大截。

談雪松吃完午飯,被馬肖紫他們拉到便利店。家庭富裕的朋友硬是買了一堆零食塞過來,喂她吃冬日裏冰甜的提拉米蘇,馬肖紫越看越喜歡,趁她不注意吧唧了一口。

談雪松錯愕幾秒,黑沉沉的長款羽絨服穿在她身上,一點也不顯老氣,帽沿的毛襯得她像一條漂亮的小雪狐。

“你沒擦嘴哎。”她有點小潔癖,從口袋抽出一張濕紙巾,遞給馬肖紫。

“松松這麽愛幹淨。”馬肖紫随手接過去,先幫她擦了臉頰蹭到的奶油,再抽一張擦幹淨自己。

出了便利店,談雪松抱着滿懷的零食和飲料,小心翼翼地盯着路面邁步。

銘牌怎麽辦呢。她還惦記着那個Z。

正想得入神,懷裏的東西忽然被一道力弄掉,嘩啦啦掉落地面,談雪松驚訝地看見S站在自己面前。

“你……”她剛說了一個音,蹲下身子要撿,鄭新郁又一把拽她起來。

“不吃甜的?”男人的語氣夾槍帶棒,表情寒冷,“說謊。”

談雪松只會盯着地上的零食堆,怯生生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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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除了這句你還會哪句,你不煩我也聽煩了。”

鄭新郁牢牢捏緊她的胳膊,五指收攏。他對自己的專屬物有近乎偏執的野蠻規定,不準碰除藍色以外的色系,不準對他撒謊,不準接近除他以外的異性,如非必要,同性也得禁止。

方才他透過窗戶看見女人親她時,怒火瞬間燒旺。

“那個紫毛親了你哪邊臉?”鄭新郁另一只手翻看她的兩頰,企圖找出一絲暧昧的痕跡。

“什麽啊。”談雪松有點暈,剛聽完他一連串霸道的要求,她的腦子還沒轉過來,腦袋連着的臉又被他翻來覆去。

鄭新郁驀地停了動作,“算了。”說完拉着她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

談雪松僵着身體跟他拉鋸戰,下意識就冒出恐懼,“你要幹嘛,我還沒撿完東西。”

“幹你。”男人不由分說地拽她,甚至踢開地上礙眼的垃圾食品,鞋底碰到就踩碎。

“你別踩,這是他們好心送我的……”談雪松努力忽略那兩個字帶來的影響,又半蹲下擋住他的腿。

鄭新郁微一晃神。

小白貓搖着尾巴,伸爪抱他的腳,不停地喵嗚喵嗚。

“扔垃圾桶。”鄭新郁一臉冷漠,暫時放開了她。一松開力道,她護得更緊,一袋袋地撿起來。

談雪松鼻子皺着,像微小又堅定的反抗。

鄭新郁打量她,把話挑重點又說了遍,“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把這堆垃圾扔進垃圾桶,以後去食堂只能坐藍色桌椅。”

“你不可理喻。”談雪松半天只會憋出幾句,“你歧視其他顏色。”

她要撿,男人又撇走腳邊的一袋薯片,講:“我喜歡藍色,你也只能喜歡藍色。”

“我讨厭藍色。”小小聲地用氣音怼。

“嘀咕什麽?”

談雪松抱緊懷裏沾了塵土的包裝袋,慫貨的求生欲終于冒頭,她說:“我比較喜歡溫暖的顏色。”

“哦?”鄭新郁意味深長地笑,但眼底的神色如冰窟,人一旦掉進去就能沒命。

“你是聾子也別把我也當聾子。”鄭新郁朝她伸手過來,她誤以為又要拽,忙往後躲,男人随即俯身固定她的腦袋吻。

中午的陽光濃淡相宜,兩只影子重疊,他的長影先蓋過她的。

談雪松盯天花板已經盯了很久。下午的訓練她沒去,鄭新郁把她拖到自己的房間,逼她履行女朋友的職責。

一想起那些細節,她就臉皮發燙。

而且,原來是他偷了她的銘牌,故意借着銘牌威脅她做這做那的。

大魔王有時候非一般的可惡。

她……也不知道怎麽形容,反正心總是梗一下地難受,這不是她小時候期冀的未來另一半。

一開始鄭新郁說保密兩人的關系時,她還在慶幸,覺得很好,這樣他可能沒太多時間過來找她。

今天食堂一陣騷動,她往門口望過去,看見他跟別的女選手聊天。

其實她很早就發現了。鄭新郁是雙标怪,他中午出現在她面前劈頭蓋臉就一頓訓,似乎很生氣她和朋友一起玩耍嬉戲。

可是明明他也有跟其他女孩子聊天,而且明顯他們不是朋友,目的不見得比她的友誼純粹。

怎麽會有這樣蠻橫無理的人,自己做可以,別人做就是對不起他。

耳邊仿佛還停駐着男人殘留的只言片語:“以後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跟別人親,近。”

談雪松只能悶着回一個“哦”。

傍晚六點,鄭新郁終于從外面回來,給她開了鎖。

他一回來就把房內所有的燈全開了,暖氣很足,唯獨光線像沾了冷意,迅速擴散到她睡的卧房內。

談雪松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聚焦有些失靈,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你的家鄉在溫州是吧?”鄭新郁沒頭沒尾地問。

她一怔,從豪華寬敞的大床撐起來,雙腿疊着。鄭新郁坐在她的被子上,幸好她及時收腿,不然就被他壓扁了。

“是的。”談雪松有點疑惑。

鄭新郁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微妙,那種具體的變化她難以描述。

最後他說,“你先回去,假我已經幫你請了。”

談雪松應好,下床穿鞋子,照他說的做,這一套動作下來明顯藏着雀躍。鄭新郁将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內,面上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沉。

門開啓又關上。

談雪松出來後,空空的腦袋只剩一個念頭:她好像近視了。

鄭新郁在床的另一頭陷入思緒。

那小三的戶籍在溫州,這裏13個女選手,有一半的家鄉都落在那塊,不知是面試标準還是湊巧。

但他始料不及的是,談雪松也在範圍內。

輪到26號,新的一周測試賽又将繼續上演。談雪松的傷痛已經痊愈得差不多,鄭新郁後來就很少找她了。

應該是看在她最近挺乖吧。

這幾天也沒見到他。

清晨,談雪松在食堂吃完早餐,讓柏黎先去球館,她說:“我還得換運動服,穿錯褲子了……”

柏黎點頭,幫她拿了換過線的球拍。

“你你怎麽在我的床上?”談雪松滴開門,發現深藍的床上憑白無故地躺了一個人。

那人正端詳屋內過半的藍色擺設,胸前別着D級。

DD回頭,狹長的雙眸眯着笑,“Z,許哥拜托我做一件事,本來應該由選管來做,不過聽者有份嘛。”

談雪松想,她逃不過S難道還不能逃過低四級的D嗎?

不一會兒。

DD經驗豐富地追上她,摘下圍巾,将她的雙手綁緊,“你反應還挺快,乖,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真的逃不過。

掙紮無效,對方體型健壯,比她更像成年人,如果她沒記錯,DD聽說是最小的選手。

“你多大了DD?”談雪松試着交流。

“D屁,你幼兒園沒畢業麽,講話還疊字。”

柏黎說DD最恨別人喊他DD,諧音弟弟,小孩子比較喜歡裝老成。

“D,我快遲到了,你讓我換褲子吧。”談雪松認真地求情。

少年一邊牽着圍巾拉她進屋,一邊輕浮地應:“好啊,沒說不讓你換。”

十分鐘後,談雪松和DD一同出現在一號球館,他們趕在教練的秒表前踩點到了。

選手們,準确的說,是男選手們紛紛情不自禁地吹起口哨。

柏黎臉色複雜。

談雪松從進來就一直低着頭,根本不敢面對教練嚴厲的審判目光。

DD逼她穿一套水手服,自己在門外守着,不肯穿他就親自進去幫她穿。

粉藍的短上衣和窄小的短裙,穿成這樣,哪像是去打球,說去跳舞都有人信。

談雪松中途退縮了一會兒,又被暴力錘門的聲音吓得腦殼疼,她除了穿上去沒別的路。

DD信誓旦旦地保證,“教練沒說過統一着裝吧,你穿這樣他們頂多問你一下原因,不會罵你的。”

……這是怕挨罵的問題麽嗚嗚。

陳教練沒說什麽。蔣教練低聲提醒她下次別穿裙子了,還是穿寬松的運動衣為好。

談雪松本來認命了,沒想到後面有更絕望的等着她。

鄭新郁竟然在,還比她準時到了。

他居然沒缺席第二次比賽,之前柏黎明明放料說他下周有事趕不回來的。

她揪着裙子跑步的時候,拐彎處一道銳利的目光直射過來。

等跑完步,按等級順序排隊,談雪松自覺站到最後,卻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暗暗擰住右手,趁着人群湧動,塞了一部手機。轉眼他又若無其事地擦肩而過。

……這個人連訓練也不放好手機。

談雪松一邊忍不住輕抖,一邊拿出來看向屏幕,鎖屏即是一張便簽的截圖——

【穿這麽騷勾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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