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S01E36

談雪松從小循規蹈矩, 幼兒園起, 她就是老師喜愛的模範生。考試成績始終保持前十,又長了一張乖巧的臉, 同學們也喜歡跟她親近。

說是蜜罐泡大的也不奇怪。

說實話,在遇到鄭新郁之前, 她對男生的認識只停留在網瘾少年的認識,要不就是沉悶的學霸, 或開朗活潑,或古板嚴謹。

沒有一個像他這樣,肆無忌憚,什麽都不在乎的人。

爸媽教導她過平淡日子才是真, 他們期待她能找個穩定踏實的丈夫。

鄭新郁則告訴她:“一眼望到頭的日子有什麽意思。”

“……”談雪松出神地盯着他, 反問, “可是爸媽就是這樣過了一輩子啊。”

一輩子還沒到頭呢, 你又知道他們不會各自婚外出軌?

鄭新郁很想不屑一顧,但還不至于沒分寸到這地步, 說了這欠扁的實話, 估計又得花心思哄了。

他回:“模板不一定就是好的, 你得按我創的模板來。”

霸道嚣張到極點。

談雪松時常想,要是他換個頭, 換個身份, 應該會被打殘吧。

鄭新郁帶她去了小區外的護城河,他在橋底藏了一整箱的禮花。

打火機“啪嗒”一響,她呆呆地望着男人點燃第一支禮花。

小簇的火光倏的沖上天。

炸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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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閃閃又姹紫嫣紅的煙花。

談雪松的瞳孔倒映黑夜中的焰火, 眼眸特別亮。

她驚喜地摟住男人的腰,有點害羞又害怕地說:“我們這裏好像禁止放禮炮的……”

所以她只在小時候見過幾次,後來城市就開始禁止煙火了。

鄭新郁按着她的頭,挑釁似的又點燃一支,“那又怎樣。”

“……”她小聲地誠實回答,“要是被抓到,會拘留的……”

“放完再說。”

男人說着将一小罐東西塞到她手裏。

導火線“嘶嘶”地燒,她忍不住縮手,他包住她的手、更加握緊這罐彩煙。

大片紫粉的煙慢慢噴出來,顆粒感濃重而盛大。

他牽着她晃動彩煙,大片大片的煙霧如同彩雲,濃郁又絢爛地追随他們的手臂。

“好神奇。”談雪松玩上瘾了,他松開手,專注地盯着她揮着彩煙玩的畫面。

她總是很容易滿足。

養她好像也蠻簡單的。備好一屋子的玩意兒,她應該感動得會向他跪地求婚吧。

黑壓壓的夜空,忽然有一小片天地背叛,耀武揚威地開滿了煙花。

值班的警察收到舉報電話,護城河那邊有人違規放禮炮。

“大晚上的,隔壁河的放禮炮影響公衆!你們還管不管啊?”

一輛警笛并不是很響的警車出發了,等抵達目的地,河邊只剩一地狼藉。

手電筒照下去,人影沒見一個,只有個半大的箱子,空蕩蕩,像撒面包屑似的,垃圾一路撒到垃圾桶那兒,然後桶裏插滿了禮炮的空殼。

警察看得火冒三丈。

“哪個龜孫亂放禮炮嘞,還亂扔垃圾!”

橋底黑暗中,談雪松被他親着不準出聲。警笛半壞不壞,似乎沒電了,沒多久,笛聲斷斷續續地響着,呼嘯而去。

“他…他們好像走了……”她快喘不過氣,捶他的肩膀,讓他快放手。

這邊好黑,可即使是這麽黑的情況下,談雪松也能發現他的眼眸亮得不可思議。

“我們現在像不像偷情?”

男人抵着她的額頭,低沉地笑。

“……不像。”她開始害怕不能如約回家了。

“那我們再去開間房?”鄭新郁問。

……

救命。

談雪松可憐地揪他的衣服,認真地講道理:“我要回家,不然他們會擔心的。”

“你回家我也會擔心,”鄭新郁打斷她,“我只要一想到,你不在我身邊,就像你被強了一樣。”

談雪松:“…………”

“那、那怎麽辦,我不可能帶你回家的……”胳膊被緊緊地拽着,她急得快哭出來。

“求我啊。”鄭新郁輕輕擡眸,懶洋洋地瞥着她。

“……好吧,阿郁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讓我先回家。”

鄭新郁:“我愛你。”

在這一刻。

談雪松瞪大眼,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幻聽,下一秒,男人又放開她,說:“行了,你回去吧。”

他的思維好跳躍……

她還想問清楚那三個字的真實性,但鄭新郁送她回家,整個過程閉口不談,抽着煙,不知又在想些什麽。

煙霧彌漫,她減少呼氣,忍着他身邊的煙味。

離小區大門僅有幾步,他停了下來,按滅煙頭,“沒剩幾步路了,我就不進去了,免得你的腿保不住。”

談雪松一路吸了不少二手煙,嗓子眼癢。

她欲言又止,怔怔地望着他站在燈下的陰影塊。

“其實,我也能跟家裏人試着說一下的,說我找了個男朋友。”談雪松膽怯地提主意,想辦法讓他開心起來。

“然後你被打殘,我替你收屍?”鄭新郁平靜地說。

……

談雪松“诶”一聲,講他:“你就不能盼着我一點好嗎……”

“你強調這麽多次,不能讓你父母知道我們交往的事,我現在尊重你,按着你說的正常發展想有問題?”

“爸爸應該不會真的打斷我的腿……”她越說越小聲。

男人的一只手拍到她的腦袋,弄亂她的發型。

“但我會,”她伸手微微用力推他,鄭新郁就越是按着她不讓動,語氣藏着深不見底的憤怒,“你要是敢單獨見其他男人,我不僅打斷你的腿,還殺了你再殉情。”

談雪松陷入沉默,她……恐懼了。

“好、好的。”可她只能答應。

鄭新郁終于露出些微笑,用力按頭變成溫柔撫摸,“這才乖。”

自己被吃得死死的,好丢臉。談雪松郁悶地想,靠過去,任由他摸着腦袋。

不過,其實她也曉得的,比起真付諸行動,鄭新郁撂狠話的時候比較多。所以他是個喜歡叭叭叭的男人,動手打女孩子的情況約等于無,這點跟B說過的“黑料”對上了。

夜晚寂靜,天空偶爾有飛機經過的隆鳴。

“鄭同學,”她聽着他胸膛裏的心跳,忽然正色道,“你寒假放多少天呀?”

“不放。”

談雪松疑惑地擡頭瞧他。

“別整天喊我鄭同學,土,聲音好聽也掩蓋不了的土。”鄭新郁不悅地捏她的臉,一字一頓說清楚,“老子早大學畢業了,跟你這種還在念書的學生妹不一樣。”

“誰不是學生過來的。”她揉着被捏疼的臉頰,嘀咕。

“看來最近我對你太好了,讓你有能騎到我頭上的錯覺。”鄭新郁不由分說地咬她的唇瓣。

“……我、我沒有,你別再吃我的唇膏了……”

鄭新郁罕見地頓了頓,然後,咬得更狠。

好像無形中刺激到他的腎下腺了……他親得要在這裏把她辦了似的。

好半響,男人吸着氣放開她,說:“抓緊時間回去,不然我拐了你。”

她有點缺氧,腦瓜子不太靈光,怔怔地繞了繞圍巾,往小區樓房的方向走。

“太慢了,巴不得我來抓你麽。”

男人的聲音像鬼魅,沒走幾步又威脅她。

談雪松認命地小跑起來,剛被他親完就得跑,更、更缺氧了。

“還是慢,我十秒就能追上來。”

他拔高音量,連她回家也不放過逗弄的機會。

小不點的背影消失得更快了。

手機顯示十點零六分,鄭新郁重新戴上連衣帽,壓低裏面的帽檐。

他叫了一輛車,車已經在小區外的公車站等候良久。

貝翰義深夜給鄭新郁發視頻邀請。

那沙雕拒了三次。

貝翰義不信邪,又給他發第四次。

【你他媽有病半夜發什麽瘋?】

依舊是拒絕,沙雕還辱罵他,朝他人身攻擊。

【我就想看看你的樣子,怎麽了??】貝翰義內心忍住嘔吐,打下這一行富含感情的話。

【你從小看到大還沒膩嗎傻逼。】

貝翰義暫時停下,喝了口酒,繼續忍辱負重地敲字:【沒啊。】

【等我死了有的是遺照讓你看個夠。】

貝翰義:“……”實在騷不過。

【遺照哪有你真人好看。】他真的努力了。

要不是伯父擔心那沙雕,他哪用得着大晚上去找罵。

【你挖我的遺體出來看啊傻逼。】

鄭新郁一句比一句氣人。貝翰義盡管習慣了,但還是有點心理不适。

瘋逼狠起來連自個都罵。

貝翰義決定先禮後兵:

【新郁,讓我瞅一眼吧。】

【你他媽有什麽見不得人?啊?連兄弟都不肯見一面。】

【你有什麽值得我給你看?】

【你裸/聊老子也不稀罕。】

【滾,叫雞去。】

【別半夜騷擾有婦之夫。】

貝翰義:“…………”

他打字還挺快。

【別這麽暴躁,你又喝酒了?】貝翰義走回感情路線,他飽含深情又不失邏輯地敲:【而且,現在這個點,也叫不到雞了,我只能找你玩兒了。】

鄭新郁詭異地靜了三秒。

然後,他發來一句:【你把我當雞?】

……

日,什麽腦回路,伯母生他時被門夾肚子了吧。

【當然不是,你是我兄弟。】

貝翰義耐心地解釋,又切回伊始的話題,聲情并茂地開始錄語音:“啊!兄弟——你是我的光!我唯一的光——”

“賞我一張臉瞧瞧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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