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婆7
鬼婆7
時染發誓,他這輩子第一讨厭的事就是思考。
第二讨厭的事也一樣!
所以在他發現地窯被封起來的第一時間,想的不是為什麽地窯被封住,而是這下就可以回去睡個回籠覺了吧?
“居然封住了。”神塗繞着地窯走了一圈,确定蠻力打不開它後蹲下敲了幾下地窯的門。
“你還怪有禮貌,先禮後兵?”時染也蹲在神塗身邊,學着他的樣子敲了幾下:“有人嗎?哈喽?”
“才封不久。”神塗:“看來在第五天之前是打不開這個地窖了,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這種荒村一般只有幾間房子,又是在偏僻的林子裏,所以可以自由活動的地方少得可憐,為了防止玩家們離開副本有效地點,系統将周圍設了空氣牆,到達邊緣就會越走越吃力,最後摸到一堵看不見的牆。
原因不得而知,時染和神塗沿着空氣牆轉了一圈,大致摸清了可活動範圍後回到了鬼婆的房子。
天微微亮,完全不在乎人們困不困,說亮就亮了。
早餐還沒準備好,客廳裏只有鬼婆和時染、神塗三人,對于半夜不睡覺跑出去月下談情被抓個正着這件事,時染表示很無所謂,甚至大方的向鬼婆展示了自己扯住神塗袖子的手。
“……”鬼婆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玩家,組織語言:“洗漱準備吃飯吧。”
說着就走進廚房用力剁板子上還沒剁完的骨頭。
時染縮了縮脖子,他莫名覺得鬼婆剁的不是骨頭,而是他。
“走啊,咱們去喊第五知起床。”時染。
神塗挑眉:“我還以為你見誰都喊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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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染愣了一下,想起“大兄弟”和他經常喊的第五兄弟,笑着打趣:“那不然我喊什麽?寶貝?親愛的?還是小可愛?”
他還真就這麽喊了:“神塗,你說昨天早上那些小可愛們都藏到哪裏去了呢?我猜它們要麽在鬼婆的房間,要麽在廚房裏……你說它們有沒有可能在冰箱裏?”
兩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距離他們最近的那臺冰箱上,一想到自己第一天晚上喝過粥就有點惡心。
神塗嫌棄到了極點:“不,我看你的小寶貝們身上沒有凍過的痕跡,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廚房裏。”
“……那。”時染搓搓手掌。
相視一秒後兩人擱置了叫醒第五知服務,直徑走進廚房開啓了幫廚模式。
“婆婆,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不如我和他一起幫你吧。”時染笑嘻嘻湊近鬼婆,同時給神塗使了個眼神。
鬼婆渾濁的眼睛依次打量了時染和神塗,猜不到這兩個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揮手拒絕:“用不着你們,去餐桌前等着吧。”
時染眼珠子亂瞟,從地縫看到垃圾桶,就差掀起鬼婆的黑袍找一找了,什麽都沒找到沒說,還被黑婆嫌棄,連同神塗一起趕出廚房。
坐在餐桌前,時染放低聲音:“怎麽樣,你有找到小可愛們嗎?”
“沒有。”神塗搖搖頭:“不過我在牆角找到了幹涸的血跡和拖拽的痕跡,之前玩家被分屍熬湯的時候我去廚房看過,由鬼婆拖拽的屍體是不會留下痕跡的。”
“也就是說,那些痕跡來源于小可愛們?也對,昨天早晨它們突然出現地方就是廚房的角落裏。”時染面色不算好看:“它們也曾是玩家,可是卻永遠留在這裏了,常年積攢的怨氣支配着它們,一旦它們發現有其他玩家快要離開副本,你猜它們會不會想方設法将人留下?”
所有惡意的想法都源于時染對于自己副本大綱時的設計,雖然只是猜測,但也八九不離十,不能直說,否則會引起神塗懷疑,于是時染迂回提醒。
“會。”神塗神情古怪看了一眼時染,後者沒發現自己的提醒幾近明示,還沾沾自喜。
“是啊,畢竟它們已經失去了理智……”
……
早飯過後,玩家們再次回到各自的房間。
第五知還沒完全清醒,坐在床邊連打兩個哈欠才回神:“老大,你們又背着我偷偷去約會了?”
約你個大頭鬼!老子和你老大半夜去拼命了!
時染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第五兄弟,我實在佩服你雷打不動的睡眠質量,請問有什麽技巧嗎?”
第五知想了想,回答:“一些安心?”
“……”時染,不錯,是很安心。
貧了會嘴,第五知徹底清醒了,一邊念念叨叨不知說些什麽,一邊掀開枕頭拿下面的小紅匣子:“老大,時哥,你們看這個。”
這個紅匣子十分眼熟,時染湊上去端詳:“好像在哪裏見過它,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神塗看着兩個撅着屁股讨論的人自我懷疑的深吸口氣:“站起來看。”
時染默了一瞬,然後吭哧吭哧在自己和第五知中間讓了條縫隙出來,殷切的看向神塗:兄弟,位置讓出來了,快加入我們兄友弟恭的大家庭吧!
目光一上一下對視,神塗敗下陣來:“地窖。”
這三個字喚起了時染為數不多的記憶:“噢噢噢噢!”
“你要下蛋?”神塗。
“……”時染:“也是沒有那個功能……我是說這個紅匣子像是我們在地窖一起看見的紅箱子。”
“是你們,沒有我。”第五知及時糾正:“可是這個匣子打不開。”
時染舔舔嘴唇,接過匣子靠近耳邊晃了晃,微不可聞的“咔”聲被他捕捉到,判斷好匣子裏的東西不會被輕易破壞後,他從後面拿出一把菜刀,沒錯,就是那把差點要了他老命的寶刀。
“時哥,三思而後……”行……第五知爾康手還沒等伸出去就見時染扯起笑容手起刀落。
匣子開了。
是裂開了,直接四分五裂,拼都拼不起來的那種。
“啊?第五兄,你剛剛說什麽?”時染茫然問。
第五知“啊”了半天,識趣閉上了嘴。
匣子裏裝了一張老舊發黃的相片,上面是一位年輕溫婉女人和像是個人的男人的半身照。
時染收起菜刀撿起相片,猛地回想起自己在大綱裏的設定:鬼婆本來是一位富商嬌生慣養的女兒,因為和情人私奔才來到這個偏僻的小村莊,可惜好景不長,情人嫌棄鬼婆生不出孩子就出軌了……
雖然當時做大綱沒詳細寫這情人到底長什麽樣,但是……時染低頭看了一眼相片上肥頭大耳的男人“啧”了一聲,他忽然就想問一問鬼婆到底看上這男人哪裏了,值得抛下一切私奔。
雖然愛情不能只靠樣貌和金錢來衡量吧,但是這男人要長相有洋相,要前途有長途,要溫柔有飄柔的,鬼婆圖什麽呢?徒傷悲嗎?
“去鬼婆房間看一看吧,附近和其他房間都已經看過了,重要的線索一定在最危險的地方,時染,你……”神塗這才發現時染正在走神,并且透過那雙充滿了疑惑的心靈之窗看見了一部關于鬼婆的紀錄片。
連喊兩聲都沒得到回應,神塗忍無可忍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天靈蓋:“是什麽勾走了你的魂?”
“一些過往的辛秘罷了。”時染惆悵。
神塗深吸口氣,算是認同了他的話:“收拾一下,一會第五知負責引開鬼婆,你和我一起進她卧室瞧瞧。”
時染誇張的做吃驚狀:“什麽?你要帶我去一個黃花大閨女的房間?我們兩個大老爺們,這樣不好吧?”
“百十來歲的黃花大姑娘?”神塗挑眉:“收起你的随地大小演。”
“喔。”
……
中午十二點,第五知随意發揮站在鬼婆的廚房假意幫忙實則越幫越忙,時染狗狗碎碎潛入鬼婆的房間沖身後擺了擺手:“安全,跟上。”
神塗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正常一點,你非得把‘我們一起去做壞事’這幾個字寫在臉上才罷休嗎?”
時染蹲着時臉紅撲撲的,一聽這話眼睛都兩個:“我很期待。”
“……”神塗。
成功進入鬼婆房間後,時染站起身好奇看着這間曾經只出現在自己筆下描寫的地方,不禁有些感嘆。
“為什麽我在你的眼睛裏看見了不合時宜的歸屬感?”神塗發出疑問。
“大概是因為有一種家的感覺?”時染順手撈起離自己最近的一本書:“憑借我對家的了解,這東西一定是重要的線索。”
“重要的線索是不會放的這麽明顯的。”
話音剛落,時染手中的書裏就掉下一張相片。
“……”時染。
“……”神塗。
這不就尴尬了。
時染慢慢當下手中的書退回到門邊:“我很期待。”
“你在做什麽?”神塗問。
“時光回溯,放心吧神塗,剛才發生了什麽我都不記得了。”時染還覺得自己很貼心,既避免了神塗的尴尬,又避免了自己被殺人滅口的風險,一舉兩得。
“那最後你的出了什麽結論呢?”神塗好整以暇看着眼前人。
“呃,你比鬼婆情人帥多了,要是我肯定選你,最喜歡和你在一起了。”時染越說越沒溜,開頭是比較,結尾已經是花式誇一百句不重樣了。
神塗把飄到地上的相片撿起來,就像他猜想的一樣,相片上依舊是鬼婆和她的情人,不過和匣子裏那張不同,書裏夾的這張是一張全身合影,兩人甜甜蜜蜜相視,手上還戴着地窖裏找到的那枚戒指。
時染不皮了,把書打開:“哎?這不是本書,而是本相冊啊。”
鬼婆年輕時喜歡記錄生活,剛開始幾頁都是她和情人的生活照,下面用鋼筆寫着娟秀的小字,大多是對生活美好的期盼之類。
中間幾頁兩人的合照逐漸變少,只剩下鬼婆一個人或者是風景照,下面用鋼筆寫的小字因為太激動的原因戳破了紙張。
“孩子真的那麽重要嗎?重要到可以抛棄我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最後幾頁就比較毛骨悚然了,上面記錄了鬼婆将情人分屍煮湯的全過程,并記錄:“我用你的骨頭熬湯喂給了你的新歡,用你的血肉煉制成血屍守護我們第一個家,用你的內髒煉制成屍油蠟燭鎮壓你的怨氣,你開心嗎?”
好、好變态!
時染“啪”地一聲合上相冊:“所以最後一晚想要躲開鬼婆不僅要拒絕骨湯,還要躲進地窖裏?”
神塗挑起一邊眉:“嗯,不過你是不是忘了,地窖裏可還有不少你的小寶貝們呢。”
“地窖裏有帶着怨氣的情人屍塊,鬼婆怕被反噬,所以一定不回去的,而躲進地窖需要帶上光源,普通的光源只對小寶貝們有作用,要鎮壓住鬼婆的小寶貝只能用屍油蠟燭。”時染試着分析:“那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咱們直接把蠟燭一并偷走吧?”
“然後等晚上鬼婆發現挨家挨戶敲門殺死?”神塗:“還是說你想暗殺的我心十分急不可耐?”
“對不起。”
“這三個字被你說的毫無靈魂。”
“對~~~不~~~起~~~”
神塗目光落在時染腦袋上,那兩根倔強的頭發随着他搖晃一上一下,讓人很想拽上兩下。
除了這條線索時染和神塗就沒在鬼婆房間裏找到其他什麽有用的東西了,悻悻離開時前者還順走了櫥櫃下面的兩節新電池,也不知道他怎麽找到的。
午飯照例等鬼婆坐下才開始吃,有了上次的教訓,玩家們都默默往嘴裏塞食物,他們看其中一盤實物是所有人都夾過的,就放心下來,時染看着這一切想,難道他們不知道優先級這個東西嗎?
就是所有玩家都喝了骨湯以後鬼婆就只殺第一個喝了骨湯的玩家,但如果第二天沒有人喝骨湯,鬼婆就會按照優先級殺死第二個喝了骨湯的玩家,如果玩家們沒有人喝骨湯,鬼婆就會想之前那樣采取強制措施了。
午飯過後,在詭異的安靜中大家回到各自房間,一直到晚飯之後時染三人坐在門口臺階上吹風,身後兩個玩家就在客廳,只要看見落單的玩家就跟上去,不大一會就回滿眼歡喜坐回沙發上,如此反複後時染皺起眉。
“怎麽?”神塗:“你想去看看?”
時染點點頭又聽神塗道:“注意安全。”
“好。”時染裝作尿急的樣子出去,餘光瞟見那兩個玩家果然跟了上來,等到了神塗和第五知的視線盲區,那兩個玩家加快了腳步。
“小兄弟,怎麽走這麽急啊?”其中一個小平頭搓着手掌:“嚯,長得還挺可愛啊,挺标志一張娃娃臉,眼睛也好看……”
“行了辦正事!想爽了等回去随便找。”另一個不耐煩催促。
“知道了。”小平頭眯起眼睛:“把你道具拿出來我們就放過你,拒絕的話嘿嘿,我們哥倆就先爽了再殺死你。”
時染裝作害怕的樣子縮了縮脖子拿出随身帶着的菜刀:“我只有這個……”
……
二十分鐘後,兩個人重新坐回沙發,時染也面無表情回到小部隊。
“時哥,咋樣?”第五知探着頭詢問。
“沒事,他們把我的菜刀搶走了。”時染:“應該也是找到線索明晚保命用的。”
第五知見識過時染那把菜刀的威力,又砍血屍又砍機關的,被搶走他時哥拿什麽保護自己啊!不行,他要擔負起保護時染的責任!
“別擔心,你時哥牛掰是因為本身就牛掰。”時染試圖解釋。
第五知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不然我去把它搶回來吧。”
時染忽然笑了:“不用了,他們會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第五知警鈴大作,那天在地窖裏時染就是這樣笑着砍了血屍的!
呃,小風有點涼啊……第五知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