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末世回廊8
末世回廊8
“你聽我狡辯！啊不，聽我解釋，都是逢場作戲，我不是渣男！”
拜托不要這麽輕車熟路啊。
時染咽了咽口水：“你知道的，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是我的寶貝甜蜜餞……有點油，受不了了……”
“救命，有人謀殺我的耳朵！”神塗還沒說什麽，身後暈暈乎乎的周十苗倒是先開了口：“誰！是誰再用油膩膩的腔調侮辱我的耳朵！”
“是你大爺！”時染咬牙。
要不還是讓孩子去喂倒腳人吧，微笑.JPG。
那邊奮力戰鬥的其他人聞言投以深邃的目光，第五知更是一本正經開口，将鬧劇推向了高潮：“九禾，原來時哥是你大爺！那咱倆豈不是差了輩了？”
“讓我算算，我該叫你什麽好呢？”第五知還在繼續補刀。
“……不是那樣啊！”周九禾無語。
氣氛随着時染醒過來後的插科打诨竟然意外的活躍起來，就連打怪的動作都輕盈了不少，不過輕盈歸輕盈，下手是很重的，幾個人相互配合着，沒一會就清理完了NPC。
“快離開這裏，那些NPC很快就會被系統修複，根本打不死。”時染收回扔出去的撲克牌，檢查了一下他們開過來的車。
車身先前受到猛烈的撞擊，車門附近坑坑窪窪，車窗上的玻璃也碎掉了，毫無安全性可言，車頭的部分受損，不斷有黑煙從裏面飄出來，不看也知道，這車開不了了。
沒辦法，幾人只能收拾背包步行找一個落腳點，他們商量着先聯系上其他幸存的玩家，剛才幫忙的玩家還有走散的夥伴，他們有的去找同伴，有的要跟上時染一行人抱大腿。
走了大半個小時，隊伍末尾突然有人驚呼起來：“是我朋友的記號，他一定就在這裏！”
領頭的時染擡起手示意其他人停下：“等等，兄弟，你說你朋友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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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你看這個記號，這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表示沒有NPC出沒，很安全……咱們可以去找他嗎？他很厲害，異能也是攻擊類型的，絕對不會拖後腿。”末世中知道朋友的下落還是挺令人激動的，這個玩家指着一處樹幹上的紅色圖案興奮地說。
時染盯着那抹詭異的紅色皺起眉來，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可以嗎？如果覺得麻煩的話我可以自己去。”那玩家緊張的看着時染，他心裏知道，現在這種情形和大部隊分開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遇到危險都不知道和誰求救，但他也想去找自己的朋友，大不了就找到朋友再和大部隊碰頭。
“可以，大家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嗎，要先找到其他人類陣營的玩家一起對抗系統，這樣贏面才大。”時染說。
“哎憑什麽啊，憑什麽我們費力又冒着危險去給他找隊友啊，我還有朋友呢，憑什麽不先去找我的朋友？”人群裏很快就有人不滿意。
“嗯？你不願意就離隊，沒人讓你必須跟着啊。”周十苗心直口快，沒等自己老大說什麽他先沒過腦子怼了回去。
現在可不是什麽內讧的好時機，周十苗話說出口就後悔了。
“你什麽意思啊，過河拆橋？老子剛才幫你們打怪的時候可是都受傷了，我告訴你們，就感恩戴德吧，要不是我兄弟被那些狗娘養的弄死了，說不定我就加入他們陣營了，要不是為了報仇，老子才不願意加入人類陣營呢。”
“行了，先別吵了。”時染：“想跟着去的一起去，不想去的就留在這裏，神塗會在這裏保護剩下的人，半小時後這裏回合，不管找沒找到人，到時候都按照原計劃往前走，有意見？”
一衆玩家相互打量，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頭。
“行吧，就這樣。”站出來反對的玩家也只能點頭。
時染看了一眼神塗，後者沖他點點頭。
他拿出撲克牌發給每個想跟他去找人的玩家：“那現在想跟我一起去的就拿上背包和道具，遇見NPC就把手上這張撲克牌抛向空中，我會知道的。”
願意跟他去找人的玩家并不多，幾個人很快拿完東西出發了。
昔日繁榮的街道如今垃圾遍地，天上不見飛鳥，地上不見貓狗，連一只蜘蛛或者是飛蟲都沒有。
時染慢慢走在柏油馬路上，目光一寸一寸落在破敗的房屋上，他總覺得有幾道目光正在跟随他的腳步，雖然不帶惡意，但這樣被監視着還是很不舒服。
“誰？出來！”他很快鎖定了距離最近的一道目光，悄聲放出毒藤蔓小聲叮囑它：“悄悄地，別讓他們發現。”
毒藤蔓扭着身體像蛇一樣竄出去，不動聲色自土裏灑下種子，就等着時染催動它們，就能破土而出長出能将人纏上三圈的藤蔓。
那些“眼睛”還偷偷從窗下往上探，看着就狗狗碎碎，十分不正經。
時染揚起唇，故意說：“不出來？好吧，但是你們的夥伴在我手上，不出來的話我就撕票了！”
屋裏有了些響動，然後就聽裏面壓着聲音，用氣聲呵斥：“你傻啊，他說你就信？”
他們都沒發現，地磚的縫隙長出嫩芽，然後變成細藤悄無聲息爬上他們的腳踝，人數衆多，被聚在一起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時染一腳踹開鎖住的門，臉上得意地小表情藏都不藏：“喂，你們……”
目光游移到其中一人臉上稍稍一頓，時染能感受得到，那抹已經不屬于人類的氣息太過明顯，他指着他：“你，兄弟，你朋友再找你，要不要我把他喊來？”
袖下，時染勾勾手指，叫那個找朋友的玩家手裏的撲克牌指引他放心，不到一分鐘那玩家就跑過來，見到自己朋友瞪大雙眼，然後結結實實來了個熊抱：“兒咂！爸爸就知道你沒事！”
那群玩家大約五十人只多不少，最後都在時染的帶領下和家人朋友相認了。
時染把神塗叫到一邊：“你也發現了吧？”
“嗯，那個玩家身上有系統的氣息。”神塗看着身後和家人朋友們抱在一起的玩家們，露出一點高興的神色：“我猜他是系統派來監視咱們的，他帶着其他玩家的親人朋友，就是為了路上等咱們經過，然後順理成章加入。”
時染問：“這件事需要告訴周家兩兄弟和第五知趙敬他們嗎？好讓他們有所防備？”
“周十苗就算了，他……腦子不好，演不了戲。”神塗說。
百十來人一路向東，走了好一陣，時染看着天色漸晚就找了一處還算幹淨的地方讓大家休息。
夜裏，身上帶着系統氣息的玩家站在火堆面前和大家閑聊，聊着就故意将話題往系統的方向帶：“嗐，其實我覺得吧，系統那邊待遇挺好的，又能長生又不用東躲西藏，最主要是，想過正常人的生活直接躲到小世界裏就好，還挺惬意的，唯一的缺點應該就是都是假的了吧。”
“有點道理，可惜他們害死我兄弟了，我和他們不共戴天！”
“其實我挺想我奶奶的，如果能讓我在小世界裏見到我奶奶，加入系統陣營也不是不行。”
“你小子亂說啥呢，就算真見到你奶奶了，那也是假的，不是真正那個愛你的奶奶了，不一樣的。”
“說的也是，算了算了。”
“……”
門外。
“這就按耐不住開始鼓動群衆了，一點耐心都沒有。”時染笑嘻嘻說：“如果是我，我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在玩家身邊假裝出主意，比如‘暫時加入系統陣營保命，以後還能碟中諜’再或者在沒人的時候，一對一的對玩家說‘加入系統陣營就能實現願望，還能混到人類陣營裏，當個二五仔’，哪一個不比大肆宣揚然後惹人懷疑好呢？”
“或許，他的目的從來就不是讓他們加入系統陣營呢？”神塗借着月光，溫柔的看着時染，眼前人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又張揚又可愛，他就這樣看着時染，眼裏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愛意。
突然，時染的嘴像關了開關一樣，他問：“你和系統是什麽關系？”
“……”沉默，良久的沉默，久到時染以為神塗不會回答他。
下一秒，重重的真相砸了下來：“我是系統分離出來的一部分。”
“你……什麽意思？”時染大腦宕機，他想過各種理由，什麽重生、穿書、覺醒……他什麽都想過，就是沒想過他屬于系統。
“抱歉，但是事實确實是這樣，從我由自主的意識開始，系統就似有若無的排擠我，終于在末世開啓的時候，我有了自己的身體，我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有了朋友，有了愛人，只為了自己而活的人。”
“可是……要結束末日和副本就要毀掉系統，那你呢？你會受到影響嗎？”時染死死盯着神塗，仿佛要給人戳出個洞來才罷休。
“我不知道。”神塗說：“我能和系統做交易也是因為這個，時染，抱歉，瞞了你這麽久。”
他跟系統同根同源，最後的結局會不會也和系統殊途同歸？不好說，誰也不敢保證未來發生的事。
時染承認，他動搖了。
“沒關系。”神塗安慰他。
“你覺得沒關系？”時染神色古怪，他後退好幾步，語氣也變得尖銳起來：“你覺得死掉也沒關系嗎？”
神塗沒回答他，反而說：“時染，上一次，我因為小事和你争執起來，一直到你死去我都沒見你最後一面，唯一趕上的是你還溫熱的身體……我不想歷史重演，起碼在有限的時間裏一起做些有意義的事，好嗎？”
時染冷笑兩聲：“怎麽，你都開始抱着必死的決心了？神塗，我不想和你吵架，讓我靜一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