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最後
最後
天氣正好，醫院那邊同意讓剛蘇醒一個月的時染出去散散步，看看這兩年人類重新建設的家園。
神塗作為家屬，剛接到醫院那邊的電話就出現在時染的病房了，對于對方的事情他都是能不拖就不拖，親力親為，即便現在已經是一名非常成功的企業家，關于時染的所有事情也不會假手他人。
司機将車開進一條小巷，時染說：“前面路窄行人多，車開不進去，神塗，你陪我進去走走吧？”
對于時染的要求神塗總是不能拒絕，只好擺擺手讓司機靠邊停下：“那就多穿點，我帶你去前面的咖啡店坐一坐吧。”
“還有貓咖。”時染又加了一件外套，畢竟是冬天，他又剛醒不久體弱，不能吹風。
神塗神色溫柔，給時染理好領子，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圍在對方脖子上：“想去看六一？可是我昨天已經把它接到家裏了。”
圍巾還帶有神塗的體溫，時染猛地擡頭看過去，對方的瞳孔裏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怎麽不說話了？還是很冷嗎？我應該拿上帽子的，抱歉，下次會記得。”神塗确保時染穿好衣服沒有什麽地方漏風之後才放心打開車門，繞了一圈扶着時染下了車。
“沒那麽金貴，而且醫生不是說了嗎，在觀察觀察就能出院了。”時染無奈的笑笑，順手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
當時他炸掉小世界後濃煙嗆了嗓子，後來被救回來嗓子也有一定的損傷，說話聲音變得嘶啞，好在醫生說少說話養一養會好起來。
這一個月時染安心養傷，神塗也盡心盡力的照顧，兩人都心照不宣不去提副本游戲的事。
沒人提，也沒人問。
咖啡店離停車的地方不遠，只是來往行人擁擠，神塗拉着時染走了有一會才到達目的地。
“神塗，你看。”時染指着咖啡店旁邊的挂滿了藤蔓的回廊說：“當時我就在這裏，用了你給我的道具，把系統的本體，也就是這處回廊，炸得連渣都不剩。”
神塗很快就反應過來時染口中的“當時”是在說什麽，時隔這麽久，他終于主動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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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帶着你也一起？”神塗蹙起眉。
時染聽出來了，這人是生氣了，氣的還不輕，他用小手指勾住神塗的食指晃了兩下，細長的眼睛亮晶晶，睫毛上還挂着呼出的哈氣，襯得整個人乖的不得了，誰看了也不忍心再斥責兩句。
“沒用，撒嬌沒用！”神塗轉過頭去。
“我錯了。”時染正色不到兩秒，又笑嘻嘻牽住對方的手，十指相扣：“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瞞着你，對不起。”
神塗又不能真生氣，他能怎麽辦呢，只好把時染扯開的圍巾重新系緊：“小心着涼。”
咖啡店裏的店員認識他們，因為據說店裏的老板是他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來着，早上老板交代過，他一會會過來，應該就是和好兄弟敘敘舊吧。
神塗給時染點了一杯熱牛奶，自己點了一杯拿鐵，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等着其他人的到來。
早晨的時候天就有點陰，時染就知道要下雪了，這不，兩個人在窗邊坐了沒一會天上就開始飄雪花，半分鐘不到雪就下大了，外面人群中，一個高個子壯壯的男人滿頭白雪沖進咖啡店，目光自一衆顧客臉上掃過，然後鎖定在時染的臉上。
“老大！時哥！”
“是第五知！？”起初時染還有點不敢認，這和在副本時的第五知很不一樣，短短兩年變化也太大了，而且更加靈動，看起來就聰明了。
時染問：“第五兄都脫胎換骨了，那小十苗是不是也變聰明了？”
“你可以等會自己看。”神塗故作神秘說。
第五知落座，喋喋不休跟時染說着他這兩年的經歷：“小識在國外呢，估計得等你倆結婚才能回得來，當時系統消失，我一回家就見到我妹做好飯等我回去，都快吓死了，當然還是有一點高興的，但更多的還是吓了一跳，我還以為又是系統的新把戲呢……”
時染湊到神塗旁邊小聲道：“第五兄打通了什麽任督二脈，怎麽比小十苗還能說！”
說曹操，周家兩兄弟到。
兩人一推開門就開始拌嘴。
“我都說了，現在是冬天，你時哥用不上你準備的小風扇！”周九禾說。
周十苗回怼道：“你怎麽知道時哥用不上？萬一他哪天燥熱難耐不就用上了？反倒是哥，你準備的那東西時哥就能用得上了嗎？”
“拜托，我準備的可是冬天一定能用得到的好吧。”說罷，周九禾拿出他準備好的印着卡通人物的暖寶寶……
“……”時染擋住臉表示，一個都用不上，謝謝了……
四個人坐在一起，時染率先問：“趙哥怎麽沒來？”
神塗說：“趙敬在國外的拍賣展，說要買一件禮物作為咱倆得新婚禮物，回來的話也得一個禮拜之後吧。”
“結婚！？”時染瞳孔地震，對了，現在可以結婚了，安定下來之後他得養好身體，然後找一份工作，成家立業。
“等你身體再好一點吧。”神塗似乎早就打算好了，實際上也是這樣的，時染昏迷着兩年他每天都會抽出幾個小時去陪着時染，他甚至想過如果時染就這樣睡過去再也醒不來，他也會在一個良辰吉日和他舉辦婚禮。
“好。”時染應着：“不過你得重新追我，之前的都不算，等我答應你了你才可以求婚。”
“不要讓我等太久。”神塗笑着說。
……
第五知要了幾塊小蛋糕，幾個人敘舊聊天一下午，一直到天色暗了下去神塗才開口：“今天就到這裏吧，時染該回醫院了，下次出院我請大家吃飯。”
“好哦！”周十苗歡呼：“我要吃大閘蟹！”
趁着司機來接他們的路上，時染悄悄問第五知：“第五兄，我究竟是怎麽活下來的，你老大又是怎麽活下來的？”
第五知猶猶豫豫，之前神塗特意叮囑過不要告訴時染，但這件事不說吧，第五知又覺得瞞着時染不太好，就說：“時哥，我說了你可不要告訴老大是我告的密，其實老大的異能是複活一個人，前提是要用他自己的心髒作為獻祭的祭品，老大找不到你就只能用這個辦法，抓着異能消失的尾巴，複活了你。”
也是因為生生剖出自己的心髒，達成了實際意義上的死亡，系統才沒帶走神塗。
後來時染活下來，神塗也重獲新生。
時染想過無數個答案，唯獨沒有想過這個，他沉默了。
晚上回到醫院，小護士給他做了常規檢查，确定沒有什麽問題才說：“等大夫通知，沒什麽其他問題就可以出院了，恭喜啊。”
“謝謝。”時染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等護士離開後才放松下來，慢慢均勻了呼吸，許是白天重新提到系統，夜裏時染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裏一些長得奇形怪狀的“人”坐在一片漆黑之中說話。
“地球玩家測試成功，接下來去下一個星球進行測試，提高星球居民的人均實力讓宇宙得到更好的發展。”
“那留在地球的系統分身怎麽辦？”
“算作最後的獎勵給那個毀掉系統的人類留下吧，我看他挺喜歡那個系統分身的，對了，你順便把他身上的大窟窿補一補，作為人類活下去身上不能有那個bug。”
“知道了，真啰嗦，還不是你當初失誤才造成現在這個不受控制的局面，哎，還有這個人類做到了……”
“走吧，去下一個星球……”
于是第二天一早，神塗将時染接回家後，時染鑽進書房裏，他準備繼承一下之前的職業——作家。
他打開電腦，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一行字。
“如果，我是說如果，副本最後僅剩下我們兩個人，而系統規定只有一人能夠存活，你會把尖刀刺向我嗎？”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