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僞裝（五）
僞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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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偷偷的往前挪動身子，好在吳曉東像是看出了他的局促，“呃……小野你陪我去趟廁所吧。”
原野像看救星一樣看向吳曉東，連忙起身，“好的。”
蔣會平的手順勢下滑，沒碰上就溜走的鴨子就要離開，心裏案暗罵一句，不耐煩的咬了下嘴唇。
原野跟着吳曉東離開，吳曉東看走的距離差不多了，轉頭問他：“他沒對你怎麽吧？”
原野心想，估計下一步就要掀開衣服了，勉強說道：“沒有。”
吳曉東也不希望原野被做過火，畢竟原野是他帶來的，可原野又不是來賣的，這個蔣會平真是個狼皮。
吳曉東：“我看他也要接受了，你別委屈了自己，等飯吃完咱就走。”
原野：“放心老板，我心裏有數。”他心裏根本沒數，只想快點吃完飯立刻。
兩人從廁所回來，原野從鏡子裏看到自己因為熱有點上紅的臉。
蔣會平看到自己的小美人回來了，把手臂搭在他的椅背上，這個動作被原野注意到，反胃之情油然而生。
他跟吳曉東對視一眼，故作鎮定的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只是相比原來更靠前一些。
不過現在他貌似正和邊煜談生意，兩人為了各自的利益聊的冰火兩重天，沒有對他做多麽出格的事情。
“您也知道，我們都是憑借自身優勢為客戶提供投資服務的，這個項目高風險高收益，有您的參與定能增加風險防控能力。”
邊煜在談判時散發的致命氣息，臉上清晰挂着的笑意卻嚴肅的不近人情，沉着冷靜的處事方式讓原野打心底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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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們初次合作您就說我獅子大開口。”
雙方的談判絕對不是今天剛剛開始，談判雙方明裏暗裏的每一次聯系都至關重要。“我們結合多方面考慮秉持着平等互利的原則，在您原認為該項目超出的預算範圍內多增加百分之十的利息。”
邊煜字正腔圓：“我曾在外就聽說過蔣總投資的項目名聲大好，這次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對您也是百般信心……”
蔣會平其實根本沒得選，他在一個星期前就被邊煜來個下馬威，他看中這個項目是真的，但是邊煜開口毫不留情，金融行業的邊煜名聲大遠，哪一次不是在領域裏說的天花亂墜。
蔣會平用手帕抹了把汗，他本來就做好了準備，現在時限近在眼前，擡利一天損失千萬十分慘重，況且擡不起來還容易被對方反将一軍。
他們之間聯系了不只一次兩次，奈何最終談判結果就只能這樣了。
雙方争執不休這麽長時間，也知道這頓打着談判旗號的晚飯不過就是結束語罷了。
邊煜給了他最好的臺階，果然名不虛傳。
“西裝您看好，咱們合作愉快。”
蔣會平也算心安了，明天再去拜訪一下項目負責人。
他把西裝裝好，“吳先生的西裝也是出了名的，我看邊先生也意願了。”他把目光放到整理資料的邊琛上。
原野才記起真正推薦吳曉東的人是邊琛，他看了一眼吳曉東，透過霧氣看到他眼鏡片後上了疑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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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
真正的定制人是邊琛？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和吳曉東內心幾乎同時咯噔一下。
邊琛的臉色不知為何并不好看，像是布了層霜一樣，冷的跟別人欠他多少錢似的，原野回想到自己以前和他呆在一塊的兩個月，好像那個時候這人就沒有邊煜的和善，明明就是僅差一歲的兄弟，怎麽除了臉之外性格差這麽多。
原野很看好邊琛的臉，還定制的他們店的西裝，這好感不是蹭蹭蹭的嘛？
可是他也是才剛意識到送禮的好像是邊琛，所以剛剛沒有說他好聽的，雖說不夠意思，他不會多想吧？
要是讓他早點知道邊琛才是真正的定制人，他就過去多說幾句好的了。話說邊琛也和他哥一樣是金融公司的吧。
這次是他失誤，考慮不周，可是事情進展這麽順利，邊琛不記得他，兩人無冤無仇，肯定會答應收購的。
可是出乎在場人意料的是，邊琛冷笑一聲，“可是我感覺，蔣總還是更适合其他款式……”
這句話簡直給在座的各位澆了層冷水。
這是什麽話？該送禮送禮該談判談判，一切本來進行的這麽順利，突然整這麽一出，邊琛是不是不想活了？
邊煜冷眼看了一眼邊琛，邊琛也知道不能做過火，可他壓抑着內心的怒火看着某個人一個勁的“勾搭”別人。
邊琛：“蔣總，您放心，禮我一定會送到……”
蔣會平也懵，本來主要的談判都落下帷幕了，這不值一提的禮物怎麽突然倔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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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突然尴尬到詭異。
他迷惑的說：“我感覺這挺好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邊琛打斷：“不，我給您看看更好的，吳先生也別擔心，我之後有機會會考慮您那的衣服，這次我三倍價格賠償您的定制費用……”
他這句話簡直過分，還什麽看看更好的，一句話犒勞了別人還否認了老板辛苦的傑作，還有會考慮您那的東西，這不純純擡自己位子來嗎？
短短幾句話就能讓原野原來的僞裝全部白費，讓老板的辛苦白費，還好感呢，這個邊琛，虧他原來還對他挺上心，怎麽是這個味的，專門掃別人的局嗎？
而且邊琛極大可能就是看不慣他老板的店，否則誰無緣無故說這種話啊？可明明一開始就是他定制的，明白人一眼就知道原野在那賣力是為了什麽，他究竟哪裏惹到他了？明明原來一直都默不作聲的來着。
他看着原來這張心動的臉，邊琛此刻一邊說話一邊看着他，似乎還在得意的笑？
不，是嘲諷。
心動個鬼啊。
他一晚上在這被占便宜了這麽長時間，好的甜的話都說盡了，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卻讓這麽一條大魚掀翻了船。
他圖什麽啊？
看來世事無常，天上掉餡餅的事，還有鳥把他的餡餅撿走。可是這樣沒法升薪，連三萬塊錢都沒了，弟弟的學費馬上也要交了，本來要是有了那三萬，說不定還能給姜媽用更好的醫療資源……
而且老板信任他才帶他來的，現在卻沒希望了，老板對他那麽好，願意讓他這個大學休學的出來工作，給個掙錢的機會，他也只是想好好表現一下。
吳曉東也和原野一樣迷惑，本來馬上就能廣受好評大收一筆，怎麽突然不送了？
他也是明白人，知道邊琛是鐵了心不送了，再說下去就給自己劃下坡路了。
可是更另他難過的，自己辛辛苦苦奔走了那麽久的定制單子，被看不上眼了……
原野一開始說的那麽好聽，因為邊琛突然這麽一出，不也成了打臉的話嗎？
吳曉東滿是遺憾，但他不了解這些人的性子，被拒絕就算了吧：“這樣啊，那您慢慢過目，謝謝您欣賞。”
原野知道衣服送不出去了，也沒有興致繼續說好話，硬着頭皮陪笑完了酒局。
外面沒有一絲風，人們幾場歡喜幾場空，橋上路燈下飛馳的車輛，形成連一條閃爍的長龍。
因為衣服沒送成，一結束就和吳曉東離開了。兩人離開的時候，他一臉歉意的說道：“老板對不起。”
吳曉東情況也不好，但這不是原野的錯，“行了，不賴你，人家喜怒無常，我還是老老實實整我的宣傳去吧。”況且原野表現一直都不錯，跟着他還被占了便宜。
原野擡頭看了看夜空：“老板，您先回去吧，別送我了，天也不早了。”
吳曉東：“你怎麽回去？”
原野：“下一班公交就能直接到我家，我坐公交就好，您先回去吧。”
吳曉東看着他手指着的站牌的方向，“那就這樣吧，那我先走了小野，你回去注意休息，今天辛苦了。”兩個人都有點失意，彼此也心知肚明，內心沉悶悶的像壓了塊不知名的石頭，也不知怎麽說下去。
原野微笑着擺擺手，“老板您也是。”
随後他只身一人來到路旁的站牌下，路燈照着他水汪汪的向外張望的眼睛，昏黃的燈光溫柔的打在他的身上，粉紅的嘴唇抿了抿，想嘆的氣被擠成一個微笑。他左右動了動眼珠看着來往的車輛，告訴自己沒關系。
果然像邊琛邊煜那種人，任性的資格都沒人敢質疑。
車來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氣企圖平複下內心，他的手肘靠在窗臺拖着臉，眼前閃過道路中央五顏六色的綠化叢。腦海裏回憶起曾經的一些畫面。
邊琛？
他九歲那年和他一起生活過兩個月。
蔣會平一直盯着他：“好好好，你都這麽說了，我哪能不要？”
蔣會平吐着氣：“小野今年多大啊？”
原野：“我十九。”
蔣會平會意：“十九，這麽年輕就出來……”他以為原野這麽會來活是經驗豐富，事實原野也盡力表現的就是一副經驗豐富的樣子。
蔣會平肉麻的小聲跟他說：“小野……今晚上你能親自把西裝送我那嗎？”
在場的明白人一眼都能看出來原野玩的是哪出戲，但他們只是為了合同的簽約，才不管原野怎麽樣，相反，原野讓蔣會平開心了，對他們的利益更大。
突然，原野感覺到胳膊那的溫度，低頭一瞄，果然，蔣會平這個狐貍用奇怪的手法捏他的胳膊。
這可就讓原野反感死了，心情瞬間糟糕，他讓人高興的法可不是這樣，可要是他把他的手拿開，萬一讓人不高興了，可能還會牽扯到邊煜那邊。
難道要受着嗎？可是這樣，蔣會平就更過分了，他一邊談合同，一邊手腳不幹淨，原野的話明顯少了，直到蔣會平碰到他最最敏感的腰，這個平時不經心被刺激一下都哆嗦的地方，被這個人碰到後直接顫到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