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卸下（一）
卸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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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原野被叮鈴鈴的鬧鐘叫醒，他睜開朦胧的雙眼，這一覺睡得居然意外的正常，連夢都沒有做。
邊琛……
他轉過頭去，發現那邊已經沒了人，果然走了，他那麽忙，怎麽可能還呆在這裏。
他穿上拖鞋之後準備去衣櫃拿衣服，聽到外面的動靜，他慌忙打開卧室門，就看到邊琛在端着早飯。
原野：“？”
邊琛看他剛睡醒迷惑的神情，又捕捉到他睡褲下白嫩的腿，連忙移開目光：“你醒了？”
原野十分不解，他和這人很熟嗎？
邊琛越是這樣，他心裏也越不踏實。原野：“你醒了為什麽不走？”邊琛高大的身軀此刻端着早點鋪的早飯，站在他窄小的客廳裏多少有點違和。
邊琛：“起來了就順便給你買了早飯，你吃了吧。”
原野來到浴室，看到旁邊茶杯裏已經使用過的備用牙刷，他還以為這人不知道備用牙刷在哪呢。
他一邊擠牙膏，一邊問：“你工作不忙嗎？”
邊琛：“不，今天排班排不到我。”
原野：“排班？”
邊琛：“我昨晚就想說了，你怎麽那麽篤定我是在公司裏工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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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你和邊煜一起去談合作的啊。”
邊琛笑了笑：“這麽想也對，但我跟他不一樣，我是個醫生。”
原野一口唾沫差點咽進去，怎麽可能？
他記的很清楚，邊琛和邊煜那幾乎好的不能再好的資源，家大業大，祖上三輩事業做的格外有名，父親是金融財團董事長，哥哥是投資管理公司的，邊琛卻選擇從醫了？
太有違常理了吧%3F
原野：“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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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琛頓了頓：“沒有為什麽，我不喜歡他那樣的生活，這個理由滿意嗎？”
原野感覺自己沒必要驚訝，他為什麽要好奇別人的職業？邊琛不想說自然有他的原因。倒是他自己，有事沒事就亂猜測。
邊琛：“但是難免還是會在金融領域涉及一點，我不能百分之百擺脫公司的事務。”
原野僅僅點了點頭，反正之後，他們也不會有交集了。
邊琛：“所以你能告訴我，昨晚留我過夜的原因了嗎，明明我走對你而言不是更好嗎？”
原野說不出自己是因為怕被原成找上門才留着他的，他認為沒必要和別人交流家事。
原野笑了笑：“沒什麽，為了錢而已。”
邊琛知道他肯定不會坦白的，他昨晚上來的時候看到某個男人一個勁的拍打他的房門，那氣質恨不得沖進去。他把那個醉酒的男人拉到一邊，說了一句：“先生，你找錯門了。”
那個男人不敢糾纏不休，才灰灰的逃走。但是他能感覺的到，這個人和原野認識，否則原野不可能一直不給他開門，而且他開門的時候還被打了，原野卻說自己認錯了人，可實際很有可能原野想打的人其實是剛剛敲門的人。
至于留他過夜的原因，估計也是怕那個人還會再來，要是他留在這裏過夜，那個人就會認為自己真的找錯了門。
原野現在不願告訴他，更加應實了他的想法。兩人現在關系根本不熟，他昨晚剛剛搞砸他的單子，在原野不記得他是誰的前提下，只會想這個毀了自己單子的陌生人還總是打聽自己的事情，和變态糾纏狂有什麽區別？
他想追求原野，想成為他可以愛的人。
成功的人都要會點手段。
邊琛：“我言出必行，一會去你店裏，我找你老板收購那件西裝，我會親自送到蔣總那裏。”他故意加重了“親自”二字。
原野用勺子喝湯的手頓了頓，這樣，真的好嗎？
邊琛昨晚還幫他免去被蔣會平誤會的煩惱，他也因此才沒被蔣會平動手，他沒有感謝反而內心一片怨念，現在還說要重新收購，而他昨晚卻利用了他讓他陪自己過夜，明明是他利用的，怎麽反倒來自己還得利這麽多？
這麽看來，他好像真的有點過分了……
原野：“不，要不你可以看看店裏的其他款式……”天啊他在幹什麽，這不是昨天他最希望的結果嗎，怎麽突然心疼起邊琛來了？他回想起昨晚用那種姿勢坐在他的腿上，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臉開始發燙。
邊琛：“等等，我條件沒說完呢，你不要以為你僅僅是陪我睡一晚就算過關了。”
果然，他差點信了邊琛的鬼話！
邊琛知道，直接讓他接受他帶來的東西，倒不如在相處中互相了解，慢慢給予，想着法的靠近。
邊琛賣個關子：“你讓我高興的籌碼，不僅僅是睡一晚那麽簡單。”
下一秒不出意外，他就看到原野像是炸毛的兔子一樣謹慎的盯着他，“還有什麽？”
邊琛：“沒什麽啊，我想你來的時候你來就行。”
原野心想這不是純純有病嗎？誰沒事亂和一個不熟的人相處啊？邊琛從他這裏得不到任何利益，難道邊琛真的想給他發展關系？可他昨晚不是都拒絕了嗎？
原野小聲嘀咕：“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
邊琛：“沒說你是，這只是很好的朋友關系而已啊，我又不費你的錢。”
原野：“可是我沒有時間，我白天晚上都要工作，不知道要多久。”
邊琛：“我知道，你照常就行。”只要讓我能接近你，知道你在我身邊就好……
原野內心不解，他看着邊琛歪頭看着他笑，不理解這個人究竟為何提這樣的要求，明明沒有一點好處。可是升薪和獎金實在太誘人了……
反正他一忙忙六天，剩下一天還要去看望姜媽和爺爺，不管這個男的整哪出戲，應該都不會糾纏太久。如果真的是逢場作戲而已，肯定受不了他這樣的。
可他沒有想過，萬一邊琛……真的愛他入骨呢。
邊琛：“吃完我送你。”
原野低垂着眼鼓囊着嘴，邊琛在旁邊看他安靜着動着腮幫子，就像松鼠一樣。早晨的風透過窗戶習習吹來，邊琛小心翼翼的偷看他進食的樣子，內心像打着鼓，每一次都萬分驚喜。
他印象中可憐兮兮的小男孩長大了，沒能參與到他的成長是他莫大的損失，要是之後不能用力抱緊他的話，他就是個懦夫。
他不能再這麽懦弱下去，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偷看人家，原野家破産之後，在原野最遭罪的時段，他卻跑到國外去了。
原野擦了擦嘴，起身就把碗送到廚房，“吃好了，我換身衣服去……”
邊琛也起身，突然攔住他：“我來就行，你……”
他看着原野不解的表情，連忙把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拿下來，“啊不，你去送吧。”
原野在廚房裏整理好餐具，來到卧室後把門關上換下睡衣，邊琛站在窗戶旁，等到他把門關上之後，才敢把看着窗外的臉扭向緊閉的卧室門。
他掏出手機找到某位朋友，打算問問原野現在的家事。突然又把編輯好的信息删除，不行，現在還太急。
卧室門打開，原野已經穿上他工作時的服裝，“我好了，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原野在後面出來，他看着前面邊琛的背影，十分不解這個剛剛見面沒多久的人。
隔壁的房門應聲而開，“哎小野。”
原野看到自己的鄰居：“林嬸，早上好啊。”
林嬸是他的鄰居，人十分友善，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有一次他們一前一後結賬買菜，林嬸的小兒子總是碰到他的腿，他下意識的扭頭，林嬸以為自家小孩惹他煩了，立刻抱起來，其實原野沒有煩，他只是回頭看了看，林嬸帶着小孩不容易，小男孩還胖胖的，他就把自己的位子讓給她先結賬，之後兩人就熟絡了。
林嬸：“早上好，你去上班嗎？”
原野：“嗯。”
林嬸左右看了看，又向下方離開的邊琛的背影看了看，“小野，昨晚上我聽到你家的敲門聲，沒什麽事吧？”
原野：“對不起，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林嬸不好意思的說：“這倒沒有，我就是怕你再被什麽人糾纏的。”
其實他爸跟糾纏确實沒有什麽區別了。
原野心想，要是他爸再來，還會驚擾鄰居，說不定還會惹來警察，到時候就真的麻煩了。
可是昨晚上邊琛的到來，他爸估計也得自我懷疑一段時間，原野：“沒事的林嬸，應該沒事了。”
林嬸：“哎其實也沒啥，就是怕你遇到危險，有什麽事聯系警察啊。”
原野向她笑了笑：“行。林嬸這也不早了，我就先去上班了。”
正巧裏面準備上小學的男孩也開始呼喊自己的媽媽，“好，你先去吧。”
原野來到樓下，沒有見到邊琛，他走出了一段路，才見靠在發動好的車旁邊的邊琛向他揮手。
幾百萬的車就是不一樣，坐着格外舒服，原野沒想到居然以這種方式坐上這麽貴的車去上班。
邊琛突然靠過來，原野的呼吸一緊，才知道邊琛只是給他系安全帶。
汽車行駛在平緩的大陸路上，平穩的像是坐在雲裏，車裏充斥着邊琛身上那種好聞的味道。
兩人一路無言，原野習慣的看着車外的風景，還是不解為何劇情走向成了這樣。
邊琛似乎猶豫了挺久，他感覺雖然現在不能強制，但是原野好不容易離自己近了一步：“你得讓我高興啊。”
果然不能白收那麽多錢，原野深吸了一口氣，“好好好，邊先生，現在我要怎麽做？”
邊琛心一緊，他不想告訴原野要怎麽做來讓他開心，他想要的是兩人都開心，要的是原野自願的，發自內心的開心。
“起碼笑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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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邊琛要讓他說好聽的或者主動靠近他幫他揉弄肩膀，擺出一副等待獎賞的表情，像服侍人的服務員那樣擺出一副犒勞人讨好人的模樣。
想到這裏，他突然笑出聲，怎麽這種話從一個醫生嘴裏說出來，好奇怪。
邊琛看他笑了才滿意，他不喜歡兩個人的距離隔得像是消費者與服務員之間的關系，但是在小野那裏看來，也跟這種關系差不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