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卸下（二）
卸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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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店鋪之前的最後一個紅綠燈路口，原野：“喂，你家除了你和邊煜，是不是還有還有一個弟弟？”
邊琛：“什麽？”
原野：“昨晚上的晚飯，我看到邊煜旁邊還坐着一個男孩。”
原野：“難道不是你們的親屬嗎？”
邊琛懷疑的問：“你怎麽這麽篤定我家就我和我哥兩個人？”
原野差點暴露，他都忘了昨晚說他不記得和邊琛認識過來。
原野：“不是，我只是提前做了功課，知道你家有你和邊煜而已。而且邊煜和你那麽厲害，我只認識你們倆。”他後面的話又轉了個圈，甜甜的笑讓人無從懷疑。
邊琛最吃他這一套，“沒有，我家就我們兩個，那個人是……”
原野看他停頓了：“要是不方便的話不勉強。”
邊琛：“不，這沒有什麽，那個男孩是我哥的小仆從……”
邊琛：“是我哥從地下拍賣場帶出來的。”
他看到原野的臉色都鐵了，“我哥雖然看着高冷，但是我感覺，他對這個小仆人還是有點特殊。”
邊琛：“你別怕，他怎樣都是他自己的事。”他從他哥那裏，清楚的知道要是放下事業專心愛一個人是很難的。
原野腦海裏那個照顧他，溫文爾雅，到什麽地方都是紳士典範衆人榜樣的邊煜哥哥，昨晚還笑着臉沉着應對工作談判。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畢竟邊煜所處的層級他懂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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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小心翼翼的問：“那你呢？”
邊琛愣了愣：“我？我沒有這樣的仆人，也不會去拍賣會，我雖然輔佐我哥和我爸的工作，只是為了錢而已。”
原野不再做聲，他沒必要繼續追問下去。
兩人一直沉默着，直到車穩當的停在西裝店門口。
邊琛：“下車。”
原野從車上出來，頭也沒回的往店裏走，沒走兩步，想了想實在不妥，就轉身去等邊琛，邊琛滿意的看着他，原野露出一個笑容。
老板還在為昨晚的事苦悶着臉，看到原野突然把邊琛領過來，三雙眼睛懵着看。
吳曉東：“？？”
原野連忙解釋：“老板，邊先生昨天找到我，說他又想收購那件衣服了。”
邊琛：“是的，吳先生。”
吳曉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微微張着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明明昨晚那麽堅定的不要，怎麽突然又行了？他看了看原野一如既往溫和的臉，還有邊琛堅定的眼神，一時不知現在是夢還是現實。
吳曉東驚喜的大喊：“來人先照顧一下邊先生，您稍等一會我去給您拿，小野你跟我過來一下。”
原野跟在吳曉東屁股後面，立馬就有導購員來給邊琛送水。
吳曉東一邊将衣服封好重新包裝，一邊跟小野小聲低語：“小野，你和我說實話，他為什麽突然又要來？”
原野裝成一副無知的表情：“老板我也不清楚，他昨天又找到我，說他還是挺看中這件衣服的？”
昨天？昨天那豈不是很晚了？況且為什麽找小野不來找他？
原野：“您昨晚上辦公包落在那了，他想送回來，我們就碰巧遇見。”他感覺後面說的越來越虛。
吳曉東似乎還是半信不信，可他的辦公包忘記拿了是真的。
吳曉東：“小野，你千萬不能勉強自己啊，我雖然不了解邊琛，但是他哥哥在金融行業誰不認識？勢頭很大，接觸也多……你可能接受不了這樣，所以千萬別入了火啊，他們兩人經常一起出入各種行業活動，我這麽說你懂對吧。”
原野點了點頭，“放心老板，我不會入了火的。”起碼到現在，邊琛并沒有惹他警惕。
吳曉東：“我講誠信，你昨天也一定跟他說了不少好話吧？薪會升，獎金也一點不少。”
原野眼睛發亮，“謝謝老板！”雖然他一句好話都沒說。
吳曉東：“沒事，用這份勁頭，使勁為我拉顧客吧。”他昨晚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剛來沒多久的導購員，能力确實不錯。
兩人一前一後出來，邊琛看到原野臉色不錯，應該沒被老板說什麽，他坐立不安的屁股才放心。
喜悅的情緒很容易支配他，他和邊琛對視一眼，不自覺的笑起來。
就是這個笑容，邊琛期望的笑。
吳曉東雙手送上：“您的衣服。”
邊琛：“謝謝你，吳先生。”
時間差不多了，他現在該去醫院了，“小野，我先走了，你不送我嗎？”
一旁的吳曉東內心：“你們？”
原野知道自己不能違抗他在自己接受範圍之內的要求。
罷了，就當他是自己一個特殊一點的，經常光顧的常客好了。
一這麽想，原野似乎很樂意接受他了。
現在是什麽情況呢？
前幾天還在用邊琛飽眼福，昨晚上因為他沒送成衣服好感頓時降低，可是人家事後親自來找他送東西，給他解釋，為他擋蔣會平的刀避免被蔣會平招惹上，還被利用擋他爸的刀，對了還白挨一棍子……現在重新收購衣服，可他也沒有用什麽強硬手段讓他做什麽。
這樣靜下心來仔細想想，貌似邊琛真有點可憐？
不行不行，別管他的家事如何，別管他們曾經認不認識，別管他口中的“讓他開心”什麽意思，也別管他最終葫蘆裏買的什麽藥，秉持着“顧客就是上帝”的觀念，怎麽能讓顧客可憐呢？
太不像話了。
對一個人不應該只有刻板印象，萬一邊琛真的改變了呢？
他幾步走到邊琛的旁邊，還是說下比較好：“謝謝你。”
邊琛真是被他磨的永遠折服，“不客氣。”
邊琛離開了，他回到店裏才發現原來那麽多張臉同時看向自己，李姐：“小野，剛剛那人是不是邊煜啊？”
對了，邊煜和邊琛長得像，即便氣質不太一樣，他們沒有見過真正的邊煜，認錯也是很可能的，他搖了搖頭，微笑着解釋“不是，他是顧客。”
這些幾位導購員也沒再多疑，接着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原野看了看日期，已經六月中旬了，還有十來天就是原安放假的日子，原安現在上一年級，開學了就該二年級了。等到他放假了，自己的工作緩一緩，帶他去外面玩。
他也挺久沒去醫院見姜媽了，還要抽個時間去。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電顯示着江子豪的名字。
他接通手機的瞬間，立刻把聲音調小，果然那邊傳來激動的聲音，“原野你為什麽不接電話！”
他慌忙跑到角落裏：“你小聲一點，客人都被你吓跑了。”
原野：“昨晚上吃飯吃的晚，早上沒看手機。”
江子豪：“借口啊，你昨晚明明回了我信息，卻不接我電話。你在家幹嘛呢？”
原野：“家裏有客人，你別管了，打電話什麽事？”
江子豪：“不是吧兄弟？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原野聽見那個怪怪的強調，立馬改口：“好啦知道，怎麽可能忘，明天你生日，我一定會去的。”
江子豪：“這還差不多嘛！我到時候給你發消息。”
原野：“好好好，挂了啊。”
江子豪從一個月前就開始嘀咕，年年嘀咕，他怎麽可能忘？
江子豪可是他玩的最好的朋友了，而且他能在這個西裝店工作可全靠他，一直以來也沒好好送禮表示感謝。這麽多年兩人生日互送禮物也只是圖個開心，江子豪知道他家的情況，他父親別提了，姜媽住院之後，他挑起賺錢的擔子，所以江子豪再也不允許他送禮了。這次為了拍攝方便他斥巨資給他買了雙昂貴的球鞋，他現在正缺錢，等到發了工資抽出弟弟的學費後再請他吃個飯吧。
等到中午休息時間再去附近買個禮品袋吧。
下午下班後他回到便利店工作，好在終于恢複了平常的下班時間，九點左右就能回到家。其實他在便利店一天晚上呆不了多久，也就是在下班高峰期張姨忙不過來的時候在這打工，一個月下來加上經常請假掙不了多少錢，但是能有一點是一點。
原野：“張姨，我先回去了，對了，明天可能不能來幫忙了。”
張姨：“這沒事，我讓我丈夫來幫忙就好。不過小野，你這幾天假請的挺勤的嘛。”
原野：“嗯，最近事都擠在一起了。”
張姨帶着一股地方口音：“別累壞了身子，你在外面工作完，下午回來還要接着工作，吃不消的哇。”
原野：“放心張姨，我現在挺習慣的。”
順着晚色走向家的方向，他不知為何留意了一下早上邊琛停車的地方。
但是确定了那裏就是停着邊琛車子的時候，他心也跟着緊張起來。
原野加快了步伐，要是邊琛來了的話，他又沒有鑰匙。
啧，這個人真是，他小跑到家裏樓下，以往慢悠悠的道路今天似乎不太一樣。
因為有個人，所以他才加快腳步。
他匆匆上了樓，果然，邊琛現在正靠在欄杆那裏撥弄手機。
原野：“你為什麽在這？”
邊琛擺了擺手：“不明顯嗎？我來找你啊。”
原野：“找我做什麽？”
邊琛：“你不來找我，我就來找你了。你要是讨厭我，我現在就可以走。”
邊琛：“但是你的服務還沒有結束呢原先生。”
原野不可能說讨厭他的話，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這麽絕對，能清楚展現自己情感的字眼。
而且他對邊琛也沒有讨厭的地步，畢竟他今早才剛和自己說這個人是個顧客一樣的存在。
原野：“那你進來後要幹嘛？”
邊琛笑嘻嘻的：“跟昨晚一樣。”
原野終于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了一句，他真是挖坑給自己跳，昨晚就不該提出要他留宿的，可是他也是被利用的……
況且他不敢保證，要是他昨晚不留下他，他今天就能不來。
原野：“你難道打算住在這裏不成？”
邊琛給他看了眼手提包：“不，我就來這過個夜，工作完太累了，這裏離醫院近，我就順道來了。”其實不是的，他就是直奔目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