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離（一）
不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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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過去了，兩人又開始忙碌的工作，原野雖然談了戀愛，但他的大多數精力還得放在掙錢上面，他剛剛才去送原安上學順便給他交了學費。
邊琛把他送到西裝店，兩人又親熱了一段，這才開始各自的工作。
兩人膩膩歪歪沒羞沒臊的生活平平靜靜的過完幾個月。
立春之後白晝變長，轉眼間又到夏天了，原來兩人同居都已經過去一年之久，可每一天依舊歷歷在目。
初見乍歡，久處仍怦然。
原來兩人剛談戀愛，原野還擔心邊琛之後的表現呢，可邊琛表現的比誰都好，讓他愛的比誰都情願。
他們走過春夏秋冬，四季交替，情感交融，對彼此的愛意不減反增，期望永恒。
雖然邊琛經常會和邊煜為了公司的事情出差之類的，但是他在時差範圍內依舊和原野打電話，視頻通話等等。
原野對邊琛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也不願對他多想，畢竟一直以來邊琛都足夠他信任。
又是一年六月中旬，原野結束在便利店的工作後回到他的房子，邊琛還沒回來，因為他現在還在國外。
原野感覺自己離他的距離還是有點遠，兩個人過日子，一個人跟不上怎麽辦，他雖然嘴上不在意，心裏還是毛毛的。
等到他複學，一定得比現在更努力，然後畢業掙更多的錢，養邊琛，養他的少爺。
因為他現在生活要省，邊琛就努力用自己的方式愛他，為他花錢，所以原野自己省吃儉用，也絕對不會虧待邊琛。
邊琛跟他說過，他們在一起了，他的一切就都是他的，房子，車，錢，想要多少都可以。可原野覺得，他們是要一直在一起的情侶，不是包養關系，他是真的愛邊琛才這麽要求，不是看中他的資金之類的，要是他用了反而會心有餘悸，邊琛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他一直知道邊琛的資質，本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所以他不用邊琛的資産，而是努力和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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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年下來加上年終獎，還有便利店打工，也掙了點錢，加上省吃儉用，幫姥姥姥爺還了姜歡的住院錢，還給原安支付了學費。
姜歡估計今年七月份就能出院了，他再掙一點錢給自己上學用生活費，到時候就不用讓姜媽這麽累了。
他最難的一年因為邊琛的到來變成最幸福的一年，他覺得他的美好未來生活正在朝他招手。
所以每每想到這裏，他一天都是精神的。
每每想到邊琛，他都是幸福的。
一如既往的九點回家，一如既往的喂養橘子。橘子肉眼可見的長了肉，變成了胖橘。
原野正在做飯時，手機突然又響了，平時這個點上邊琛的電話，他連忙擦手接，可是看着那個未知號碼開始疑惑。
他接通了電話，“喂？”
沒人回答。
原野內心一咯噔，想到将近一年前被他拉黑的那個電話，惹得他現在接到未知電話都開始發瘟。
原野又試探了一下：“喂？誰啊？”
對方咳嗽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道：“小野。”
原野的心跳都停了，他愣愣的看着廚房門，這個恐怖的聲音讓他的手瘋狂的顫抖……
他把鍋下的火關了，生怕一點點聲音都是這個惡魔到來的預兆。
如果不是有桌子他覺得他會直接癱坐在地上。
對方是他的父親，原成。
原野手僵硬，只會抖動，他對原成的恐懼，是源于內心，自內而外的，即便他現在長大成人，這點都會把他擊潰。
他怕永遠戰勝不了這一點。
原成怎麽知道他的電話的？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心幾乎跳出嗓子眼，讓他不由自主加快了呼吸，“你打電話什麽事？”他的嗓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他聽得出來，原成應該沒有喝酒，沒有喝酒的原成，還是有點理智的。什麽事可以說清楚，反正不能弄死他。
原成那邊的聲音似乎刻意想平靜下來，“小野，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想見我……”
原野斬釘截鐵：“任何時候都不想。”
原成深吸了一口氣，“小野，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父親，咱們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原野聽着原成溫和的口氣：“我們能有什麽好說的？”
原成裝成一副可憐的樣子，“小野。”
原野：“別這麽叫我。”
原成求饒般的态度：“好好好，不這麽叫。原野，你能不能再給爸爸一次機會？”
根本不可能，不要想的，他對這個人沒有一絲感情，只有恐懼，惡魔般的恐懼。
他的安穩日子才剛過一年，這個惡魔突然出來要再給他一次機會，純純做夢。
給他什麽機會？原野已經二十了，給他一次重新做父親的機會？根本不可信。他根本不信原成不來找他要錢。
原野的牙咬的咯咯作響，他幾乎是低吼着出來：“你打電話如果只想告訴我這些，我勸你趁早放棄，你要是再敢過來，我絕不手軟！”
原成的脾氣依舊死性不改：“你不要不知好歹！”
原野眼睛氣的通紅，他這一直以來的好心情，全因為這個人毀了：“你他媽才是！”
原成似乎沒想到原野敢吼他，即便以前他和原野打架，原野出于方位也不敢跟他吼。他冷嘲熱諷道：“喲，長能耐了？是不是談了男朋友長本事了？”
原野心一冷。
原成惡狠狠的說道：“你們可真惡心。”
原野徹底怒了，誰說這話，他都能忍，可原成不行，他這個人沒有資格說邊琛，沒有資格。
原野再也抑制不住，他吼了出來，坐在地上，想讓冰涼的瓷磚貼緊大腿降低心底的怒火：“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你他媽才惡心！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原成也吼了出來：“原野！我告訴你，我根本沒拿你當兒子看，我是對不起姜歡，但我對你媽文雪那個女人那麽好，抛棄一切不顧一切跟她在一起，結果她轉身就出軌，你跟她一樣惡心！”
原野強忍着眼底的淚水，是，他無力回天，他親媽死了他能怎麽辦，他又不能讓死人複活。
他媽生他幹嘛？就是為了來頂罪的嗎？原成破壞了本來好端端的家庭，破壞了姜歡和原安，他也知道，原成從文雪那件事後心底有了陰影，所以他破産遭受社會險惡而酗酒，認為姜歡會因為他沒錢離開，可是姜歡沒有啊，她為了自己的孩子，忍無可忍在毒打下才離開的。
原野怎麽接受的了對他好的人被這樣虐待。原成破産欠一屁股債，明明姜歡都說了可以一起打工掙錢，一輩子這麽長終究還得起，原成就是受不了破産的打擊。
“可以，你不需要原諒我不需要原諒我媽，我欠你什麽，文雪欠你什麽，你說，我還。”原野的牙齒狠狠咬着嘴唇，淚水還是不争氣的出來了，他太久沒哭了。
原成的計謀得逞，他就是誠心逼原野，只要原野是文雪的孩子這一點沒改變，他可以壓榨原野一輩子，他漏出瘋狂的笑聲，“很簡單，一個數字，一千萬。你要是不還，我有的是人折磨你，把你綁起來，原安，姜歡都過不成好日子。”
原野的嘴唇被咬破，濃郁的血氣淹沒喉嚨，讓他發不住一句話。
他的嘴唇都在顫抖，他這輩子都不敢奢望這個數字。
這個數字從原成嘴裏吐出來的一刻，仿佛要了他的命。
他嘴唇顫抖，他根本不可能替文雪還清這比錢。
原野的聲音也在打架，：“我……沒那麽多錢。”
原成的聲音幾近瘋狂：“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已經替你想了辦法。”
原野只能順着他接下去，可他的手機仿佛都要被他自己捏碎，恨不得炸在耳邊然把耳朵炸個稀碎：“什麽？”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虛脫着蹦出兩個字。
接下來的一句話，标志着原野下面幾個月的悲劇。
原成像是做數學題一般分條作答格外清晰，但是他的嗓音裏是惡狠狠的複仇：“你有兩個辦法。第一，你的男朋友……”
原野眼睛一睜，“想都別想！”
原成生氣道：“聽我把話說完……”
原野沉住氣，即便他要為了這筆錢還債，即便要斷了聯系，他都不要強迫邊琛付出這麽一大筆錢，所以他已經把第一個選項排除了。
原成：“第一，你的男朋友，是邊氏家族的二少爺，憑他的能力，這點錢應該不在話下，不管你怎麽樣，你要給我騙過來。第二，我把你賣給黑手黨，他們會把你派去外地幹活……”
原野聽的鼓膜炸裂，他的手捏手機已經捏的沒有知覺，一根筋都繃直了。
他顫抖着讨價：“我可以掙錢還你，還到你滿意……”
原成吼道：“你那點本事還屁！沒有半點能力，你這輩子都掙不過來！”
原野沒辦法了，他徹底哭了，他的心已經沒知覺了。
憑什麽啊，憑什麽他要替一個生下自己就離開的女人還債。
憑什麽他這麽無能。
原成：“知道你一時不好選擇，我勸你啊，你是不可能還得起的，你要是不還，姜歡，原安，我不會放過他們。”
原野：“你卑鄙！你知道對不起他們，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原成：“不為啥，就為了讓你還債。”
原成：“我恨文雪！”
他這一屁股債，可以全歸咎于一個死人身上，然後順理成章的下移到她的兒子。即便這個兒子有他一半的基因，但他早已不對他還有任何情感，要不是因為原野，說不定文雪就會一直留着在他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