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受傷
受傷
江北市天氣陰晴不定。
剛下飛機，太陽便躲進了深厚的雲層中。
“陸總，從機場坐車去酒店要一個小時，晚上八點約了跟那位劉老板見面，地點在碼頭。”随行的一位總經理，看着手機，跟他彙報。
陸成席眉頭輕輕一擰：“怎麽去碼頭見面？”
總經理劃拉了下手機屏幕：“劉老板的産業鏈在當地覆蓋很廣，其中一個就是碼頭的辦事處，應該沒事，在辦公室裏呢！”
“嗯。”陸成席心中略有不安。
他們是過錯方，洽談需帶着誠意，地點由不得自己選。
坐了幾個小時飛機，加上一個小時車程才抵達酒店。
來不及歇息，又要準備坐車去碼頭。
陸成席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忍着身體的疲憊，堅持到了碼頭。
夜晚的碼頭，海風帶着鹹濕的氣息輕拂過空曠的棧橋，遍地的集裝箱映入眼簾。
他們被一名保安帶着穿過重重高大的集裝箱，來到一處廠房裏的辦公室。
鐵皮廠裏燈火通明，保安駐足在門口。
“這裏進去，我們劉老板已等候多時。”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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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成席他們三人，手裏拿着公文包，穿過空曠的大廳，來到辦公室。
辦公室門敞開着，似乎在等着他們。
一進去，就見到一個中年男人，肚子渾圓，靠坐在沙發上，目光灼灼地注視着門口三人。
“劉老板，您好。”陸成席露出職業假笑。
劉老板卻黑着臉，也不動身：“陸成席，你們終于來了。”
劉老板身邊的助理，立即示意他們三個坐，并給他們泡了杯上好的鐵觀音。
入座後，陸成席直接開門見山。
“劉老板，您兒子的事，我們很抱歉，您的訴求到底是什麽？我們盡量滿足。”
劉老板眼神裏充滿戾氣：“我要你們還我兒子的命！”
陸成席身側的總經理，忍不住說道：“您知道這是不現實的，再說這次電梯失事，我們也是受害方，我們還要找第三方賠款呢！”
雖然這話的确如此，但還是激怒了劉老板。
他站起來吼道：“我管你們找誰！現在出事了！你們是建築方！理應有你們擔責！我就這麽一個兒子！”
陸成席拉了拉身邊的總經理，示意讓他別開口。
他站起來勸慰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看除了這一點，還需要我們怎麽做？我們盡量配合。”
“賠不了我兒子的命，那就拿一棟樓來換！沒有商量！”
一棟樓。
連陸成席都氣笑了。
雖然人命不能與金錢劃等號，但建築公司一棟樓，市值上億，啓示能賠給他的？
陸成席依然耐着性子：“劉老板，這件事還可以再商量商量，一棟樓肯定是不太可能的。”
劉老板氣急敗壞怒吼：“那還有什麽好商量的！我兒将來要繼承我的萬貫家財，還能創造出更多的價值，他的生命比一棟樓還金貴！”
陸成席垂下眸子，神色難辨，轉而他微微一笑：“我明白，除此之外呢？各退一步，是否還能商量？”
劉老板見他看起來好說話，便堅持自己的說法，毫不退讓。
甚至直接點明：“江北市除了出事的百貨大廈，還有正在建的新商場，也是你們的，我看那商場就不錯。”
陸成席咬咬後槽牙，這狐貍尾巴是露出來了。
看來早就盯上了這塊肥肉。
陸成席斂去笑容：“劉老板，如果您只有這一個要求，恕我們難以從命，這次洽談再進行下去也沒有意義。”
他朝坐在身邊的總經理，說道：“走。”
劉老板丢了顏面，氣得攥緊手機。
陸成席帶着兩個屬下，從通明的廠間走出門去，突然，一道亮眼的白光照射過來。
他不禁擡起手，擋住視線。
“陸總！”兩名下屬慌了，周圍突然冒出了十幾個人。
陸成席一擡眸，頓時緊張起來。
看來劉老板這是談判不成，想将他們收拾一頓，以發洩心中的怒氣。
他們三個完全不是這十幾個人的對手，陸成席想，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急剎車的聲音，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他們三個面前。
範誠從駕駛位沖出來，拉着陸成席的手，将他推上駕駛位。
“快走！”
陸成席還沒反應過來，範誠跟另外兩個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各持一根防爆棍，沖向了人群。
總經理吓得鑽上車：“陸總，快走啊！別發愣了！”
陸成席回過神，一腳油門駛離此處。
他将兩個下屬放到碼頭邊，讓他們自己跑，順便報警。
他轉頭就将車，重新開了回去。
“陸總！”
遠遠的，陸成席就看到三個人被十幾個人圍攻。
他用力踩下油門，猛地沖過去，而後急剎車，撞倒外圍七八個人。
陸成席将車橫到他們仨面前。
“上車！快！”
範誠拉開車門，跳了上去，另兩個男人同樣沖進了後車座。
陸成席一個神龍擺尾，車身又撞倒幾個人。
眨眼間，越野車便沖向了百米開外。
“你怎麽來了？”陸成席依然驚魂不定，問坐在副駕駛位的範誠。
範誠嘴角破皮，臉上也有紅腫淤青。
他倒是輕松一笑：“本來跟我弟在附近玩，看到你們過來這邊，就打算過來看看。”
陸成席看了眼後視鏡，後排坐着兩個男人，身着黑衣黑褲，現在仔細一看，臉龐确實稚嫩，看起來二十歲以下。
“我弟範然。”範誠說道：“跟陸總打招呼。”
範然不知為何，一臉麻木的表情：“陸總好。請問哥，你怎麽認識陸總這種身份的人？”
陸成席和範誠同時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範誠斥道：“大人的事，小孩少打聽。”
陸成席不禁微微勾起嘴角，莫名覺得好笑，在他眼裏，範誠自己不過也是個小孩而已。
“你們出來玩，還帶着防爆棍啊？”陸成席眼神瞥向擱置在腿邊的棍子。
範誠輕松答道：“我們經常開着車去郊區玩，怕遇上野生動物什麽的，做點防備措施嘛！”
“唔……也是。”
江北市只有市中心是較為繁華的，邊界地區多是森林，的确有野獸出沒的可能。
陸成席開着車，将他們載到了最近的醫院。
範然跟另一位男生，受傷較輕，借口有事，先走了。
範誠右腿受傷嚴重，走路有點跛，被陸成席扶着進了醫院。
陸成席要去接應兩位下屬，還要跟着警察做筆錄。
他将範誠扔到醫院，就沒管了。
範誠獨自一人，在醫院裏度過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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