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進入
進入
醫院的走廊裏，冰冷昏暗，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不夠，範誠只能跟其他病人呆在一間病房裏，周圍用簾子拉上。
他的腿上綁了白紗布，打着吊瓶，手背冰涼發冷。
範誠目光空洞着望着虛空，被抛棄的恐懼再次襲上心頭。
他晃了晃腦袋，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心狠一點，絕不能再被丢下。
即使要一人，那也是他抛棄陸成席！
淩晨五點左右，範誠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中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
他努力睜開眼睛，見是陸成席。
“你來多久了？”範誠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好似一切痛苦疲憊，都在這一瞬間消失。
陸成席站在床邊，聲音毫無波瀾：“剛到，你沒事吧？醫生怎麽說？”
範誠一臉輕松的模樣：“沒事，休息幾天就可以拆掉紗布，我身體素質好着呢！”
“嗯。”
範誠問道：“你那邊的事怎麽樣了？解決好了嗎？”
陸成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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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成席：“我今天回去，你呢？”
範誠愣了愣神，說道：“我随時可以走。”
陸成席會帶他一起走嗎？
“你跟你弟他們嗎？他們不過來看看你？”
範誠：“估計白天過來吧。”
陸成席沉默了幾秒：“好，有他照顧你就行，我現在要去趕飛機。”
範誠心裏隐隐有些失落，看來他就沒打算帶着他一起走。
不過僞裝是他的保護色。
範誠笑起來：“嗯，那你注意安全哦！回頭聯系。”
“嗯。”
冷漠的陸成席轉身就離開了，範誠望着他的背影，悲痛恨意交織在一起，他默默攥緊了床單。
範然在上午十一點才來到醫院，他帶了一碗盒飯，漫不經心地拖了張椅子，坐到床邊。
“吃。”範然将飯盒扔給他。
範誠自己動手拆盒飯。
“那個什麽總的呢？你救了他，他不來看看你？”範然一臉木然，看起來有點天然呆。
“看完了，走了。”範誠開始吃盒飯，狼吞虎咽。
範然睥睨着雙眼，盯着範誠，心想看來那個人過來看他，連吃的都沒給他帶。
範然：“他也太不近人情了，虧得你千裏迢迢跑來幫他。”
範誠三下五除二，吃完盒飯，抹了把嘴：“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還有嗎？沒吃飽。”
範然：……
範誠的養父母實際上并非在南方做生意，而是放高|利貸的。
當年那對夫妻追債追到北方，撿了範誠回去，供他吃喝讀書，業餘時間也會帶着範誠一起上門催債。
範然也是撿來的，比範誠小兩歲，高中剛畢業，沒有讀書了。
去年養父母被抓，進去了。
只剩他們倆相依為命。
範誠知道陸成席最近公司遇到的難事，跟他前後腳抵達江北市，叫上正在家無所事事的弟弟範然，跑到碼頭邊。
範然聽哥說，要準備防爆棍，還以為是要重操舊業去讨債。
興致沖沖跟着來了，結果就是單純幹架。
最後連醫藥費還是自己付的。
此刻，範然心裏煩得很。
“沒有了，沒錢買飯！”
範誠給他轉了一千。
範然聽到到賬一千塊的那一刻，露出了狗腿子的笑臉。
“哥，你怎麽給我這麽多錢？你哪裏來的？不會是又追到債了吧？”
“給我買點吃的過來。”範誠冷着臉說。
“好嘞，您想吃什麽？”範然舔着笑臉問。
範誠便點了幾個菜，剩下的錢就當是打賞給了範然。
範誠手頭有錢，但他不能一次給太多範然，怕他在外頭學壞，亂花錢。
只能一次一點的給。
也幸好養父母進去前，倒是給他倆留了不少錢。
……
陸成席一夜沒睡，在警察局做完筆錄，又将這件事轉告給律師，再坐飛機趕回去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倒頭大睡。
這些天，他實在太忙太累了。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起床後，工作信息郵件多到爆炸，他空着肚子打開電腦，處理工作上的事。
劉老板不接受和解，并開口要一棟樓，還出手傷人，幸好總經理那邊早已準備好錄音，所以證據都有利于自己，陸成席倒是松了口氣。
除此之外，他還要開高層會議制定戰略規劃，與各部門主管讨論業務發展，指導公司方向，審批各類文件。
等忙完當天的事情，已經深夜一點了。
陸成席肚子餓得咕咕叫，他起身去廚房裏，拆了包泡面，充饑。
奧文圍着他的腿蹭，汪汪叫。
他才想起來還沒給它換水換糧鏟屎。
陸成席穿着寬松的睡衣，蹲在狗屋旁邊，給它鏟屎。
這一刻，範誠的身影突然浮現在他腦海。
竟是有點懷念他在的時候。
不用擔心肚子餓，也不用擔心奧文沒人陪。
回來一天一夜，他也沒管範誠的事。
不知道這家夥怎麽樣了。
陸成席撥通範誠的電話，很快那頭就接通了。
“陸哥，想我啦？”
聽語氣，這小子挺高興。
陸成席淡淡地說：“別鬧，還在醫院嗎？”
範誠用力“嗯”了聲，說：“明早出院，回學校。晚上我可以……去陪奧文玩嗎？”
陸成席想，這幾天他很忙，有個人來照顧奧文，也行。
“嗯。”
得到了陸成席的應允，範誠在電話那頭開心得咯吱笑。
于是，第二天晚上，陸成席下班回家。
他将車停到別墅門口，還沒下車，就見到範誠抱着雙膝，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像一只等主人回家的大狗狗。
“這麽早就來了？”陸成席從車上下來。
範誠聞聲望過來，見是陸成席，雙眼頓時發光。
“嗯！怕奧文孤單嘛！”
“哼。”陸成席鼻子哼氣，笑了一聲。
他開門，帶着範誠往屋裏走，範誠的腿還有點跛。
陸成席瞥了眼他的腿：“什麽時候能好？”
範誠龇牙一笑：“三天後去醫院拆布，應該就沒事啦！”
陸成席沒有回應，範誠又說道：“陸哥，不影響咱們的！”
“可手可口，不信可以試試。”
陸成席走在前面，聽到這話，回過頭，嗤笑一聲。
“你小小年紀，倒是經驗豐富。”
範誠嘿嘿一笑，跛着腿跟在他身後：“做了些功課罷了。”
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确床上|功夫了得。
“奧文~~”範誠沒有跟着陸成席上樓，而是轉個彎，去了後院。
奧文一見到範誠，立馬撲過來，圍着他撲騰，汪汪叫。
範誠受傷的腿，不方便下蹲，幹脆坐到地上，開心地摸狗頭。
陸成席見到這一幕，心中不甚感慨，嘴角不經意地勾了勾。
他還有很多事要忙，無暇顧及範誠。
晚上十一點多，陸成席忙完下樓。
聞到廚房飄來的香味，見範誠圍了一條黑色圍裙，腰間系着的裙帶，更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好身材。
“你忙完啦？”範誠回頭粲然一笑：“我做了玉米蓮藕排骨湯，還加點枸杞，你嘗嘗？”
陸成席倚在廚房門邊，範誠舀了一勺湯，吹吹，遞到他嘴邊，喂他。
“怎麽樣？南方人擅于煲各種湯，這還是跟着我媽學的。”範誠期待地望着陸成席。
“你自己嘗過沒？”陸成席暗着眸子問。
範誠一愣：“不好喝嗎？”
“你試試。”
說罷，陸成席将範誠摟進懷裏，抵在廚臺，狠狠吻住他。
他們唇齒交纏，嘴裏彌漫着淡淡的蓮藕香味。
“味道好嗎？”
“還不錯。”
廚房play是個不錯的體驗。
……
不知從何時起，陸成席逐漸習慣了範誠的存在。
他會為他做一日三餐，替他遛狗喂食。
有時候還會幫忙把家裏收拾幹淨。
最重要的是，兩人性|事和諧。
眨眼，一年過去。
範誠從陸成席身邊醒來，抱着他纏綿了片刻。
“好了，時間不早了。”
範誠戀戀不舍爬起來，穿衣。
陸成席躺在床上，欣賞着他好看的背部肌肉線條。
“幾點上課？”陸成席問。
“九點。”
“一會兒送你。”
“好。”範誠過來親吻陸成席：“我去準備早餐。”
陸成席換好一身黑色西裝，坐在餐桌前，細嚼慢咽。
範誠穿着白色的T恤和天藍色籃球褲，陸成席打量着他的身材，喉結滾動。
“陸哥。”
“嗯？”
範誠給他切好香腸，放進他的碗裏。
“下個學期我就大四了，需要找實習工作，可以去你的公司嗎？”
陸成席頓了頓，以前聽範誠說過，他是金融相關專業，公司裏多招一個實習生，倒不是什麽難事。
只是他不想被人知道他倆的關系。
在公司裏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總是容易露出馬腳。
“陸哥，可以嗎？”
範誠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我考慮下。”
範誠放下刀叉，拿出手機，遞到他面前：“陸哥，我學習不差的，你看，我拿到了證券從業資格證，英語六級，還有這是各科成績。”
陸成席掃了一眼，他當然知道。
前幾次考試，還是他送他去的考場。
“可以嗎？”
陸成席想想，也不過就是實習而已。
他點點頭：“嗯。”
自此，範誠便順利進入到陸成席的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