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離開
離開
陸成席進入悉尼繁華的都市，再坐車來到黃金海岸，感受着澳洲特有的陽光和海風。
養父母家就在附近，更像是一棟獨立的莊園。
陸成席推開門，養父母兩人正坐在餐桌邊吃早餐。
“爸，媽。”
陸成席已經忘了怎麽笑，但他還是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
“成席？！”媽媽驚訝道：“你怎麽過來了！”
養父母年歲已高，頭發花白，媽媽放下筷子，迅速朝他走來。
爸爸則過來幫他拿行李。
“過來陪你們。”
“國內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嗯。”
“吃過早餐沒有？先來吃點東西。”
媽媽轉身又去廚房，煎了根烤腸和雞蛋，倒了杯溫熱的牛奶。
陸成席坐到餐桌前，享用早餐。
“慢點吃，還想吃什麽？一會兒媽媽去超市，正好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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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成席咽下食物：“一會兒為我跟你們一塊去。”
“好，正好你可以挑點想吃的。”
父母都沒有問他這兩年怎麽不打電話，怎麽不過來看看他們。
只是不停地給他遞食物，聊些天氣、美食。
陸成席從出獄後，就一直沒有什麽胃口，直到今天與養父母重逢，感受到他倆老的熱情，平淡的生活裏才生出一絲暖意。
連食物也覺得可口了一些。
吃飽後，爸爸幫他把行李搬上二樓，二樓有一間空置的房間。
媽媽在一旁介紹道：“一直就盼着你能來，這間房為你留着，現在總算派上了用場。”
“謝謝爸，媽。”
“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媽媽笑起來，臉上現出深深的魚尾紋，“你要不要睡一會兒？需要倒時差嗎？”
“不用了，在飛機上睡了十幾個小時。”
“那咱們一家三口出發購物？”爸爸在一旁笑起來問道。
“嗯。”
陸成席主動承擔起了司機的任務，開着那輛幾十年前産的老皮卡，一颠一颠地來到了幾公裏開外的超大購物市場。
因為住得離市區遠，所以每次購物都會采購好幾天的食物。
陸成席幫忙推購物車，拎袋子。
還買了許多日用品，媽媽總擔心多了個人家裏的東西不夠用。
陸成席充分發揮了作為男人的力量，全程出力幫忙。
或許回來照顧父母，是個正确的選擇。
兩位老人年紀大了，很需要人在一旁幫一手。
他們買完日常所需食材，又去逛了街，去海邊吹了吹瘋，最後才繞回家。
晚上，陸成席打下手，幫媽媽一起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夜晚的家裏，燈光泛着溫暖的黃光，很溫馨。
桌上飄香。
陸成席給父母夾菜，幫忙将整只烤雞撕碎，分到他們的碗中。
爸爸問道：“這次回來，還回去嗎？”
陸成席：“不回去了。”
媽媽很開心：“那太好了，早就說讓你跟我們一起搬到這邊，你非不聽，這樣耽誤了好幾年，最後還是來這裏。”
爸爸用眼神瞟了一下媽媽，示意她不要說多了。
陸成席看到他們對視，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他們知道自己的事。
當初讓律師幫忙每周給爸媽發信息報平安，律師也沒說什麽。
不通電話，這麽大的事，他們肯定會覺得奇怪。
入獄後，陸成席拒絕了所有人的探監。
或許，養父母過來看過他。
陸成席看開了，他淺淺笑道：“國內還有一棟別墅，賣掉後能收回四千多萬，到時候都還給你們，謝謝你們當初的投資贊助。”
媽媽知道他經歷了那麽多，現在這些話聽起來很稀松平常，反而讓她心疼不已。
爸爸給他倒了杯啤酒，說道：“成席，錢你就自己留着用，不用給我們。你到時候定居到這裏，想做什麽，白手起家，都得花錢。”
“是啊，成席，說句不吉利的話，以後我們倆老死了，這些東西全部是你的，給錢我們有什麽用。”
爸爸趕緊瞪着媽媽：“呸呸呸，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陸成席笑了：“媽，你趕緊把剛剛的話收回。”
媽媽不好意思一笑：“好好好，我們不死，不死，長生不老行了吧！”
爸爸這才滿意地跟陸成席碰杯。
“人生嘛，大起大落常有的事，贏也好，輸也罷，都不過是一種體驗。只要還活着，人生就還有希望嘛！”
陸成席知道，媽媽這番話就是在安慰他，希望他以後看開些，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如果很久以前，他就有這種心态，不執着于那一個人，或許現在結局就不一樣吧，他是該重新開始了。
“成席，你今年都32了吧？”爸爸舉杯問道：“要不我們介紹個女孩給你，談個戀愛，轉移下注意力，談的好的話，還可以準備結婚。”
媽媽馬上搶話道：“對啊，老頭子，我看唐人街那家川菜館老板家的女兒就不錯，學歷高，長得又漂亮，現在好像也才27，跟成席很配。”
爸爸：“我看不行，那姑娘眼光很挑，老是說要找外國人，找白人，還得是博士畢業，她不行。”
媽媽：“我們牌友群裏，不是有個阿姨在給她女兒征婚嗎？我看看，我看看，說不定可以介紹給成席。”
正在爸爸媽媽聊得上頭時，冷不丁聽到陸成席說：“爸，媽，我喜歡男生。”
空氣靜谧了幾秒。
媽媽馬上幹笑道：“男生，男生也沒問題，老頭子，哪家男生在找對象的，咱們幫忙物色物色。”
爸爸終于反應過來：“人家男生找對象，找的是女孩兒！”
“哦……”媽媽怔怔答道。
陸成席微微笑了一下，說：“我自己會留意這些事的，你們就不用操心我了。”
……
翌日。
陸成席收到國內的轉賬，房子賣出去了。
也收到了來自狗舍老板的信息，奧文被領養了。
陸成席放下心來，同時又升起一絲憂傷的情緒，這下再也回不去了。
國內沒有家，從今往後，這裏就是自己的家了。
澳洲的天氣很好，每天陽光充足。
陸成席轉了一部分錢到父母的卡裏，剩下的錢給他倆換了輛性能更好的車。
不過父母平時也就跟鄰居們一起玩，除非要購物，才會開車。
陸成席來了之後，幾乎都是他包攬了購物這件事。
沒事時，他就會開着車，在海岸線邊的沿海街道兜風，沐浴陽光。
也常常會去附近的湖邊釣魚，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沒有朋友，沒有任何外界的打擾。
無憂無慮，悠閑得适。
心情沒有波瀾，亦感受不到快樂。
心如止水，平平淡淡。
這晚，在家吃飯時，爸媽給他帶來了新的消息。
媽媽偷偷瞥了眼爸爸，跟陸成席說道：“成席，今天我們出去玩的時候，打聽到詹姆斯家的兒子，也是，喜歡男生的，我把你的號碼給他了，你不會怪我吧？”
說完，還用胳膊肘撞了撞老頭子。
爸爸馬上附和道：“我看你平時一個人玩，肯定很無聊，認識認識下嘛，說不定聊得來呢？”
陸成席無法拒絕爸媽的一片好意，倒是很坦然接受。
“好啊，認識一下，沒關系。”
爸媽聽到他願意去交朋友，很開心，與他幹杯，喝了不少酒。
夜晚，等二老睡下後，陸成席收拾完家中，這才回房休息。
洗完澡出來，看到手機上有新的好友驗證消息。
陸成席一邊擦着濕發，一邊通過了驗證。
頭像是一個白人小夥子，看起來奶乎乎的。
對方發來的是英文，陸成席想了想，以後交流還要用英文，真是頭痛。
于是他固執地發了中文過去，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對方叫Joe，繼續發英文過來，吐槽還要翻譯完才能跟他對話，問他會不會英文。
陸成席：不會。
Joe便開門見山，問他是0還是1。
陸成席：0。
Joe也是0號，他表示很遺憾，不過可以介紹他的前男友給他。
前男友是一名華裔，中英文都說得很溜，是一個打樁很厲害的1。
陸成席嗤笑了一聲，沒想到國外開放到這種程度。
他剛想拒絕，Joe就說，他已經把他推給了前男友。
陸成席：……
很快，新的好友添加信息彈出來。
頭像是一位很帥的中國男人照片，背景是高爾夫球場，添加信息是：“我是黎傑，很想認識你，期待你的回複。”
陸成席拒絕了他的好友請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