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強制
強制
“媽，我不認識……”
“叔叔，阿姨！我是跟小席哥哥一起在福利院長大的，我叫方晨！”
沒想到方晨竟然搶先一步作答。
“啊，是以前的朋友啊！快，快進來，你這孩子，怎麽都不打把傘呢！”
陸成席：……
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爸媽邀請他，進入了這個家。
方晨剛剛在他面前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這會兒突然回到了當初認識他的時候，跟小狗狗一樣搖尾乞憐。
“成席，快去給他那一套幹淨的睡衣。”媽媽對待方晨很熱情：“瞧瞧這孩子，長得真俊，就是被淋得像只可憐的小狗，快去洗個澡，別着涼了。”
“老頭子，去煮碗姜湯，給兩個孩子喝點。”
爸爸聽話地去了廚房，陸成席婉拒跟方晨一起喝湯：“媽，我不是孩子，今天玩得有點累了，我先上樓睡了。”
“啊？你就扔你朋友一個人啊！”
媽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是很納悶，白天還願意跟才認識的黎傑出去玩，怎麽晚上連老朋友都不願意搭理了呢？
爸爸在廚房喊道：“累了就去睡，別管你媽！”
方晨聽着他們的對話，咯咯直樂。
“阿姨，我沒事的，小席哥哥今天就是太累了，我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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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真是個貼心的孩子，你等下，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啊！”
“嗯！”
媽媽上了二樓，剛想敲陸成席的房門，發現他已經把幹淨的一套睡衣，疊整齊，放在門外的貨架上了。
她覺得陸成席今天有點不對勁，但說不上來。
媽媽拿着睡衣下樓，去櫃子裏找了幹淨的毛巾，準備拿給方晨，讓他洗個澡。
這時，客廳的天花板開始漏雨了。
媽媽驚叫起來：“老頭子！你快過來！房子漏雨了！這半夜臺風來了扛得住嗎！”
老頭子拿着鍋鏟就從廚房裏跑出來，仰起頭，望着天花板，皺起眉頭。
“這得爬到屋頂補好，不然風力一大，整塊屋頂都要被掀翻。”
樓上的陸成席打開房門，看了下眼前的狀況，說道：“我來吧，有腳手架嗎？”
“有有，在倉庫，我去拿。”
很快，爸爸把腳手架搬來了，還拿了幾塊廢棄的木板、釘子、鐵錘。
媽媽去拿了件塑膠雨衣。
陸成席穿好雨衣，爬上屋頂，風大雨急，吹得他睜不開眼。
眨眼間，方晨也穿着雨衣跟着爬了上來。
陸成席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不願意與他說。
方晨也不主動跟他說話，只是默默地幫忙按住巨大的木板，陸成席按住釘子，敲進去。
他們用木板在屋頂敲了一個大大的“米”字，這樣可以使屋頂更牢固，不易被風刮走。
總算完工，爬下屋頂的時候，方晨卻一個不小心，往下滑去。
“啊！”
陸成席眼疾手快，迅速拉住了他，方晨的腿懸挂在屋檐，蹬了幾下空氣。
下面傳來了媽媽的尖叫聲：“啊！方晨！你的腿！”
陸成席看不見，他注視着方晨的雙眼，詢問：“腿怎麽了？”
方晨仰着頭，望着陸成席，雨水在他臉上如同瀑布般往下流，他卻笑了起來：“腿沒事。”
陸成席當他是開玩笑，懶得理，一步步放他站好在腳手架，讓他自己下去。
等收拾完畢，陸成席走進屋內時，才發現方晨的腿被木刺劃了一條很長的傷口。
他站在玄關處，怔了片刻。
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脫下雨衣，擰幹衣服上滴下的水，走進屋內。
媽媽正在為方晨處理傷口。
看得出來很痛，方晨咬着牙強顏歡笑。
陸成席卻不聞不問，徑直回到了房間洗漱。
“一會兒洗澡的時候，要注意點，千萬不要碰到傷口了。”媽媽貼心又心疼地囑咐他。
方晨看起來很小，為了幫他們家修屋頂，受了傷，媽媽很不好意思。
爸爸從廚房端出煮好的姜湯，給他喝。
方晨內心感覺很溫暖，有這兩位心善的長輩在，他對追回陸成席又多了絲信心。
只是今晚的陸成席，讓他感覺很難過。
“方晨啊，一會兒你就住成席隔壁那間房，我替你收拾好。”媽媽說。
爸爸也很開心：“這麽多年，家裏難得這麽熱鬧，多住幾天。”
“嗯，謝謝叔叔阿姨。”方晨像一只乖巧的小狗，雙手捧着碗：“叔叔，阿姨，你們叫我晨晨就好了，以前小席哥哥就是這麽叫我的。”
“好，哈哈……晨晨！”
“嗯！”
陸成席在卧室裏聽到他們的對話，心想，他們才更像一家三口。
爸媽開心，他也跟着開心，只是每每想到方晨，心中又開始難受。
半夜，臺風入境，外面傳來呼呼風聲。
以及遠處偶爾能聽見的樹枝折斷聲，玻璃破碎聲。
這一晚，陸成席完全無法入睡。
或許是外面太吵，或許是方晨的到來，讓他思緒萬千。
兩年多來，他極力控制自己不再去想他。
既然兩清，就該清得徹底。
來到澳洲以後，沒有方晨的日子，還能湊合活，沒什麽大不了。
只是沒想到，他再次出現時，他的內心卻終是有所波動。
陸成席不知道什麽時候入睡的。
醒來時，天已放晴。
天氣預報臺風已走，窗外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
陸成席起床後，準備好了釣魚裝備，手裏拎着漁夫帽準備出門。
樓下，方晨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媽媽見到陸成席要出門，馬上喊住了他：“成席，不吃早餐嗎？今天下雨，怎麽釣魚？”
陸成席沒有正眼看方晨，只是回媽媽的話：“我去看下環境适不适合釣魚，在家也沒事。”
“那吃點再走呀！”
“不吃了，媽，我不餓。”
陸成席拎着漁具往外走，方晨笑道：“阿姨，我給哥送點過去。”
“好，好。”
媽媽迅速拿好保溫盒，給他裝了熱乎的紅薯和蒸包子，順便去冰箱拿了兩瓶奶。
方晨拿着早餐，加快速度趕到了陸成席的車邊。
“你幹什麽？”陸成席打量了下方晨，不願意他上自己的車。
方晨可憐巴巴地回過頭，望向站在門口的阿姨。
“成席，你帶他一起去玩嘛！一會兒我跟你爸爸還要出去，總不能留他一個人在家裏吧！”
陸成席無言以對，只能看着方晨跳上他的車。
“照顧好晨晨啊！”
“知道了。”
下雨天并不适合釣魚，因為魚竿是導體，若是來個雷電，還是非常危險的。
但綿綿細雨的時候，是可以釣魚的。
實際上，陸成席并非今天一定得釣魚，他只是想擺脫方晨，一個人待一會兒。
沒想到方晨還是跟着他出來了。
他們來到陸成席經常釣魚的地點，這裏空無一人。
方晨走路有些慢，因為傷口還沒完全愈合，每走一步，就鑽心地疼。
他幫着陸成席拿漁具，搬小靠椅。
陸成席在湖邊支起魚竿，放在一旁，穿着雨衣，感受綿綿細雨。
“吃點吧。”方晨把早餐遞到他懷裏。
陸成席将它擱置到一旁的泥土地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裏只聽得見雨水滴答的聲音。
“哥。”
方晨終是打破了這片靜谧的氛圍。
“我愧疚了兩年，我對不起你，我一直以為，當年是你丢下的我，所以我恨了你那麽久，後來才發現我誤會了你……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我還是想跟你道歉。”
陸成席沒有說話，他安靜地聽着。
方晨回想起往日種種，聲音哽咽：“你回來吧，我把公司還給你。”
想說的太多，他有點語無倫次。
“回不去了。”
陸成席淡淡地說。
“我們已經兩清了，你別再來找我了。”
從他出現，他就開始心煩意亂，做什麽都有點心不在焉。
他不想再見到方晨。
“沒有兩清！哥，我還虧欠你，太多了……你給我機會，讓我彌補！”
陸成席：“我沒有信守承諾，沒有回去接你，令你在外吃了幾年的苦，現在用我兩年的牢獄之災和整個公司換！兩清了！我說兩清就是兩清了！”
憋在心裏這麽久的話，他終于吼了出來。
陸成席站起來，往車那邊走。
“哥！”方晨抓住他的手腕：“你別走！”
陸成席用力甩開，執意要走。
“哥，我全都還給你！求你留在我身邊！”
“不可能！”
方晨幾乎絕望地哀求着他：“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可以嗎？”
我沒有丢下你，從來沒有。
但到底是哪一步出錯，導致現在全都無法挽回了呢？
陸成席眸底的冰涼，令方晨心髒更加痛苦。
陸成席轉身，方晨拽着他，強制抱住他，将他抵在一棵樹幹前，發狠地咬上了他的唇。
“唔……”
陸成席氣得面紅耳赤，這小子又來這一招。
他使出渾身力氣，推開方晨，并狠狠給了他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