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好敗家

第05章 他好敗家

連白是被院子裏的交談聲吵醒的,剛睜開眼還滿是迷茫,卻在看清面前人的那一瞬徹底清醒。

從南此人,性格先不說,長得是真好看,五官精致,皮膚也細膩的不像話,從南醒着時,給人的感覺偏冷淡,廳裏廳氣的,睡着時身子卻微微蜷縮,更顯柔軟,垂頭埋首在連白肩窩,呼吸輕打在細膩的皮膚上,是個下意識依賴的姿勢。

連白頗為不自在地縮了下肩膀,從南似乎察覺到了,但沒醒,只是動了動胳膊,摟緊了連白,頭埋得更深了,呼吸都噴到連白衣服裏去。

“......”

連白耳根有些紅,他從未和人如此近距離接觸過,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反感,但具體是什麽感覺,他也說不上來。

還沒等他想出個一二,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連白!從南!快醒醒!”

連白看着從南輕蹙眉頭,似乎是還沒睡夠,就想先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剛要起身就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咯了一下,他低頭看去,發現是一枚挂在從南腰間的玉佩。

這年頭,竟然還有人把玉佩挂在身上,不怕丢嗎?

連白沒多想,小心翼翼坐直身子,剛要越過身旁的人下床,從南就醒了。

從南眯着眼坐起身,快日出時他才睡着,此時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問:“你要去哪兒?”

連白剛要說話,沈羨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別睡了趕緊起床!有重大發現!”

從南這人有起床氣,此時眉眼間滿是煩躁,但在聽清沈羨聲音的時候不着痕跡地愣了下,随即面色恢複平靜,掀開被子起身整理衣服,然後下床打開門。

季暮原本站在沈羨身後,見到開門的是從南,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半個身子擋在沈羨前面。

做完這一切,季暮才微蹙眉頭,顯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這股敵意是從哪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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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直直看向季暮,眼神中明晃晃寫着“你吵到我睡覺了我很不爽”以及“要是沒有重大發現我就宰了你”兩句話。

季暮權當做沒看見,倒是沈羨有點兒發怵,賠笑道:“哈哈......那啥,我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倆的,但是真的有要緊事......”

連白站在門邊,見到這一幕,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沒說什麽,只是疑惑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話沨還沒說完,連白就已經注意到了哪裏不對。

昨晚的沈府破敗不堪,房檐上滿是蛛網,屋子裏也有不少灰塵,一看就是許久沒住過人,可今日一早,沈府像是翻了新,無一處不幹淨整潔,就連院內的花草都修理得當。

連白忽然想起,今早自己是被一陣談話聲吵醒的,當時他睡得迷迷糊糊,沒發現什麽不對,可現在看,那分明是清晨下人們打掃院落時的聊天聲。

幾人視線對上,随後非常默契地往沈府大門走去。

既然沈府內一到白天就變了一副模樣,那麽外面,想必也會發生變化。

幾人出了沈府,來到街道上,果然,各家各戶門窗都敞開着,越往鬧市走,人流越多,這個小鎮終于有了點兒生氣。

連白邊走邊留意路人的腳底,影子安安分分地呆在那裏,看來白天的鎮子是正常的,只有夜晚才會發生怪事。

沈羨四處看了看,有些迷茫:“這看起來挺正常的,咱們現在怎麽辦?”

連白目光移到了不遠處的華麗建築,想了想,提議道:“我們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弄清楚這裏是哪兒,以及發生了什麽事,才能找到離開的線索,那麽我們要去的地方就很清晰了。”

“啥啊?”沈羨沒懂,目光清澈地看向連白,“不是,這怎麽就很清晰了,我不清晰啊,連白哥你能不能別打啞謎啊?”

季暮無語望天,又一次為沈羨的腦子擔憂,從南則饒有興致地看着沈羨,好心提醒道:“酒樓。”

“啥?咋又酒樓了?”沈羨腦子就好像那生了鏽的鏈條,嘎吱嘎吱努力想轉,但就是轉不動,急得他原地跳腳,“哎呀你們說明白點啊!”

季暮試着引導他:“如果你在原來的世界,想最快聽到一個地方的八卦,你會去什麽地方?”

沈羨努力思考,然後說:“公園。”

“......”季暮表情空白了一瞬,試着理解沈羨的想法,“原因呢?”

連白卻忍不住輕笑,對沈羨說:“我大概能理解你的腦回路。”

沈羨滿懷期待地望過來,就見連白溫和笑道:“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最愛在公園打牌跳舞,同時也愛八卦。”

沈羨眼睛頓時冒出精光,蹦跶着抱住了連白,興奮道:“天啊終于有人懂我了!你們是不知道,季暮這人悶得要死,老古板一個,經常接不住我的話,總是我一個人自言自語。”

“......”季暮木着臉,“我沒有,這鍋我不背。”

沈羨壓根不搭理他,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連白,連白雖然年紀比自己大一些,但他們倆思維出奇的一致,簡直就是靈魂拍檔,拉着連白的胳膊開心道:“公園裏老頭老太太多,他們閑着沒事幹,不都喜歡唠嗑嗎?要有什麽八卦,他們肯定第一個知道!”

季暮一時無法反駁,覺得沈羨這思路還挺新奇,竟真讓他蒙個差不離。

沈羨說完,自己就想通了,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酒樓人多,成分還複雜,那裏一定有八卦!”

連白忍着笑,對這只小鬼的恐懼徹底消散,牽着這個活寶,走向不遠處的酒樓。

說書先生的嗓門洪亮的很,往臺子上一站,樓上樓下都能聽個清楚,連白幾人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要了兩壺酒,又點了幾道菜,完美融入衆人。

沈羨看着桌上的紫蘇蝦和蟹釀橙,眼睛都亮了,驚訝道:“天啊連白哥,咱們也太有緣了吧!”

連白往他碗裏夾了只蝦,笑道:“這麽巧,你愛吃這些?”

沈羨猛點頭:“這一桌子全是我愛吃的!”

“那多吃點。”連白拿起酒壺,給從南倒了一杯,正要給另外倆人也倒上,從南卻攔了他一下,溫和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沈羨頓時癟起了嘴,委屈巴巴的:“就一杯,沒事的。”

季暮一筷子敲上沈羨蠢蠢欲動的爪子,淡淡道:“老實點。”

連白“撲哧”一笑,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遠處,說書先生的聲音傳來。

“且聽我說後續,這沈家小公子啊,那叫一個頑劣,整日惹是生非,給沈家惹了不少麻煩事,偏偏他老子還管不了他,不過啊,這沈家老爺想了個辦法,還真制住了這小少爺!”

底下衆人見他賣關子,紛紛忍不住了。

“什麽法子?”

“你這老頭子蔫兒壞,趕緊說啊,別吊我們胃口!”

說書先生卻一臉壞笑,“哎呀,今日講的已經夠多了,各位客官,明日我們再——”

撲通——!

一大塊金子從角落被抛出,飛過半個一樓,準确無誤砸在說書先生腳下。

季暮:“......”

沈羨:“......”

所有醉花樓的客官:“......”

連白一臉呆滞地轉頭看向身旁随手扔金子的從南,那眼神仿佛看到了敗家的富二代,不禁汗顏:“從南啊,這有錢也不能這麽花啊......”

財大氣粗的從大爺卻絲毫不在意,輕聲安慰他:“放心,咱們有的是錢。”說完,他又看向遠處早已撿起金子迫不及待抱着啃來試試真假的說書先生,緩緩吐出三個字:“接着說。”

說書先生忙不疊點頭,臉上堆滿笑容:“哎哎,這就說。”

沈羨坐在凳子上,呆滞地看着靠坐在對面、仿佛啥也沒發生的從南,咽了咽口水,有錢人就是拽哈。

“剛才說到沈家小少爺嚣張跋扈,這沈家老爺啊,想了個好辦法,他滿城招募,給小少爺找了個貼身侍衛,專門看着小少爺,也不知道那侍衛有什麽本事,讓小少爺對他唯命是從,都快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下人了!”

底下衆人紛紛猜測。

“這侍衛挺厲害啊!”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難道是把小少爺給打服了?”

“不能吧......要真是打了小少爺,沈家老爺不生氣?”

說書先生神秘一笑,接着講:“具體用了什麽法子,民間各有傳聞,不過誰也不知道真相,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

連白聽到這兒,不禁坐直了身子,接下來說書先生的話,估計就是關鍵了。

“有一日,這小少爺又帶着侍衛來到了咱們家酒樓,和平日一樣在樓下聽戲,可當天晚上,這沈家小少爺竟然和陳府的大姑娘發生了關系!”

“哎呦,這事情鬧得那叫一個大哦,滿城皆知!”

聽到這兒,底下有人忍不住說:“哦哦哦,這事我知道,當時我就在場,那天晚上啊,侍衛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回來時竟然在樓上的包廂裏找到了小少爺!”

“我的天啊,所以今日傳言沈府小少爺要成親了,就是和陳府的姑娘?”

“都發生這種事了,不成親也說不過去啊!”

說書先生接着說:“可據我所知,這沈家小少爺,并不喜歡這陳府的姑娘,最近正在家裏鬧呢!”

連白輕聲說:“既然不喜歡,那為何這沈府小少爺,會和陳府的姑娘發生關系呢?感覺這小少爺雖頑劣了些,卻并不是那種整日沉迷煙花之地的人啊。”

其他人似乎也有相同的疑惑,說書先生卻道:“這就是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了。”

“我去,你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還能講明白什麽啊?”

“就是啊,你這不是成心吊人胃口嗎!”

說書先生卻神秘一笑,“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另一件有意思的事。”

衆人注意力瞬間又被吸引了過去,說書先生賣足了關子,這才說道:“這位陳姑娘所在的陳家,和沈家可是生意上的對頭啊!”

此話一出,掀起一片聲浪,連白忍不住猜測道:“難道這陳家,是想和沈家改善關系,合作共贏?”

從南卻微微一笑:“這倒不一定,還有一種可能,你猜猜?”

連白思索片刻,輕聲說:“你的意思是,這陳家,是有備而來,想要搞垮沈家?”

從南說:“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商業場上,合作共贏固然是好的,但若是能一家獨大,自然會更吸引人。”

季暮也說:“如果陳家是早就計劃好的,故意想和沈家結親,打着合作的名義接觸沈家的生意,那暗中動手腳的機會可就多了。”

幾人吃了些東西,見說書先生這裏沒什麽線索了,便走出了酒樓,來到街上。

季暮提議道:“看來白天是不會出事的,不如我們分頭行動,太陽落山前回到沈府集合。”

見幾人都沒有異議,季暮便拉着沈羨離開了。

連白站在原地,望着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感覺自己脖子一涼,他縮了下脖子,轉頭看去,只見從南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壇酒,正沖他笑。

從南把玩着那壇子酒,眉眼彎彎,渾身散發着一股子慵懶的勁兒:“剛見你沒吃多少,我看前面那家菜館不錯,走嗎?”

連白輕笑,點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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