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狗耳朵

第39章 狗耳朵

連白一直以為從南中午的話是說來哄他的,沒想到傍晚,從南還真抱了一條幹幹淨淨的小黃狗回來。

連白眼睛當時就亮了,視線幾乎黏在了小狗身上,從南看着他的神色,危險地眯了眯眼,一時有些懷疑自己這件事做的是否正确。

一個時辰後,從南徹底确定,這件事做錯了。

他後悔了。

連白的注意力完全被小黃狗吸引,他就在床腳的小木凳上坐着,視線有如實質黏在連白身上,換作平日裏,連白一定會問他有什麽事,可今天——

從南冷哼一聲,這個有了狗忘了學生的壞家夥。

連白就是個負心漢、薄情鬼。

“負心漢薄情鬼”并沒有感受到從南幽怨的視線,專心和小黃狗玩,不得不說,這小狗真的很有意思,毛茸茸的小家夥,指哪兒打哪兒,句句有回應,連白的每句話都能得到一聲結結實實奶氣十足的“汪”。

從南越看越堵心,索性轉身出門,臨走前還回頭看了一眼,見連白根本沒發現他要離開,委屈地皺了皺鼻子,傷心地轉身走了。

聽到一聲清脆的帶着怨氣的關門聲,連白忍不住笑出聲,撓撓小黃狗的肚皮,輕聲說:“你看你哥哥,脾氣真大。”

連白悠閑地靠在窗邊,抱着狗往窗外看,只見那個摔門而出的小身影此時正在街對面買糖葫蘆。

從南不愛吃甜食,那這根糖葫蘆是給誰買的,就不言而喻了。

小黃狗:“汪!”

連白輕笑:“你和他可比不了,他會買糖葫蘆,還會做飯,你會嗎?”

小黃狗湊上來舔了舔連白的脖子,癢得很,連白往後躲了躲,笑着說:“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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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白抱着小黃狗,有一下沒一下撸着狗頭,看着從南的身影,輕聲說:“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南南,怎麽樣?”

南南:“汪!”

連白滿意地賞了它一小塊糕點:“不錯,有品位,待會兒給你吃肉。”

南南:“汪汪!”

-

待從南黑着一張臉,左手拎餐盒右手拿糖葫蘆回來時,那只小黃狗還在連白的白衫上打滾,非常礙眼。

偏偏連白看了他一眼,沒和自己打招呼不說,還拍了拍小黃狗,笑着說:“南南,你的肉來了。”

南南:“汪!”

從南表情有一絲崩裂:“南——不是,先生您叫它什麽?”

連白一臉無辜:“南南啊。”

從南覺得一口老血直沖喉嚨,馬上就要噴出來了:“......哪個南南?”

連白眨了眨眼,面不改色道:“木南的楠。”

從南狐疑地看着他,明顯是不相信,但也沒追究,把飯菜擺在桌上,招呼道:“快來吃飯吧,先生。”

連白扶着腰抱着狗呲牙咧嘴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桌邊,南南雙爪扒着桌邊,頭一伸,迅速将肉叼走。

連白摸摸狗頭,誇道:“南南真聰明,來,再來一塊。”

說着,又在從南的目光下夾了一塊遞給南南。

從南實在忍不住了,抿着嘴迅速夾走幾塊大的紅燒肉到自己碗裏,難得幼稚的模樣逗得連白發笑。

連白不太餓,飯菜沒吃幾口,啃起了從南帶回來的糖葫蘆,裝作漫不經心地點評道:“糖葫蘆不錯。”

從南聞言,心底的郁悶散了些,面色也柔和不少:“那我明天還給你買,你不許給它吃。”

連白悶笑:“知道了。”

又過了幾天,連白傷勢恢複的差不多,起碼不影響他出去浪,便拉着從南抱着狗逛燈會。

連白被迫吃了一周的清湯寡水,快要憋瘋了,此時看着路邊的這些各色小吃,眼睛比南南都亮,從南身為一個年僅十六還營養不良的孩子,用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拼命拉着一人一狗,十分後悔把這倆家夥放出來。

連白氣得不輕,但又無可奈何,只能蔫兒了吧唧地走在從南前面,一臉郁悶。

比起連白,南南還是很好糊弄的,給啥都吃,飽了就不叫了,不像連白,還在對着從南發脾氣。

從南跟在連白身後,拉住他的袖子拽了拽:“先生?”

先生不理。

從南眼珠子四處掃了掃,忽然眼睛一亮,松開手轉身走到一個攤位前,看了看,然後拿起一個小物件。

連白感覺到衣擺被松開,一開始還納悶從南怎麽不拉着,結果身後徹底沒了聲音。

他面色不變,心底卻有些慌,這小孩不會真的生氣了吧?是他太無理取鬧了?不會不要他這個先生了吧?

連白越想越覺得可怕,剛要回頭找人,一個毛茸茸的耳朵就出現在眼前。

連白順着這兩只耳朵低頭,就見到了從南那張稚氣的臉,從南戴着狗耳朵發飾,就這麽看着連白,語氣弱弱的,聽起來有些可憐兮兮,再配上這裝扮......

偏偏從南還像是開了竅變了性子,小心翼翼拉着連白的手,撒嬌道:“先生,別生氣了,你看,我現在也是南南了,你不能和南南生氣。”

南南:“汪!”

不要臉的狗東西!

連白抿了下唇,另一只手緩緩擡起,揉了揉從南頭上的耳朵,深吸口氣——

這孩子......這都跟誰學的?!

可連白就是受不了從南這副模樣,閉了閉眼,抱着南南就往前走:“我沒生氣。”

語氣生硬,腳步迅速,有一種落荒而逃的局促。

從南眼底緩緩露出笑意,快步跟了上去,在連白身後叫魂似的喊:“先生,你慢點兒,等等我啊!”

-

酆都城。

空曠華麗的大殿中央,一個人側倒在地,滿身鮮血,虛虛吊着一口氣,眼底滿是嫌惡,正要開口——

一只腳直接踩到他的胸膛,疼得他眼前一黑,濃郁的血腥味湧上喉嚨,正要咳出來,身上的那只腳猛地一用力,将他整個人翻了個身,從側躺變成了平躺,喉間那口鮮血直接嗆入氣管,劇烈地咳了起來,額頭青筋暴現。

歲良居高臨下地看着老城主,饒有興致地說:“敬愛的父親,您感覺可好?”

老城主沒力氣搭理他,咳得驚天動地,求生的本能讓他閉着眼去推歲良,可惜他現在太過虛弱,壓在胸膛的腳猶如千斤重,死死地将他壓倒在地。

歲良勾着唇,俯下身,眼睛盯着老城主痛苦的面孔,輕聲說:“我聽說,連白現在身在凡間,只有不足十分之一的靈力?”

老城主猛地睜開雙眼。

歲良繼續道:“你說,我要是先殺了你,再去殺了連白,這酆都城,就是我的了。”

“你覺得怎麽樣?”

連白現在孤身一人在凡間,靈力殘缺還毫無防備,若是再拿不到靈火......

歲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卻見老城主表情絲毫未變,似乎連白的死活和酆都城的未來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歲良等了許久,沒如願見到老城主露出求饒的神色,直接對着老東西失了興致,站起身,冷冷道:“靈力這麽弱,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拿下酆都城的,那幫孫子真是瞎了眼,竟然心甘情願跟着你這麽一個沒用的東西。”

老城主重新閉上了眼,他知道,自己今日一定會死在這裏,但這沒關系,只要能保住連白,他死而無憾。

歲良冷哼一聲,握着長刀的手緩緩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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