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疑心又起

第40章 疑心又起

夜晚,連白在一陣心悸下猛然蘇醒,睜開雙眼,平躺着急促呼吸,額頭布滿汗水,身旁的從南緊挨着他,被連白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先生,您又做噩夢了嗎?”

連白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麽回事,他以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整個人陷入無法平息的恐慌,就像是......出了什麽無法預料的事。

聽到從南的聲音,他才漸漸緩過神來,側過身,手伸到從南背後拍了拍,安慰道:“......我沒事,你放心,繼續睡吧。”

從南卻有些擔憂,先生最近總是睡不好覺,眼下已經有了淡淡的烏青,白日裏有時也會出神,甚至自己和他說話都會被忽視。

但連白似乎并不想讓自己擔憂,從不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麽,只是在不小心吵醒自己時道歉,然後把自己攬到懷裏,輕拍着直到他入睡。

從南眼神複雜,心底悶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連白的一舉一動他都會格外關注,甚至會牽動他的情緒,這讓他感到無所适從。

他似乎......不希望被連白當作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看待,他想知曉關于先生的任何事,也想幫先生分憂。

從南有些郁悶地想,自己現在十六歲,再等幾年,他就長大了,到時候,先生是不是就會更信任自己一些。

“想什麽呢。”連白見這孩子睜着一雙大眼睛,面無表情地出神,便說,“有什麽事明天再想也來得及,現在該休息了,快閉眼。”

從南聞言,擡起頭默默地看着連白。

連白莫名其妙,他眨了眨眼,房間很黑,月色從床邊的窗子上照進來,灑在二人身上,月色下,連白忽然覺得從南的眼神很熾熱,讓他有些不自在,便伸出手捂住了從南的眼睛。

“別看了,快睡覺。”

手掌心被柔軟的眼睫掃了掃,有些癢,連白收回手,見從南已經閉上了眼,便放下心來,仔細思考起最近的異常。

連白閉上眼,心裏開始默默思考最近異常狀态出現的原因,首先,最大可能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這種事情經常出現,每次的狀況都不同,有時是嗜睡,有時是靈力不足,但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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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白仔細感受自己的心跳,半響,他搖了搖頭,在心裏否定了這種可能。

他還是覺得不對勁。

上次和範無救談話時是午夜,他當時狀态不太好,若是範無救真的有所隐瞞,估計他也察覺不到,更何況,傳音這東西又不是送信,老城主沒感受到傳音的概率會有多大?

連白深吸口氣,緩緩調動體內所剩不多的靈力,這次,他傳給了謝必安。

他望着從南臉上隐隐約約的月光,手搭在身側,指尖輕點床鋪,發出沉悶的細微聲響。

窗子開着,風過樹梢,隐約能聽到窗外的輕微聲響,終于,腦海深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怎麽了,連白?”

連白這回沒有和謝必安敘舊,直截了當地問:“酆都城出什麽事了?”

語氣堅定,像是早已得知,此番詢問只是走個過場,可惜謝必安反應迅速,語氣如常,溫和一笑:“想什麽呢,連白,家裏出了事我們難道會不告訴你?”

聽到謝必安這句話,連白心底的懷疑打消了不少,嘴上卻還在詐謝必安:“說不準呢,到底出了什麽事?”

謝必安像是拿他很是無奈,嘆了口氣,說:“臉白啊,長這麽大,第一次離家這麽久,你是不是想我們了?前段日子範無救都和我說了,你拐着彎地問他酆都城的近況,磨人得很,你若是實在放心不下,不如我們帶着你兒時的尿布去看望你?”

“......”

此話一出,連白的疑心是徹底沒了,哪怕知道謝必安看不到他,連白還是一把捂住了臉,頭一次怨恨起自己的疑神疑鬼,大晚上的,他就應該抱着從南老老實實睡覺,他得是多無聊才會來謝必安這裏找虐。

耳邊傳來謝必安的笑聲,連白艱難道:“......別說了,再見吧。”

謝必安在連白不斷催促下笑着切斷了傳音。

連白在感到羞恥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他把心悸的原因歸結為被捅了一刀的後遺症,安心地閉上了眼。

-

見謝必安切斷了傳音,範無救忙問:“怎麽樣?你沒露餡兒吧?”

若連白此時正站在謝必安面前,就會發現此時的謝必安一臉凝重,身上白衫血跡斑斑,明顯剛經歷了一場惡戰。

謝必安虛弱地點點頭:“放心吧,暫時瞞過去了,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歲良一直在找他,連白現在還沒拿到靈火,若是——”

“那就想盡辦法攔住歲良。”範無救說,“老城主走了,我們最後的希望就是連白,他絕對不能出事。”

想到老城主,謝必安的眼神裏有一絲悲傷,卻很快被他壓下,他深吸口氣,強行提起精神,說:“先不說這些了,歲良也受了傷,我們得抓緊時間休整。”

範無救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細碎的傷口,頗為頭疼:“你說,我要是套個鐵皮子和歲良打,怎麽樣?”

謝必安見他又開始不正經,沒好氣地說:“我覺得挺好,到時候你行動不便,跑都跑不了,我便扔下你,你和你的鐵皮子就留在原地陪歲良玩吧。”

範無救:“......你好狠的心。”

謝必安:“多謝誇獎。”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走,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如今的酆都城戰火紛飛,衆多鬼怪分為兩派,一派和歲良狼狽為奸,遇到不服管的直接大開殺戒,路過之處屍橫遍野,另一派則是以謝必安和範無救為首,他們之中要麽是曾受過老城主或連白恩惠的,要麽就是看不慣歲良的,他們聯手與歲良一派打得不可開交,直到昨夜兩方主力都受了傷,這場戰争才短暫停止。

謝必安和範無救互相包紮傷口,片刻後,謝必安看着範無救纏滿繃帶的手,輕聲說:“你說......我們做的真的對嗎?”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範無救卻聽懂了,他攬過謝必安的肩,說:“歲良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現在的他早已不是之前那個他了,我們這麽多人聯手都沒能殺得了他,老城主也死在了他手裏,若是真讓他找到連白......後果我不敢想。”

更何況,對連白來說,最重要的人便是老城主,若是讓他知道老城主已死,以連白的性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

謝必安自然明白這些,但他還是說:“可那是老城主,我們這樣瞞着他,對他來說真的是好事嗎?”

聞言,範無救沉默片刻,終是說:“我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我們之中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說完這句話,範無救攬着謝必安的手用了些力,把他緊緊抱緊懷裏,低頭埋在他肩窩,啞聲道:“你是我喜歡的人,他是我兄弟,你們誰都不能出事......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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