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番外三
餘生生日那天，林穆求婚了。
餘生站在人群中間，精致的妝容，修身的小西裝。
林穆在謝烊等朋友的簇擁下抱着玫瑰花束，單膝跪地在她面前，淺淺笑着。
“林穆，這不好笑。”餘生竭力克制着情緒，輕輕抿了抿唇。
林穆笑容一僵，但随即又恢複過來：“我沒有開玩笑。”
“從大一再看見你，到現在十幾年，我就知道這段感情不是開玩笑。”
餘生皺了眉，眼睛往周圍看了一眼，都是林穆請來的朋友，現在都豔羨地看着兩人。
上前走了一步，餘生接過他手裏的花，在衆人的起哄聲中微微皺着眉把林穆拉到了沒人的角落。
輕輕呼了一口氣，餘生将手上的花重新塞回林穆手中，輕扯嘴角：“你沒有必要做這些。”
“我知道你喜歡葉遠琛。”斜倚在牆角，林穆苦笑了一下。
餘生沒有說話，握着的拳頭緊了緊。
“可是他已經結婚了，你呢，做一輩子旁觀者嗎？”
“那是我自己的事。”
說完，餘生轉身走了，林穆沒有攔住她，看着人消失在拐角後才直起身子把花丢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他和餘生兩家父母關系比較好，兩人在一起上了初中，後來他們一家搬去S市，高中三年就沒怎麽聯系了，直到大學又考進了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專業。
他性子溫吞，初中就一直跟在餘生後面，記得那時候她是個強勢的丫頭，專愛打抱不平，把他當成一個弟弟一樣護着，大學再見，性子一點沒變，對他們還是霸霸道道不講理的樣子，可是對另一個男生卻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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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葉遠琛不一樣，周圍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會因為他的一句話糾結很久，會整天期待着和他的小組課題，和他講話永遠不會大聲，在乎在他面前的所有形象，甚至為了跟上他的腳步不停地去學習，提升自己。
他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只知道她開始為一個人而改變了，那個人卻不是他。
聚會的時候他們打趣，說：“餘生，你什麽時候跟葉遠琛在一起？”
她笑了，臉上竟飄起了紅暈：“你們不要瞎說。”
他坐在角落，一杯一杯給自己灌酒，直到最後爛醉被人擡回去，也沒有得到她一句關心。
他怪她狠，卻依舊以朋友身份一直待在她身邊，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看她每次在葉遠琛那裏碰壁後的樣子很心疼，每次看她努力站在葉遠琛身邊的樣子很難過。
葉遠琛出國那晚，她告白了，可是被拒絕了。
他很高興，高興地陪着難過的姑娘一杯一杯地喝酒，卻在姑娘倒在他懷裏痛哭的時候流下淚來。
他多想說，我在呢，你看看我。
沒有葉遠琛的那幾年她像是沒了魂一般每天拼命給自己找事做，成了別人眼裏事業成功的模範。可只有他知道她每天需要安眠藥才能入睡，每周要去酒吧大醉一場，醉了以後夢裏喊的都是他葉遠琛的名字。
他陪她喝酒，問她：“你愛他什麽？”
她笑了，很難過的笑：“因為他是葉遠琛，所以他的什麽我都愛。”
他無話可說，在她醉後把她送回家。
後來葉遠琛回國，他是在謝烊那裏知道消息的，于是第一時間就是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兒，她說，她在N大等葉遠琛。
“你對他還有什麽可說的？”
“林穆，”她很認真地喊了他的名字，“我不會那麽容易放棄的，我努力這麽多年，就是為了等他回來告訴他，只有我能配得上他。”
他笑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
他想告訴她，在葉遠琛眼裏根本就沒有配不配得上這套說辭，愛情就是愛情，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再後來葉遠琛交了個女朋友，和她完全不一樣的女生。
她盯着他們兩個的照片看了很久，最後眼淚直直落下來：“我哪裏比不上她？”
“餘生，不是你比不上她，是他愛的不是你。”他感覺再也扛不住了，他想把她從她自己的一切想象中拽出來，有一瞬間他竟然有些恨葉遠琛，為什麽他護在心尖上的人，在他面前那麽不值一提。
可随即又打消了這個荒誕的想法，怪只怪他自己。
他知道她想方設法想拆散他們兩個，看着以往永遠自信張揚的她開始一點一點懷疑自己，收斂了鋒芒。
他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原來他以前藏得那麽深，當他趁着酒醉說出自己喜歡餘生後，他的朋友們都吓了一跳，說他深藏不露，這暗戀也太暗了。
他笑着一杯一杯喝着酒。
于是他開始明目張膽地追求她，可是她卻像變了一個人，開始躲他。
當他終于在醫院攔住她的時候，她苦笑了一下，帶着他去了咖啡廳坐下。
“林穆，你不需要做到這個地步的。”
“你以為我在幫你忘掉他嗎？”他笑。
“不是嗎？”
“我沒有那麽熱心，”他眼睛直直看着她，“我只是為我自己。”
她愣了一下，但随即把訝異掩飾了過去：“你當你還是二十歲的小孩子嗎？林穆，我不值得你去喜歡。”
“我認識的餘生從來不會這麽卑微。”
“随你怎麽說，”她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可以等你，一直到你忘了他。”
“沒有必要，我不會喜歡你。”
他扯了扯嘴角，低頭苦笑。
但他知道不能放棄，後來他繼承了他爸的公司，每次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默默地幫她，他知道她性子要強，所以從不與她說。
但她都知道。
他和她求婚許多次。
她說：“林穆，你別再堅持了。”
“林穆你閑的是不是？”
“林穆你別鬧了。”
“林穆……你別後悔。”
不知道多少次之後，她哭着将手伸向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