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剖析

剖析

墓園外很肅穆,沈亦棠往外走了十分鐘,直至見不到任何人影。

一塊巨石下是一抹毛絨絨的白。

現在這個時候她看到阿肆就煩。

疾步跑了過去,她一把揪住了它的後頸脖。

原先還在悠閑乘涼的阿肆莫名被人拎起,它有些不明所以的罵了幾句,四條腿撲棱了幾下。

“幹嘛呢幹嘛呢,臭小孩。松手啊,有你這樣對前輩的嗎!”

“你可真是個不靠譜的人!”

“什麽呀、什麽呀你!”

從口袋裏掏出那塊水晶,沈亦棠很随意的往前一丢。

這給阿肆吓得一激靈。

兩只耳朵豎的老高,嘴裏啊嗚了一聲,掙脫了身子沖過去一個滑鏟,接住了差點陣亡的寶藍色水晶。

“這玩意可比我們兩個加起來精貴,可是我壓了老多家底和別人借來的。你把我丢了都不可以把它丢了,懂不懂啊你!”

雙手交叉,沈亦棠靠在大樹樁旁,揚起一抹涼薄的笑,“那不好意思,它已經壞掉了。”

“什麽!”

這話讓阿肆冷汗直流,直接顯出了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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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白皙的手指把那塊水晶上下翻動

仔細檢查了一番後,它才唏噓的松了口氣,拍了下小胸脯。

“瞎說什麽呢,明明一點事都沒有。老人家是很不經吓的知不知道。”

“那為什麽我用在方瑾文身上的時候,它紅了一陣,突然之間就熄滅了。之後就再也不紅了。”

阿肆原地盤腿坐下,撓了撓下巴,眼裏帶着幸災樂禍,“還非要我來告訴你這個事實嗎?人家一點都不喜歡你呗,從來都沒對你心動過咯。”

這句話很絕對,沈亦棠很不喜歡,聽在耳朵裏萬分刺耳,“如果是這樣,那她為什麽還願意抱我,親親我。”

兩手放在腦後,阿肆悠閑地欣賞面前這人無措的小表情,它嘻嘻了笑了兩聲,“哎呀,現代社會,你別那麽老古板嘛。”

“再說了,之前也沒見你這麽在意過這件事,現在是怎麽了,突然對這件事這麽上心。”

“肯定是你給我的書本有問題,才讓方瑾文讨厭我!”

掏了掏耳朵,阿肆有些無語地說:“你這把我怪了個遍,能不能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啊?”

“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話你有沒有進腦子裏去,好好想一想,思考思考。”

和這種擰巴的人溝通就兜不了圈子,它很直接地問站在它面前的人,“你愛她嗎?”

這讓沈亦棠緘默了,只是重複着之前的話,“我是個罪人。”

“你不讓她感受到你對她的愛,你又憑什麽奢求對方來愛你。”

一說到這件事,這人就和小孩吃苦藥似的,逃避萬分。

阿肆看面前這人的窩囊勁,有些恨鐵不成鋼,“沈亦棠,你是這世上最膽小的膽小鬼!”

被數落的人撇過臉,拒絕回答。

她當然知道阿肆到底在罵些什麽。

“我已經離開很久了,我要回去了。”

算了,自己嘴巴說破了,這人也不會清醒。

對方走的很快,好像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阿肆悔恨交加的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臉,真覺得管不住嘴會害了自己。

“唉,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

等沈亦棠慢悠悠走回去時,方瑾文已經從墓碑那出來,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面前的這個人了。

不遠處的人看見她呆愣在原地,往前抓住了對方垂落在腿邊的手,“我們回家吧。”

回去的那天下午天氣很好,她們訂的是下午五點二十五分的飛機。

方瑾文好心情的手撐着椅子邊,望向窗外呈現一摞摞狀态的雲瓣。

一路順風,安全到家。

拖着行李箱下車,她和車裏的人道別:“回去早點休息,晚安。”

腦袋裏混亂的要命,沈亦棠不自然的擺了擺手,搖高了車窗,離開了。

這人一路上表情都有些怪怪的,方瑾文歪了下腦袋,思忖着也許是路途遙遠,太過于疲乏。

沒有深想,她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玄關處放了鑰匙,她去洗浴室很舒适的泡了個澡。

溫熱的洗澡水沖去了這些天旅途帶來的疲乏。

起身,穿衣,吹發。

換了身柔軟的家居服,連接上家裏的音響藍牙。

她放了一首舒緩的老歌,像往常那般将行李箱中的東西拿出來,又一件件的擺進衣櫃裏。

随着音調小聲哼唱。

藍牙中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方瑾文把被埋在一堆東西裏的手機扒拉了出來,接聽了電話。

“怎麽樣,旅途愉快嗎?”

張芸八卦的語氣快要溢出屏幕了,方瑾文很懂她的心思,略帶歧義道:“你指哪方面愉快?”

“還有別的地方愉快?”電話那頭的人眼睛都瞪直了,“小姐姐,你搞初戀這樣子搞的是吧。”

“沒有啦,只是很普通的旅行。”

“進度條拉到哪裏了呢?”

“我親了她的臉……還一起睡覺啦。”

“我天,還真的脖子以下啦?”張芸啧啧了兩聲,對電話那頭的人刮目相待,“士別三日,方同學你很大膽,是我小瞧你了。”

“……”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是還是誠實地坦白道:“穿着衣服睡的覺。”

“啊?”

誇早了,她瞳孔地震并且有些謹慎地問道,“你不行還是她不行。”

“首先,我不敢。”仔細回想了一下沈亦棠的種種行為,她猶豫了一下,慎重總結道:“其次,我感覺她好像不太會。”

“每次都在我以為這人在故意撩撥我的時候,發現她好像都只是湊巧而已,不經意的小舉動。”

聽了半天,張芸很冷靜地說了一句話:“其實就是兩個菜雞在談戀愛是吧。”

這話總結的太過于精辟,讓方瑾文後背涼涼的。

“戀愛就應該細水長流,像燃燒一樣幹柴烈火,是不長久的。”

電話中的語氣很雀躍,簡直就是一個陷入愛情,情窦初開的純情少女。

雖然死宅好友找到心動對象很值得張芸欣慰。

可她還是很操心的想要提點一下這位一葉障目的方女士。

“你和她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吧,你覺得她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很貼心,很溫柔,很有耐心的人呀——對了!她還什麽都會,是一個內核很強大的人。”

“聽上去特別好呢,一點缺點都沒有。”

“也可能是我們認識的還是不夠久,我還沒見過她其他的方面吧。”

“作為你的好友,我當然為你感到高興。”

張芸忍不住叮囑道:“不過你也別陷進去太深了啊,沒有人是完美的。

一個人越是表現的完美無瑕,就越可能是假的。你再多了解了解她,不然到了後面會吃大虧的。”

耳邊是好友的念叨,方瑾文心裏暖洋洋的,“謝謝你,小芸。”

“我長你幾歲,也比你多一些生活經驗,多照顧你一些是應該的。”

“沒錯喲,你是一個很會照顧人的大姐姐。”說到這,她又忍不住歪了話題,“話說你空窗期未免也太久了,真的不打算再找一個?”

沒想到最後這捧水灑在了自己身上,她掐指一算就知道這人接下來想說些什麽。

于是她搶先一步,掐斷了方瑾文撮合的小火苗,“時間太晚了,我下次再找你聊吧,晚安。”

對方的語速很快,挂斷電話的速度也很迅速。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掐斷了源頭,方瑾文聳聳肩,只好放下手機,繼續收拾房間。

好友唠唠叨叨,但這番話确實被她聽進了心裏。

掰指細數了一下,她才發現沈亦棠真的十分神秘。

除了知道她養了一只白色軟綿綿的大狗阿肆,還知道她與她一樣身邊都沒有親人。

抛去這些還真是對這人一無所知。

可她卻對沈亦棠總是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和熟悉感,就好像與對方認識了很久一樣。

一拍腦袋,方瑾文開始發揮自己身為作者的想象力,“壞了,遇到會魔法的巫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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