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消失的他(前莫比烏斯環:探索)

第092章 消失的他(前莫比烏斯環:探索)

“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永遠也無法再見到江哥了?”

白陽聽到這話, 顧不得面前之人疑似玄燭福利院一切悲劇的起源玄燭,一個箭步就想沖到那個外面形态詭異的青年面前把一切質問清楚。

可惜那個穿着大衣,與動畫中的J唯一的區別就是遮住了上半張臉的東西從烏鴉面具變成了耳羽的奇怪青年只是輕飄飄地一閃, 就從白陽的身旁消失了。

再次出現的時候, 他已經穿過了兩個高中生, 站在了他們身後。

韓田恬臉色更難看了, 白陽的力量和速度他知道,但即使是這樣都沒能碰到那個男人飄忽不定的身形的邊緣, 少年的眼中警惕伴随着驚恐,對方那像是幽靈一樣不定的身形讓他想起,既然這個世界都有信仰“銀月”, 并且通過繪畫符文陣法而達到非自然效果的玄燭……那麽回應她的神明銀月……會不會也在世間活躍?

亦或者,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存在?

韓田恬感覺自己應該是發現了真相, 臉色難看地看着那個男人大衣上的無數月亮元素,他用視線的餘光環顧了片刻周圍, 只見繁忙的街道上依舊人群濟濟, 按理說這麽大的動靜早應該引起路人的注視, 但是那些匆匆忙忙行過的人群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一樣,全都泛着宛如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詭異灰白,在韓田恬身邊甚至身體內部穿過。

他和白陽好像變成了靈體, 只是站在原地,卻和原本的世界隔絕了一層淡淡的膜。

整個世界變得灰白, 褪去了色彩, 只有他和白陽, 以及面前那個男人是彩色的。

“不要這麽激動, 嘶,我沒想到這個時間段的……白敬澤這麽沉得住氣, 居然現在還什麽都沒有告訴你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你們為了一個真相跑來跑去,甚至幾乎搭上自己的命。”

銀發的青年一手插兜一手摩挲着下巴,那是一種高傲到讓人生氣的姿勢,高高在上地說着白陽和韓田恬兩人完全聽不懂的話。

“哥哥?哥哥什麽都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麽——”

但是白陽聽懂了對方口中相當明顯的,針對自己哥哥的諷刺,她根本來不及思考為什麽對方會知道他哥哥的名字,就被這堪稱污蔑的行為氣了個半死。

“冷靜,冷靜,那家夥看起來太不正常了,惹怒他我們占不到便宜的!”

韓田恬非常熟練地,一把抱住了白陽的腰,試圖攔下眼裏都開始冒火的白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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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銀發青年似乎被面前的兩個人取悅到一樣,笑的相當開心。

“別這麽警惕地看着我,你們應該慶幸,因為那個賭約,現在我還對你們沒有什麽殺意。”

他搖了搖頭,銳利的可怕氣勢也在瞬間散了不少,但是氣質依舊陰沉的讓人心生恐懼。

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分毫不差,比起擅長表情管理的人類,更像是一個學習人類的僞人。

“真可惜啊,看來你們的白敬澤哥哥和我的賭約,他又一次輸掉了。”

銀發青年挑挑眉,雖然雙眼被黑色的羽翼遮住了,但是韓田恬和白陽都能想象到,那雙曾經出現在漫畫和動漫中的,黑色羽翼遮蔽之下的銀色眼睛究竟是什麽欠揍的惋惜與嘲笑夾雜t的模樣。

“什麽意思?”

白陽的聲音有些顫抖,韓田恬已經松開了她,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不爽,呢喃道。

“嗯?什麽什麽意思?你們不是親手消除了你們的白敬澤哥哥嗎?”

J,或者說疑似銀月本體的存在眯了眯眼睛。

白陽和韓田恬因為這句話裏暗藏的意思整個人晃了晃,幾乎要跪坐在地上,全靠兩個人在身後死死互相支撐的手臂還能維持着搖搖欲墜的身體。

“不,怎麽可能……”

白陽搖了搖頭,她臉上呈現出一種幾乎逼近與木然的破碎感,她想到江傳安消失前那毫無征兆的異常,手指顫抖地拿出手機,瘋狂地在手機上上下滑動着。

“哥哥,我求你了,你千萬不要……”

白陽崩潰地在手機上一個個劃完了通訊錄的名單,卻什麽都沒有找到,韓田恬在一邊扶住她的肩膀,支撐着她還能站直身體,她顫抖地點進了自己的家人分組,發現原本有四個人的分組中,只剩下了韓田恬和柏冉的名字。

“不可能,不可能……”

白陽的臉色驟然變得和她的姓氏一樣難看,她連忙抖着手點開了其他社交軟件app,只見無論是哪一個社交群中,白敬澤的賬號都和江傳安一樣徹底消失的幹幹淨淨了。

“不……我不相信……”

韓田恬顯然也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他連忙同樣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瘋狂地檢查着自己的聊天群,卻發現白敬澤的聯系方式也在自己手機上消失了。

他咬了咬牙,直接給自己的老師兼監護人柏冉打了電話,順便打開了免提。

“喂?冉姐姐,我是田恬。”

白陽滿懷希望的眼神猛地看向韓田恬,韓田恬努力讓自己維持着像平時一樣吊兒郎當的聲音,裝作沒有任何異樣地問道:“冉姐姐,我能向您打聽一個人嗎?您認不認識一個叫‘白敬澤’的人?”

“白敬澤?那是誰?沒聽說過。田恬,你和白陽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柏冉那邊似乎是醫院大廳,背景音中有相當數量的雜音,但是她略顯困惑的回答依舊很清晰地傳入了兩個高中生的耳朵裏。

“沒,沒事老師,我們只是遇到了一個來學校找人的家長,他說自己的孩子在學校裏工作,我們不敢确定,所以來問問您……”

韓田恬的聲音幾乎哽咽了,他一只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死死握着脖子,勉強沒讓自己發出的聲音改變太多,讓柏冉察覺到某種不對勁。

“你們要注意安全啊,幫助別人的同時也自己也小心,等我今天做完這臺手術就回去和你們一起查一查。”

柏冉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并沒有多想,擔心地囑咐道。

“沒事冉姐姐,那個家長他現在已經走了,他說他沒能找到他想找的人,也許是找錯了……我們馬上上課,您先忙——”

韓田恬最後回答完柏冉的問題,便匆匆找了個借口,挂掉了電話。

在電話被挂斷後的忙音響起的那一瞬間,白陽和韓田恬都陡然失去了支撐着自己繼續站着的力氣,跌坐在了地上。

怎麽可能……

怎麽能真的又消失了一個?

可惜無論她如何在心裏瘋狂質問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現在的現狀:自己的哥哥白敬澤,就像江傳安一樣,永遠地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并且永遠地被周圍的所有人忘記了。

白陽把自己緊緊抱在懷裏,眼眶通紅,但是終究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如何,你們都聽到喽?”

銀發的青年笑嘻嘻地再次開口,不過白陽早已就沒了和他計較他幸災樂禍的力氣,只是猛地擡起頭,喃喃道:“是什麽時候……”

“你們自己清楚的哦。”

銀發的青年依舊笑嘻嘻的,但是那笑容只是虛虛地浮在表面。

白陽和韓田恬同時想到了什麽,猛地擡起頭,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記憶】徽章出現後,那個沒有任何征兆出現的警告。

“【是否摧毀媒介物:福澤白象的幸運硬幣,抹除前莫比烏斯環中與福澤白象相關的全部記憶?】”

白陽一字一頓地背出了當時的那段話。

韓田恬的臉色驟然白的看不出任何血色,和一具已經在殡儀館放了無數天的屍體一樣。

當時他與白陽都以為那枚硬幣意味着裂縫神明跨越地下城動漫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惡意,摧毀它完全是為民除害,斬斷了裂縫神明伸向現實世界的手。

但是,但是……

但是為什麽,他們親手殺死的,取消的,居然是從小把他們帶大的白敬澤的存在?

白敬澤……和福澤白象,到底有什麽關系?

白陽看着自己右手的食指,正是這根手指按下了記憶徽章提供的确認鍵,也正是這根手指,将自己的哥哥從此湮滅,親手抹除了自己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的痕跡。

親手抹除了,自己最後的兩位家人之一的痕跡。

“叮鈴鈴———上課了,老師,你們辛苦了。”

在不遠處的方向,驟然響起的上課鈴聲打破了已經完全凝固的氣氛,銀發的青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經瀕臨崩潰,但遲遲沒有崩潰的白陽和韓田恬兩人,露出一個放肆的笑容。

“唔,那邊的鈴聲響了,快去上課吧,可憐的小羊們。”

“我未來的……信徒們。”

銀發的青年打了個響指,下一秒,漆黑如墨,猶如惡魔般的一雙巨大黑色羽翼便在他的身後展開,他難以遏制自己的喜悅,大笑着在收攏的羽翼中消失。

“我也要去向白敬澤索取這次賭約的代價了,哈哈哈———”

黑色的羽毛在半空中緩緩飄落,眨眼之間,那個怪異的青年便不知蹤跡,消失在原地。

“為什麽?為什麽我們要相信……地下城有限會社?”

韓田恬還困在自己居然理所當然地相信了地下城有限會社是幫助他們的,于是理所當然的将自己想象成了阻止裂縫神明降臨現實世界的救世主,于是甚至沒有思考,就那樣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按下了【确定】鍵,讓自己的又一個親人徹底消失在這人世間。

哈哈,果然漫畫中畫的都是騙人的,怎麽可能有人毫無理由地站在你這一邊,幫助兩個什麽都不知道的高中生去接近可怖的真相?

“我要回家一趟。”

白陽猛地站起身,随着銀發青年的離開,周圍的人群表面那層詭異的灰色消失,一切都變得相當正常,恍惚間白陽甚至以為這詭異的一切都從未發生過,江傳安和白敬澤的失蹤都只是她的一場夢。

但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了,現實就是現實,她必須去面對。

“那班主任的課怎麽辦……”

韓田恬還沒回過神來,愣愣地問出了這句話,白陽一把把蹲在地上的韓田恬拉起來,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罵道。

“走,去tm的什麽課,我的家人都已經深陷絕境了,我還要去管他的什麽高中課程嗎?!退一萬步說,考不上大學又不會死!”

她死死拽着韓田恬,轉頭就向着地鐵站跑了過去。

韓田恬被她拉的一個踉跄,但還是很很快地找到了平衡,同樣堅定了目光,跟了過去。

這一路上兩個人腦子裏都一團亂麻,時間過的很快,快到白陽和韓田恬只是感覺過了一瞬間,自家小區的門口已經橫在了面前,白陽和韓田恬深吸一口氣,面對着家裏的防盜門,攢足了力氣才拿起鑰匙,走了自己曾經走過數千次的家門。

家裏非常安靜,韓田恬和白陽在家裏轉了轉,沒有再發現任何像那張合照一樣突然變化後的異常。

什麽都沒有,家裏寂靜的可怕,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再等待幾個小時,下班的白敬澤就會回到這裏,驚訝地看着她和韓田恬,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把他們教訓一頓。

“又偷偷跑回來了?說了多少次了,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要好好學習……”

然後一邊教訓着一邊帶上圍裙,無奈地詢問:“說吧,你們想吃什麽?我去做。”

可是白陽知道,她再也看不到這樣的畫面了。

她的哥哥已經徹底在她的世界消失了。

“哥哥……”

白陽将自己的t手掌放在心口處,一陣溫暖蔓延全身,就像白敬澤給人的印象一樣。

她沉默了很長時間,直到韓田恬以為她不會再說話了,才一字一頓地開口。

“我知道那兩個人殺掉江哥的人是誰了,哥哥的事情顯然也同樣是他們的手筆……”

韓田恬猛地擡起頭:“是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看起來和我們那麽相似,但是那兩個人,應該的确是地下城有限會社的墨羊與十口沒錯。”

白陽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個穿着黑藍色兜帽衫的羊角少女,喃喃道。

“不論他們是誰……我都一定要找到他們問個清楚,為什麽要假扮成我們,或者……為什麽是我們,以及為什麽……要對江哥和哥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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