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拒絕內耗
第018章 拒絕內耗
是夜，池樂被他媽抱去睡了，父子倆坐在客廳裏說話。
這間房子很大，足有二百多平，據說當初買的時候，就算好了，給爺爺奶奶留了房間，給池宇留了房間。
“小樂被教育的很好。”天真可愛心地純淨，一見面就叫哥哥，沒有絲毫扭捏，如果沒有他媽媽平時的教育之功，不會有這麽融洽的兄弟見面。
池海洋有些得意，“她是有些辦法的。”
說完，及時壓下嘴角的笑意，“你為什麽要去廣林。”
“小時候匆匆忙忙去過幾回，什麽都不記得了，真等畢業了，就很難騰出空，正好趁着實習的空檔，去那邊看看。”
“不要給警察同志找麻煩，他們盡力了。”不管兒子說的理由是什麽，身為父親有自己的判斷。
“爸，我快要不記得媽媽的臉了。”
池宇一開口，就讓池海洋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拿茶幾上的煙盒，顫抖的手指，好幾次都沒能按開打火機的開關。
“提起媽媽的人，越來越少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有李姨，有樂樂，我不怪你。可如果，連我也忘了，那她是不是太可憐了。”
陳淑芬原本和丈夫池海洋都在省城工作，池海洋調職去廣林，陳淑茶原本不想跟去，她更想在省城照顧兒子。
但全家人都勸她過去，兒子有爺爺奶奶照顧，虧不了一點。她身為妻子，應該過去照顧丈夫。
她應了，調去化工廠當會計，照顧丈夫的生活起居。
池宇有時候會想，如果母親脾氣壞一點，堅持自我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場禍事。
可理智告訴他，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是兇手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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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兇手呢，如果兇手不受到法律的制裁，他又怎麽能放下。
“我知道，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普通人，可能改變不了任何事。但我至少可以用這一年的時間，好好和母親告別。”池宇算是回答了父親的問題。
池海洋手指裏的香煙，已經被他摩挲出煙葉，也渾然不覺。
“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池海洋說完這句話，看向兒子，“有一點你錯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母親。”
林莫兮和斤羽同住一個标間，一通收拾洗漱，忙忙碌碌之後，斤羽癱到床上，“出遠門真好。”
“啊，我以為你會說真累。”
“是累，但我得欺騙身體，讓她保持活力。”
“什麽？”林莫兮沒聽明白。
“人的身體是受思想支配的，如果一直強調說自己好累好想休息，身體就會生病，讓你好好休息。如果你說，我沒事很開心，身體就會保持好的狀态，讓你能繼續累并快樂着。”
“還能這樣？”林莫兮早就發現了，斤羽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理論，明明很奇怪，偏偏能自圓其說。
“當然，一個人的成功，肯定不會完全因為自信。但一個完全不自信的人，肯定不會成功。想要成功，先學會自信。”
“可，可是，會不會讓人覺得很自大。”林莫兮光想想就覺得害怕。
“別人的感受，關你什麽事？”斤羽發現了，林莫兮是一個需要爆種的選手。
她的小宇宙在內心深處，藏得極深，平時都是一副柔弱聽話懂事的樣子，好像很好拿捏。
平平常常的日子，也确實好拿捏。
只有什麽時候，她會爆種呢？
看看小說裏的幾個階段，斤羽死後還要被人污蔑造謠，林莫兮爆種了，報道澄清事實，為斤羽正名。
看小說的時候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但穿書而來，她才明白，在這種死氣沉沉的單位，堅持報道澄清對臺裏領導來說，無關緊要的謠言，有多難得。
之後，一直合作的同事池宇調查污染一事被誤殺，想想臺裏領導愛錢如命的樣子，他們會得罪周四化嗎？
但林莫兮是怎麽做的，查到上級領導來廣林視察，她攔車跳進污染水源裏，也要把事情鬧大，不讓池宇的血白流。
你把她逼到牆角，逼到絕境，她就會爆種，爆發出常人想像不到的堅持，堅持她身為新聞人的底線。
最後被斤龍綁架，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挨得遍體鱗傷也不屈從，終于等到救援。
結果她一來，自救成功，林莫兮爆種的動力沒了。
斤羽深覺，自己欠林莫兮一個人情。
怎麽把她逼上牆角，壁咚嗎？
林莫兮發現斤羽看她的目光有點滲人，裹了裹睡衣，“你怎麽了？”
“斤龍現在還會糾纏你嗎？”
原來是問這個，林莫兮無奈道：“經常發短信，不回就拼命發。請吃飯請唱K請宵夜，我不去就讓同學來請。”
林莫兮托同學告訴他，沒結果的，不要強求。
斤龍非但不聽，還讓同學轉告她，他現在也是大老板了，是有錢人，她想要什麽，都可以買給她。
林莫兮氣得直接把他的號碼拉黑，立刻不理不聽不見。
“這就對了，對斤龍這種人，你留一線餘地，他都覺得你是在欲擒故縱。”
“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是獵物，我只感覺到狩獵，沒感覺過尊重。”
斤羽驚嘆于她的描述，準确到她想鼓掌。
太漂亮又獨立的女生，在交男朋友這件事上，比常人更多一些障礙。
沒錢的男人覺得這麽漂亮，我肯定追不上，有錢的男人看到漂亮女生，更多的是撩撥，撩上了是運氣，撩不上那就下一個。
但被撩撥的漂亮女生，感受到的，絕不是有人追求的暗自竊喜，而是一種屈辱。
因為這種撩撥，本意是一種，給自己找可攜帶炫耀品的想法。帶上一個漂亮女伴，是一種我很有錢的證明。
要是女生抱着借助有錢男人當跳板或是獲取資源的心态，那感受可能是反過來的，大家都在狩獵，互為獵物，段位高者勝出。
可林莫兮不是這種女生，她不喜歡這種不被平等對待的追求。
有人面對男人的調情，會面紅耳赤，內心小鹿亂撞。林莫兮的反應是，他不尊重我。
聊都聊到這裏了，林莫兮問她，“孟榮對你說話，是不是也是那樣。”
斤羽哈哈大笑，說出前段時間的經歷。
“他跟我說，看到我的眼睛，就仿佛看到愛琴海的海水。我說你得去挂眼科，色盲這種事是顯性遺傳，節哀。”
林莫兮笑到t捶床，為自己的生氣不值得。
“我幹嘛要自己生氣，明明可以氣死他。”
“對，新的一天，從不內耗開始。”斤羽站在窗邊，對着夜色大喊道。
林莫兮羨慕的看着她，她不羨慕斤羽家有錢，也不羨慕她吃穿用度都更好，她羨慕這種松馳的，自信的狀态，她真的好羨慕。
“站過來。”斤羽招手。
“跟我一起喊，新的一天，從不內耗開始。”
“新，新……”林莫兮還沒開口，就開始臉紅，哪怕這裏除了斤羽根本沒別人看到。
“快點，不然我拉你去大廳喊。”
“別別，我喊我喊。”林莫兮快被她吓死了，鼓足勇氣對着窗外喊道：“新的一天，從不內耗開始。”
一大早起來，孟榮把他的富城頭打理得層次分明，感覺自己又帥了三分。
昨天在飛機上跟林莫兮聊的十分愉快，他就說，不是所有女人都跟斤羽一樣。
比如說林莫兮，羞澀緊張還有幾分羞惱，這才是正常女人的反應。
他決定了，利用在外地這幾天，快速拿下林莫兮。
酒店包含了早餐，大家在餐廳集合，林莫兮剛坐下，孟榮就端着一杯咖啡在她面前坐下。
“我習慣了早上喝一杯美式，你要不要試試。”孟榮舉了舉咖啡杯。
林莫兮剛準備低頭說不用，想到昨天晚上和斤羽的對話，鼓起勇氣，微笑道：“一大早就吃苦，孟助理果然是非常人，我就不行了，我習慣喝豆漿。”
雖然不算回怼，但比起之前的緊張羞澀，直接就是判若兩人。
然後孟榮就看到斤羽挨着林莫兮坐下，“唉呀，大家喝的都是豆漿呀。”
“我這是美式。”孟榮沒生好氣的說道。
心想你是不是瞎，顏色都不一樣。
“咖啡豆的豆漿和黃豆的豆漿，你給我講講，哪個更高貴。”斤羽微笑。
孟榮吸氣，再吸氣，他得維持自己的體面。
周圍已經有不認識的人“噗嗤噗嗤”的笑出聲，孟榮破功了，倒也沒有想像中的發怒，而是肩膀一垮。
“斤羽，我給你道歉行不行，你就當我之前是有眼不識泰山，咱們交個朋友。”
斤羽舉起豆漿杯，“碰一個吧，朋友。”
孟榮感覺自己跟個傻子一樣，用咖啡和對方的豆漿，完成了人生中，最別具一格的碰杯。
“深城多的是漂亮女人，您這位汽水王子，肯定很受歡迎，何必把時間浪費在我們這種苦哈哈打工的人身上呢？”林莫兮見氣氛緩和，也真誠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汽水王子四個字，精準的擊中了孟榮和斤羽的笑點。
林莫兮看着他們笑，端起豆漿，笑吧笑吧，反正以後不要再來跟我說奇怪的話就好。
笑眯眯喝完豆漿，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沒有說錯話的害羞和窘迫。這就是斤羽跟自己強調的，不要內耗嗎？
池宇在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趕到，說自己吃過了，就忙着去擺弄機器。
“今天采訪對象是誰？”
“當初和周董，還有孟總一起炒股的一位大叔。”
“那他現在一定很有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