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乘出租飛馳到麗園出租屋, 盛夏把公寓的每一個角落都找遍, 發現穆岩并不在這裏。

她撥他的電話,被拒接。

他有可能去哪裏?不能這麽漫無目的地找, 盛夏在通訊錄裏翻到了丁律的聯系方式。

等了許久,電話才被接通。

盛夏開門見山問他,“你岩哥現在在哪裏?”

只聽到丁律冷哼一聲,“你還會管他在哪裏了?”

聽出他話裏話外的揶揄,盛夏來不及解釋那麽多,只跟他說,“我都知道了。”

丁律有些意外, “你知道了?”

“對!”隔着電話盛夏也下意識點了下頭,“當初,所有的一切。”

丁律在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後還是決定告訴她,“他在家。”

盛夏無奈, “你還學會替他跟我撒謊了?”

丁律:“我沒有撒謊,我剛送他回的家。”

盛夏:“可我現在就在他家。”

丁律:“你在他哪個家?”

盛夏:“……”

她記起來了, 上次穆岩跟她說過, 麗園街這邊他只是偶爾過來, 那他應該是在別的地方還有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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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家地址發給我。”

“好的。”

——

按丁律發來的地址找過去, 盛夏來到市中心一處高檔住宅。住宅安保系統嚴格,可她又一直聯系不上穆岩, 靠丁律的關系才得以成功進入。

門打開, 穆岩手裏拿着一支高腳杯出現在她眼前。

盛夏眼眶一熱, 來不及多想,熱情地上前擁抱住他。穆岩下意識舉高酒杯,暗紅色的葡萄酒芬芳在玻璃杯裏蕩漾出波紋。

盛夏雙手抱着他的腰,附在他耳邊一遍遍地輕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誰來了?”

裏面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盛夏聞言渾身一僵。

她從穆岩的肩膀擡起頭,循着那道聲音望過去……

聲音的主人走出來,女人腳下踩着居家拖鞋,手裏同樣拿着一支高腳杯,食指上一枚紅寶石戒指,燈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身上是富有設計感和質感的OL套裝,看起來像是某國際大牌的高定。

性感的大波浪卷發,加上那一抹鮮亮紅唇,還有走動時的風情,盡顯妖嬈妩媚。

當下盛夏對她的感覺只有一個:大妖精!

盛夏從穆岩懷裏退出來,仰頭看着他,“穆山石,你……”

穆岩臉上無波無瀾,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條黃金獵犬從房間裏跑出來,看到陌生人,沖着門口狂吠。盛夏被它吸引了注意,她認得它,當初和穆岩在一起,它才一歲,名字叫“獅子”。

“獅子”盛夏幾乎無意識地像過去那樣呢喃了一聲,被獵犬靈敏的聽覺捕捉到,它旋即停止吠叫,扭着漂亮的公狗腰走上前,繞着她轉了一圈,在她裙子邊嗅了嗅,歡快地搖起尾巴來。

五年了,沒想到它還記得,盛夏彎下腰,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它便在她腳邊蹲坐下來,仰着腦袋吐着舌頭,哈哈地看着她。

“狗比人忠誠多了。”狗都還能對她這麽熱情,結果人呢……盛夏動容眼眶又熱,鼻子一酸,雖然主觀意願上很不想哭,奈何控制不住情緒,碩大一顆的眼淚,啪嗒地掉落在腳邊。

穆岩看着掉落在地板上的眼淚,原本那些要趕她走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皺了皺眉頭,說不清是為自己的心軟,還是為她的眼淚。

盛夏擡手抹了抹眼睛,黃金獵犬伸舌舔掉她手背的濕潤。

穆岩仰頭一口氣喝掉杯裏的酒,“如果你是來跟一只狗敘舊的,敘完舊記得将門帶上。”

說完,他冷冷地轉身進屋去。

安琪看着門口彎着腰的嬌小身影,還有那只搖頭擺尾跟她親昵的獵犬,判斷出對方跟穆岩的關系肯定不一般,“既然穆總有私事要處理,那我要不要先離開?”

“不需要。”

穆岩語氣冷硬,坐上客廳水吧前的高腳椅,拿了紅酒瓶往杯裏倒。

安琪挑挑眉,轉身回來,坐上他旁邊的椅子。

他真的就把她丢門口了?把她和他的狗丢在一起?

盛夏委屈歸委屈,她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過去她誤會他不愛她,所以不願花幾年的時間等她學成歸國,今晚也誤會了他對盛教授的态度,她本來就是來道歉的。

當初他為什麽不挽留,五年來他沒有找過她,或許他不是恨爸爸說了那些傷害他的話,而是為了讓她對他死心,然後可以心無旁骛的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而她因為賭氣,真的沒有留下,五年來也真的沒有再聯系過他。還一度責怪他過分狠心。

可真正狠心的原來是自己。

他一定覺得她很絕情吧?為了夢想可以徹底将他抛諸腦後。突然明白,她回來之後,他的那些搖擺不定、若即若離的态度。

他所有的痛苦糾結,她現在都理解了。

那麽,他現在這樣的态度,或許只是跟她賭氣而已。

想通之後,盛夏直起身來,走進屋裏,獵犬跟着她的步伐走進去。

她的視線在吧臺前的男女間逡巡,心裏憋着一股火氣,很有沖動摔門而去,最後還是捏着拳心忍下,視線落在女人身上,“我和他有事要說,麻煩這位小姐先離開。”

安琪晃着手裏的紅酒杯,不疾不徐地看向穆岩,看好戲似地說:“可是,穆總說不需要。”

是,目前的場面,最主要還是看男人的态度。

一瓶酒已經喝完,穆岩從高腳椅下來,繞過吧臺,去後面的酒櫃拿酒。

他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盛夏望着他的背影,徹底被他冷漠的态度刺激到了,“如果你不想我當着她的面扒你衣服的話!你最好讓她離開!現在!”

此話一出,穆岩拿酒的手一頓,他知道的,一旦被逼急了,盛夏确實有可能這麽做。他太了解她了,她有時候就是放肆得不得了,根本不顧後果!

安琪挑起了高高的柳眉,倒不是因為懼怕,而是覺得有意思!

可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撒野,她走到盛夏面前,晃着手中酒杯,“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盛夏當然知道,國際著名珠寶設計師楊安琪,入選多部國內外珠寶、財經雜志封面人物,上一期“芭莎珠寶”的人物專題報道就是她,一個擁有傳奇人生的女人。

學珠寶的若不知道安琪女王,那恐怕是要贻笑大方了,然而那又怎樣?

“請你離開!”盛夏氣勢不減地如是說。

安琪和她對峙着,突然就笑了。

“有個性,我非常欣賞你。”

“謝謝。”

“叫什麽名字?”

“姓盛名夏。”頓了頓,盛夏有意強調,“英文名Summer。”

當她說出姓盛名夏的時候,安琪就已經瞬間對應上,知道她和穆岩、和Summer珠寶是怎樣一種關系。

“我記住了,Summer小姐。”安琪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食指上碩大的紅寶石惹眼,回頭掃一眼酒櫃前的男人,“我先走了。”

“祝你們擁有一個愉快……哦不,激情的夜晚。”安琪将手中酒杯給了盛夏,留下一串笑聲從公寓離開。

關門聲響起,盛夏将手裏的酒杯往吧臺一擱,誰要喝她用過的酒杯。

“啵”的一聲,穆岩又用啓瓶器開了一支紅酒。

盛夏快速收拾好心情,走到他身邊去,“興致不錯,也給我倒一杯吧!”

穆岩對她的話無動于衷,只顧給自己倒了一杯。

盛夏伸手就将那杯酒搶過來。

穆岩刮她一眼,擰着的眉頭又深了幾分,“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霸道又蠻不講理!”

“可是對你有用!”盛夏立即放下酒杯,誰在乎那一杯酒呀,她緊緊抱住他,“因為你在乎我,我知道。”

穆岩默不出聲,盛夏擡起頭來看着他,一雙星辰似的眸子眨眨,欠扁又得意,“所以啊,我才敢在你面前這樣。”

“你吃定我了是不是?”男人厚重的煙嗓,情緒難辨。

“不敢不敢。”盛夏把頭埋在他胸口晃晃,晃得他心癢癢,他抓住她把她推開,轉身去拿酒。

她耍賴,手臂又纏上他的脖子,仰頭道:“我也要!”

穆岩像是故意氣她,仰頭一口氣把杯裏所有酒喝完,還挑釁地将杯子在她面前倒過來,耀武揚威地告訴她,一滴都不給她!

他這樣跟她對着幹,盛夏反而不生氣了。

她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親吻他,将他嘴角殘留的酒吮掉,然後撬開唇瓣,努力收刮他嘴裏每一滴。

葡萄酒的芳香在彼此口腔傳遞,蔓延。

穆岩渾身逐漸燥熱,摟着她的腰轉身将她抵在吧臺,瞬間反客為主。

他習慣了占據主導,舌頭糾纏着她的舌頭不放,濕吻水聲刺激着男女敏感的神經,盛夏仰頭承受着他霸道的掠奪,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不禁嬰寧出聲,穆岩這才放開對她的霸占,掐着她的腰身将人擡放在高腳椅上。

盛夏坐在椅子上,雙手雙腿緊緊鎖着他,像藤蔓般緊緊纏繞,一雙水霧迷蒙的眼望着他。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知道,我喝了酒,正是躁的時候。”穆岩擡手松了顆紐扣,盯着她動情的眼睛警告。

“我說了,我要喝酒。”盛夏的身子已經軟了,俯身趴在他肩頭,貼着他耳朵邊呼着熱氣邊說,氣息急促不穩。

穆岩被她攪得腦子一片混亂,強壓下躁動,松開她的手腳再去倒酒。

盛夏從椅子上滑下來,從身後抱住他。

她的臉貼在他寬闊緊實的後背上,柔聲跟他說:“我已經知道了,知道爸爸當初逼你做選擇,但是可不可以為了我,不跟爸爸計較,我們重新開始,重新再談一次戀愛,永遠不分開的那種,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腦子裏的小火車要剎不住車了!!!

感謝《惹霍上身》裏的安琪女王友情客串~

謝謝“睡在月球上的貓”,“你別來我無恙”灌溉營養液,麽麽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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