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果你在比賽中, 能夠擠進終賽前三名, 順利成為公司設計師,我會考慮你的提議。”穆岩轉過身,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審度她稚嫩的臉,“讓我看看,你放棄我的這些年,都學到了些什麽。”

既是比賽,那就有輸有贏,盛夏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一定能贏。但既然是他提的條件, 那她定當全力以赴。

“你說的。”她墊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抱着他親,“那你就等着我贏, 等着做我男朋友吧。”

她說話的熱氣呼在他耳邊,撩撥着敏感的神經, 穆岩想松開她的手臂,“別抱那麽緊, 有反應了。”

“是麽?我看看。”

本來是想吓唬她, 沒想到她順杆爬, 穆岩咬牙低咒了聲, 一手将她舉上吧臺,“再撩, 弄哭你。”

盛夏坐在吧臺上比穆岩還高出半截身子, 雙手抵着他的肩, 支撐着自己以免失衡摔下去,居高臨下地看着男人,挑挑眉眼,不怕死地挑釁他,“來呀~”

大掌扣住她的後頸,穆岩将她的臉壓下來,咬住她的唇,趁她呼痛,強勢擠進去,勾纏她的丁香小舌。

像猛獸撕扯獵物,很快剝除掉她身上的衣物。

……

耳邊一陣嗡嗡震動的聲音,盛夏蹙了蹙眉,睜眼醒來。

後背貼着男人滾燙的身軀,身上環着他結實的手臂,她整個人都呈窩在穆岩懷裏的姿勢。

她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看穆岩睡得深沉,不想吵醒他,努力伸長手臂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來電顯示盛天明,她将電話挂斷,準備發條短信過去,手機又震動起來。

盛夏終究再不忍心按掉,輕輕掖開被子一角,拿起穆岩搭在她身上的手臂,從他懷裏退出去。

赤腳站在地上,盛夏彎下腰,随意拿了地上的襯衫套上,她的襯衫是在客廳就被剝掉的,所以撿起的是穆岩的黑襯衫,尺寸寬大,套上直接可以當裙子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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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穿在她身上,襯得她白皙的肌膚更白,兩條腿從襯衫下擺延伸出來,纖細筆直。

她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穆岩,确認沒有吵醒他,蹑手蹑腳地往浴室去。

在她轉過身去之後,穆岩睜開了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在她轉身關浴室門的前一秒,又配合地閉上了眼。

盛夏小心掩上浴室門,坐在馬桶上,劃通手機舉到耳邊。

盛天明:“夏天啊,你在哪裏?”

盛夏:“我很好,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盛天明:“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盛夏:“還不确定,等我想回去我會回去的。”

盛天明還想說些什麽,大致是想勸她,她急忙截斷他,“就先這樣吧。”

她知道盛天明擔心她,彙報過平安就行了,那些勸她離開穆岩的話,她不想聽。從小到大,她都沒有懷疑過,盛天明做任何事總是為她好,唯有這一次,她不能聽他的。

将手機放在洗手臺上,盛夏打開馬桶蓋,掀起襯衣,順便尿尿完再回卧室。

等她回到卧室,穆岩已經不在床上了,衣帽間傳來動靜,她順着聲音走過去。

穆岩正站在一排襯衣前,光着上身,寬肩窄腰,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非常陽剛,緊實的後背上幾條紅色的指甲抓痕,可以想象不久前兩個人有多激烈。

穆岩将襯衣從衣架上取下來,回頭看到她過來,“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去。”

盛夏走上前,墊腳親親他,捧着他的臉,觀察着他臉色的變化,試探道:“生氣了?”

穆岩将襯衣拿在手裏,空出的手摟着她的腰,低沉的煙嗓很平靜,“沒有生氣。”

“那……你恨爸爸嗎?”盛夏認真而小心地問。

穆岩濃黑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沉吟片刻,道:“說我完全不在意了,那肯定是騙你的,不過,還不至于到恨的程度。”

他能夠做到這樣已經不容易了,盛夏又親親他,“那我也去穿衣服了。”

穆岩:“嗯。”

盛夏将衣服穿好,穆岩牽過她的手,“走吧。”

盛夏一怔,看着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嘴角自覺上揚。

二十分鐘後回到家。

盛夏站在玄關,扶着牆換鞋。

盛天明從屋裏出來,“回來了?”

“嗯。”盛夏換上拖鞋進屋,盛天明看着她欲言又止,父女兩個第一次出現冷場的情況。

眼看盛夏就要進房間,盛天明叫住她,“夏天……”開了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盛夏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他,“哦對了,我準備搬出去住,最近幾天會去找房子。”

盛天明一愣,“你這是準備搬去跟穆岩住嗎?”

盛夏嘆口氣,“不是,爸你能不能不要什麽都牽扯到他身上?”

說完,看着盛天明黯然的眼神,盛夏才發現自己語氣太沖了。

她又耐下性子跟他解釋說:“家裏離公司有點遠,我每天上班要花一個多小時在路上,想搬去近一點的地方。”其實這個想法她一直有,只是恰好借這個機會提出來而已。

“如果是這樣,那爸去給你找……”

“爸!”盛夏打斷他,“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這樣的自由還是可以有的吧?我的事情你就讓我自己去處理,可以嗎?”

盛天明:“那,那行吧。”

“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盛夏推開房門進去。

睡前,盛夏打開電腦,先在網上搜了些租房信息,跟房東或中介約好看房時間。

第二天早上起床,盛天明看她穿戴整齊地從房間出來,将兩碗面放桌上,問她,“這是準備去哪裏?”

盛夏拉開餐桌下的椅子,坐下,“約了人看房子。”

看來她是打定主意要搬出去了,盛天明欲言又止,最後只得長長地嘆了口氣。

上午看了五家租房,靠近公司也就是市中心附近的房租普遍高,價格低一點的,房屋距離、通風光照等環境和條件又一言難盡。本來想就租個好點的,貴就貴點吧,可她現在用的都是之前在國外的存款,沒有多少可供她揮霍。

所以掂量過後,盛夏決定下午去周邊看看。

經過一家環境不錯的餐吧,盛夏準備進去點份牛排套餐填肚子。

剛踏進餐吧沒幾步,意外看到穆岩也在這裏,他坐在一處靠窗的位置,跟他同桌的還有昨晚在他家見過的女人,安琪。

昨晚才見過面,今天又見?

她站在那裏一時忘了動,服務生過來引導她入座,她收回視線點點頭,跟着走。

正是飯點時間,這家餐吧周圍又是高檔寫字樓、住宅區林立,像這種看起來頗有格調的地方,是白領、情侶這些年輕人周末休閑的首選。

所以座位幾乎都是爆滿的,盛夏在唯二的兩張空位裏,選了那個比較靠近他們的位置。

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麽,神情一致地專注,盛夏坐下後一直關注着他們,但他們好像沒有發現她。

很快,服務生給她送上一杯免費檸檬水,同時遞上餐牌,身影無意間擋住了她的視線。

盛夏擡頭看眼服務生的臉,道了聲謝,接過餐牌翻看,快速地點了一份包括菲力、水果沙拉和冰淇淋的套餐。

她合上餐牌,服務生拿了走,盛夏的目光又投向原先那桌的位置。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穆岩的背影,但是可以看到女人的正面,只見那個女人臉上的笑容像花一樣的綻放開了,穆山石都跟她聊什麽呀?看把人高興的!

別是跟那女人講段子吧?穆山石還沒跟她講過段子呢!

越想就越吃味,盛夏緊抿嘴唇,瞪着那個女人。

女人無意間眸光一掃,恰好落到她這裏。

兩個人視線對上,盛夏挺直腰杆,擡高下巴,告訴自己架勢上不能輸,誰知道她設想的電光火石沒有出現,那個女人沖她嫣然一笑。

這種感覺像什麽?就像你捏緊了拳頭用盡全力,結果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剩下兩個字——“無力”。

輸了,盛夏知道自己輸了。

這女人似乎鐵了心要讓她輸得更徹底,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又用眼神往她這邊示意,提醒穆岩她的存在。

穆岩剛拿起的高腳杯放下,轉頭順着安琪的指引看過去。

在他徹底轉過來之前,盛夏急忙撇開臉去,情急之下舉起手機企圖擋住臉。

穆岩看着她的動作,唇邊止不住挑起了一抹弧度。

而盛夏在做了這一系列舉動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樣顯得有點傻,再轉念一想,她怕什麽呀,她根本不是跟蹤穆岩才到這裏的,她問心無愧。反倒是穆岩,利用周末這種私人時間跟女人單獨來這種地方吃飯!

她回來之後,他都沒帶過她到像樣一點的地方吃飯,哼哼哼!

于是,她又将手機放下,準備正面迎接穆岩的目光,可誰知,等她轉過臉,穆岩已經收回了視線,只留給她一個後腦勺的風景。

盛夏:“……”

“小姐小心。”服務生送上滋滋冒着肉香氣的牛排。

美食面前,盛夏暫時兜住往下落的心情,拿起刀叉,切一小塊牛排就吃一口,切一塊吃一口。

她邊狠狠地切着牛排,邊在心裏不忿:當我是空氣是吧?明知道我在這裏也不理睬我是吧?穆山石你好樣的!

帶着情緒吃東西,速度異常快,盛夏這邊吃完了,穆岩那桌還沒走,她心上一計,招了招手,服務生立即朝她過來。

服務生看她都已經吃完了,醒目地問她:“是要買單嗎?”

“是。”盛夏點了點頭,“不過……”

她指向他的身後,“記到那桌男士的賬上。”

服務生回頭望一眼,男人板寸頭,長相剛毅,寬肩窄腰,身材無可挑剔,渾身散發着強烈的男性氣概,一般人真不敢上前招惹。不久前他進來時,就引發過餐吧員工群的騷動,尤其女同事都評價他是“行走的荷爾蒙”。

看來這“行走的荷爾蒙”确實搶手,那裏都坐着一個了,這裏又還有一個,服務生為難道:“我又不知道你們什麽關系,這……”

質疑她和他的關系?盛夏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那我讓你看看我們什麽關系。”

說完,她起身走到穆岩那一桌,“穆總,我忘帶錢包了,手機也沒電了。”

穆岩慢條斯理地切割着盤子裏的牛排。

“穆山石!”盛夏加重了語氣。

穆總變穆山石,這是要發脾氣的訊號。

下一秒,只見穆岩放下刀叉,擡手示意服務生,“這裏一起買單。”

竟然能讓兇猛的雄獅乖乖聽話?有趣,對面的安琪略一挑眉。

盛夏宣誓過主權,輕描淡寫地掃過安琪一眼,轉身回自己的位置。

安琪看着她輕快的身影,放下手中的酒杯,調侃起穆岩來:“昨晚加上今天,我算是見識過了,原來咱們嚣張霸道的穆總也有軟肋啊。這小辣椒一樣的性格,真帶勁,難怪這些年不見你身邊有哪個女人。有了她,其他女人對你來說都乏味無趣吧?”

穆岩唇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地淺笑,寵溺又無奈,“她就是這種性子,驕縱慣了。”

安琪手指劃着玻璃杯壁,笑:“女人之所以驕縱,還不是男人寵出來的?所謂恃寵而驕就是這個道理。當初設立Summer的初衷也是為了她吧?”

在合夥人面前承認開公司是為了一個女人,這可不是什麽明智的做法。

“抱歉,我去下洗手間。”穆岩找了個借口錯開話題,起身。

行至洗手間門口,一道敏捷的身影突然閃現,攔住了他的去路。

穆岩不明所以,打量着她,“你這是在幹什麽?”

盛夏腳下穿的平底休閑鞋,比他足足矮了個頭,仰着頭氣哼哼地說:“你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的,等我贏了比賽,你要跟我在一起的。”

穆岩更加不解,愣了幾秒後問她,“我是答應過,但是有什麽重複強調的必要嗎?”

“所以在我贏得比賽前。”盛夏情緒激動,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還請穆總潔身自好!”

穆岩垂眸看着她戳過來的手指,完全狀況外,“我怎麽不潔身自好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哼!”盛夏撇開臉,雙臂抱胸,嘴吧撅得老高。

“別鬧。”穆岩摸摸她的腦袋,繞過她想走。

“沒鬧!”盛夏抓住他的手,“幹什麽穆山石,你還想腳踩兩只船不成?”

“腳踩兩只船?”穆岩驚詫地重複着她的話,忽而一笑。

再後知後覺,他也隐約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了。

這是見到他和別的女人吃飯,吃醋了?

穆岩抱着手臂,玩味地看着她,“那你說說,怎麽個潔身自好法?”

作者有話要說: 穆山石:老婆為我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這樣的時刻不多,穆總好好珍惜。

穆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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