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喜歡

喜歡

“喜歡。”解行舟定定地看了他一會,驀地移開視線,緩了好久才又扭回頭,起身攬過江準往門外推,仗着他什麽都不懂,笑的有點沉重:“當然喜歡,喜歡得不得了。乖,先出去,今天晚上我們還得去關家呢。”

造孽啊。

客廳,江準滿面愁容地坐在沙發上。

周揚和彭久踩着拖鞋穿着無袖手裏拿着杯冰可樂走過來了,看見江準愣了一下:“怎麽了江師弟?不成功麽?”

兩人坐在對面,彭久沒聽明白,不解地問:“什麽成功?”

“嗐,小師弟有喜歡的人了,問我怎麽追。”

江準擡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糾正什麽,但又不知道怎麽糾正,又地下了頭捏着抱枕的角。

彭久宛如被天雷劈了一下,話都說不利索了:“冥……呃,師弟問你怎麽追人?!!”

好家夥用腳趾頭都知道這位大佬要追誰啊!

周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了,二十六歲血氣方剛小夥子有喜歡的姑娘不是很正常麽?”

江準突然悶悶開口:“不是姑娘。”

周揚震驚了一瞬,随即接受良好:“呃,喜歡小夥子也成吧。”

“你管誰叫小夥子?!!!”彭久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呼吸不暢,急需速效救心丸。

“你到底怎麽了啊?”神經大條周揚被蒙在鼓裏,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彭久拍了拍心口,一臉牙疼:“這個不重要,你先告訴我你跟他出了什麽馊主意,我再決定去不去挂心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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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揚:“……送玫瑰花,寫情話賀卡,每次見面帶點禮物,怎麽了?不是挺……中規中矩的麽?”

彭久一臉已去世的表情。

半晌,周揚嘶了一聲:“師弟沒告訴我是個男的,男的确實不太合适。但是你也不至于這個反應吧?”

彭久扯着嘴苦笑了一下,看周揚的眼神略帶憐憫,轉過頭鄭重其事地跟江準說:“師弟,惡評,別聽。”

江準擡眼看着他:“還有什麽別的方法麽?”

彭久笑了笑:“據我所知,你想拿下他,非常非常容易,根本不需要你搞任何花裏胡哨的東西。”

江準頓時來了興致,眼睛都亮了起來:“怎麽說?”

彭久嘴角勾了勾:“你就多依賴他一點,有事沒事牽牽他的手,做一些親近的小動作,我保證他能被你釣成翹嘴。”

江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下換周揚迷茫了:“不是,你在說什麽啊,不是師弟追他喜歡的人麽??”

彭久神秘一笑:“對症下藥,山人自有妙計。”

就他們先生那茶香四溢不值錢的樣,冥王大人哪裏需要做什麽,穿個略透一點的上衣都能讓先生臉紅心跳呼吸不暢。

……

九月初,測資歷的截止時間馬上到了。

吃過晚飯,解行舟帶着彭久、黃知野和江準去了關家。

關家大宅設于漣江市城南郊區,府宅占地面積非常之廣,樣式甚至參考了古代行宮。

清南山是最後一家過來的,關七和關堯收到消息立刻到門口等着,看見清南山的信使後立刻打開大門。

幾人到了門前,解行舟微微颔首:“久等了。”

關七現在心情有點複雜。他看了看江準,又看了看解行舟,再看一眼關堯。

關堯是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的,只有關七跟徐陽、方文幾個人感情比較好,前兩天就聽幾人咋咋呼呼地說看見赤目玄龍和雪羽天狼現世了。

“發什麽呆,帶人去長老堂。”關堯手肘捅了他一下,随即伸出手道:“解領隊,歡迎。”

解行舟笑了笑,半握了一下她的手,道:“辛苦。”

自解行舟回來,在這種公共場合基本都是施着易容術的。關七一邊帶着幾人往裏走,一邊暗搓搓地打量着想在解行舟和江準的臉上找出任何施法的痕跡,但什麽都看不出來。

江準轉了轉眼睛,走上前跟解行舟并排,伸手握住了他的食指。

解行舟臉上笑容一僵,回過頭看向江準:“你……”

江準一本正經:“看路。”

黃知野一整個愣住,彭久憋笑憋得想死。

時間仿佛在某瞬再度重合。

江準小時候矮矮的,小小一團,出門總是要牽着點解行舟的什麽東西才敢走。剛開始牽手不舒服,他個頭只到解行舟大腿,每次只要他拽着解行舟的手指,解行舟都會特意把手往下垂一些以便他牽着。

導致那段時間他一直覺得解行舟有點高低肩。

後來他就找到了更舒服的地方。他喜歡揪着解行舟腰帶上垂下來的帶子。帶子不寬不窄,布料也很柔軟,抓着特別舒服。

自那以後解行舟系腰帶總是格外注意,長的一截絕不能是活結,否則一天衣服得散八百回。

“這是長老堂,你……您……”關七怼天怼地幾十年,最終在解行舟和江準面前連個稱呼都拿不準。

解行舟知道自己暴露了。在太寧山時在場的都是A級魂靈師,沒那麽好糊弄,不是随便貼個符就能幹擾掉記憶的。

“你們……首長在麽?”解行舟腦海裏“門主”“宗主”“首長”幾個詞來回橫跳,最終覺得說首長可能準确一點,畢竟關家現在就有這個首長派頭。

他倒是沒怎麽介意,前面的關七一下子吓得哆嗦了一下,戰戰兢兢地反駁:“不……不是首長,先生說笑了哈哈……”

長老堂門是閉着的,解行舟沒急着敲門,問道:“這麽些年關家也是人丁興旺,不過為什麽一直沒出過什麽頂級魂靈師?”

不知道解行舟究竟為什麽來參加這個測試,關七留了個心眼,答道:“關家風頭盛不過是對于新人來者不拒,天賦高的寥寥無幾,不出頂級也是正常的。”

不多時,長老堂門就開了,關清盞攜關家其餘幾個長老以及一衆親弟子出了門。

“不知解首長回歸,失敬失敬。”老爺子滿頭銀發卻精神抖擻,手裏的手杖不是為了借力走路,而是象征着地位和權力。

關清盞笑着把人迎進來:“解首長回歸還施易容術,見外了不是?”

聞言,解行舟笑了笑,撤了易容術,原本的面貌顯露出來:“一百年物是人非,這不是不想因為我的回來給魂靈師界帶來什麽別的影響麽。”

關清盞笑了兩聲,請幾人進去,吩咐人看座倒茶,視線移到江準身上:“不知首長何時與冥王關系如此之好了?”

後面站着的一群弟子裏,黃知野和彭久帶着一種意料之中的震撼。而關家內部大概開過會,關家的人都面不改色。

“怎麽,關先生難不成想給我也扣一個通冥的罪行?”解行舟嗤笑一聲,眼神清冷:“正好,我倒是想看看三百年前我那徒兒在極北苦寒之地都經歷了什麽。”

好一點一點算賬。

關清盞一噎,旋即笑了:“先生有氣我能理解,不過三百年前關某不過是一剛出生不久的孩童,實在不太了解先生的舊事。”

江準心直口快:“你才三百歲,怎麽這麽老?”

關清盞:“?”

彭久玩心大起:“關先生,我家先生都快五百歲了,冥王大人也有四百歲左右,看起來仍然一副年輕人模樣,為何關先生只有三百歲的年紀便白發蒼蒼垂垂老矣?”

“……”關清盞面色不虞:“這就是清南山的教養麽?”

解行舟笑了笑:“徒弟們求知欲旺盛,這不是好學的表現麽。”

後面關家一個弟子忍不住反駁:“我們先生不過是日理萬機身心疲憊,實力還是很強的。”

解行舟雙腿交疊,摩挲着拇指,聲音微冷,一字一句道:“長輩說話,什麽時候輪到後輩插嘴了?按規矩,該當如何?”

那個弟子一時間心猛地沉了一下。

關清盞:“??”

好一個嚴于待人寬于律己。

解行舟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面上顯露出些許不耐:“快九點了,資質還測不測?”

測誰?測冥王的魂靈師資質麽??關清盞現在簡直在用自己幾百年的修養保持淡定,笑了笑:“先生若是想測,讓這兩位後輩去測一下便是,冥王大人就不必了。”

“不如這樣吧,關先生先告訴在下這究竟怎麽個測的辦法,”解行舟身子微微後倚,表情極為放松,“恕在下見識淺短,實在是不知道資質還能測。”

關清盞噎了一下。

冥殷就算了,他是斷不可能讓解行舟知道測資質的方法的。誰都知道解行舟知識儲備極其驚人,什麽偏方詭道都知道點,再冷門的陣法他都能知道破解方法。

也不知道這人打哪看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江準沒坐,一直站在解行舟的椅子後面,從進門起心裏就不大舒服,對關清盞更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敵意。

可是在他腦海裏并不記得自己之前怎麽見過關清盞。

關清盞拄着杖起身,聲音帶着威嚴:“既是解先生要看,關家當然得配合。你們幾個跟我來,我們幹脆就把東西擡到前院,剛好讓先生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完善的地方。”

解行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在長老堂的一角貼了張符,打開一個密室,而後呼呼啦啦有十幾個人跟着關清盞進去了。

這一刻,江準腦海裏倏然間閃過什麽東西,猛地看向解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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