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世界盛會
第33章 世界盛會
“林禹成你要死啊, 你是不是要死啊!”剛回寝室的林禹成就這麽被陳盛吼。
他也不多話,就一臉無語地換衣服、去陽臺給多肉澆水、順帶收回陽臺上曬的被子。
陳盛則一路跟着他喊:“你告訴我你想幹嘛?你給我發那圖片什麽意思?你不應該跟我解釋解釋嗎?”
林禹成索性把被子扔床上,然後轉回身來跟他理論:“怎麽着, 不是你女朋友嗎?我約出去一趟不是急死你了嗎?那我回來跟你報備還報備錯了?”
“你少跟我裝蒜, 你那是報備嗎?你那就是挑釁!”陳盛這次是真不打算懷疑自己的直覺了, “你要不再打開手機看看你給我發了什麽?你給我發那張圖什麽意思?”
林禹成還真打開看了:“這圖怎麽了?茗茗一下子幫我談了三幅畫下來, 我本來還愁畫廊中間那塊兒環形場地怎麽用呢, 這一套圖一上直接解決了。就這我不能請她吃頓飯?還是說請女士吃飯必須要經過她的男友批準?”
“你覺得不用我批準, 那你還發給我看幹什麽?”
“我就随手一發,誰知道你能想這麽多。”
“随手一發?你是會随手一發的人嗎?你每天跟那麽多畫家、老板、員工對接,你說你随手一發?”
“那我跟你發消息也得跟和畫家、老板、員工一樣嗎?”林禹成指他,“我告訴你陳盛別跟我犯渾, 我讓你對女生認真點, 可沒說讓你像這樣瘋瘋癫癫的。”
陳盛一把把他的手打開:“我瘋瘋癫癫?你自己對着鏡子看看你自己還有沒有人樣了!什麽人跟別人的女朋友吃飯還得拍照發給人家男朋友?”
“服了。”林禹成連連搖頭,索性轉回頭去鋪床, “劉教授選擇獨身生活真是明智, 她要是有個老頭管着, 還真未必能有今天的成就——你也醒醒吧陳盛, 時代變了,早就不是男人能對配偶的職業理想說三道四的年代了。”
“你省省吧林禹成,少來這些政|治正确的。”話到此處, 陳盛的語氣終于也冷下來,“今天茗茗不在這兒,你跟我演什麽呢?”
林禹成鋪床的手一頓,然後繼續鋪開:“真希望茗茗能早點看到你這副樣子。”
陳盛給他氣笑了:“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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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 你也知道見不得光嗎?”林禹成鋪好了床,回身推他一把讓他閃開, 又去桌邊開電腦準備幹活,“其實你跟之前也沒什麽區別,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橫豎都得演。你說茗茗知道所有關于你的事,還覺得你是個好人,我看也未必——說到底你還是裝的成分多吧?”
“我……”
“自己虧心事幹多了心裏沒底,還跑這拿我撒氣來了,你可真有意思。”敵明我暗,林禹成占了上風,“不過你是該着急着急,畢竟跟個假人談戀愛确實一點意思沒有,就我個人感覺啊,茗茗确實也沒多喜歡你。”
陳盛又一次破防:“不是我女朋友喜不喜歡我輪得着你感覺……”
“別整這些酸事了,我現在沒這個空——畫廊查出一批吊頂材料有問題,來源不明。”林禹成邊說邊登公司內網繼續處理,“好在是員工心細,查出來了,不然萬一裝了之後撐不住吊燈,砸下來了,不死傷人也沒人敢來了。”
陳盛其實覺出味兒來了,但還是習慣性貧嘴:“你就不能別裝吊燈?”
“這是我裝不裝吊燈的事兒嗎?”
“知道你意思。”陳盛瞄他兩眼,“晚上我回家用我爸電腦看看佘家那邊的數據,看有沒有什麽茬可以找。出人命的事兒也敢這麽玩,高低得回他一下。”
林禹成還有點猶豫:“但畢竟是沒出事。而且沒證據是眼鏡蛇搞的,萬一不是呢?”
“你管是不是呢,是也是了不是也是了,就得讓他知道畫廊出一點事兒都會找他算賬,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而且你不會玩陰的啊?讓他也拿不準是不是我們幹的不就行了?”陳盛說完才覺得好像哪兒不太對,好像胸中還有一股憋悶氣。
然後他才想起剛才明明是在吵架來着,但一扯到他們的共同敵人眼鏡蛇,這架還真有點吵不下去。
他索性往林禹成椅背上踹了一腳:“靠,老子還是來氣!以後離我老婆遠點,狗東西!”
*
而另一邊的朱茗,此刻正在全神貫注地創作。
“可以啊朱茗,進步非常大!你這個上半身的感覺這次就對咯,就是應該透過脂肪看到骨骼和肌肉,不然光觀察外形總會出問題的。”人體課老師在旁指點,“不過這個下半身還是有點走樣了,你可以課後再看看馬奈的畫,看看他的膝關節和腿部是怎麽處理的。”
緊接着又直起身來對畫室裏其他同學說:“你們也可以請教請教朱茗同學,學習一下她是怎麽悟透的,有時候就是一兩個注意點,畫面的質變就來了。”
然後老師就指導其他人去了,朱茗迷惑地咬咬嘴唇,重新調顏色試圖挽救這個下半身。
這時旁邊的室友小聲喚她:“茗茗,茗茗!”
“嗯?”
“你怎麽突然進步這麽大,是不是上午在劉教授那取得真經了?”
“啊?沒有啦,上午都是談畫展的事,沒有聊什麽技巧——不過劉老師新作的光影真的超絕,就是看了會覺得畫很刺眼的那種。說是12月在體育館的畫廊展出,到時候我們寝室一起去吧?”
“好啊好啊。”另兩個一起應和,“報你名字能免門票不?”
*
嘶——別說,你還真別說。
朱茗竟還真思考了一下:“不能吧,那是禹成哥的畫廊,又不是阿盛的。”
“他倆不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嗎?他倆還分什麽你的我的?”
“是啊,你說他都好意思麻煩你陪他去劉教授那談生意,你還不能讓他給你打個折嗎?”
“而且七千萬啊,他家可是有七千萬啊,你看他開的那車……話說他這人真的不對勁兒,他下車時看你的眼神并不清白,群衆們可都看見了。”
朱茗聞言小臉一紅:“也、也沒有那麽誇張吧?”
“毫不誇張,你懂什麽叫滿眼溫情嗎?他看你背影的模樣仿佛已經愛了你十年。”
“是的,而且他送兄弟的女朋友上課,這種本來就該避嫌的事兒,你說他下車幹嘛?生怕沒人議論他嗎?”
“這種人真是……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畫室裏一陣嘁嘁叨叨,讓老師不得不低聲制止:“行了啊,讓你們交流沒讓你們一直交流,不要影響其他同學。”
剛兇完沒兩分鐘,外面似乎有人找,老師便出去了。
于是室友又繼續躁動:“對了,茗兒,茗兒。”
“嗯?”
“你知道埃及的那個藝術展博會嗎?”
“知道啊,世界級盛會嗎,下周就開始了吧?”
“對,今兒上午有個關于這事兒的瓜——展博會主辦方那邊邀請了劉教授,然後劉教授名下不是還有個關門弟子嗎,是個博士,她打算一起帶過去。就是主辦方已經給買好機票、訂好酒店了,什麽都不用操心,結果今早博士學姐親人去世,上午跟劉教授請假說去不了了。”
朱茗忽然想起上午劉教授出去接的那通電話,其實看得出教授回來後神情有些複雜,估計是博士學姐的請假電話。
室友繼續道:“結果前腳學姐剛一請假,後腳博士那邊直接撕起來,競相聯系劉教授想要那個參會名額。碩士那邊有幾個平時愛跟劉教授請教的,也争得頭破血流,也不知道是打架了還是怎麽回事,上午警察都來了一趟。”
旁邊一個猛點頭:“是的哇,嗡嗡哇哇的,我還以為有人跳樓呢。得虧你不在,不然你得吓死。”
“我真的會被吓死。”朱茗完全承認,“确實這種鍍金的活動誰都想去吧……但名額只有一個啊。那這件事要怎麽處理呢?劉教授也很難辦吧?”
“我要是劉教授,我就直接發火說誰也不帶,讓他們都別想了。”
“估計最後就是這樣。劉教授是退休返聘的,手上這個博士就給她關門了,她對其他學生其實沒有說感情特別深的,要是随機挑一個的話,肯定要被說是收禮了,到時有嘴也說不清。”
“但是說不帶的話,其實也止不住這個風波,總會有人覺得自己再使使勁兒,說不定老師耳根子軟就同意了。下周五的活動,我估計是周四飛埃及吧?還有六天呢,誰知道這六天還能怎麽撕呢……”
“那教授現在有發火說誰也不帶嗎?”朱茗問道。
室友們頓一頓,然後互相看看。
“沒吧。”
“沒聽說。”
“怎麽了?”
“額……就是覺得如果教授還沒決定的話,那我也去碰碰運氣。”朱茗說着撓撓臉頰,手上的顏料都沾上去了,“剛好我上午也加了教授的聯系方式,這種學習的好機會我也想參加啊……當然教授要是已經說不帶人了,那就算了。”
話音剛落,室友們又紛紛正襟危坐畫畫,朱茗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是老師回來了。
她趕緊也轉回去佯作專心,卻聽老師喚她道:“朱茗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