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家庭廚房

第32章 家庭廚房

其實林禹成不是很能理解朱茗的這個喜好。

他知道陳盛能裝, 所以一直以為那小子吸引朱茗的是一些他裝出來的成分——毫無意義的大方,或者純靠演技的單純開朗。他甚至有想過是朱茗善良,知道陳盛小時候被欺負過, 産生了想要治愈他的想法。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朱茗喜歡的是那種“肢體動作上的很會”。

那不是耍流氓嗎?

回想之前朱茗和陳盛的相處, 他也意識到朱茗确實對男人胸脯那二兩肉情有獨鐘, 于是試着解開衣領……

這于他而言其實是個有點尴尬的舉動。在他看來, 在不是自己女朋友的女生面前來這套完全是騷擾, 回想陳盛在畫室裏扯着襯衫搔首弄姿的時候, 他都被惡心得想吐。

但這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

是陳盛不講武德,在對朱茗完全沒動心的情況下得了名分,否則一定是他表白在先。現在陳盛就是在朱茗面前脫光了都是正當的,索吻也是被欣然接受的, 那在明知朱茗就吃這套的情況下他要是再不做點什麽……那很可能矜持到最後黃花菜都涼了。

不過他有在抽空觀察朱茗的反應——如果她表現得很害羞或者很驚慌, 林禹成會立刻把扣子扣得嚴嚴實實然後找借口解釋,從此這事兒将變成他半夜三點想起都得爬起來抽自己嘴巴子的事件之一。

但是并沒有。朱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視線完全被他吸引, 就那麽直勾勾地看着他。

原本只打算解開兩顆紐扣的林禹成, 硬是繼續将手下移, 解開了第三顆。

這時候她的視線甚至在繼續往下瞄,但林禹成實在沒法繼續了。在他心裏,兩顆紐扣還算是常人所為, 三顆紐扣已經在情有可原的邊界,四顆紐扣那是實打實的變态。

所以朱茗是真喜歡這種——并不是陳盛有什麽特殊,而是身材好的願意露的她都喜歡。

那一刻,林禹成死去的記憶開始複蘇——那些三人約會的日子裏, 朱茗好像就總往他胸口附近瞄,還有在游泳館那天, 她那大膽火熱到快要将他灼傷的視線……

所以可能甚至不只是胸口,而是他大多數時候只露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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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着,他又一圈圈挽起了袖子,露出鍛煉得當的前臂。

即便聲音輕小,他也聽見朱茗猛地吸了口氣。她好像也試圖移開視線,但沒有成功,移開90度又回了30度,餘光忽上忽下,已經不知道該看哪裏了。

“呼——我說怎麽這麽熱,忘開空調了。”林禹成說着打開空調,語氣裏帶着自己都難以察覺的得意。

瞥着朱茗紅着臉輕撓臉頰的模樣,他的內心也被巨大的滿足感填充了。

*

朱茗不抵觸他這樣,這是個好的走向,但林禹成到底不是陳盛——他知道對陳盛來說親個嘴不算什麽,脫衣服也不算什麽,可他到底還是從小被他爸管得規規矩矩的,這衣衫不整的樣子讓他不是很适應。

想想他那個連領帶都不許他系松一點的爹,要是看到他這副樣子,怕是會當場直呼家門不幸。

他索性說點什麽來轉移注意力:“都這個時間了,要不一起吃個午飯吧?想吃什麽?”

朱茗手上摳弄着安全帶,聲音好像比平時更黏糊:“不了吧,我下午還有人體課……”

“那總得吃午飯啊。”

“……可是得早點去畫室做準備。”

“那就學校附近吧,有家家庭廚房還不錯的。在小巷裏,很難找,但你肯定喜歡。”林禹成說得很自然,“是我珍藏的店了,剛好請你嘗嘗,就當是為了感謝你這次幫忙。”

盛情難卻,朱茗只得松口道:“那好吧,但我可能要吃快一點,上課去晚了很麻煩的。”

林禹成便踩下油門:“沒事兒,要是來不及我直接把車開到你畫室去。”

*

這确實是朱茗下輩子都找不到的店,它看起來像一戶人的家。

她都不知道什麽人會有理由走進去。

堂食的用餐區打造得溫馨可愛。暖黃色的牆,紅白格子的桌布,醋和辣醬的瓷瓶是企鵝造型,醋是從企鵝嘴裏倒出來的,多餘的還會回流。

朱茗點了一份蛋包飯,先上來了,林禹成便給她遞了勺子:“趕時間就先吃吧,我吃得肯定比你快。”

“好吧……”朱茗也不多客氣,動勺子挖了一口。

“好好吃!”她一點沒誇張,甚至已經盤算着推薦給室友,“你怎麽發現這個店的?”

“陳盛發現的。”林禹成聳聳肩,“不過他應該早就忘了這家店了。”

他下車時就把扣子扣好了,現在看上去人五人六的:“陳盛就是很擅長發現新鮮事物,找吃的跟打地道戰一樣,只要是真好吃,費多大的勁兒他都能給翻出來。但是他這種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像這家店他吃了兩次就膩了,倒是我還經常來。”

果然一提到陳盛就沒什麽好話。

林禹成在朱茗面前蛐蛐陳盛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再木讷也該能聽出這話裏的刺兒勁了。

何況朱茗還是個經常需要對畫面進行解讀的,輕而易舉就把這話轉為了另一種意思:“嗯……這算是塑料兄弟情嗎?”

“本來也不是一路人。但你也說了,并不是得想法完全一致才能做朋友的。哦……謝謝。”他的雞排飯也來了,林禹成伸手接過,然後一如既往先淋上辣醬,“他這個人很聰明,從他能妥善處理和眼鏡蛇之間的關系就能看出來,小小年紀就很有心機。”

林禹成說得不假,雖然他的用餐儀态挺好,但一旦開始動筷子了,餐盤裏的東西少得是真快。

朱茗覺得自己該專心吃飯,但到底好奇:“那你們為什麽還一直做朋友呢?”

“陳盛是怎麽說的?”

“他說他會帶你玩,帶你做一些有趣的事。”朱茗半瞄着天花板回憶,“說他對你很好,什麽都願意和你分享,在你遇到困難時還斥巨資幫忙……反正在他的敘述裏,你們情比金堅。”

朱茗又鏟起一勺飯:“所以聽見你對他這麽多怨言,我還挺驚訝的。”

“因為他都是從他的視角敘述吧。”林禹成說,“我們小時候的事他應該跟你講過,但是那些他輕描淡寫的事,對我的創傷還挺大的。”

明知朱茗對眼鏡蛇那段無感,林禹成便刻意繞過了:“我不是指我替他出頭他卻跟人交好的事,他只是膽小而已,我不怪他。但是後來他幹什麽壞事都往我頭上推,我爸又是個暴脾氣,所以我可替他挨了不少揍呢。”

這是朱茗聞所未聞的:“你爸會打孩子啊?包括砸核桃那次嗎?”

“啊,你知道那件事啊。”林禹成撓撓耳後,“對,那核桃好像是我爺爺盤完傳給我爸的,我爸又盤了十來年。所以說我爸生氣我也能理解,但是那事兒本來真不能怪我。他爸媽其實也是對奇葩,陳盛在外面闖了禍,非得說是我帶壞的,他們兒子就一點錯沒有。你要是嫁過去,這對公婆也不是好對付的。”

朱茗吃飯的嘴巴再次頓住:“哥你這是不是有點密集了。”

“吃飯嗎,就随便聊聊,反正我說話也不可信。”這是開始掃射了。

朱茗啞口,林禹成就繼續:“但是就像他說的,他确實什麽都願意跟我分享,我這人也不記仇,就繼續維持這個岌岌可危的友誼。再後面就是他玩弄女生感情的事兒——我當時是想跟他絕交的,但恰好又欠了大人情,所以就繼續處着。我倒也沒想到他幹的那些髒事最後會落到我頭上來。”

說話間林禹成的餐盤便見底了。

他将筷子放下,這次看起來格外嚴肅:“我之前不好說得太明白,但這次你幫了我大忙,我覺得我應該非常正式地跟你說一下——陳盛不是什麽好人。如果你覺得我信不過,那你可以試着問問他,說是我透露給你的也沒關系。”

這話給朱茗說着急了:“我不是信不過你……”

“沒關系,習慣了。”林禹成說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朱茗還想再說點什麽,卻聽店裏的布谷鳥時鐘報時了。

“啊,這麽快就1點了!”朱茗着急地扒拉下最後一口飯,而對面林禹成已經拿過車鑰匙起身。

*

倒是沒有遲到,但是同學們都習慣早到一點準備畫具,于是那輛烏黑油亮的車開過去時,便吸引了趕課的同學們的視線。

車在美院樓下停下,朱茗匆匆從副駕駛下來,不忘探頭回去道謝:“謝謝你啊禹成哥,我這邊……我得趕緊了。”

而本該直接把車開走的林禹成,不知為何卻從車上下來,笑笑地回應:“沒事兒,你去吧,不用謝。”

朱茗無暇細想他下車幹嘛,飛快地就往畫室跑去了。

林禹成知道路過的學生們在瞄着他竊竊私語,但也硬是在車旁站了一會兒。

其間他因為覺得被議論不舒服而拿起手機,剛好給陳盛發去消息:【人送回來了,已經去上課了。】

順帶發過去的,是一盤淋滿辣醬的雞排和用番茄醬畫着愛心的蛋包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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