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罪魁禍首是誰?

罪魁禍首是誰?

巧雲解釋道:“爹,光打架鬥狠沒用,這事兒歸根結底還得落在朱、江兩家的姻親處理上,玉梅姐在婆家遭受這樣大的折磨,這事兒到底該咋說?還得有個章程 ,并且有人能拍板說理才好。”

江順道:“你伯伯、伯娘不就能說了算嗎?”他們是玉梅的親爹娘,這事兒還做不了主?

巧雲搖頭,“伯伯、伯娘說了朱家可認?朱家這樣的陰險狠毒,還得朱家的族長才能叫他們低頭講理,這樣一來,咱們這頭也得有族長出頭說話才成。”

從上次張家的事兒她悟出來了,很多時候爹娘的話不管用,面對強權和不講理的人,還得搬出村兒裏有威信的人才成。

江順和江老太對了一眼,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沒有族長出面,任你江姓人鬧翻天也沒個正式的說法,這事兒理不清。

江老太就道:“那就趕緊去請族長,我老婆子多少有點面子,我去。”她說着就要起身。

巧雲攔住她,“您坐着,我去,我去過一次,一回生二回熟,沒問題。”

她出門前道:“我恐怕要随着一道去西溝,你們在家顧好自己。”她轉頭叫有慶,“中午我要是沒回來,你就去請小壯他姐來幫你們做下午飯。”

“嗯!”有慶忙答應下來。

“巧雲!”江老太叫住她,“你去了出主意行,要是打起來了你千萬不要往前頭站,免得傷到你。”

這也是江順想說的話,這是個亂場合,他也生怕巧雲去了遭殃。

“我知道的,三奶奶,爹,你們就放心吧。”她說完就出門去了。

江有才和郎中一起跑到西溝朱家時,江昌他們早已到了,朱家院兒裏頭沸反盈天,大門口圍了男女老少一圈人,大家對着裏頭指指點點。

“造孽喲,聽聽這叫聲,滲人。”

“可不,現在娘家來人了,這可有得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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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裏見這朱婆子笑眉眯眼的,沒瞧出來是這樣的呵。”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大家讓一讓,郎中來了!”江有才邊喊邊把看熱鬧的人朝兩邊推。

衆人一聽是郎中來了,也曉得裏頭急等着救命,麻溜兒地讓了條道出來。等他們一進去,兩邊的人又迅速合攏了,依然圍在門口看熱鬧不願走。

院子裏江昌領着人和朱家人對峙,孫氏和穩婆在西廂房照看玉梅,玉梅看娘家人來了,終于敢叫出來,一聲聲的喊,“娘,我好疼——”

孫氏眼淚直掉,捉着玉梅的手哭道:“閨女兒,你振作點,你弟馬上就喊郎中來了,再忍忍啊。”

穩婆已經先前粗略看過,說這胎是保不住了,最好是落胎,可玉梅對這孩子有感情,還想保,所以一直拖着等郎中來。

江有才這次請的不是姜郎中,是另一個擅婦嬰科的李郎中,李郎中進了屋來把脈,問玉梅身上感覺如何。

玉梅痛得眼淚直流,“感覺肚子墜墜地疼,啊——”

李郎中又問發動的時辰,隔着衣裳觸摸了幾下肚子,最後搖頭,“不成了,保不住了,我給你開服落胎的藥把胎兒打下來,不然出血過多,只怕你也活不了。”

孫氏不心疼這未落地的孩子,只心疼玉梅,連忙央求李郎中,“求您快快把藥開來!”

李郎中洗了手出去寫藥方了。

玉梅聽了郎中的話心如死灰,感覺哭都沒力氣了,孫氏回過身來勸她,“我的閨女兒,你這時候咋反倒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孩子以後還會有,眼下保命要緊啊!”

她給女兒揩了一把淚水,繼續哄勸,“你聽娘的,一會兒喝了藥乖乖聽穩婆的話,用力把這胎掙下來,你的日子在後頭哩!”

穩婆也跟着勸,“可不,你還這樣年輕,以後孩子有的是。眼下莫再猶豫了,要是傷了身子以後可不就沒指望了?”

玉梅被兩人幾番勸說,總算是點了頭,她實在是太疼了。

屋裏人孫氏、穩婆還有另一個與孫氏交好的婦人,三個為了玉梅忙進忙出,江有才不知他姐咋樣了,擔心得很,又不敢去打攪郎中開藥方,孫氏出來端水,對他道:“裏頭有我們,有事自會兒叫喊,你跟你爹他們把朱家人給擺服了,也好給你姐出口氣!”

江有才覺得很是,轉身找他爹去了。

院子裏,朱、江兩家人分立兩方。朱家人兩個兒媳婦在江家來人之前本想帶着娃回娘家躲禍的,誰知剛張口就被朱婆子罵了,此時都縮在屋裏不敢出來。朱老漢兩口子并三個兒子,趁他們來之前也叫了些族人來,現下兩方人數差不多。

江昌一來沒扯旁的,只抓住朱孝全、朱老漢兩口子質問,玉梅昨天還好生生的,咋今兒就痛躺在床上要落胎了?他們到底是咋待她的!

面對老丈人怒火沖天的質問,朱孝全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要說起初他對玉梅也還算有幾分情分,少年夫妻嘛,可後來他娘總是在他耳根子底下說玉梅爹行事放浪,他得把男人的規矩端起來,別給玉梅好臉色,以防她走她爹的老路,到時候就是給他老朱家臉上抹黑了。

他越聽越是,逐漸對玉梅有了看法,後來玉梅有了身孕,小兩口好幾個月沒挨身子了,夫妻間的情分更淡了些。他一向唯父母之名是從,就說這次,他昨天把玉梅從娘家接回來,跟他爹娘禀告了老丈人那邊的事兒,說是個誤會,可他娘卻說他蠢,直說那都是江家說出來哄人的。

俗話說無風不起浪,江昌以前也不是沒幹過這樣的事兒,因此不管玉梅怎麽解釋,朱老漢兩口子只對他大姑的話信實了。等把玉梅打發走後,老兩口子就跟朱孝全說玉梅肚裏的娃要不得,懷疑不是朱家的種。

說起來玉梅實在是冤,自打她嫁到朱家,每日裏本本分分從不張揚,就連昔日女兒家的活潑性子都收斂得一分不剩,如何敢在外頭亂來?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有那個心,也沒那個機會啊,她下地幹活從來都是跟男人、公婆、妯娌一道,哪來的空子讓她紅杏出牆?

只能說這朱家的人人心毒壞了,看啥都是髒的。

面對這麽多的人,這些隐秘的心思朱孝全絕不敢張口說,朱婆子和朱老漢也打定主意裝啞巴,任你江昌怎麽雷火針刀,就是不開口。

他們不接茬,江昌也有法子,他問了三遍後,直接對着門外看熱鬧的鄉鄰說,“大夥兒都看到了,這是他們自己做了虧心事心虛,不敢回我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捏起碗大的拳頭狠狠揍在朱孝全臉上,當場就把他的板牙打掉了兩顆。朱孝全被打倒在地,口裏吐出血沫。朱婆子一見兒子被打就忍不住了,忙跳出來護着他,嘴裏不幹不淨地罵道:“你家女兒自己做了不檢點的事,還有臉來問我們?她落胎活該!難道還叫我們朱家養個野種不成。”

“他媽的!滿嘴噴糞!”江昌一聽火冒三丈,上前抓着朱孝全猛捶。

朱家人要去拉江昌,江昌這邊的人就沖上前去把他們攔着,“怎麽?要動手不是?”

“老丈人教訓女婿那是天經地義的!你們個外人摻和什麽,難道都想給他老江做兒子不成!”

朱家這邊的人被他們攔得死死的,朱婆子早被他們提到一遍,滿院子都能聽到朱孝全的慘叫。

等打得差不多了,江有才上去拉他爹,“爹,差不多別打了。”他表面勸架,實際上又暗中狠踢了朱孝全兩腳,他早就看這雜種不順眼了。

“啊——”朱孝全感覺腰間一陣劇痛,整個人蜷縮地像個蝦米。

江昌歇了手,江家這邊的人這才退開,只剩下朱孝全被打得鼻青臉腫地躺在院壩中央。

“我的兒啊——”朱婆子慘嚎一聲撲上去,“兒,你咋樣了?我的兒喲——你們好狠的心啊!”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痛,他們虐待人家閨女兒的時候沒有丁點兒心疼,如今自己兒子被打了曉得嚎喪了。

朱孝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高一聲低一聲地呻吟。

江昌道:“現在可有人能說話了?我女兒到底是怎麽落胎的!你們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老子就把朱孝全這龜孫子打死,為我女兒讨回公道!”

朱家兩兄弟這事兒曉得個大概,對內情不是很清楚,想要說也說不出個什麽,朱老漢氣得直喘,還端着一家之主的面子不願出來與江昌對線。

朱婆子不敢承認自己的惡毒心思,又怕他們打自己的兒子,火光電石之間決定把大兒媳推出來當替死鬼。反正老大媳婦兒娘家是破落戶,不可能有人為她像江家這樣出頭。

“是老大媳婦絆的!你們要找就找她!”朱婆子緊緊地護着朱孝全,一雙三角眼滿是怨恨地看着江昌。

朱老大媳婦兒姓曾,平常大家都是‘朱大媳婦’、‘娃她娘’的叫她,連叫她曾氏的人都很少。曾姓在西溝是小姓,曾氏原有兩個兄弟的,可前兩年接連病死了,只剩下一對老父母。她在朱家對公婆百般讨好,和老二媳婦抱團針對玉梅,只為了掙出一條生路,如今,這條“生路”也要被朱婆子親手斷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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