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謠言
第27章 謠言
天與咒縛的定義是從出生開始就注定的一種不可抗性且不可逆性的束縛, 以自身的咒力或者身體強度置換相反的屬性。
那麽禪院甚爾這樣完全的天與咒縛最大的特點和劣勢就是體內沒有一絲咒力。
禪院家為什麽稱他為廢物?
因為在他們看來,“無法看見”本身就是一種殘疾,但實際上禪院甚爾卻以肉|身強度無視了這樣的缺陷, 通過超強的感知來覺察到咒力的波動和咒靈的靠近。
春樹謹記這一點, 他訂下的的束縛便與此有關。
術式,規則立定。
以【剝奪使用者的咒力視野】置換【無限延長】。
……
直到一家人附帶兩個小夜蛾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禪院甚爾還沒反應過來。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揪住小孩兒的肉臉:“……你小子,難道是天才嗎?啊??”
春樹輕易掙紮了出來, 扭扭屁股在胖達的肚子上擠擠挨挨, 慢吞吞地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下, 得意地晃悠着兩只小短腿:“對鴨~爸爸說春樹最聰明了~~”
禪院甚爾一陣無言。
春樹美滋滋地躺在胖達懷裏, 一只腿蕩悠在禪院惠的面前又被幼馴染靈活地一把抱住, 轉頭接過了禪院葵生遞過來的果汁。
春樹暢飲一番, 咂嘴——爽!
禪院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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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麽拳頭有點癢。
——嗯,應該是我自己的問題。
禪院甚爾一把撈起在沙發上四仰八叉的小孩兒, 扔下一句“有點事兒, 你們先看”便快速離開。
禪院母子和胖達輕易就點頭放了人, 但春樹覺得很有問題。
他感覺禪院甚爾很喜歡提着他們三個,一點兒都不禮貌, 如今的他很嚴肅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樂意。
禪院甚爾扔出一張卡:“這裏是一億八千萬, 是你做的那十個咒具賣的錢。”
春樹:……?
小孩兒很疑惑地開口:“一億八千萬……是多少錢?”
禪院甚爾:“……”
他給了不識數的小孩一個計量單位:“大概是你給總監部幹七年才能存下的錢。”
頓了頓, 禪院甚爾貼心補充:“你現在才活了七年的一半都不到。”
小孩兒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癡呆。
嗯,周身飄着快樂的小花花的那種癡呆。
“……甚爾叔叔,你難道也是天才嗎?啊??……”
私自昧下了一半利潤的禪院甚爾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小孩兒的一通彩虹屁, 轉身拉出一整個抽屜的低級咒具。
禪院·賺/花錢天才·甚爾無慈悲地奴役童工:“來吧, 接着幹活。”
老實的打工人春樹就算換了新老板也是幹勁十足,捏緊小拳頭高呼:
“幹活幹活!”
“沖——鴨——!!”
——
輔助監督川口——全名川口大吾——已經很久沒見到夜蛾正道了。
他原本出生于咒術世家, 但天生沒有術式,咒力量也很普通,只比普通人強一些。
後來通過家系入學京都咒術高專,師從于樂岩寺嘉伸,在畢業後成為了“窗”的一員,但因為家中長輩的原因和總監部上層關系更近一些。
入職幾年後,川口大吾就聽說了夜蛾正道造出了擁有自我意識的變異咒骸,他的老師樂岩寺嘉伸在與之交談後讓川口大吾申請作為夜蛾正道的輔助監督。
當時的川口大吾有些不理解,思來想去選擇登門詢問。
“那我需要做些什麽呢?”
“不需要做什麽,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行了。”
他的老師平靜地說:“你應該和他相性不錯。”
奇怪的回答讓川口大吾不明所以,但他還是選擇聽從了老師的囑托,在成為了夜蛾正道的輔助監督後按部就班地輔助對方完成任務,同時也盡責地按時向總監部高層反應其現狀。
他覺得這樣的工作很不錯。
說實在話,川口大吾還是挺喜歡夜蛾正道的,人老實還事少,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做娃娃和帶孩子,比起其他大部分咒術師的喜好,他簡直太正常了。
但是再喜歡也架不住天天被迫尾随記錄人家的日常。
好在夜蛾正道不愧是他認可的男人,沒有被總監部的步步緊逼弄得一蹶不振,而是很快給自己整了個東京高專班主任的新編制,現在手底下的學生包含了傳聞中的六眼、千年一見的咒靈操使和稀有的反轉術式擁有者。
夜蛾正道,果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男人。
川口大吾再一次默默在內心表達了自己的欣賞和贊美之意。
可惜在夜蛾正道入職高專後,大多數時候是聯系高專的輔助監督,偶爾回家住時才會通過他來接取任務。
但是夜蛾正道給他的印象沒有因此減淡——
當初總監部讓他特別注意的那個小孩,夜蛾春樹,在去年就制作出了居家旅行必備的塑形軟糖,直接在總監部這邊挂了號,相信他退休之前還能跟這位小朋友當一段時間同事。
總監部有不少大人看好夜蛾春樹的術式,希望他在未來能夠發明出更多有利于生活的咒具,拉高全體咒術師們的幸福指數。
川口大吾忍不住感慨人各有命,術式和咒力天賦是天生注定的,他想求也求不來的上層的重視放到別人身上輕輕松松便能得到。
同時也暗嘆夜蛾正道的眼光獨到,能夠在茫茫人海中發現有天賦的小咒術師并親自撫養其長大,其胸襟之廣闊令人嘆服。
說起來,夜蛾正道是怎麽跟禪院家那個廢物搭上線的?
川口大吾蹙眉細想:夜蛾春樹和禪院葵生住在同一個醫院的事情他也知道,但是為什麽會那麽巧就剛好遇見了?
是有人刻意為之嗎?
而且,連禪院直毘人都直言沒救了的禪院葵生又是怎麽突然痊愈的?
川口大吾思索一番沒有結果便也不再好奇,但架不住總監部高層有人好奇——
“查明禪院葵生的病因和治愈方式”便是他最近接收到的任務。
但是醫院的住院記錄已經被人抹去,院方也不願意透露病人的信息,以至于他到處都查不到禪院葵生的治療信息。
被收買的醫生倒是說出了點東西。
“那位夫人的身體完全查不出問題,就是很奇怪地衰弱下去了。但她的丈夫似乎覺得是詛咒一類的東西,還找了一群騙子模樣的人來看過。”
這位雙鬓花白的醫生語氣有有幾分不滿:“也許是精神方面的家|暴吧,這種無能的人渣就是會在社會的犄角旮旯裏靠欺負心靈脆弱的妻子茍活呢。”
“……痊愈完全是一夜之間的事情,可能是她的丈夫終于良心發現了吧……”
川口大吾抓住了重點,立刻向總監部做了彙報——
禪院甚爾認定妻子的病情是非自然現象;禪院葵生是一夜之間突然痊愈的,事先毫無異常征兆。
這一聽已經出現端倪,再結合禪院葵生痊愈時醫院監控不知道為什麽全部損壞,等到修理到她那邊時已經是她第二天下午辦理出院的時候,因此川口大吾判斷可能是有第三方的介入,而此人應該就是禪院甚爾找來的救兵。
他的同事接過他的任務進度接着深入調查,之後的事情原本是他接觸不到的層次,卻在一個平靜的周末因為禪院家的登門而鬧得衆人皆知。
慘遭打劫的禪院家來了毫發無傷的家主和負傷重重的族老們,他們群情激憤地跑到總監部告狀哭慘:
禪院家忌庫被一名未知咒具師闖入,偷走他們家的咒具後擅自改造賣到黑市撈錢,他們企圖自衛還被貼臉暴打——
請總監部為他們做主,務必要抓住那個邪惡的咒具師!!!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
治療禪院葵生的是一個未知邪惡咒具師,如今他招搖過市,大半夜跑去禪院家忌庫打劫一通,腳踢詛咒師團體,還要把夜蛾正道的次子夜蛾春樹抓走帶去國外做成咒具!!
川口大吾:“……啊?”
他的學長兼上級也一臉神秘地跑來告訴他:“我這邊有剛得到的一手消息,你千萬別跟別人說哦。”
“夜蛾春樹的能力不是改造普通物體的性質嗎?那個國外來的大咒具師說他的術式很稀有,只要能夠結合秘術做成咒具就會發生質變——”
學長突如其來的一個大喘氣,直把川口大吾急得不行:“然後呢?啊!?這個神經病把一個大活人變成咒具是要做什麽啊!!?”
“你倒是說啊!!!!”
學長表情古怪,這才慢吞吞地說出了下半句:
“聽說是要做成一個能夠點石成金的超級賺錢咒具!”
川口大吾如遭雷擊:“啊!?”
“不是,他有病吧!??”
川口大吾神情悲憤又恍惚地走了。
在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後,他忍不住走進酒吧裏一個人靜靜呆了一晚上靜靜思考人生,天蒙蒙亮才回到家裏,但剛躺下又彈射坐起:
“不是,他有病吧!?”
……
川口大吾最終還是撥通了電話。
“您好夜蛾先生,我是川口,很抱歉這個時間打擾您。”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滿心悲憤沉聲道:“您的孩子将要被邪惡貪財惡毒卑鄙無恥的咒具師帶走并殺死、做成盈利咒具這件事我們已經知悉了。”
“請您放心,這種事情我們總監部絕不姑息!”
“我們會堅定地保護每一位咒術師家人——
決不會讓夜蛾春樹的生命屈從于他人的意志!!!”
因為宿舍樓被五條悟夏油傑拆了暫時在教室打地鋪的夜蛾正道:“……”
啊?
川口他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