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被捆了手腳的白浪卷縮在後排座,還假裝昏迷中未醒,“裝什麽裝?不去學表演可惜了。”白浪忍俊不禁,弄得明峰也笑了起來,只要弄到錢,他是不會殺白浪的,就算是弄不到錢,也不會殺的。
試圖把白浪從車上搬下來,但被捆了手腳的白浪塊頭很大,又有些胖,明峰顯然是搬不動的。“把我的腿松開,我自己走。”
把白浪押解着上了二樓,偌大一個房間,只有一條破舊的席夢思床墊,還有一床同樣破舊發出令人作嘔氣味的棉被,棉被裏還躺着一個臉流膿瘡、牙齒漆黑、骨瘦如柴的女人。只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被鸠占鵲巢了,教明峰如何不動怒,“你是誰呀?知不知道,這是我找的地方。”
女人微微張張嘴,漆黑的牙齒反射着外面未化積雪的光,但她的喉嚨蠕動半天,卻一句也沒有,她艱難地起身,整理自己的行李——一只破舊的旅行袋,裏面裝的東西琳琅滿目,從化妝品到生活必需品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一本封面嶄新的馬克思的《資本論》。她最豪華的服飾應當是腳上穿的這雙5成新的雪地靴,上面還有迪士尼的卡通形象。她收拾得很慢,中間還有幾次要直起腰來喘口氣。
如果這女人出去,且不說她會不會把看到的明峰和白浪的事情說出去,僅僅是她出去就會驚動其他人,甚至是街道辦事處的人也指不定。不行,她出去有害無益,想到這兒,明峰對她說:“你就在這兒吧。”
把一樓的破床墊搬上來,再搬來幾床破棉被,把小炭爐生上火,窗外北風呼嘯,天寒地堅,屋內卻溫暖如春,只是氣味不大好,女人身上散發着一股腥臭味。
明峰把準備的物資搬上來,有面包、牛奶、橘子、二鍋頭等。明峰就坐在火爐邊給他們烤面包,他烤的面包又焦又嫩,小麥面粉的香氣被激發得淋漓盡致,女人和白浪都愛吃,一連吃了好些片。
“叔叔,能不能讓我回學校把我的聖誕節演出演完了再來,我說話算話,說來就來。”
“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樣。”明峰晃了晃手中的匕首。
“你是想要錢,還是要命?”白浪問。
“你家不是有家上市公司嗎?”明峰喝了口酒,“給我準備4000萬的現金,用車裝着,送到我指定的地點,我就放了你。放你之前,你還得做件事情,就是寫個《悔過書》,承認桐桐是你殺的。我說你啊,年紀青青的,卻不學好,連8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就□□,為什麽要把人家殺死?”說罷,冷不丁一拳砸在白浪臉上。
這勢大力沉的一拳把正端坐在床墊上的白浪打倒了,嘴角也流血了,但他被反綁着,根本起不了身,“不是我殺的,是明缜殺的。”他憤怒地分辯道。
心裏怔了一下,“你放屁,根本不可能是明缜殺的,我兒子,我了解。”
“你是明缜爸爸?”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明峰的意料,如果這小子出去後,明缜就完了,不會有什麽前程了,但如果真的動手殺了這小子,又有些下不了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悔過書》你馬上寫吧。”
“人不是我殺的,我怎麽寫啊?”
“行,你小子等着瞧……”明峰有些氣急敗壞。
吃了面條、喝了牛奶的女人大致是恢複了體力,饒有興味地看着兩人,心裏也大致猜出了七七八八,但她很快就失去了興致,躺下來,便打起了呼嚕。
日影正在西沉,冬天的夕陽往往流于形式,有時還沒有見到紅彤彤的夕霞就被雲層覆蓋沉入地平線,這一絲映于天際淡淡的霞光也預示一個寒冷的冬夜即将到來。
被反綁着手躺在散發着異味的被子上的滋味當然不好受,“叔叔,能不能把我手綁在前面,這樣睡着很難受。能不能讓我上個廁所?”
望着這個和明缜一般年紀的孩子,明峰忽而感覺于心不忍,便把白浪的手綁在前面,領白浪上了廁所。這個廁所白浪很熟悉,之前他便來過,還在廁所的水箱裏放了一把小刀,如果拿出這把小刀,割斷繩索,他便獲救了。但問題是明峰一直跟着他,他根本沒有機會拿出那把小刀,想想只能作罷,再等等其他機會吧。
天完全黑下來時,也快到了白浪的節目了,他想會不會有其他老師發現他并沒有來,報告濤哥,濤哥再報告給長安,他現在在一點也不讨厭長安。今天的一切一定都是梨月操縱的,梨月就是想要他為桐桐償命。
19:50時,晚會的組織老師找到梨月問下個節目的表演者到了嗎,梨月說表演的組織者還沒有來,讓下一個節目先上吧。
20:00,本該是白浪的《煙雨江南時裝展》就由成彬的《麥克白》先表演了。
女巫先出場,她說的愛爾蘭諺語大家都聽得懂,“麥克白将軍,你将是英格蘭黑暗的歷史中那個最耀眼的君王,盡管你奪取王位的手段不那麽光彩,但這些又怎麽能掩蓋你那璀璨奪目的光芒?麥克白,麥克白,英格蘭歷史上偉大的君王……走自己的路吧,不要讓那些不懷好意的竊竊私語毀了你做一番事業的雄心壯志……”
國王鄧肯躺在病榻之上,他以一個落幕君王的姿勢寂寞地躺着,倏地,一枚六棱形的美麗雪花從窗口飄進來,落到他的床上,象征潔白靈魂的雪花難道預言他将在今晚去天堂麽?“麥克白将軍觐見。”這位英勇善戰、英明神武、英氣逼人的将軍是多麽年青啊,哪像他這個整天躺在病榻之上行将就木的君王,他其實也還年青,卻過早地被病魔纏上,也許法國王室派來的宮廷禦醫能讓他重獲新生。
年青的将軍并沒有行君主之禮,這讓他有些不快,更令他不快的是,麥克白竟然打發掉2個宮女,“宮女居然要聽麥克白的!”他小聲嘀咕道。
“鄧肯,看到了那片潔白的雪花了嗎,是我請求上帝把你帶走,你看到人民因為你的統治而受苦嗎?你看到士兵因為你的無能而受辱嗎?你看到了國家的財富被你可恥的家族消耗殆盡了嗎?你不配做偉大的英格蘭的君王,受死吧!”
還未等他的不滿表達出來,将軍的長劍便抵上了他的脖頸,冷冷的劍發出寒月一樣的光,銳利的鋒刺入他的皮膚,血滲了出來,劍刺得更深了,他被自己的血淹沒了。
秋風飒飒,陰雲密布,這是英格蘭秋季的常景。曾經的君主盡管被縛仍然昂着高貴的頭,他的死訊已經提前被秋風帶到英格蘭的角角落落,斷頭臺,配得上君主的斷頭臺至少也得高二丈、長八尺有餘,這個斷頭臺尺寸剛剛好,但氣魄上卻略顯不足。
麥克德夫押着被縛的麥克白走向斷送臺,“邪惡的将軍,受衆人唾棄的罪人,也許多年之前你弑殺你的君主時這一切就已經注定,願慈愛的上帝可以赦免你的罪,受死吧,麥克白!”
就在麥克德夫的利劍揮向麥克白的腦袋前,他還有話要說,“也許我将死去,死在我曾經征服過的土地上,死在我所征服過的卑鄙小人手裏,風啊,你呼嘯吧,把我的死訊傳播到四面八方,或許我的支持者會在我死後将我景仰,替我宰了這些讓人民受苦、讓國家受辱的卑鄙小人……”
高高舉起的長劍的劍鋒輕輕劃過平安夜的夜空,留下鐵血和英雄的傳奇,作為道具的血漿應當噴湧而出,要和扮演麥克白的成彬的頭顱一起墜地。淋漓的血磅礴而出,那殷紅的顏色觸目驚心,觀衆于驚懼中站起身,驚呼着四散奔逃。
握着正滴血長劍的明缜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正驚駭萬狀奔逃的觀衆,又瞅瞅正倒在血泊中的成彬,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很成功的表演,幾乎騙過了所有的觀衆。”
“我是活的還是死的?”在血泊中起身的成彬詫異地問道,“我怎麽看到了天國耀眼的光芒?”
“想死?沒那麽容易,你得把罪贖完才能死。”
“同學,禮堂的衛生要打掃幹淨了才能走啊。”搞清潔的大爺嘟囔着,“盡搞這些難打掃的垃圾!”
因為要抽獎的緣故,加上廣播要求退場的觀衆返回禮堂,退場的觀衆又陸陸續續回來了,他們驚奇地發現成彬居然毫發無傷,不禁都鼓起掌來,掌聲越來越大,文藝晚會終于進入高潮。
在回家的路上,天氣很冷,路上未融化的雪都凝結了,走在上面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明缜,你說白浪怎麽不來了,他會去哪兒啊?”
“我哪兒知道呀?他這人,之前是個簡單粗暴的人,現在完全看不懂,是個高深莫測的人。說說你吧,成彬,你知道你今天為什麽沒有死嗎?”
“是你把劍換了吧?”
“是的,我把你的銅刃劍換回成桃木劍。”
“難怪我的脖子被砍得生疼,你得請我吃飯。”
“好啊,今天演出非常成功,我就送你到這兒了。”
平安夜文藝彙演剛結束,明峰就迫不及待用新買的手機給白浪家裏打了電話,“白浪,你怎麽還沒有回來啊,你看看都幾點了,我等你吃飯都等餓了,我就吃了你幾顆樹莓,味道還不錯,是誰送你的?好吃是好吃,不過,我只是吃了三顆,就舌頭發麻,心跳加速,惡心想吐……不行,我得躺會兒”
“我不是白浪。”明峰耐着性子聽了半天,已是忍無可忍。
“那你是?對不起,我舌頭都捋不直,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我是綁匪,真正兇悍的綁匪!殺人不眨眼的!”明峰吼道,他怕再不說,這女人會撂下電話。
“綁匪?真的嗎?”芳菲終于認真起來,“要我報警嗎?”
“不準報警!”明峰吼道,“你敢報警,我就要撕票!”
“我要聽聽白浪的聲音。”芳菲終于從樹莓的麻痹中清醒了些。
明峰讓白浪說了幾句,放下電話,芳菲立即打電話報警了,但電話響了好久,也沒有人接,最後還是一位大爺來接的電話,他自稱是門衛,“他們都去參加新年文藝彙演去了!”他們如是說。
樹莓帶來的麻痹感越來越重,芳菲已經不能說話了,她嘴巴裏吐了許多泡沫,她惡心,想吐又吐不出來,但她心裏老是惦記着白浪的事情,心想或許是惡作劇或是一場夢,在平安夜的寒冷中,她昏沉睡在沙發上。
天還沒亮,芳菲便醒了,想起昨晚的事情,趕快打樣電話報警。這次,接電話是一位小姑娘,電話中一直告訴她不要緊張,一定要盡可能拖延時間并要确認人質的安全,說馬上派人到她家裏去。
聖誕節這天一大早,明峰便醒了,昨晚喝了半瓶二鍋頭,一點下酒菜也沒有,喝得郁悶而寡味,起來時,頭還有點暈。洗漱時,他發現白浪還躺在被窩裏,那個女人則是半張着嘴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望着天花板,刷牙的時候,他忽然覺得不對勁,回來再看,發現這女人瞪着一雙失神的眼睛——她已經死了,他輕輕用被子蒙上她的臉。
做這一切時,明峰瞅見白浪正瞧着他,心想好歹就看今天的了,拿點錢就走吧,拿4000萬不還是給債權人拿走了,自己一分錢也沒有。逃跑的路線他都想好了,一路向南跑,跑到廣西,然後再去雲南,海南是不能去的,孤島上容易被抓。4000萬要是沒有,先弄個200萬再說。
天氣比昨天還要寒冷,明峰跺着腳要去外面買早飯,那個女人死了,只要買兩份早飯就行了。他掏出手機給白浪家打電話,他要确認白浪媽媽有沒有報警。
“喂……”
“少啰嗦,我是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的綁匪,你昨晚報警了嗎?”
“我兒子在你手上,我哪敢報警?”
“給我準備200萬現金,再加一輛車,送到東湖公園門口,馬上,我警告你啊,不要報警。”
“我哪有那麽多錢啊?”
“你家不是有家上市公司嗎?”
“上市公司倒是有一家,但財務不歸我管啊。”
話越說越多,明峰有些氣急敗壞,“哪來那麽多廢話?今天必須把錢和車輛準備好,否則我就撕票。”
“不要,容我準備準備好吧,能不能讓我聽聽白浪的聲音?”
“……”挂掉電話,明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幾乎可以肯定的是警察就在白浪家裏,白浪媽媽說的那些話都是警察教的,怎麽辦?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只能閉着眼走到黑了。
在包子鋪買了4個包子和2瓶牛奶時,明峰忽然瞥見大街上有幾警車,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他趕快向回跑,跑到小院時,他發現院門居然打開的,不好,白浪竟然逃出來了。
走到開闊的十字路口,明峰發現白浪正一瘸一拐奮力向國貿大廈方向小跑,明峰扔掉包子,摸出腰間的匕首,向白浪猛沖過去,白浪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知道不妙,撿起一塊磚頭向他砸去,他閃身躲過,卻被第二個磚頭砸中了腿,他一下子跪倒在地。
白浪在前面瘋狂地跑,明峰在後面玩命地追,白浪一邊跑一邊用磚頭石塊攻擊明峰,明峰一面躲閃一面揮舞着匕首,群衆瞧見了,便報了警。
白浪一不留神掉進了市政公司昨天開挖的15米深的基坑,明峰看見附近幾個街區的警車呼嘯着朝這邊過來,他一下子慌了神,最近的一輛警車下來一名警察,離他有五十米,用手槍指着他,“放下武器,雙手抱頭!”
明峰一把抓住在早餐店買早餐的小女孩,小女孩紮着好看的辮子,上面還印着太陽花的蝴蝶結,背的書包上還有白雪公主的卡通形象。小女孩看到拿着匕首的明峰吓得目瞪口呆,也不敢哭泣。
挾持着小女孩,明峰上了國貿大廈48層的頂樓。頂樓上種植了不少植物,有葡萄、無花果,甚至還有西瓜,只不過在冬天只餘下枯藤敗枝。頂樓的風也有點大,瑪麗蓮·夢露唱的《Merry Christmas》隐約傳來,明峰瞧見對面的江南大廈樓頂上有一道光閃過,他并不了解那是M82A1殂擊步槍瞄準鏡的反光。
事态的發展越來越無法掌控了,老實說,此時此刻,明峰也不知道怎麽辦了。他現在只想帶着200萬元去南方一個風景優美、與世隔絕的小鎮生活,但警察已經來了,如何擺脫這些警察呢?白浪肯定是死了,他已經有了命案了。
逡巡四周,明峰發現對面的江南大廈的樓頂上也有警察在活動,為了防止被警察用殂擊步槍射殺,他始終把小女孩抱着,但小女孩腮上挂着淚滴讓他于心不忍,他把小女孩放下,要掏紙巾,這時, M82A1殂擊步槍12.7mm口徑的子彈以初膛速度853m/s射中了他的太陽穴,剎那間,他猛然想起在明缜宿舍等待時一直在尋思的荊柯在去鹹陽城前在易水邊和燕太子丹告別的那首詩——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聲音沙啞的夢露唱的歌杳渺而虛無。
成功解救人質無疑讓長安的知名度得到進一步的提高,在電視臺記者采訪他時,他很謙虛地說警方的行動是在少波局長的正确領導下得以實施的,少波一感動,就有了提拔他當副局長的心思。
白浪的死訊是長安拜訪芳菲時親自告訴她的,她一臉愕然,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長安只得把事情的經過再說了一遍,她并沒有哭,只是覺得如游戲一般的不真實。
“你接到綁匪電話時,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報警?”長安問。
“我報了啊,昨天晚上,平安夜,電話說警察參加文藝彙演了。”
“沒有這事,你根本沒有報警,你是今天早晨報的警。”
“也許我記錯了吧,我吃了這罐樹莓,舌頭麻痹,好像還有幻覺。”
“把這罐樹莓帶回去化驗。”長安對助理說,又轉過頭對芳菲說:“這罐樹莓是怎麽來的?”
“是白浪帶回來的,他舍不得吃,說聖誕節後一天吃一顆。”她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白浪命苦啊。”
化驗結果出來後,連同調查的情況,助理過來向長安彙報。“長隊,化驗結果出來了,樹莓含有砒霜,接近致死量。”
“有人要投毒?”
“是的。這種樹莓罐在國內沒有銷售,這是原産于澳大利亞墨爾本的,我們查了一下,這個月有從澳大利亞寄到江州城的包裹,收件人是少雅。我們查到,本來這個樹莓是少雅送給成澄的,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到了白浪手裏。”
“我知道,這案子就到這兒吧,注意要保密。”
長安到了少局長辦公室,把樹莓罐頭的情況說了一下,少波聽罷,眉頭緊鎖,“長隊,你做得很好,要注意保密,少雅的工作就由我來做吧。”
回到家,少波發現少雅已經在廚房做菜了,炒菜炒得有模有樣,他在尋思該如何将這個事情說一下呢。少雅炒了三個菜,并給他倒了一杯酒。
“爸,你喝。”
“雅雅。”他端起酒杯,“有件事情,不知道我當講不當講。”
見他如此嚴肅,少雅情知不妙,該不會是樹莓的事情吧,但回避總歸也不是辦法,“爸,你說吧。”
“你在樹莓裏下砒霜是要殺死誰麽?”
“爸,你是怎麽知道的?”少雅一臉錯愕。
“你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你告訴我,你想毒死誰。”
“我不想毒死誰,我只是想讓她受點苦,受點罪,我根本不想她死,真的,爸,你要相信我。”
“那也是投毒罪。”
“為了不至于毒死人,我取了一點點砒霜,而且還用水稀釋了,倒掉子大部分的水。”
“那也是會死人的,告訴我,你到底想讓誰受苦受罪?”
“成澄。難道她死了嗎,爸?”
“她沒有死,為什麽要毒她?”
“她成績好,而且還長得那麽秀氣,大家都喜歡她,連學長和學弟都喜歡她,我不喜歡她,她比我耀眼。”
“嫉妒人家就要殺死人家嗎?嫉妒心這東西,要不得,她有她的美麗,你也有你的優秀啊。”
“爸,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爸,到底毒死誰了?”
“白浪媽媽,只是中毒。”
“樹莓送給了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