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好哦
第02章 好好哦
一個，兩個，三個......五個？
竟然不是四個人。
白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漏掉心音的那個人。
渾身紫氣快要泛濫成災。
像個移動大電源。
還是無限充能的那種。
紫氣東來，人皇當立。
福澤惠及天下。
萬民受益，那浩如煙海的紫氣才能循環往複，源源不斷，疏暢導通。
但現在，那無限多的紫氣都憋在了一個人的身體裏。
堵塞不出，厚重積壓，反累其身。
哪怕福澤身邊再多人，可和天下萬民相比，也不過滄海一粟，仍舊疏通無門。
白昊偏偏頭，想到了四個字。
生不逢時。
“他住在山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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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聲音突然響起，郁山反應了一下，才發現問話的人竟然是郁君衍。
“啊對對，這小孩一個人住在山神廟的後院，以前老周住的地方。”
“那他平時都自己一個人生活？吃飯怎麽辦呢？”
這次問話的是方以知。
看着不遠處的小孩，還是有些蠢蠢欲動，尤其是這孩子轉過身之後。
簡直比他櫥窗裏的BJD娃娃還要可愛上千倍萬倍。
【好想捏捏搓搓。】
“诶诶？怎麽這就跑了啊？！”
方以知目瞪口呆，眼看着那小孩蹦下石墩子，轉個身就跑走了。
矮墩墩的小背影，跑得還挺快。
好像背後有狼追似的。
方以知還想說要不要去追那小孩，結果就被他哥伸手捂住了嘴。
“走吧，先去別處。”
“好的，二爺。”
方以恒點點頭，又開口道：“家裏需要修繕，昭玉山那邊也叫了人，等二爺休息妥當，要不要去山裏看看？”
郁國榮也看向了自己的小孫子。
郁君衍低頭斂眉，轉了下左手腕上的佛珠，這才開口應了一聲。
“嗯，去。”
學堂後面的圍牆處有個狗洞，流浪狗狗們經常從這裏鑽來鑽去，白昊也學了一手，目前鑽狗洞技能十分熟練。
他從狗洞裏鑽出來，晃了晃小腦袋，又躲着人群一路往山上小跑。
【快中午了，吃點什麽好呢？】
【今天晚上好像有雨，完了，沒帶傘。】
【早上吃的豆漿油條，油條多吃了一根，現在還好撐啊。】
【狗男人又遲到了啊啊！】
【好餓，但是減肥要忍住！】
白昊小腦袋點點，要忍住。
誰都沒注意一個小身影靈活又輕巧地從旁邊一跑而過。
每次在快要有人發現的時候，好像都能及時避過去一樣，線路跑得很熟練。
就這樣，一路到了昭玉山下。
昭玉山風景秀麗，坡勢很緩，有一條小溪流從山底下緩緩流過。
到了山下，白昊就放慢了速度。
揪了根山下的狗尾巴草，暖風一吹，狗尾巴草搔到了鼻尖。
“阿秋——”
最後狗尾巴草被白昊放進溪流裏涮了又涮......
涮夠了，拿起來，甩甩幹。
沒一會兒，路過一片蒲公英地，照舊薅了一根，鼓着腮幫子“呼呼”兩三下——
蒲公英種子飛走，白昊心滿意足的也走了。
期間又和小松鼠小兔子打了幾下招呼。
把小松鼠追得竄上了樹，小兔子吓得刨出了洞。
一直到山神廟前，白昊才将注意力收好。
山神廟就坐落在山腰之下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建造的，滿是歲月沖刷的痕跡，看着很有些破敗。
已經看不出紅色的大門，不僅掉了漆，還生了鏽。
門前的臺階上也長滿了青草，只有中間經常被人走過的地方，才踩出僅一人通過的餘量來。
白昊從中間露出石階的地方跳着往上，到了大門跟前，更顯得小小一個。
那門雖然生了鏽，但看起來依舊厚重。
此時被關得嚴嚴實實的。
白昊用一根手指頭推開，大門傳出轉軸年久失修的咯吱聲，簡直令人耳痛又牙酸。
開出一條小縫，白昊就鑽了進去。
然後又一根手指頭把門怼着關上。
接着，又把門邊上的一塊大石頭抱起，放在了門口處堵着。
做好這一切後，他爬上大石頭坐好，一直攥着的濕噠噠的狗尾巴草放到一邊，随即兩只小手歸攏到一起合十。
搓搓搓。
滋滋滋。
搓...滋...滋滋......
兩只手掌心搓到一處，又分開，仿佛有什麽一閃而過，但還是沒能出現。
嘿呀，再來。
白昊兩只小腳都不晃了，正襟危坐，再次雙手合十，仔細看着，等十根指尖都對整齊後，繼續發力。
搓搓，滋滋。
啪！
終于，兩只小手中間浮現出一本破舊不堪的小冊子來。
那小冊子能有多破呢？
比身後又是掉了漆又是生了鏽，到處都是斑斑痕跡的大門還要破，比一路走上來，看過年齡最大的老樹樹皮還要皺巴，那冊子頁不僅泛黃還都是洞洞，紙張薄薄一層，還仿佛脆弱到一碰就碎，裏面的內容也更是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這是他醒來後的第二十五天，成功召喚出白澤圖的第七次。
又是松口氣又是想變成原形團起來，郁悶的。
松口氣是因為，他的能力還能以白澤圖的形式具象化出來，還不算完全廢掉。
但郁悶也是因為，雖然沒有完全變成小廢物，但其實也差不多了......
白澤圖有多破，他現在的能力就有多廢。
連身體都只能維持在幼崽狀态。
盡管沉睡前，他的确也還未成年，但也不該是這麽小的團子樣。
還是要再高一點點的。
白澤能通曉萬物，知鬼神之事。
但現在，他的腦袋好像個大漏勺，連九九乘法表都要背半天......
白昊低垂下小腦瓜，整只團子都仿佛被烏雲籠罩。
可能還轟隆隆地打着雷，電閃雷鳴，噼裏啪啦的。
再多的雷電，都無法給他的小腦袋蓄能。
等等......
蓄能？
大號移動電源？
那個能把自己身體憋炸了的大電池？
啪！
白昊小手一合，整只團子都亮了！
他從大石頭上蹦下來，還不忘拿着狗尾巴草跑進後院的屋裏。
屋裏有處高高的供臺，供臺上放着骨灰壇，前面擺放個凳子。
白昊手腳并用爬上凳子，然後将狗尾巴草放在了骨灰壇旁邊。
“爺爺，你說小孩子都要有監護人才行。”
“可你走了，我沒有監護人了。”
“我還要再找一個對不對？”
“那你覺得大電源......哦不對，是二爺，他們叫他二爺，可他也不是能當爺爺的年紀啊？他都沒有胡子。”
“不過都有個‘爺’字，他也能當我監護人對不對？”
白昊一邊蛐蛐咕咕，一邊伸手将狗尾巴草擺正，濕噠噠的毛毛也捋順，自己給自己點着頭認同：“好的呦，就這麽說定了吧。”
“二師父說過，想要什麽，就要勇敢出擊。”
“讓二爺爺也福澤福澤我吧。”
“謝謝他。”
“咳。”
郁君衍覺得鼻子有些癢，忍住沒打。
下午的時候，天氣有些陰沉。
方以知念叨着打聽來的消息：“聽說那位廟祝好像從16年前開始，就一直想要重新搭建山神廟。”
“可現在誰還拜山神啊，大家都不迷信了。”
“重新搭建一座山神廟，純粹浪費錢的事兒。”
“性子的确古怪。”
“他好像還有個兒子，但那兒子十幾年前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誰也聯系不到，去世了都沒個蹤影，不孝子。”
方以知一邊吐槽，一邊給他的BJD娃娃換小衣服。
牛仔背帶褲，白色小T恤，還有同色小鞋子，都是他哥給他做的。
雖然都是剪的他衣服。
方以恒看了看外面的天氣，有些憂心：“二爺，還要上山嗎？”
祖宅部分地方已經動工，這次修繕，要注意的地方很多，必然不能出了差錯。
他們到之前，已經有幾位大師在這裏住下。
昭玉山上的祖墳沒什麽問題，可沒問題才是問題，說明沒有可解決的地方。
不能解決，一切便只能維持原狀。
他們二爺的身體......
“爺爺還是不甘心。”
“那還不如我親自上山，拜拜郁家的各位列祖列宗，好求個保佑。”
郁君衍說着這種話，卻是語氣平淡。
什麽都不在意一般，只不過是為了讓親人放寬心罷了。
天氣陰沉，他的臉色也顯得有幾分蒼白。
但還是決定上山。
郁國榮也要跟着上山，可快要出門的時候，卻是有人過來彙報，說今天拉來的，用于修繕祖宅的一批料都不見了！
貨車停在山腳下，準備卸貨，結果門一打開，裏面竟然是空的！
那貨車司機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
“明明裝車前都是滿的，拉來的時候也能感覺到重量，可一開門裏面什麽都沒有，太邪門了......”
那人不敢再說下去，因為郁國榮的臉色極其難看。
偏偏是這種時候發生這種事。
像是有什麽不好的征兆一樣。
“君衍，要不然你還是別上山了。”
都到了門邊上了。
郁君衍笑了笑：“爺爺，這種時候，不是更該找家裏老祖宗們保佑一下嗎？”
“要是郁家的列祖列宗知道我連門都不敢出，估計都不屑看我吧。”
郁國榮無奈瞪了眼自家孫子：“這說的什麽話。”
不過老人家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疼惜孫子，可也不是那種只管把孫子護在羽翼下的人。
郁君衍顯然也了解自家爺爺。
“您去了解下事情究竟怎麽回事，我帶着以恒和以知兩個山上就行了。”
“很快就下來，您放心。”
郁國榮确實想親自去看看怎麽回事，聞言只能點點頭，同意下來。
但誰都沒預料到，這天氣有多變化無常。
而且變臉時機趕得還很巧。
郁君衍三人上了山，那暴雨說下就下，狂風說吹就吹，卡得他們不上不下的，只能前進，不能後退。
“爺，來之前我确定了山神廟的位置，這時候往前走會更快一些。”
能快些找到避雨避風的地方。
方以知扯着嗓子喊完，又把傘往郁君衍頭上打了打。
他們又不傻，帶個傘也不費事，總能以防個萬一。
但誰也沒想到雨勢會這麽大，遮天閉幕的，豆大的雨珠連成串，都快要看不清前面的山路了。
這種雨勢，他們又在山裏，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所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個能避雨的地方。
可等好不容易到了山神廟門前，方以知趕忙上去推門——
嗯？？
推不動？
然後他兩只手都用上了，還是沒能推動？
裏面上了鎖了？可上了鎖，門也該能撼動幾下吧？
怎麽還紋絲不動的？！
“敲門。”
身後傳來聲音，不大不小，足夠能聽到。
郁君衍站在傘下，身上衣服早就濕透了，頗有些狼狽的樣子，不過表情倒是沒什麽多餘的變化。
方以知改推為敲。
梆梆梆地敲門。
沒過一會兒，大門終于伴随着刺耳的吱呀聲打開了——
裏面探出個小腦袋，頂着不知道從哪裏薅下來的大片荷葉，透過雨幕擡着頭看他們。
接着視線從方以知身上，又挪向他身後站着的人。
下一秒，白昊的圓眼睛唰一下就亮了起來。
他知道鎮上有一個什麽pp，點了什麽就能自動送上門。
可他沒有，大電源，竟然也自動送上門了？
他好好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