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蠢蛋和變态
第23章 蠢蛋和變态
今晚天氣好,月亮大的似乎就在腦門上,沒開燈的車裏也被照得清晰。
李松嶺此時有心想給張域溪兩拳,把這人也捏得口水直流,出醜丢人。
張域溪等了半天沒等到回答,搶過李松嶺手裏的小點心,塞嘴裏三兩口給吃了。
李松嶺簡直被這人的不要臉震驚了,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竟然會喜歡上這種人?
“為什麽這樣?”李松嶺還帶着鼻音,說話的聲音也悶悶的,但是語氣嚴厲,好像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會立刻跳起來把張域溪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那你哭什麽?”張域溪第三次抛出這個問題。
李松嶺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你把我口水都捏出來了,我流兩滴眼淚怎麽了?要不你也讓我捏捏?”
“我不會哭,你為什麽哭?”對“流兩滴眼淚”這個說法并不非常認可的張域溪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緊緊盯着李松嶺的眼睛,不放過他的任何一個眼神,他忽然變得格外執着。
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巧妙地躲過張域溪的身影,将李松嶺照得清楚,他看不清張域溪的神色,仍舊本能地躲開那道目光。
李松嶺此時心慌得厲害,他不知道張域溪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想要借此來告訴自己不要癡心妄想,他更害怕被知道後自己會失去這份工作。
兩個人本就是雲泥之別,自己怎麽還敢癡心妄想地試探他呢。
“沒有為什麽,只是覺得很丢人。”李松嶺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
可惜他的演技并不精湛,不然他就會知道剛痛哭一場的人,突然變得平靜淡然是一件多麽讓人懷疑的事情。
過猶不及,張域溪沒有再問下去,他靠回椅背,車子仍舊沒有發動,兩個人就在黑暗中沉默,李松嶺以為兩個人就會這樣尴尬地沉默下去時,空氣裏傳來輕輕的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情緒失控了。”
聽到張域溪不再追問,李松嶺頓時松了一口氣,此時他的大腦一片混亂,只好本能地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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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域溪已經徹底隐藏在黑暗裏,李松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聽到他平淡的話語。
“靳家以前是混黑的,現在表面上已經洗白了,但是他大哥靳白庭暗地裏還是不幹淨的。”張域溪似乎在權衡利弊,這件事情是否要和盤托出。
李松嶺一愣,心想那小少爺看起來白白淨淨的,似乎和黑道這兩字并不沾邊。
“靳白庭是靳家的養子,這只是好聽一點的話,實際上靳白庭是靳書言的保镖,後來靳家出了點事,靳白庭竟然成了掌事的人,你知道他掌權以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嗎?”張域溪扭頭問李松嶺。
李松嶺已經聽呆了,沒想到電影裏的情節還真的存在,“是什麽?”他順着張域溪的話問道。
“他把靳書言囚禁起來,把那小少爺玩的差點不能人道。”張域溪哂笑一下,“靳書言非常聰明,表面上順從他,那會兒所有人都以為他倆心意相通,靳白庭不許他的寶貝弟弟接觸任何人,他不敢和靳書言生氣,就把氣撒在別人身上。”
李松嶺打了個寒顫,評價道:“變态。”
張域溪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後來靳書言聯合幾個老狐貍把靳白庭趕到國外了,只不過現在他自己也是自身難保,最近有風聲,靳白庭要回來了,他在國外辦了個互聯網公司,混得風生水起的。你說他回來如果還是不舍得報複他的寶貝弟弟,誰會先遭殃呢?”
“小學生都知道答案。”李松嶺覺得這樣的問題顯而易見。
“你說得對,但還有小學生不知道的。”張域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松嶺,“那就是和他寶貝弟弟接觸過的每一個可疑人員,尤其是你這樣的,第一個死。”
李松嶺哆嗦了一下,剛想反駁,但是想到靳白庭就是這樣一個變态,又把反駁的話默默咽回到肚子裏。
張域溪吓唬完小孩兒,覺得身心舒暢,給司機打了個電話,準備回
可憐李松嶺坐在他旁邊簡直是屁股底下帶刺兒,他确實打架厲害,可是自己就是個普通老百姓,真要惹上混黑的不得被人割鼻子砍手指啊,他哆哆嗦嗦地開口問道:“他,他真的那麽不講理嗎?”
“非常。”張域溪大發慈悲地回答完他的問題,就閉上了眼睛。
李松嶺一時之間也顧不上自己流口水這件事了,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那位小少爺為什麽要找自己聊天,态度還不是很好。
雖然張域溪的态度看起來不想再回答他的問題,但是想到自己的小命可能難保,張域溪煩躁的态度頓時不值一提,他再次鼓起勇氣,開口問道:“那那個靳書言為什麽找我啊?還和我說那樣的話。”
李松嶺人又不傻,越想越覺得奇怪,又補充道:“他是不是喜歡你啊,看起來對我敵意蠻重的。”
“他為什麽對你敵意重?”張域溪本來打算今天放他一馬,沒想到這個話題又被當事人重新挑起來。
李松嶺挖坑給自己跳,有變得支支吾吾起來,“我們不是假裝嗎。”
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張域溪問他:“嗚嗚地說什麽呢,一句也沒聽清。”
李松嶺破釜沉舟,大喊一聲:“我不是男朋友嗎?”
“靳白庭以前和我合作過一個項目,我們關系不錯,靳書言讨厭我,估計也連帶着讨厭你。”張域溪好像沒聽見那石破天驚的一聲吶喊,淡淡解釋。
“哦,不是喜歡你啊。”
“不是。”張域溪覺得今日份耐心再次超标,已經超過了他的阈值,他迫切地需要休息一下。
李松嶺終于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司機終于氣喘籲籲地趕來,他不明白為什麽宴會剛開始自己老板就要離開,但是一個合格的打工人為今天能夠早點下班感到開心。
忙碌了一天的張總總算在十一點之前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他不是傻子,今晚李松嶺的反應讓他覺得有戲,至于有戲到哪個階段了,他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一牆之隔的李松嶺正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他看着手機上稀疏的幾個聯系人,劃拉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把一肚子的心事傾訴給誰。
而另一邊,睡不着的還有很多人。
倉庫幹淨整潔,明晃晃的燈光照在張靈視的臉上,他終于看清對面人的面孔,是那個和他住在一個宿舍還天天給他帶飯的傻大個兒。
“韓潇?”他遲疑着開口,沒想到他那個精明的哥哥派了這麽一個蠢貨來審問自己。
韓潇并不回答他的問題,自張靈視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以後,他就沒有一天睡好過,每天做夢都是張靈視嘲諷的臉,他氣得要命。
雖然不知道張靈視突然跑回來是因為什麽,但是既然人已經回來了,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戴罪立功的好機會。
想到這,韓潇又想起來那個傻呆呆的李松嶺,也不知道那個傻小子在張域溪那過得怎麽樣。
張靈視突然道:“想知道我為什麽回來嗎?”
眼瞅着韓潇沒反應,只好硬着頭皮繼續道:“你讓他們都出去,我只和你一個人說。”
“不想聽,不用說。”韓潇擺擺手,一副自己真的不想知道。
張靈視一噎,惱怒道:“好啊。”
手機屏幕閃了閃,李松嶺還是給唯一一個能和自己說上話的韓潇發消息,兩個人的聊天并不頻繁,上次的記錄還停留在張靈視出逃那一天。
“在嗎?”李松嶺發出一句萬能開場白。
“怎麽了?”韓潇看到李松嶺的消息,心裏一緊,下意識的為李松嶺擔心,這麽晚了給自己發消息,不會是失戀了吧。
手指在手機上敲敲打打,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真是難為韓潇這個鋼鐵大直男。
李松嶺猶豫半天,又發來兩個字,“沒事”。
“?”韓潇頓時覺得一口氣憋在嗓子裏,上不去,下不來,比張靈視從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來還讓人憋屈。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李松嶺吓了一跳,看到來電顯示,頓時心虛地接起電話,“喂,你還沒睡嗎?”
“現在想睡也睡不着了。”韓潇惡聲惡氣道。
李松嶺心裏愧疚,但又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個看起來就直直的朋友開口講述自己的感情,他醞釀半天,最後支支吾吾道:“明天中午我去找你吃飯吧。”
“你能出來?要不是上次見到你,我還以為張域溪把你囚禁起來了。”
“他不是那樣的人。”李松嶺默默反駁。
韓潇感覺事情不太妙,“你不是吧?你?你?”
李松嶺覺得自己臉頰熱熱的,含糊的說了句告別的話,沒等韓潇反應就迅速挂了電話。
張靈視嗤笑道:“怎麽了?被踢了?不然以後跟着我幹?”
韓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兩個人蹲在大馬路上喝西北風嗎?”
沒等張靈視繼續嘴賤,韓潇就離開了倉庫,并特意囑咐留下的人,“你們可以吃點宵夜,他什麽都不準吃。”
說完,隔空點了點張靈視那張臉,心滿意足的轉身走了。
張域溪正像個大爺似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李管家為他倒牛奶,李管家收拾完廚房,期待的開口,“今天中午能去食堂吃飯嗎?”
李松嶺把張域溪的午飯裝進袋子裏,“這個熱一熱就好了,算了,等我給你熱完我再去食堂,可以嗎?”他今天早上沒有做自己的那份中飯。
“我還能拒絕你嗎?”張域溪擦了擦嘴,把叉子放到盤子裏,慢悠悠地開口道:“你連自己的午飯都沒做,我不答應今天中午你吃空氣嗎?”
“不,不是,我可以叫外賣啊。”李松嶺意識到張域溪心情并不美麗,這會兒腦子轉的飛快,還真讓他找到一個借口,完美的理由,他給自己點了個贊。
“那你別去了。”
“啊?可是我想去一下食堂,不可以嗎?”李松嶺并不死心。
“你想吃食堂的什麽,我讓人給你送上來。”
“我想找一下我的朋友。”李松嶺終于吐露真言,他盯着張域溪的手指看了會兒,再次詢問道:“可以嗎?”
“不要對我說謊。”張域溪穿上外套出了門,李松嶺拎起飯盒,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像個受氣包小媳婦。
走到門口的張域溪突然停下來,回頭看着李松嶺蔫頭蔫腦的樣子,又突然道:“現在可以了。”
作者有話說:
小李:好,好變态
張總:嗯嗯
小李:還是你好
張總:嗯嗯
小李:你不會這樣的對吧
張總:公司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