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耍流氓
第31章 耍流氓
兩個人在辦公室抱了好一會兒,直到李松嶺紅着臉推開張域溪的手臂,這次張域溪沒再使勁,順從地松開了李松嶺。
“謝謝你。”李松嶺吸着鼻子向他道謝。
張域溪伸手摸了一把李松嶺的腦袋當做回應。
全國頂尖的醫院就是不一樣,高懷清的臉色肉眼可見得好起來,甚至能坐起來和李松嶺說說話了。
長長的蘋果皮在李松嶺手心旋轉,他盯着那顆蘋果,生怕下一秒就被自己削斷,還好手藝還在,那蘋果被他切成小塊兒,放在旁邊的小碟子裏。
“別在這逃避話題,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高懷清哪怕是躺在病床上,也是那麽強勢。
李松嶺被他吵得心煩意亂,并不想回答他的問題,用他最擅長的辦法——沉默,來逃避高懷清的詢問。
兩個人都是犟種,高懷清怒目圓睜地瞪着李松嶺,李松嶺看着垃圾桶裏蘋果皮,仿佛那蘋果皮上有什麽神秘符號。
僵持了許久,李松嶺終于服軟,他低着頭解釋:“是我的老板,人很好,所以才幫了我。”
見高懷清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生怕這個封建的倔老頭發現什麽,又忙不疊地補充:“我現在是他的保镖。”
“什麽?你給人當保镖?”高懷清要從床上跳起來給他一腳,“你趕快把這工作給辭了,我那還有套老房子,到時候賣了給人還錢。”
很顯然當保镖這件事情,要比莫名其妙被人接走這件事重要得多,高懷清自覺一把老骨頭沒什麽可被人惦記的,但是李松嶺不一樣,半大小子,身上每個器官都健康得不得了,這要是一時想不開幹了什麽違法交易,高懷清能立刻自己收拾收拾跳樓。
“我現在很好,你還是把你自己的身體養好了再說。”李松嶺盡量讓自己的話變得溫和一點。
可這話就像引線,一下子點燃了高懷清這個炸藥桶,“你好個屁,你小心被人賣了還屁颠屁颠給人數錢呢。”
李松嶺“騰”地一下站起來,他們兩個人從來沒有一次能夠和平結束對話,每一次都是這樣不歡而散,他本來以為這次他會改一改這樣的臭毛病,沒想到不僅沒消失,還變本加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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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因為這事和高懷清吵架,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推門出去了。
李松嶺還是會來看望高懷清,只是兩個人的交流越來越少,每次李松嶺想要說點什麽讓氣氛不要那麽尴尬,高懷清就會冷聲冷氣地怼回去。
好在這幾天陳正耀總算解決了房子鬧鬼的問題,李松嶺搬回了自己的房間,小房間充滿了安全感,他總算能喘口氣。
張域溪坐在桌邊,看着他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忙上忙下地搬走枕頭被褥,覺得自己的心率又有點高,自己這裏又不是虎狼窩,就算是裝樣子也得裝點不舍得出來,怎麽走得那麽歡快?
李松嶺甚至連個招呼也沒打,就搬着自己的家當回了小屋。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天,李松嶺覺得這小屋子變冷了許多,他翻身起床去找空調遙控器,卻聽到隔壁傳來一聲巨響。
這一下,直接把李松嶺的昏昏欲睡震得沒了影,他拉開門,沖進張域溪的房間,只見張域溪站在床邊,陽臺巨大的玻璃窗此時空蕩蕩地,玻璃碴子濺了一地,張域溪的腳背上還在流血。
眼前的一幕實在太過震撼,李松嶺一時沒能分辨出到底是張域溪夢游破窗,還是有人铤而走險想要幹掉他老板。
“嘶。”張域溪像是才發現自己受傷,剛要退後兩步,李松嶺就眼疾手快地摁住他的肩膀,“不要動。”
“不要去醫院。”張域溪啞着嗓子,那聲音聽起來有點哀求的感覺。
他手上一使勁,将張域溪打橫抱起來,鮮血滴到地板上,李松嶺頓時心疼得不行,把張域溪抱到自己的房間,從小抽屜裏找到止血紗布和鑷子。
李松嶺捧着受傷的那只腳,仔仔細細地為張域溪挑去小玻璃碴子,他又去衛生間接了一盆水去沖洗看不到的小碎渣,沖洗了好幾遍,這才小心翼翼地給張域溪上了藥,又用紗布包好。
等他滿頭大汗地忙活完,才紅着眼睛問張域溪:“疼嗎?”
出乎意料的問題,張域溪并不覺得疼,但此刻被李松嶺一問,腳上立刻就傳來細密的疼痛,像是收到了某種召喚,他點了點頭,啞聲道:“我很害怕。”
什麽階級鴻溝,經濟差距,身份地位,這一刻全被李松嶺抛之腦後,他站起身來,把張域溪抱在懷裏,兩人身材差異明顯,本來應該奇怪的姿勢,因為李松嶺的氣勢,一下子變得和諧起來。
“你洗手了嗎?”張域溪悶聲道。
“啊?”李松嶺松開自己的手臂,慌張解釋:“洗了洗了,倒水的時候洗過了。”
緊繃的氣氛因為張域溪的話變得松快了一些,張域溪的房間是回不去了,李松嶺的床沒有張域溪的大,兩個大男人躺在一起,有些擁擠。
“你知道是誰嗎?”李松嶺面對着張域溪的胸膛,幹巴巴地開口問道。
“應該。”
“要報警嗎?”李松嶺心裏不安。
“不用。”張域溪拒絕,叫警察來有什麽用,難道要自己報警把自己抓進去嗎?
“可是……”李松嶺支起半邊身體,還想再說什麽,就被張域溪的動作打斷。
“你這床這麽小,我建議你還是不要亂動。”張域溪的手摁在李松嶺的腰上,手下的皮膚柔韌溫暖,他沒忍住又摩挲了兩下。
李松嶺是喜歡裸睡的,但是今晚張域溪和他睡在一張小床上,他破天荒地穿了一套睡衣,只是那睡衣料子柔軟,此時已經被張域溪無法無天地卷到胸口處。
他吓得一動不敢動,任由張域溪的手在他身上亂摸。
“等,等一下,該睡覺了,嗯,該睡覺了,早睡早起對身體好,明天早上我給你炸春卷吃吧。”一緊張就胡言亂語的毛病沒變,李松嶺滿頭大汗地尋找話題。
張域溪收回手,輕聲應了。
被卷到胸口的睡衣硌的李松嶺難受,等了好半天,估摸着張域溪已經睡着了,他才悄摸摸地在被窩裏動作起來。
剛把衣擺拉下來,張域溪的手就伸過來,這次不是故意的,李松嶺敢肯定,因為這手伸過來就沒動過。
就這樣又等了一會兒,确認張域溪真的已經睡着了,李松嶺才放松身子睡過去。
等到張域溪醒來的時候,腳上的傷口已經又被重新換好了藥,牙刷上也貼心地擠好牙膏,床邊是已經搭配好的西裝。
樓下傳來香味,等張域溪一瘸一拐地走下來時,李松嶺已經裝好了午飯,看見張域溪下來,他有些驚訝,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似乎是沒想到張域溪今天起來得這麽早。
他本來是比往常早起了一會兒,想要等張域溪洗漱完,把人抱下來吃飯的。
“怎麽了?”張域溪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口問道。
“你今天還要去公司嗎?你的腳……”李松嶺有些擔心。
“你不是幫我把衣服都準備好了嗎?”張域溪喝了一口粥。
“行了,你不給我準備,我也是要去的。”看李松嶺一臉懊惱的樣子,他掃了一眼早飯,“快吃飯吧,這炸春卷好吃。”
李松嶺紅着耳朵裝作沒聽見。
因為腿腳不方便,這一上午李松嶺哪裏也沒去,生怕張域溪有點什麽閃失,張域溪也樂得自在,把李松嶺使喚得團團轉,就連上廁所這種事都要李松嶺扶他一把。
李松嶺忍無可忍,折騰了一上午以後,他又坐到了外邊的隔間裏。
“李松嶺,幫我把我的電腦拿過來一下。”
呼喚聲響起,李松嶺任命地走進去,那筆記本離張域溪只有兩步路,他拎起電腦放到張域溪面前,擡腿準備出去。
“等一下,你在裏邊陪我一會兒,我有點害怕。”示弱這招已經被張域溪用的輕車熟路,但李松嶺還是頻頻上當。
這次他謹慎地坐在離張域溪最遠的小沙發上,帶着耳機勤勤懇懇地聽梅映給他推薦的課程。
還沒消停幾分鐘,平板上傳來張域溪的來電請求,他摘掉耳機,擡頭無奈地地看向張域溪,“怎麽了?”
“你帶着耳機聽不到我說話,我只能給你打電話了。”張域溪一臉無辜。
“那是有什麽事情嗎?”李松嶺顧念着昨晚上那麽大動靜,他腳上又有傷,應該是被吓着了,把自己的聲音放輕了些。
“我要去會議室開會,你能帶我過去嗎?”
陳正耀瞠目結舌地看着李松嶺攙扶着張域溪來開會,他千言萬語湧上喉頭,竟然被驚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先回去了,你有事情別忘記給我打電話。”李松嶺囑咐了好幾遍,這才放心地松開手。
眼見着李松嶺消失在拐角,陳正耀那聲“卧槽”,終于得以釋放,“你給人吃了什麽迷魂湯了,把人整得和封建年代的童養媳似得?”
張域溪彎了彎唇角,沒搭理他。
辦公室的門開着,李松嶺忘記自己出來的時候有沒有關門,剛想進去看看,就見王明宇匆忙從辦公室裏出來,手裏還抱着一摞文件。
看到進去的人是王明宇,李松嶺松了口氣,這人他是知道的,和宋智一樣,是張域溪的貼身助理。
他笑着和這人打了聲招呼,王明宇的神色莫名,只是點了點頭就拿着文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