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你就是夜叉丸吧。”桑島慈悟郎滿是皺紋臉上帶着溫柔的目光掃過眼前的低眉掩簾的白皙小臉,說話輕聲。

注意到了夜叉丸頭上的獸耳,老人也當做沒看見一樣,人艱不拆的道理到了這個年紀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自己的理解。

老人輕聲的話語讓夜叉丸手指不自覺的交叉扭動,低頭回了一句:“嗯。”

蟬鳴從搖曳的樹影中穿入了屋中,老人閉上眼睛清聲咳嗽兩聲:“今天就先這樣吧,你先在這兒住下,明天,你就正式的開始訓練。”

夜叉丸聽見他的話,猛地擡頭,頓了下,開口:“不能今天就開始嗎?”

聲音和蟬鳴聲混在一起,又清又急。

桑島慈悟郎對上夜叉丸金色的眼睛,看了幾秒,聲音铿锵堅定:“不行。”

唔——

夜叉丸皺起包子臉,轉身又坐回了地上,沒有再嚷嚷。

過了幾秒,桑島慈悟郎的聲音飄了過來,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今天先認認路,你還有個師兄,你們兩個熟悉熟悉,明天開始訓練,今天訓練的話,你會哭的。”

桑島慈悟郎的聲音伴着從窗戶拂過的溫柔的微風一齊吹過夜叉丸的臉頰,撩起夜叉丸耳旁的銀色發絲,發絲滾過臉龐,夜叉丸忍不住将在臉上撓了撓。

轉過頭,身後早已沒有了桑島慈悟郎的身影,夜叉丸朝窗戶往外看,只見一個八字胡的矮小老人躺在了樹蔭下乘着涼。

夜叉丸起身看着樹蔭下的老人,鼻子皺了皺,像是低聲的抱怨,哼哼了兩句:“又是一個臭老頭。”

時間就在老人的樹蔭下的睡夢中悄悄流逝,桑島慈悟郎醒來時,天邊早已泛起了緋紅,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慢慢的走進了屋中。

剛進屋,就瞧見了趴在榻榻米上的一坨,眼角抽了抽,想要将人的戳醒的拐杖還是收了回來,在一旁架起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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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丸是在一陣抵擋不住的香味中醒來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臉上也因為睡在榻上許久沒翻身起了幾道印子,用雙手揉了揉自己的雙眼。

鼻子動動,眼睛瞄到了在桑島慈悟郎面前架起的鍋,夜叉丸咽了咽口水,兩眼放光,摸了摸幹扁的小肚子,但卻沒有開口。

桑島慈悟郎擡眼看到了夜叉丸快要留下的口水,扯了扯嗓子:“起來了,起來了就吃飯吧,那邊是你的碗筷。”攪拌着鍋裏的煮食,向着一邊努努嘴。

這下,夜叉丸也沒客氣了,飛快的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快速的坐在了鍋子旁,鐵鍋裏升起的缭繞的霧氣騰空而上,隔在兩人之間,隔霧看人,莫名之間又帶着點點溫馨。

夜叉丸差點将自己的臉埋在了碗裏,小小的肚皮實在很難看出主人有這麽大的食量,筷子飛快的在鍋裏舞動,靈活的手指一夾撈起了一大塊肉。

桑島慈悟郎眼見着夜叉丸吃得滿口流油,一粒小小的米飯悄悄的跳上了夜叉丸蠕動的嘴角,搖搖頭失笑道:“這小子,是幾天沒吃過飯了。”

這樣說着,桑島慈悟郎可卻沒有手軟,乘着夜叉丸吃飯的空檔也是大手一撈,幾個來回,碗裏就堆上了一個小尖兒。

打了個飽嗝,夜叉丸的小手在自己圓滾滾的肚皮上擦了擦,眯着眼睛,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鍋裏只有着一些殘湯剩葉也悠悠的飄着。

桑島慈悟郎哼哼兩聲:“臭小子。”

起身拿着實木拐杖戳了戳夜叉丸軟綿伸直的小腿,雙眼一瞪:“臭小子,起來,吃完飯不洗碗真當是享福啊。”

夜叉丸也沒有争執,快速的抄起地上的碗筷,向桑島慈悟郎做了個鬼臉,又在桑島慈悟郎吹鼻子瞪眼那一根拐杖快要上身之際熟練的扭身躲過,沖着他大笑:“臭老頭,你打不到我,略略略。”

眼看着桑島慈悟郎的拐杖再次上身,夜叉丸也不笑了,飛快的溜走了。

看着夜叉丸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桑島慈悟郎慢慢的放下了手上的拐杖,嗤笑:“這不挺好的嗎,這小子。”兜裏掏出悲鳴嶼行冥那張寫給他但在兜裏早被揉的皺巴巴。

上面的一句話悄然飄進桑島慈悟郎的眼睛:此子父母親人皆被鬼殺,對鬼有着極大仇恨,且攻擊力強,與鬼搏鬥數時未被殺死,請前輩教導的同時仔細開導。

在燈光輝黃的光亮中,滿是褶皺的信紙也仿佛鍍上了一層淡黃色的光亮,桑島慈悟郎揉了揉有些發昏的眼睛喃喃道:“果然是老了,看個信都不行了。”

“行冥這小子也是操心了,人小孩不挺好的嗎。”桑島慈悟郎嘟啷,一邊将信紙折好放進了一邊的口袋,一邊杵着拐杖走到門口,擡眼望了眼天空。

此時的天空也不似之前黃昏時的緋色,太陽已然下山,卻留下了自己的一點小小光芒,在微暗的空中堅持着自己的光芒。

桑島慈悟郎細眯的眼睛成了一條細縫兒看着屋前空曠的的一條下山路,口中道出了心中所想:“應該快回來了吧。”

幾分鐘過去,像是應了桑島慈悟郎口中所說,下山的坑坑窪窪的小路口冒出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兒,人影向着桑島慈悟郎揮着手,一陣少年聲突破微涼的空氣傳了過來:“師傅,我回來了。”

夜叉丸磨磨蹭蹭的洗好碗,衣袖也被浸濕了,回到明亮的房子裏時,便瞧見了房子裏陌生人,據說是他的師兄的人。

黑發青目,粗粗的眉毛,穿着黑色的便裝,帶着勾玉挂墜和手镯的少年微笑的看着夜叉丸,盡力表現着自己的善意。

夜叉丸盯着少年臉上讓人別扭的笑容,也不叫人,直接兩腿一跨,放好碗筷坐在了桑島慈悟郎的身邊,一副無視的樣子。

桑島慈悟郎頭上暴起青筋:“臭小子,這是你師兄,狯岳。”

夜叉丸聽見了桑島慈悟郎的話,斜着眼看了狯岳一眼,收回目光,沒說話。

桑島慈悟郎看着夜叉丸一副我不知道,我沒聽見的模樣,胸口升起一種想打死這小子的想法。

狯岳注意到自己新來的師弟可能不怎麽待見自己,勉強的笑笑,勸慰起面前想要打人的桑島慈悟郎:“師弟可能是有些害羞腼腆,畢竟是第一次見人,過幾天就好了。”

他沒想的是,在他說完之後桑島慈悟郎更加生氣了,不過也沒說什麽。

夜叉丸的直覺讓他很不喜歡自己這個新來的師兄,不管什麽原因。

憑着直覺逃過很多次危險的他,這次也是毫不猶豫的相信了自己的直覺,但聽着狯岳對臭老頭的勸慰,涉世未深的夜叉丸也有些猶豫。

但強烈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現在就開始變卦,撇過頭只當是沒看見,當然也沒能看見狯岳隐晦看向自己的略帶惡意的目光。

第二天,夜叉丸早早的就被桑島慈悟郎從被窩裏提了起來。

洗了把臉,夜叉丸也沒鬧脾氣,早晨的風帶着些涼氣,吹到了夜叉丸的臉上,打了個激靈兒,也終于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桑島慈悟郎領着夜叉丸來到了山間,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細細散散地灑了下來,桑島慈悟郎看着夜叉丸的臉,半響,開口:“在我開口教你我的東西之前,你首先得知道最基礎的東西。”

“鬼,鬼殺隊以及,呼吸。”

桑島慈悟郎将手背在身後,頓了頓,開始介紹:“鬼,主食,人類。普通的方法想要殺死鬼是不可能的,他們的傷口會瞬間愈合,與斬下的肉塊之間保有聯系,有些鬼也有着特殊的能力,有着異能,不怕太陽光,也有些鬼用日輪刀斬下頭顱仍能存活。”

“我,”桑島慈悟郎看了夜叉丸一眼,繼續:“是鬼殺隊的培育師,專門為鬼殺隊培育新隊員,輸送新鮮的血液。而鬼殺隊是專門殺鬼的組織,成立于多少年前我也不清楚,但是鬼殺隊一直以殺鬼為己任,他們憑着肉身同鬼厮殺,也不知讓多少家庭免于危難。”

“想要進鬼殺隊,就只有‘藤襲山’的最終選拔裏活下來才行。想要殺鬼,現階段也只有兩種方法,一是太陽,二就是用鬼殺隊的專用刀——日輪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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