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畫簾半卷東風軟

第47章 畫簾半卷東風軟

鹿鳴喜歡吃點心鋪的糕點,更喜歡吃瀾止做的。

尤其是寒氣逼人的冬日裏,糕點的香甜混着冷氣在鼻腔裏無限放大,要是在扔兩個紅薯和玉米進去,那簡直是要把鹿鳴的口水香出來。

瀾止挽着袖子在院子裏忙活,鹿鳴已經讓香味饞的坐立不安了,直接找了個木墩子,坐在爐子邊上目不轉睛的守着:“什麽時候才能吃。”

瀾止在一旁劈柴:“再過兩刻。”

鹿鳴咽下口水,瀾止看他那樣子,抿着嘴偷笑,遞給鹿鳴一塊方巾。

鹿鳴不明所以:“給我這個幹什麽。”

瀾止淡淡道:“墊在衣領上,免得口水掉下來髒了衣裳。”

“你現在也學會揶揄人了!”鹿鳴撲過去抱住瀾止,膏藥似的貼在他身上,“口水怎麽了,你還嫌棄?”

“不……”

鹿鳴掰過瀾止的腦袋來,張開大嘴去親瀾止,像是要一口吞了他,故意弄得他一嘴口水,又在他臉上咬了一個牙印:“我看你不是好人。”

瀾止順勢把手掌貼在鹿鳴的臀峰上,狠狠捏了一把軟肉,捏得鹿鳴身子一挺,跟瀾止貼得更近,聽瀾止幽幽道:“你看對了。”

鹿鳴撲騰兩下從瀾止身上跳開,不讓這只臭和尚占便宜了,圍着院子轉悠了一圈,院子不大,但還是覺得空空的少了點什麽。

吃完紅薯,鹿鳴才驀的想起庭院裏少了什麽,過了兩日,鹿鳴手裏拎着棵樹苗回來了。

瀾止雖還了俗,可還有早晚誦經的習慣,平日裏他早頌完,鹿鳴還醒不了,但這日他誦讀完,榻上的鹿已經起來了,而且竟然沒擾他,靜悄悄的不知在忙什麽。

他往院子裏探頭找,鹿鳴已經挖好了坑,把瘦瘦弱弱的樹苗往坑裏一栽,土填回去,用腳跺了幾下踩實,一棵樹苗就歪歪扭扭的斜在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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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止:“……”

鹿鳴撲幹淨手上的土,側頭見瀾止站在門口:“看我種的桂花樹怎麽樣。”

瀾止:“……”瀾止在違心和誠實之間糾結了許久。

誇贊的話實在說不出口,瀾止委婉道:“寒冬臘月的,這樹好活嗎?”

“好活。”

瀾止看着那棵樹歪歪斜斜的模樣:“這樣就成?”

“一栽就成!”鹿鳴拍着胸脯道,“我特地去跟大榕樹說過了,讓他關照關照,他為了面子也不能讓小桂樹死了。”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要他多費心了。”

是夜,風雪忽至,北風呼嘯如笛鳴,大雪紛揚着吞沒斑斓世界。

雖說鹿鳴請了大榕樹關照,也拍着胸脯跟瀾止說沒問題,可還是擔心風雪太急,吹斷了他的小樹。

天色将暮,疱房燈火昏黃,每日這時候鹿鳴都嚎叫着餓死了要開飯,今兒卻悄無聲息。

瀾止煮着熱飯,透過水汽氤氲的窗隙瞧見鹿鳴披着個鬥篷,看不清他在忙活什麽,只能看出他撅着屁股。

冬日的傍晚眨眼便黑,落日後冷風格外凄厲起來,瀾止要端着做好的飯菜進屋時,才發現自己的鬥篷沒了……

他分明記得他是穿了的,疱房熱些他才脫了挂起來。

他記錯了麽……

瀾止在自我懷疑中頂着冷風把飯菜端進屋裏,喊鹿鳴吃飯。

“來了!”鹿鳴應了一聲,搓着凍僵的手跑回屋裏,一推門就聞見了鮮香的蘑菇湯味道,加了酸柿子炖的,還放了胡椒。

鹿鳴捧着熱湯喝了一碗下去,身體舒服又暖和,筋脈似乎都讓這碗香噴噴的熱湯舒展開了,從腳底升騰起暖意。

他正想喝第二碗,就聽瀾止道:“你見我的鬥篷了嗎?”

鹿鳴驀的心虛了一下。

瀾止又往櫥子裏找,他不是個随便亂丢東西的人,怎麽他的鬥篷不見了,外氅也找不到了。

鹿鳴心虛的嘶溜嘶溜喝湯……

瀾止向鹿鳴投去個疑惑眼神,鹿鳴清咳了聲道:“我怕我那小桂樹凍死了,所以拿你的衣裳架了個保暖的帳|篷……”

瀾止推開窗戶一瞧,果不其然,他那衣裳就讓樹杈子架着,在寒風裏給桂樹擋着風雪呢。

他當鹿鳴噘着個屁股在院子裏鼓搗什麽,原來是在拿他的衣裳做暖棚。

“你将我的衣裳給它了,我穿什麽。”瀾止委屈巴巴的問鹿鳴,“你怎麽不用自己的衣裳搭。”

“我的衣裳都漂亮着呢,刮壞了怎麽辦!”

瀾止:“……”

瀾止憋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鹿鳴無理争三分道:“你不是要修行的嗎,修行之人切忌飽暖,你不用穿那些。”

“哦。”瀾止一臉了然,心裏已經想到了好主意。

吃完晚飯,鹿鳴舒坦的泡了個澡,還特地拿香胰把身上洗的香香的,鑽進被窩裏等瀾止。

通常瀾止誦完晚經就會進來陪他睡覺。

但今日鹿鳴都等困了,瀾止還沒進來,鹿鳴翻身起來,披了件衣裳出去,瀾止還在燈下對着經卷念經。

他的菩提佛珠碎了,就拿楊木重新磨了一串,平日放在案前供奉着,早晚拿來念經。

“你還沒有念完。”鹿鳴穿着單薄的裏衣,披着件袍子,将身形顯得瘦削高挑,薄肩纖背。

瀾止垂着眼翻過一頁佛經:“我今日不去屋裏睡了,你且去睡吧。”

“你不來屋裏睡了?”鹿鳴眼睛睜得圓圓的。

他不來屋裏睡了,他洗這麽香給誰洗的!

他穿這麽薄給誰看的!

他這細腰長腿,翹臀纖足,不是白長這麽好了!

瀾止忍着笑,裝的一本正經,答他道:“嗯,我睡外頭。”

鹿鳴将他那本佛經拿過來瞟了一眼:“你又遇見不懂的地方了?”

“沒有。”

“那你幹嘛不進來睡!”

瀾止閡目輕道:“修行。”

鹿鳴像吃了一把魚刺,險些卡死!

鹿鳴霎時明白了,這只臭瀾止就是在故意氣他:“你人都還俗了,還修什麽了!”

瀾止将佛經拿過來繼續看:“你方才不是這樣說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空空,空空色色。”瀾止念了一通,故意拿出那四個字來氣他,幽幽道,“美人枯骨。”

不出他所料,鹿鳴果然是要吃人了,猛地一下撲到他身上,對着他的下颌狠咬了一口。

瀾止“嘶”得一聲,身體讓他撞得後傾,雙手撐在身後。

“坐懷不亂是吧?”鹿鳴二話不說,跨開雙腿坐到瀾止小腹上,随着瀾止的身子前傾,輕輕在他耳根處吹了口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亂不亂。”

鹿鳴眯起含笑的眼睛,故意挪了挪身子,用臀瓣壓住了它,暖熱的身子徹底貼在瀾止身上,先用鼻尖蹭他的脖頸,輕輕吐息在他頸側,然後輕啓薄唇親吻他的喉結。

濕軟的唇在他脖子上游走,讓人招架不住的渾身發麻,鹿鳴的發香一個勁兒的往瀾止鼻腔裏鑽,讓他感覺自己好像三天沒喝水了似的,口幹舌熱。

鹿鳴感覺到瀾止的喉結上下微動,趁機把手從伸進了瀾止的衣領裏,鹿鳴的手指讓夜風吹的有些發涼,猛地一下握住了瀾止的肩胛骨,激得瀾止肌肉微微發顫。

但瀾止忍性好,硬是沒給他什麽回應。

鹿鳴探出小舌來逗他,濕潤潤的舔舐他的唇,瀾止肌膚發紅,燒的滾燙。

鹿鳴仰面躺在瀾止懷裏,聲音誘惑:“這也叫坐懷不亂嗎。”

瀾止倔強道:“我可以忍着。”

“好硬的嘴。”鹿鳴把耳朵貼道瀾止心口,“可你的心跳的好快,胸口好燙。”

“你聽見了。”瀾止垂下眼就能看到鹿鳴黑如鴉羽的睫毛。

“這麽響這麽快,我當然聽得見。”鹿鳴擡眸見瀾止抿着笑,“你在偷笑什麽。”

瀾止溫聲如訴:“你聽見了我愛你,我高興。”

瀾止不好意思的飄開眼睛,僅用兩人聽見的聲音小聲道:“不枉我忍得辛苦。”

“你怎麽這麽能忍。”鹿鳴眼尾一挑,“你能忍一輩子嗎。你今晚不做,以後也休想做了!”

鹿鳴起身要走,讓瀾止用力拉了回來,鹿鳴在這股力道下幾乎撞進瀾止胸口。

“那可不行,”瀾止低啞的嗓音裏帶着燥熱,“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

鹿鳴抿着嘴笑,瀾止又道:“不過你拿我衣裳去做了暖棚,還是要哄哄我的。怎不見你怕我冷,怕我被風雪吹,給我買幾件衣裳穿,到了我這兒就成了修行。”

鹿鳴想笑:“你這只和尚這麽小心眼。”

瀾止暗暗道:“我就是這般小心眼。”

“好,好,你想我如何哄哄你?”鹿鳴湊在他耳邊,用手指一圈一圈的纏住瀾止的衣帶,将人輕輕的拉了過來,極盡旖旎地叫他,“好哥哥。”

“好哥哥不氣了,如何?”

鹿鳴很會撒嬌,語氣拿捏的分毫不差,總能撒到人心坎兒裏,還不讓人覺得發油過火。

他又在瀾止嘴唇上親親啄啄:“好哥哥還氣不氣了。”

“不氣。”瀾止哪生的起來氣,莫說只是兩件衣裳,要了他的命也心甘情願。

鹿鳴合了他的佛經,躺在瀾止懷裏亂蹭:“能到屋裏睡覺了嗎。”

瀾止撈起鹿鳴橫抱在懷裏,将他抱進屋中,垂簾上顯出兩人十指相扣着接吻的剪影,粗重不一的喘息溢出床榻。

什麽佛,什麽戒,哪裏比得上塵俗裏的片刻歡愉。

作者有話說

小鹿靜悄悄,必定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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