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預約
第36章預約
在丁禾幾次三番的勸說下徐恺樂終于同意跟新禾的人訂同一間酒店。那家酒店條件不錯,距離會場也近,确實是個好選擇,可航班他沒跟他們定同一班,甚至都沒定同一天。
開幕式是5月25號,周六。徐恺樂沒湊那個熱鬧,第二天下午才飛過去。
航班落地之後徐恺樂打開手機,立刻就收到丁禾的信息問他能不能一起吃晚飯。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跟兩個牛一桌吃飯的場景覺得實在太怪異,拒絕了。
到酒店辦好入住天已經黑了,徐恺樂和李星雨放下行李在附近溜達了一圈,找了個蒼蠅館子吃了第一頓碳水大餐,之後就回酒店休息了。
整理好行李、洗完澡時間已經十點了,徐恺樂看看手機,十分鐘前丁禾發了信息問他房間號,要給他送工作證。
回信發出去不到十分鐘門就被敲響了,徐恺樂打開房門,看見外面的人一身正裝,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兩個工作證,正沖他笑。
天氣那麽熱丁禾還穿了件長袖襯衫,袖子卷了三折露出一截脂肪層極薄的小臂,還有皮下凸起的青色血管。西褲不像穿了一天的樣子,褲線清晰,幾乎沒有褶皺,皮鞋锃光瓦亮,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好像剛剛才整理過似的。
徐恺樂有點想笑,硬憋着後退一步說了聲“請進”,等人進來關上門轉身往屋裏走。
丁禾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一看見屋裏的床型瞬間皺起了眉。
不是雙床,而是一張大床。
跟男助理睡一張床?不對,屋子就那麽點大,一眼掃過去就能看清除了他們倆沒有別人。
丁禾穩住情緒,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你助理呢?”
“隔壁。”
“還訂兩間房?”
“你願意跟個男的睡一間屋嗎?反正我不願意。”徐恺樂說着走到沙發邊一指,“坐,我給你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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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禾心中長出一口氣,坐下把兩個工作證放到小桌上。“不渴,別倒了。”
徐恺樂道了謝,看丁禾沒有要走的意思就問:“還有事兒麽?”
“別啊,我剛坐下。”丁禾一臉無奈,“來,把你手機給我,我告訴你哪個場次值得預約。”
“預約什麽?”
丁禾一挑眉,“我沒告訴你嗎?看電影得預約。”
“沒有。”徐恺樂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坐到他旁邊,解開鎖遞了過去。
丁禾接過來,打開微信搜索小程序。“那可能是我忘了。先看看《夏天》吧,要是約不上只能到現場排隊候補,那就不一定看得上了。”他邊說邊熟練地進入一層一層菜單,找到預約通道,點開《夏天》的預約頁面,一看還剩最後三個名額趕緊點了預約。
頁面彈出登陸信息,丁禾選了本機號登陸,之後屏幕上打開了一個新頁面顯示預約成功。
徐恺樂松了一口氣,攤開手心在褲子上蹭了蹭。“《夏天》的展映在後天,我本來以為今天到時間富富有餘,沒成想還有這麽道關卡。”
丁禾擡眼看着旁邊的人一笑,“幸虧我來了吧!”
“嗯。我還以為有工作證就可以平蹚了,原來不是那麽回事兒。”
“工作證只是進會場的憑證,看電影保證不了。來的人太多了,除了咱們這樣的參展人員還有媒體、游客、志願者,影廳容量有限,不可能容納下所有想去觀影的人。”
徐恺樂點點頭。“那還有哪些值得看,你都幫我約了吧。”
“行。”丁禾低頭擺弄手機,約好之後把手機遞給他,“小程序會有提醒,你約了哪部電影、幾點開場、影廳位置都有,你留意一下。”
“好的,謝謝。”
“另外會場旁邊的廣場上每天晚上都有露天放映,你有空可以去看看,不用預約。”
“知道了,謝謝。”
“咱倆這關系就別總說‘謝謝’了。”
又是這句話。徐恺樂怕他後面的話自己接不住,不想接着往下說了,幹脆開始趕客。“那個……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明天還打算出去逛逛,想早點兒睡。”
丁禾點點頭站起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晃得身後的人差點撞到他背上。
“怎麽了?”徐恺樂問。
丁禾轉過身輕笑一聲,之後迎着他的視線靠近半步。“我想……”
迎面撲來一股口香糖清甜的氣味,徐恺樂意識到什麽,可還是明知故問:“什麽?”
“想……”丁禾擡起手捏住他的後頸,微微偏頭湊了過去。
吃完那頓飯之後丁禾一直沒約過徐恺樂,雖然心裏癢得不行,可常規操作滿足不了他,他怕自己要求太多把人惹煩了再反悔不去了,不敢動。現在人來了,還跟他住在同一家酒店裏,那股小心思再也壓不住了。在外邊不能放心玩,但起碼也得來點身體接觸,最起碼的。
丁禾猜徐恺樂喜歡接吻,喜歡那種不涉及情欲的、溫柔的吻。
接觸中徐恺樂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他都會用心琢磨,會通過那些細節猜測他的好惡。恰巧徐恺樂是那種特別好猜的人,情緒全都挂在臉上,不願意遮掩。
那晚第一次吻他,他接受了;第二次要求再親一下,他也接受了;第二天早上再一次吻他,他酒分明醒了,但還是接受了。他猜他今天仍然會接受,如果猜對了就親個夠本,如果猜錯了就道歉,大不了跟他攤牌。他今天剛到還能明天就走麽?總能找到機會溝通的。
丁禾決定一試,每個動作都很慢,給對方時間拒絕,可他沒有。他像上次一樣雙臂環住他的腰,探出舌尖舔舐他的唇瓣,很純,又帶着一點點欲,吻得人心癢難耐。
丁禾猜對了,然而這樣的結果說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已經兩次想到要跟徐恺樂說清楚了,心态明顯有些急躁。也不知道是那個前任帶來的危機感所致,還是因為那個連面都沒見到的助理,總之不像以前那樣從容不迫了。
他想完全占有他,想操進他的身體,想把他圈在視線範圍內,想把他周圍礙眼的東西全部清理幹淨,想讓他的一切都屬于他一個人,只屬于他一個人。
心中翻騰起不知名的情緒,丁禾控制不住了,咬住他的舌尖用力吸吮,在它嫌疼縮回嘴裏時撬開唇齒探進去舔舐、啃咬,野獸一樣。
徐恺樂被咬疼了,哼了一聲往後躲。丁禾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放松了力道,吻又變回小貓舔水般的輕柔,直到他快要壓制不住躍躍欲試的欲望了才放開那兩片唇,之後把人擁進了懷裏。
臉貼着臉,嘴唇貼着耳廓,胸膛貼着胸膛。徐恺樂害怕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捶到那人身上,想推開他,丁禾卻雙臂用力勒緊了懷裏的人。
沒有人說話,房間裏安靜得能聽清怦怦怦的心跳聲。丁禾笑了一下,翹起嘴唇吻那只通紅的耳朵。
過了半晌心跳終于恢複平穩,徐恺樂從那個懷抱裏掙出來,垂着眼說:“晚安。”
“晚安,明天見。”丁禾說完抹了抹他的唇角,之後轉身離開了。
電梯廳離徐恺樂的房間不遠,丁禾緩步走在安靜的走廊上,皮鞋摩擦着地毯發出沙沙的聲音,跟心裏的悸動一唱一和。
那時候他跟陳佳佳說自己對徐恺樂“有點興趣”,如今這四個字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一種更強烈的情緒,語言不再是單純的逗弄,身體接觸也不僅僅是生理上的需求了,吻和擁抱代表什麽,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