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醋王
醋王
“楊初厭,你有沒有覺得這人很熟悉。”
藍鶴從後面叫了聲楊初厭,那人回過頭順着藍鶴手指的地方看去,還沒看清上面的字,眉頭倒先皺了起來。
在文藝表演後有人在餘華開了個線上的表白牆,這表白牆火的一發不可收拾。而藍鶴給楊初厭看的正是有人匿名表白顧錦的帖子。
“誰發的?”楊初厭以為自己看錯了,還把眼鏡摘下來擦了擦再帶上,結果就是沒看錯,不是眼鏡的問題。
藍鶴聳聳肩:“不知道這是匿名表白的,我對象也上過這個牆。”
楊初厭沒回答,心中一股無名火悄然被點燃,但還是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自顧自的背單詞。
背了十分鐘,單詞愣是一個沒記住,越想越煩,那條表白牆像是在楊初厭腦子裏上了定時鬧鐘,時不時就響一下提醒她。
匿名那人給顧錦拍的照片她一個正官都沒有!他憑什麽?!
楊初厭是知道有表白牆這種東西的存在的,但她從沒主動關注過,顧錦也是,倆人都對這種八卦不大感興趣。
氣鼓鼓的站起身楊初厭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班門,身後的藍鶴還在喊她。
“你去哪啊楊初厭?”
“衛生間。”
藍鶴:氣性這麽大。
楊初厭走進盥洗臺前打開水龍頭,捧起把水沖了沖臉,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水珠順着胳膊遺留到臺面上,楊初厭背對着鏡子,半倚在濕漉漉的臺面上,把臉藏在手掌中,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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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掉發圈頭發散落開來,楊初厭重新給自己紮了個辮子。
腦內無數遍的給自己不停洗腦着,卻被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怎麽在這不回班?”
顧錦提着書包帶從隔間出來,第一眼就看見楊初厭站在那,後面的校服貌似還濕了。
楊初厭一怔愣,思緒回籠,放下手細小的水珠還挂在臉上,不去看顧錦提步就要走。
“洗臉。”
顧錦連拉楊初厭都沒拉住,這人腿長邁的步子大,拉都拉不住,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一臉懵逼的看着遠去的背影。
楊初厭這是怎麽了?
顧錦小跑着回了班,拍了拍冷若冰山的楊初厭胳膊,試探的開口:“你是在生氣嗎?別冷戰行嗎。”
楊初厭不語,仿佛當成了耳旁風,一上午對顧錦的疑惑都視若無睹。
一個生悶氣,一個話卡在喉嚨裏。
顧錦想了一個課間也沒想明白楊初厭為什麽突然生氣,腦累的趴在桌子上,嘴裏還嘀咕着她的名字。
突然後背被人輕輕拍了下,顧錦擡起頭看見了站着的楊初厭,冷冷的看着自己,“上體育課了。”
說完轉身就走,絲毫沒有要等顧錦的意思。
等顧錦追到的時候楊初厭已經站在隊列中了,視線相碰時,那人卻率先移開了眼,她推了推眼鏡低着眼看着腳尖。
短短一分鐘楊初厭眼神亂瞟什麽都看了,就是不往顧錦的方向看。
這節體育課是關于體能訓練的,練完體能還要跑一圈八百米。
大正午的太陽熱的能煎蛋,做完體能每個人衣服都濕透了,陳滬一偷摸翻牆給陳聞和她們幾個買了飲料,奈何顧錦生理期喝不了。
幾個人坐在臺階上看着天空安靜的喝着飲料,唯獨顧錦手裏的飲料未拆封。
她一點一點的挪到楊初厭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口,低聲開口:“楊初厭,別不理我,有話可以一起溝——”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就被叫去集合了,楊初厭也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沒生氣。”
生理期是不允許請假的,所以像顧錦這樣的也得忍着痛跑步,其餘幾個和她同樣沒那麽幸運的女生在臨上跑道前痛罵了整個學校。
“所有女生上跑道!三個數之後開始跑,來三、二、一!跑。”
七班和二班的所有女生一起跑的,人多雜亂無序,還都穿着校服。顧錦望眼望過去第一眼根本找不到楊初厭在哪。
來回掃視了兩遍才看到在人群中的楊初厭,顧錦和她拉開的距離不大,猛跑幾步就能跟上。
确定好楊初厭的位置,顧錦剛往那邊跑出一步,不料被後面一個沒戴眼鏡的近視眼女生撞到了。
女生看清自己撞了人後,頓時大驚失色,語氣盡顯慌張,“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顧錦擺擺手龇牙咧嘴的,“沒……事,你先走吧……”
這一摔很重,顧錦整個人是往前撲倒的形态,手掌磨破了皮,膝蓋也不好受。校服面料薄的很,膝蓋霎時變得又青又紫,站起來都是困難。
咬牙站起身小步小步的坐到了跑道外的長椅上,顧錦把褲子卷上去,手指輕輕碰了下摔得最重的左膝蓋,久違的疼痛感瞬時襲滿全身。
熾熱的陽光照射在傷口處,燒的火辣辣的痛,顧錦坐的地方正對着太陽,曬得刺眼。
顧錦低着頭,想着下課自己去醫務室抹點藥,突然一片陰影打了下來,替她擋住了陽光。
“受傷了。”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楊初厭神色淡漠,蹲下身,查看着傷口,拇指不小心觸碰了下,顧錦應激反應似的急忙開口:“別摁,很疼。”
“自己能動嗎,我抱你去醫務室。”楊初厭皺着眉,本來就天生臭臉,現在戴着眼鏡更感覺難接近了。
“動不了。”顧錦搖搖頭,攤開手掌給楊初厭看,語氣有些委屈,“手磨破了,很疼。”
楊初厭架起顧錦,摟着她的腰,全身重力都壓在她身上。操場上其餘同學頻頻回頭看着她倆,一邊竊竊私語一邊八卦。
“太疼的話就去醫院。”楊初厭說話聲音很小卻蓋過了八卦聲。
“不用。”
顧錦的腰很敏感,楊初厭摟的力度用了力,一軟,差點沒又栽倒了。
“小心點啊。”楊初厭戲谑的笑笑,比起是不小心,顧錦覺得她更像是故意為之。
“你故意的。”顧錦瞪了楊初厭一眼,半晌才張口說出這句話。
楊初厭沒應,帶着晃晃悠悠的顧錦走進了醫務室。
醫務室裏面沒人,應該都去吃午飯了,楊初厭慢慢的把顧錦放在凳子上,“我給你找藥。”
藥盒都放在最顯眼的地方,楊初厭在裏面找了找,才找到顧錦最常擦的藥膏和棉簽。
“褲腿撩起來。”
顧錦愣的出神,直到楊初厭單膝跪地在她面前時,才想起來撩褲腿。
青一片紫一片的膝蓋毫無防備的出現在楊初厭眼前,幾步道的功夫比剛才顏色更深了。別的地方還冒着血,腳踝處還有點擦傷的痕跡。
“忍着點。”
楊初厭緊蹙着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力度,把藥膏敷在顧錦膝蓋上。
她動作很輕,但顧錦還是疼的攥緊了楊初厭的校服。
顧錦不是一個耐疼的人,小時候因為意外膝蓋再也不能恢複,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
雖然疼意志卻還是清醒的,顧錦顫着聲音,還不忘要個答案,“楊初厭,你為什麽一天都不願意理我一下。”
楊初厭手一頓,“你知道表白牆嗎?”
顧錦不懂楊初厭為什麽要在這時候提表白牆,但還是嗯了聲。
“表白牆有人表白你你不知道?”
楊初厭故意加重了擦藥的力度,顧錦倒吸一口涼氣,緊忙握住她的手腕。
“我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從不關注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
楊初厭擡眸撞上了顧錦急迫的眼神,嘆了口氣,什麽也沒說。
“你吃醋了嗎?”顧錦咬着下唇,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可以和你解——”
沒等顧錦說完,楊初厭先一步開口撇清自己,“沒吃醋,我不愛吃醋。”
楊初厭站起身拍拍膝蓋上的灰,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
顧錦掰過楊初厭的肩膀,強硬的讓她與自己對視,“楊初厭,我不太會哄人,但我真的不知道是誰表白的我,我真的只喜歡你,不喜歡任何人。”
楊初厭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伸出雙臂抱住了顧錦,顧錦也回抱住了她。
“對不起,那條帖子配了你的圖,一時氣頭上,沒注意到你的情緒。”
顧錦一愣,什麽圖?
“什麽圖?”
“看角度是偷拍的,何璨留你掃走廊那次。”
顧錦前段時間因為忘帶校牌,被學生會抓到扣了二班三分,何璨罰她掃了本層的走廊。
想到這,顧錦不免睜大了眼,震驚道:“我說怎麽感覺我背後有人,轉過頭卻又什麽都沒有。”
許久,楊初厭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沉悶,“以後不留你一人了。”
顧錦笑笑,“好。”
兩個人疏離了一上午,楊初厭沒正眼看顧錦,此時把話說開了,她索性也不裝了。
楊初厭捧起顧錦的臉,彼此眼神略顯渙散,滾動了下喉嚨,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邊。或許是太投入,她倆壓根沒聽到門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撞摔顧錦的女孩直愣愣的站在門口,用餘光看見了她和另一個女生在接吻。
實際上楊初厭和顧錦從确認關系到現在都沒接過吻。暧昧又克制。可女生站的位置是錯位,從她的角度看,倆人還真挺像在接吻的。
女生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重新戴上眼鏡看清了親顧錦的那個女孩是誰。
內心忍不住驚呼一聲,這是在學校,二班的人都這麽大膽?
本想來賠禮道歉,不成想吃到了大瓜。
楊初厭和顧錦沒有親太久,只是面色都有點不自然的紅。
藥膏已經滲透了,楊初厭為顧錦整理好褲腿,重新攙扶着她走出醫務室。
站在門外的女生往裏面瞟了一眼,随後迅速躲在了角落裏。
“另一條腿傷的嚴重嗎?”
顧錦搖搖頭,“不嚴重。”
兩人顫巍着回了班,剛把顧錦放到座位上,一副信封就遞到了她倆面前。
藍鶴甩了甩頭發,“周日我生日,邀請函你倆必須收下啊。”
信封是天藍色的,上面還點綴着幾顆鑽石貼紙,最角落處還畫上了小彩虹。
楊初厭接過信封,“好,我和顧錦都會去的。”
藍鶴滿意的點點頭,戴上耳機悠哉笑笑道:“行,你倆畢竟住宿所以特意選了周日,別放我鴿子啊。”
顧錦:“不會的。”
楊初厭盯着手中的邀請函,一眨不眨的問道:“還有誰嗎?”
藍鶴摘下耳機,淡淡道:“還咱們幾個。”
楊初厭和顧錦異口同聲的道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