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代替
代替
周日。
楊初厭包裝好禮品盒,穿搭整齊後,出了門。
她的自行車還留在學校裏,只能打車了。錢包不太富裕了,不過好在楊初厭最近找了個家教兼職,周六日去輔導作業講講新知,這周日老板家的孩子生病了,她才得空去參加藍鶴的生日派對。
楊初厭上了車給司機報了個地名就出發了。
藍鶴選的是一家KTV包廂,清晨的KTV沒那麽熱鬧,楊初厭看着她發給自己的包廂號,推門進去了。
包廂裏沒有別人只有藍鶴一個人,壽星今天穿着綠色蓬蓬裙,還梳了丸子頭,此刻正端莊典雅的坐在沙發上,搗騰着什麽。
藍鶴擡頭看到了楊初厭:“你來這麽早,我還以為你和顧錦一起來呢。”
楊初厭笑笑,“起得早,我出門時她已經上車了。”頓了頓,繼續說道:“可能是堵車了吧。”
環視包廂一周,楊初厭才想起自己提着的禮物,連忙送到藍鶴面前,“生日快樂。”
藍鶴一愣,随即笑笑:“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楊初厭抿唇笑了:“有什麽好客氣的,壽星就該收禮物啊。”
藍鶴的生日禮物楊初厭想了很久,最後選了款價格不太便宜的名牌運動帽當作了她的生日禮物。
動動手指,兼職賺的錢就沒一半了。
倆人沒說話,各自看着手機,藍鶴主動打破了沉默:“你和顧錦能喝酒嗎?是那種度數不高的小果酒。”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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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鶴站起身:“那我先去點酒水,一會回來。”
楊初厭點點頭:“行。”
她當然能喝酒,沒人知道表面冷漠疏離的楊初厭,私下也會喝酒喝的醉醺醺。清醒到了一定時,是需要麻痹的。不過楊初厭喝醉後也只是會抱着一個小盒子入睡,沒有其餘的過激行為。
顧錦不知道,沒人會知道。
藍鶴走出包廂後十分鐘左右,葉蒽蓬也來了,倆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就草草了了的結束了話題。
楊初厭手指在屏幕上飛快的打字,對面那人似乎有心靈感應,一行字還沒打完,顧錦的消息已經預判似的發來了。
[大雁:我進KTV了,找包廂呢。]
[YangCy:我去接你。]
[大雁:你好好呆在包廂裏吧,我腿沒事,自己能走。]
楊初厭沒回她消息,只是站起身,走出包廂站在門外等着顧錦。
“楊初厭。”
楊初厭擡起頭,下一秒張開雙臂和顧錦抱作一團。
“膝蓋還疼嗎?”
顧錦搖了頭,發絲蹭在楊初厭後頸處,抱了好一會倆人才舍得松開。
“他們來了嗎?”
楊初厭說:“宋也南來了,藍鶴去點酒水了。”
顧錦嗯了聲,主動牽起楊初厭的手一起進了包廂。
倆人剛坐下,陳滬一和陸執安也來了,把禮物放到茶幾上後便坐到了旁邊。幾個人都心照不宣的空出了沙發c位。
藍鶴和陳聞回來時人已經到齊了,她看着茶幾上的大大小小的禮物盒,笑出了聲,“謝謝好朋友們的禮物啦。”
陳聞坐在了藍鶴身旁,把她給壽星買的蛋糕輕手拆開了,插上蠟燭後轉過頭對上了壽星真誠的眼神。
藍鶴湊到陳聞耳邊吹風,吹的陳聞臉紅心跳:“你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麽嗎?”
陳聞不解:“我哪知道呀。”
藍鶴趁陳滬一沒看着,在陳聞嘴唇上輕輕觸碰了下,僅僅一秒:“我的願望是希望你永遠愛我。”
包廂燈光忽明忽暗,剛好可以遮擋兩個人羞紅着的臉,陳聞推搡着藍鶴,讓她快點吹蠟燭。
“給壽星唱首歌吧。”
陸執安率先起了個頭,唱的是很傳統的生日快樂歌。
楊初厭和顧錦在一邊慢悠悠的拍着手,充當氛圍組。
陸執安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中,絲毫沒察覺自己已經唱跑調了。
宋也南怼了他一肘,他才睜開眼看到了遞到自己面前已經切好的生日蛋糕。
陳聞買的是草莓蛋糕,因為藍鶴喜歡吃草莓。
楊初厭不愛吃甜,但顧錦很喜歡吃。
顧錦的生日從來沒有生日蛋糕,楊初厭也是。三年級的時候,小顧錦過生日,楊初厭連夜坐車趕回七巷七戶,從冰箱裏出完好無損的蛋糕,帶着蛋糕敲響了一戶家的門。
那是楊初厭感受到的第二次甜,甜的入心。即便那個蛋糕她沒怎麽吃。
“甜嗎?”楊初厭問顧錦。
顧錦吃的很斯文,不緊不慢的用叉子蘸了點奶油,然後毫無預兆的抹在楊初厭鼻尖上。
楊初厭一怔,随即毫不猶豫的伸出食指蘸上了點奶油抹在顧錦臉上。
兩個人借着其餘人的歌聲和燈光的昏暗悄眯親了一秒。
纏綿分開後,顧錦才壓着聲音回楊初厭的問題:“甜,特別甜。”
藍鶴唱完一首歌後眼神瞄了楊初厭和顧錦一眼,輕咳一聲,把話筒塞進了楊初厭懷裏:“別親昵了,唱首歌,一會碎嘴子看見了。”
楊初厭看了眼正在陶醉唱跑調的陳滬一,沒說什麽。
“你唱一首。”楊初厭問道。
顧錦擺擺手,揚揚嘴角笑着說:“我五音不全,還是想聽你唱。”
陳滬一給楊初厭點了首歌叫《代替》。
清冷的嗓音響起,瞬間緩解了包廂內的悶熱。明明不是春天,但顧錦覺得楊初厭的嗓音和春風別無差別。
顧錦眼含笑意的盯着嘴巴一張一合的楊初厭,恍惚一瞬,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年的那個少女為14歲的自己唱歌的一幕。
我的愛人,是這世間最清冽的春風。
她伸出手握住了楊初厭牛仔褂下漏出的小半截手腕。楊初厭感受到手腕的溫度側過頭,對上顧錦的視線,勾唇笑了。
唱完一首歌後,藍鶴和陳聞說要出去透口氣,說完倆人牽着手就出了包廂。
幾個人唱的有點累了,茶幾上的酒瓶也空了幾瓶。陳滬一和陸執安背靠沙發背,用餘光瞥了眼楊初厭和顧錦,有些懷疑。
陳滬一看看散落的酒瓶,又看看她倆面前幹淨的酒杯。嘴裏喃喃着沒喝酒,那怎麽她倆臉上這麽紅?熱的?
陸執安專注的刷着文理分科的內容,漫不經心的問:“楊初厭,顧錦,你倆選文還是選理?”
倆人異口同聲道:“理。”
陳滬一啧了兩聲,怼了怼翹着二郎腿玩手機陸執安,“你呢,你選什麽?”
“文。”想了想,陸執安接着無奈的說,“雖然都說文科不好就業吧,但選理科我也學不懂啊。”
陸執安瞥了眼陳滬一問道:“你呢?陳滬一。”
陳滬一思考了會,笑着說:“理科,畢竟我未來的職業規劃跟理科挂鈎太挺大的呢。”
話落,他站起身拍了拍袖口,“包間有點熱,我透口氣去。”
陳滬一還沒往門口走去,就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他察覺到不太對勁,無意識皺了眉鬼鬼祟祟的走近了點,才看清這倆人是誰。
藍鶴喝了點酒,此時有點暈乎乎,但還好陳聞還清醒。
陳聞盯着藍鶴的唇,下一秒,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而這一幕陳滬一全看見了。
頓時,宛如五雷轟頂,思緒如亂麻一般,不知名的一股煙仿佛飄在他腦袋上方,一時間陳滬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妹妹和藍鶴在一起了!?
見門口那倆人松開了彼此,陳滬一立刻躲在了角落裏,眼神惡狠狠的注視着藍鶴和陳聞離開。
過了五分鐘,陳滬一才回到包間。
整個人周圍散發着怒氣,也不唱歌了,眼神就一直緊盯着他妹。
包廂到了時間幾個人商量着去哪玩玩的,還沒商量出個結果,何璨一條微信發來了。
宋也南湊過去看了眼內容,在看到內容後嘲諷的笑笑:“好慘哦各位這麽熱的天還要掃操場。”
餘華下周五要舉行運動會,學生會的人托校長的話給何璨發消息說:挑幾個你們班同學掃掃操場,扣的那三分就免了。
何璨一聽樂了,當即選擇了他們四個。
最後,他們四個人目送着宋也南和陸執安上了車。
楊初厭摟着顧錦的腰,有些擔憂的看着顧錦的膝蓋:“你的膝蓋可以嗎,不行的話就請假吧,我幫你打掃。”
顧錦一臉不在意,調侃說:“沒那麽嚴重,而且本來就是因為我才扣的分,我也得做點什麽吧。”
楊初厭知道她的性子便不再勸了,自己多關注點顧錦就好了。
幾個人打了車回了學校,運氣不好,趕上了中午保安在保安亭睡着了沒人給他們開門。
陸執安走到門牆外,打頭陣的翻了個牆,站穩後喊着與自己一牆之隔其餘幾人也翻過來。
牆不高,輕松一翻就能進入校內,楊初厭和顧錦站在後面看他們幾個人翻牆,頓覺好笑。
明明是本校的學生,卻還需要翻牆進校。
“你會翻牆嗎?”顧錦還真沒見過楊初厭翻牆的樣子,剛才心裏還暗自想了想。
楊初厭挑挑眉:“看起來挺簡單的。”
“好學生也要翻牆了。”顧錦戲谑的調侃着楊初厭。
“你不是好學生嗎?顧同學。”楊初厭狡黠的沖顧錦一笑。
随即想到了什麽楊初厭笑不出來了,她視線下移看着顧錦受傷的膝蓋,眼神浮現出一絲擔憂。
顧錦也看出了她的擔憂,滿不在乎道:“膝蓋好的很,沒嚴重到這種程度。”
說完,她站在原地蹦個給楊初厭看。
楊初厭無奈笑笑:“好好好,那我去那邊接你。”
說着,楊初厭一個翻牆撲通一聲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到了地面。
顧錦滑動了下喉嚨緊随其後,果不其然從上面跳下的時候,楊初厭安全的接住了她。
只有和楊初厭待在一起時,顧錦才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陳聞和陸執安與他們幾個告了別,這幾人才不情不願的去往操場。
何璨站在操場最中心已等候多時了,此刻雙手環胸望着遠處自己班學生有說有笑的走向操場,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突然,陳滬一一直前進的腳步停住了,陳聞猛的撞上了她哥的後背,她吃痛的捂着頭,怒音控訴道:“哥,你怎麽不走……”
陳聞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裏,在看清何璨時幾個人紛紛石化在了原地。
“好啊,你們幾個還學會翻牆了!”說着,何璨就要朝他們走來。
陳滬一大腦反應過來後,迅速朝怒氣沖沖的何璨鞠了個躬,雙手合十讓她別發怒。
何璨氣笑了:“行,陳滬一那你運動會就參加個三千米長跑吧。”
陳滬一:?什麽?
何璨沒搭理他,而是走到楊初厭和顧錦幾人面前,長嘆口氣:“你們幾個女孩子怎麽也學會翻牆了,是被誰帶壞了?”說完,給了陳滬一一記眼刀。
楊初厭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對不起老師,我們下不為例。”
顧錦藍鶴和陳聞也連忙附和道,何璨擺擺手示意算了。
何璨給他們四個人一人一把掃帚,目光看着陌生的陳聞,“你不是我們班的吧。”
陳聞點點頭:“何老師,我是七班的。”
何璨沒說什麽,分布完他們幾個人的任務,就找了個遮陽處坐下了。
楊初厭站在顧錦身旁,擔心的看着顧錦::“如果實在受不了就別逞強。”
顧錦笑道:“這有什麽的,這比第一次受傷可輕多了。”
她的半月板損傷算是自己小時候自作自受造成的,傷了很多年,現在都快無謂了。
楊初厭欲言又止,顧錦看出了故作輕松道:“放心吧,我要是不舒服一定找你,好嗎?”
話落,顧錦輕輕的在楊初厭鼻尖親了親,算作安撫。
她倆這邊一副歲月靜好,那邊三人吵的“不可開交”。
楊初厭和顧錦四目相對了一秒鐘,随即默契的走去聽聽熱鬧。
倆人坐在了長椅上,吹着風看着前面三人鬥嘴皮子。
陳滬一緊攥着掃帚,皺着眉忍不住吶喊着:“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泡我妹?!”
藍鶴也不甘示弱立馬反駁道:“什麽叫泡,我倆是日久生情,懂不懂。”
陳聞對上陳滬一的視線,淡淡開口:“哥,确實是,而且是我先喜歡的她。”
陳滬一頓時感覺天崩地裂,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同性戀,之前也有所察覺陳聞的不對勁,只是沒想到這一天居然這麽快。
他作勢一副要暈倒的樣子,大喊着:“啊——啊——”
楊初厭和顧錦跟看戲似的坐在椅子上咯咯咯的笑作一團。
顧錦離楊初厭又近了點,發絲若有若無的蹭着她的脖頸。
楊初厭環住顧錦的腰,偏過頭在顧錦的下颚親了下。
金烏西沉,陽光暖洋洋照在她們身上,和以往一樣,今天的楊初厭也很喜歡顧錦。
以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