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既是奪舍之人,又怎會如此輕易躲過你的探查?”應寒衣簡單抛出疑問,“可如若不是奪舍之人,他又如何來這麽多手段與見識?”
應寒衣看似在問白屠,卻又根本不在意白屠的答案。
妖王白屠難得有些惶惶不安,幾千年不見他好像更加看不懂這人了。
“如今形勢如何?”
“從帝尊離開無底深淵後,妖皇震怒,親自走了一趟魔宮,而如今魔宮的當事人乃是問道魔尊子書望,不知兩人談了什麽,疑似不歡而散,數千年已過,仙道勢微,妖皇、冥帝、魔尊将玄天九州界其餘地界瓜分,其中妖皇最為勢大,據聞其本身修為已突破渡劫期,只差一線,便可飛升。”
“不過這一線也的确難倒無數人。”應寒衣手指拂過花瓶中的玉蘭花。
“正是如此,妖皇才對太上兩儀卷勢在必得,帝尊這個時間沖破封印,又拿走了宣儀宮的殘卷,無異于宣戰。”
“宣戰?”應寒衣手指微微施力,那朵雪白的玉蘭花就沾染上魔氣,化作通體漆黑的模樣,随後猛然消散。
白屠将頭低得更低了一點,“屬下失言。”
“你覺得本尊為何會來找你?”
此話問得白屠眼睫都顫了顫,“屬下不知。”
“本座因何沖破封印,又為何要救下宣儀宮,帶走全靈之體,你覺得妖皇會好奇嗎?”
好奇是必然的,而好奇之後便是調查。
“帝尊的意思是……”
“本尊行事随心所欲,全靈之體也只是全靈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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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看似沒說什麽,白屠卻是瞬間明白了其中道理,滅虛帝尊帶賀卿宣走能是随性所為,想要利用,也能是看上美貌,但絕不能是其他原因。
“屬下明白。”
應寒衣冷淡地看向水鏡,讓白屠看賀卿宣是不是奪舍,了解形勢,只不過是他來此的一個原因,真正的目的還是引蛇出洞。
水鏡中,在賀卿宣點出白屠的身份後,白屠就裝不下去了,他想要擡手摸向那凝聚了無數符文的脖子,還沒有碰到就如同感應到什麽,對着遠處道:“青丘之主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看在下笑話。”
遠方石牆處一襲白衣的妖修顯露出身形,溫雅清俊,“白城主這說得哪裏話,小生只是不願讓白城主窘迫,怎就成了那看人笑話之徒。”
脖子還被人擒着,白屠卻沒表現出多少在意的模樣,“不過是我小瞧了這全靈之體,還不至于見不得人。”
“白城主高興就好,不過這全靈之體是小生奉妖皇之命來擒,耽誤不得。”
賀卿宣在那白衣妖修出現後,唇邊的笑容就收斂幹淨。
此時他還弄不懂情況,也算是白活了。
很顯然白衣妖修能這麽快找到他們,是一直都墜在他們身後,而應寒衣深知這一點,才故意來到蘆城。
被當做誘餌的賀卿宣思考着要不要醞釀一點害怕的情緒,畢竟他面對的可是兩個化神期妖王,可他這一手抓着人脖子裝害怕多少有點不太合适。
短暫沉默之後,賀卿宣手中符文更加繁複,死死扣在白屠脖子上,“再靠近殺了他。”
白衣妖修輕輕笑了一聲,“全靈之體,可莫要被白城主給哄騙了,你覺得以你的實力真的能夠牽制他。”
白衣妖修口中說得輕松,卻轉瞬間來到賀卿宣不足一米的距離,其手馬上就要搭上賀卿宣的肩膀。
賀卿宣眼眸微亮,随後驚喜地道:“帝尊?你怎麽來了?”
白衣妖修并沒有去管賀卿宣的話,手上動作加快。
下一瞬,五指成爪的手被魔氣削斷,身後盡是寒涼氣息。
白衣妖修竟是直接被那股寒氣跟直接凍住了。
“妖修,你的手伸的有點長了。”
白衣妖修回頭,嘴角微揚,溫和謙遜,“帝尊大人,是小生失禮了。”
應寒衣的突然出現直接将局面逆轉,白衣妖修有那麽些後悔出手,不過全靈之體就在面前他又不得不動手,哪怕所謂落單是這位大能有意為之。
被賀卿宣擒住的白屠在應寒衣目光掃過他時,直接表态,“我本體還在閉關,這只是我不成器的身外化.身,只是想逗逗全靈之體而已,帝尊您請無視我。”
“……”白衣妖修一時之間都有些不屑于與白屠同夥了,他毫不在意自己被斬斷的手臂,好聲好氣地道,“小生無意與帝尊為敵,也深知不是帝尊對手,但這全靈之體的确是妖皇陛下看中的東西,帝尊如此豈不是傷了您與妖皇陛下的和氣。”
應寒衣哂笑一聲,“本尊與他可沒什麽和氣。”
白衣妖修笑容勉強,欲言又止。
“告訴妖皇,他若不犯相安無事,他若來犯且看誰笑到最後,還有,本尊不喜歡身後跟着小尾巴。”
說着其竟是不等白衣妖修回話,就直接扭斷了他的脖子,白衣妖修驟然倒下。
被同樣捏住脖子的白屠兔耳猛然都立了起來,“帝尊,求放過。”
賀卿宣驚奇,這人的厚臉皮和他有的一比。
應寒衣似笑非笑地看着賀卿宣,“閣下這是?”
“惹上了點麻煩。”賀卿宣認真回答。
“然後?”
“然後動用了一點帝尊傳我的小手段自救,還好帝尊你來了,你不知道面對兩只妖怪我都要吓死了。”賀卿宣眨巴了一下眼,擠出來我真的很害怕的模樣。
應寒衣沒有拆穿賀卿宣的謊言,若有所思地看向那繁複符文,這瞧着竟是還真有兩分像他的手法。
“東西拿到了,走吧。”
應寒衣往前走了幾步,留意到某人并沒有及時跟上,回頭看向了賀卿宣。
賀卿宣手還黏在白屠分.身的脖子上,看見應寒衣看他,連忙笑道:“帝尊,我只會直接炸,不會解開符文啊!”
白屠:“……”你老真不會還是假不會。
應寒衣沉默看了賀卿宣許久,竟是難得好脾氣地幫他化解了那符文,不等賀卿宣笑着道謝,白屠身上竟是多了與剛剛賀卿宣施展的符文極為相似的黑色符咒,符咒黑光大盛,猛然一炸,白屠分.身竟是就這麽消散了。
“閣下,本尊的手段你是什麽時候學的?莫非閣下還是本尊的老熟人?”
賀卿宣親眼看見兩人死在他面前,臉上難得帶上一點凝重,“帝尊,您這樣也太為我們招敵了,還有這樣把我當誘餌可不好,萬一我還沒來得及反抗怎麽辦?帝尊這樣的行為實在是不負……”
“本尊相信閣下的實力。”
賀卿宣的喋喋不休立時停了下來,哪怕知道魔頭的話可能只是想讓他閉嘴,賀卿宣也還是有那麽點不自在,“好吧。”
見人真停下了,應寒衣有點意外,“不說了?”
“說什麽?相信我的帝尊很有眼光嗎?”賀卿宣滿目疑惑,好像再說你真難伺候。
應寒衣半點意外也沒有了,“好,安靜。”
白衣妖修複活的時候,賀卿宣與應寒衣早就走了,他坐起身看着一旁用拾魂靈拼湊身外化.身的白屠真身,溫柔道:“白城主還真是姍姍來遲。”
原本一臉悲痛小心翼翼拼分.身的白屠聞言笑出了聲,“滅虛帝尊前來,我自當避其鋒芒,如今分.身破碎,蘆城定瀚珠丢失,你若只會冷嘲熱諷,我倒是真不介意再斬去你一尾。”
白衣妖修乃青丘之主,當今唯一留存的九尾狐後裔,九尾狐一族天生九命,如今失去一命,這位青丘之主脾氣不好是難免的,可他白屠憑什麽慣着對方。
白衣妖修用着審視的目光看着白屠,随後面容緩和,恢複一貫的溫和儒雅,“白城主莫氣,小生也不過是未能完成妖皇陛下囑咐,心下着急。”
白屠面上還隐有怒容,一身氣勢卻是收斂許多,“你我皆為妖皇陛下做事,并非我前面不幫你,而是我的确是在閉關沖擊化神中期。”
說着他還展示了一下自己現在化神中期的實力。
白衣妖修從地上起來,笑得柔和,那只被斬斷的手重新長出,正拿着一把折扇,“別急,應寒衣身上的封印似乎并沒有完全解開,我們并不是毫無機會。”
白屠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水雲秘境,天腥魂草,帝尊大人似乎對此挺有興趣。”
“埋伏?”白屠猜測。
白衣妖修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