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二十章
從酒會上出來, 茉茉感覺外面的空氣都是新鮮的。
哪裏面烏煙瘴氣的,很污。
剛剛出來的時候,她還看見一個男的把那種不正經的女人壓在牆壁上亂來, 哪怕只看了一眼, 就被謝聞臣捂住了眼, 帶了出來。
她覺得謝聞臣是個假正經。
呸,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正經。
茉茉紅着眼眸, 臉頰火辣辣,像是在沸騰的開水, 滾燙。
泊車員把車開了過來,茉茉不顧腳上的難受,歪歪扭扭地跑了過去。
謝聞臣在身後輕斥了聲, “慢點,不怕崴了腳?”穿這麽高的鞋子。
茉茉才不管他, 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又‘砰’地一聲關上。
謝聞臣無奈地打開車門。
茉茉蜷在沙發上,一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腳上的高跟鞋被她脫掉,放在身旁的空位上,身上的西服被她丢在一旁,意思很明顯不讓謝聞臣坐這裏。
謝聞臣對待茉茉向來耐心極好,他将高跟鞋拿了下來,放在茉茉的腳邊, 又将自己西服理順放在手邊的置物臺上。
他出聲,“怎麽過來的?”還穿成這個樣子。他作為黎海航空公司的話事人,一點消息都沒有。
謝聞臣放好高跟鞋, 擡頭看見晶瑩剔透的眼淚在茉茉的眼眶裏打轉,一雙眼眸紅的不像話。
謝聞臣蹙眉, “哭什麽?”他還什麽都沒問,人先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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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茉胡亂地擦了把滾落在臉上的淚水。
被淚水沖洗過的眼睛紅彤彤,又倔強又可憐巴巴的,惹人心疼。
真要命。
謝聞臣無奈地将茉茉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茉茉第一次被謝聞臣抱上在了腿上,他的腿很硬,硌得她屁股疼,可是,她有點開心。
茉茉沖謝聞臣眨了眨眼,眼圈裏的淚光在濕漉漉的瞳眸裏顫動着,眼眸十分的晶瑩剔透。
謝聞臣有些醉了,高大的身軀靠在車後背上,微沉的眼波睨着眼前扁着唇,紅着眼睛和鼻頭的女孩,無聲笑,“還掉金豆子呢,你說說看,委屈個什麽勁。”這副模樣出現在這裏,他一句重話都沒說,她倒先委屈。小姑娘一天到晚哪來的這麽多委屈?
茉茉心裏的委屈藏不住,她扁了扁軟唇,吸吸鼻子,垂着小腦袋小聲說,“今晚你是不是打算和那些——那樣。”剛剛酒會上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壓在牆上親吻的畫面茉茉的腦中閃過,她臉頰火辣辣的。
茉茉擡頭見謝聞臣沒什麽反應,一雙她看不懂的眸色淡淡的。茉茉不确定謝聞臣是沒聽清楚她說的話,還是故意不回答,亦或者是默認。
要不是她恰巧趕來,謝聞臣是不是已經和那些女人,那樣了。
茉茉心裏堵了一股子悶氣,越想越委屈,咬咬唇,鼓起勇氣說,“你是不是要和那些女人親吻!”像那個男人一樣把人壓在牆上,不但壓牆上親,“還要和她們上床。”還一次兩個。茉茉是藏不住話的,後半句原本是藏在心裏說的,一不小心說了出來。
原本謝聞臣還沒聽清小姑娘在嘀咕什麽,小嘴翹得高高的,都能挂下幾只水壺了。這下聽得清清楚楚,他眸色微緊,嗓音冷沉,“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誰教你說的?”幾個月的時間,懵懵懂懂的小姑娘都學壞了,‘上床’這種字眼都能從她口中說出來。
茉茉見謝聞臣态度和語氣都不好,心裏更委屈,分明是他自己做錯事,還兇她。她嗷嗷地反駁他,紅着眼眸,委屈得不行,“你都能做,我還不能說啊,誰規定的。我、我是成年人,這些怎麽就是亂七八糟了?”茉茉說最後這句話是沒有底氣的,她沒見過那樣的場景,女人穿成那樣,那些男人更過分,很不尊重人。謝聞臣在外面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抱女人,親吻女人。
謝聞臣睨着眼前像頭乳獅般奶兇奶兇的女孩,暗嘆,才成年幾天,就開始滿嘴胡話。淡淡道:“在我這裏,你始終是小孩。”
茉茉不開心。
她才不要是小孩子。
誰要當他的小孩子。
“是不是?”茉茉執着自己的問題,淚眼爍爍地盯着謝聞臣。
謝聞臣看着眼前女孩淚光盈盈的,心口一陣難受,喉結微動,不由自主地吐出“沒有。”兩字。
兩字落下,謝聞臣在心裏不由一怔,跟她解釋什麽?
他是正常的男性,碰女人怎麽了。
最近一些不恥行徑。
或許榮晉說得對,他缺女人了。
直面這種場合後,并沒有那個想法。
沒什麽興趣,甚至厭煩。
茉茉聽到謝聞臣肯定的答案後,吸了吸鼻子,小聲嘀咕,“她們離你很近。”一種随時都要纏住謝聞臣的感覺。
不可以。
謝聞臣是她的。
她要把他牢牢看住,誰都不可以。
謝聞臣沒直面回答茉茉這句話。不可否認,這是榮晉授意的,有他默認的成分。
僅此而已,他并沒想過要發生什麽,即便有這方面的需求,他也不會這樣糊裏糊塗地将自己交代出去,都該按照正規流程來。
謝聞臣換了話題,淡淡地目光灑在茉茉身上,眸色極沉,“誰讓你這樣穿的?”
“不可以嗎?”茉茉氣焰還在,雄赳赳的。
“下次別這樣穿。”太惹眼,又太大膽,不安全。
茉茉還在生氣,聽不得他不順從她,“怎麽不可以這樣穿,今晚酒會上她們都是這樣穿的。”那些女人穿成那樣,比她暴露多了,大半個胸都在外面,相比之下,她都算保守的。茉茉的委屈勁又上來,“你怎麽不說她們呀?”不是很喜歡嗎?還一次兩個。
謝聞臣瞧着茉茉一張小嘴巴拉巴拉地說個不停,很急,卻不見磕磕巴巴的,語速流暢又利落。
還專門跟他唱反調。
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淡聲道:“我說她們做什麽?”跟他有什麽關系。
“那你說我做什麽?”茉茉懸着眼淚的眼眸瞪着謝聞臣。
她這樣穿一點都沒把他迷住,還要被說。
她以為她這樣已經夠暴露了,沒想到跟那些女人比,她這算什麽呀。
謝聞臣被問得啞口無言,他深幽的眸光挪開,喉結微動,淡淡道,“你還小。”
哪裏小!她成年了!
茉茉低頭看自己的胸,她好像是比她們小了一圈。
旋在眼眶裏搖搖晃晃的眼淚珠子‘啪嗒’一下子掉了下來。
謝聞臣溫熱的大手捧住茉茉的臉頰,淚珠在他大拇指上暈開,“又為什麽哭?”
還以為這段時間小姑娘在家過得不錯,再次見面她一定是歡歡喜喜的,短時間內,哭兩場。
茉茉說不來假話,又不知道怎麽回答,總不能說是因為‘胸小’,他還說她小的原因吧。
她的胸或許比不了那些女人,可是她應該還會長的,榮蓉說她的胸不小的,在同齡人裏面她的身材很完美。
茉茉還不太理解身材好壞的意思,榮蓉不會騙她。
在謝聞臣老狐貍般狡猾的眼神下,茉茉很心虛,一雙濕漉漉的眸子轉了轉,小聲說,“哼,你最近在躲我。”
謝聞臣沒想到掉的這場金豆子是為了這事?這段時間他不在家,小姑娘不是過得有滋有味的,還為這事委屈?謝聞臣淡聲回,“沒有。”低沉的嗓音裏聽不出什麽異樣,只是說出這兩字的時候,他深邃的眸子莫名閃了下。
“有!”茉茉擡眸看向謝聞臣,她能感受到,心裏很清楚,她垂了垂眸,小聲說,“我發消息給你,你不回。”
謝聞臣淡笑地看着女孩,“我怎麽沒回?”哪次沒回。她一個多月總的發了十幾條消息,還比不得以前半天的量,哪需要他刻意回。
“你敷衍我。”茉茉一雙靈動的眸子顫顫的,小模樣委屈巴巴的,“你都沒打電話回來。”以前出差每天都會打。
謝聞臣揉了揉額頭,小姑娘長大了,懂得多,他有點招架不住,他嘆氣,“打了,某些人太忙,沒空聽呀。”
打了麽?
她怎麽不知道?!
邱嬸沒跟她說呀。
是因為她回來太晚嗎?
茉茉目光定了定,他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有點心虛,一雙濕漉漉的眼默默地垂下,飄忽不定。
還有半個月是謝聞臣的生日,她給他買生日禮物的錢,再過一周發工資足夠了,還可以剩幾萬塊。
她在小程序裏面做的小游戲,玩的人一直都有,零零總總的,接下來她一直有些小錢。
茉茉很好哄,不會無理取鬧。
何況自己還有小秘密,謝聞臣那麽精,她說不過他,再說下去,肯定會被他發現。
酒會上的事,在她這裏,差不多翻篇了。
茉茉心裏裝不了太多事,她想着事情,腳跟不小心碰上謝聞臣結實的小腿上。
疼得她“嘶——”一下吸一口氣,精致的小臉都快皺一塊兒了。
謝聞臣深眸一沉,握住茉茉的腳踝瞧了瞧。
茉茉的腳上好幾處磨傷,腳跟,還有腳拇趾旁邊破了皮,小趾頭旁被磨紅了一大片,茉茉的肌膚又嫩又白,幾處磨紅的地方很明顯。
謝聞臣冷吸一口氣,瞥了一眼腳邊那雙‘罪魁禍首’,沉聲道:“以後不許穿這種鞋子。”又不好走路,不利于她成長,腳還磨成這樣,該有多疼。謝聞臣深眸的眸底裝滿了心疼。
“要你管。”茉茉并不覺得有多疼,剛剛是不小心撞上謝聞臣的腿,才會疼的,她翹着趾頭,趾甲蓋上塗了亮片的甲油,在車內暈黃的內置燈下,一雙趾頭飽滿又漂亮。
謝聞臣笑,“我哪敢管啊。是吧,成年人。”小姑娘想法多,一句話不對,動不動開始掉金豆子,還真不敢管。
茉茉忽地眉眼彎彎,嘻嘻嘻地笑了起來,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兒。好看極了。
謝聞臣緊繃的心松了松。
笑了。
算翻篇了是吧。
茉茉很好哄的,那股子悶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只要解釋合理,她不會揪着不放。
謝聞臣一只手握住茉茉一雙嫩白的腳,指腹輕輕地幫茉茉揉着腳上磨紅的印子,邊問,“最近都在家做什麽?”看似不經意一問,實則謝聞臣想知道小姑娘養他的方案是什麽。聽邱嬸那語氣,小姑娘神秘兮兮的,并不想讓他知道。
茉茉沒想到謝聞臣又扯上這個話題啦,為了隐藏這個話題,她都不計較今晚酒會上的事情了,她哼了哼,撅了撅唇,“不告訴你。”
行。
有秘密不是一天兩天了。
謝聞臣沒再追問。
繼續幫她揉着腳。
特意避開磨破皮的地方,等到酒店再幫她處理。
謝聞臣手指有些粗粝,指腹摩挲在茉茉嫩白的腳上,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謝聞臣指腹的紋路。
茉茉一雙手圈住謝聞臣的脖子,小腦袋依戀地靠在謝聞臣的胸膛上,小聲嘀咕,“唔,你抱我的,不是我自己,這筆賬不可以賴在我頭上。”
謝聞臣身型随手上的動作一頓,驟然發現兩人的舉動很不妥,他面色如常,淡聲道,“嗯,是不像話,下來自己坐好。”
的确不再是那會兒的小小一個人兒,抱一只髒兮兮的小熊,坐在他的腿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有人過來詢問,她撲在他懷裏,小臉埋在他身前,小手緊緊地攥着他腰側的襯衫布料,一動不動。
茉茉在他胸膛上晃了晃腦袋,呢喃一聲,“唔,不要。”茉茉賴在他懷裏,說聲都不肯下去。謝聞臣多說了兩句,茉茉眼淚又蓄滿了眼眶。
面對茉茉的賴皮,謝聞臣有些無奈。
今晚謝聞臣抽過煙,喝了紅酒,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氣息裏還有淳厚的紅酒味。
沒有她想象中的難聞,相反聞起來還有點還挺舒服的,讓她很安心。
一天的奔波,沒一會茉茉在謝聞臣懷裏睡着,淺淺地呼吸聲傳來,女孩奶呼呼的香甜氣息一絲一縷地灑在謝聞臣胸膛上。
謝聞臣英挺的身姿此時服帖地靠在車後背上。
車外是漆黑的夜和交錯的燈光,身前是睡得正沉的軟乎乎女孩。
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寧和歸屬感。
謝聞臣深知這種感知是不正确的。
他此時不想多想,腦袋中是空白的,只想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
興許真的是醉了。
不清醒了。
謝聞臣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揉着茉茉的腳,漸漸的,阖上了眼皮,陷入沉睡。
車駛入酒店旋轉大門前,車停下。
謝聞臣警覺性很強,在車緩慢行駛的時候,他便緩緩醒來,打開的一雙眸深不見底,身上有些麻意。
低頭一看,懷裏的小姑娘趴在他胸前睡得正香,謝聞臣不由笑了下。
主駕駛的褚慶擡頭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上的情況,茉茉小姐趴在二爺身前還在熟睡,二爺像個人形娃娃一樣,任由茉茉小姐抱着睡覺。
褚慶嘴角抽了抽,能讓二爺這麽将就和伺候的,恐怕只有這位小祖宗啊。
褚慶動作麻利地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
車外一陣熱潮襲來,伴随的燈光灑進來下,茉茉小臉皺了下,在謝聞臣懷裏悠悠轉醒,一雙手握成小拳,揉了揉眼睛,睡意惺忪,一時間分不清這是哪裏。
直到謝聞臣低沉的嗓音傳來,“醒了?”
茉茉晃了下神,稍稍有了點意識,愣愣地“嗯。”了一聲。
人還是處于渾渾噩噩的,她睡覺要不是自然醒,會很難受,很容易發脾氣。
這會兒沒發脾氣,只是呆愣愣的,沒睡飽的緣故,眼裏濕潤潤的,精神恍惚。
似乎在辨別周圍的環境。
謝聞臣道,“到我住的酒店了。”
茉茉在他懷裏輕哼了聲。
謝聞臣低聲問,“還可以自己走嗎?”那雙高跟鞋是不能再穿,從酒店大門到酒店大廳裏的電梯,幾十米,只能堅持一下。
茉茉搖頭,“腳痛一點都走不了。”靠在他身前,耍賴。
“。”
謝聞臣低頭看身前軟乎乎的女孩,撒潑耍賴,還迷迷瞪瞪的狀态,他是不指望她自己能下地走進酒店。謝聞臣無奈嘆息,拿了被他放置物臺上的西服,嚴絲合縫地裹在茉茉身上,将人橫抱了起來,大步邁進酒店大廳。
晚上八九點,入住酒店的客人不少。
英姿挺拔又英俊的男人,懷裏抱一個被西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孩,手裏還很自然的拎着一雙高跟鞋。
總會讓人浮想翩翩,回頭率自是不低。
經理見是VIP總統套房的客人回來,當然不能讓客人受這種被直視的目光。
示意前臺趕緊給那些客人辦理入住,又讓行李小哥招呼和搬運行李,分散其他客人的注意力。
自己立馬按下直達總統套房的專程電梯。
謝聞臣房間的總統套房在頂樓。
在工作上謝聞臣嚴肅、不近人情,甚至還有‘活閻王’的稱號,但對待手底下的人并沒有那麽多階層觀念,跟他一起出差的高層和職員幾乎都是住在一層樓,高層和秘書辦的人跟他一起住在總統套房內。
二爺興許沒那麽多講究,出差在外,二爺跟他們通吃同住習慣了。
偶爾二爺和他單獨出去應酬,其他人還會大膽點菜,他們回來的時候還會給其他同事捎帶外面或點心。
二爺的這位小祖宗不行,茉茉小姐怕生人的地步,哪能受得了陌生人的生活痕跡。
褚慶提前做了安排。
在酒會上,褚慶默默地拉了一個小群,發了一條消息,【二爺的小祖宗來了,大夥兒整理整理挪個地兒。】
一起出差的有女同事,不免好奇。
二爺向來潔身自好,從沒有見他身邊有女伴,這是哪裏來的‘小祖宗’?
難道是傳聞二爺家裏的那位金屋藏嬌?
只是那位‘金屋藏嬌’對他們來說,只是傳聞中的,除了褚慶他們并不知道是不是真存在,偏偏褚慶的嘴嚴得很,什麽都問不出來。
群裏沒一會兒熱鬧非凡。
99+的消息,大多都是艾特褚慶的,打探二爺這位小祖宗的長相啊,性格啊,喜好啊。
【能讓二爺這麽寶貝的,肯定很漂亮。】
【身材一定很火辣。】
【那還用說,肯定是超級禦姐。】
【我覺得很會讨二爺開心。】二爺那麽一個不茍言笑的人,能留在他身邊的女人,肯定是個開心果。
【我猜太太不但漂亮還很會做吃的。】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抓住一個男人的胃。
大家越猜越好奇。
【褚助理,發發善心吧!】
【對啊領導,給說一下嘛,有照片不?星星眼jpg.】秘書部的秘書出了名的八卦,二爺好不容易有的緋色新聞,必須要實時緊抓。
褚慶看着一條條艾特他的消息,嘴角都顫抖下,他哪能有茉茉小姐的照片,要是有照片,二爺還能留他。他淡定地回了一句:【別急,有機會見到的。】茉茉小姐人都來了,還怕見不着?
褚慶破了個冷水,大家讨論還在繼續。
猜測絡繹不絕。
這些猜測在褚慶看來一半一半。
漂亮肯定是真的。
身材好是必然。
讨開心?呵呵呵——
二爺倒是挺會讨茉茉小姐開心。
至于,做飯好吃——
茉茉小姐恐怕都不清楚廚房的門往哪個方向開的吧?
況且,二爺哪舍得她進廚房啊。
二爺給她做好吃的還差不多。
總之,絕對是他們想不到的嬌氣包,還是讓二爺心甘情願哄的嬌嬌女。
褚慶的目光忽地落在‘太太’兩個字上。
褚慶嘴角抽了抽,二爺和小小姐還沒到哪地步吧?
照這樣發展下去,估摸快了。
在海城出差一個月有餘,工作終于告一段落,謝聞臣今天特意準了他們半天假。
一個個在外放松的,幫朋友代購禮物,或是跟謝聞臣一起應酬的人,此時此刻都在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東西,慢悠悠地往總統套房搬,實際早已經收拾完了,磨磨蹭蹭地只是想第一時間瞅一眼二爺捧手裏的‘小祖宗’長什麽樣子,還有住單人套間的人員,也有湊來總統套房裏的。
謝聞臣抱茉茉上來,大夥兒幾乎還在收拾東西,撞了個正面。
衆人佯裝很忙,各自收拾東西。
褚慶沒想到這群人還在這裏!有種恨不得變出打鼠棍來,沖每個人頭上一棍,把他們打回鼠窩去。
二爺最近是不是對他們太好,越來越放肆,竟敢明目張膽在這裏等着看人。
明天再看,來不及嗎?
褚慶無語,還演上了,這點爛演技,在他面前充當都不合格,還想在二爺面前糊弄。
一個個假裝忙碌,實則目光齊刷刷又目不轉睛地看向被謝聞臣公主抱的茉茉。
幾人心裏萬馬奔騰。
尤其是八卦的女同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茉茉。
二爺喜歡是這樣可可愛愛的啊。
他們還以為是那種禦姐呢!
真的好漂亮,好嫩,皮膚好白好好啊!
那種形容女孩‘彈指可破’的肌膚,就該是這樣的。
象牙塔裏的公主也不過如此啊,不過更像一只精致的手辦娃娃,想要好好呵護的那種。
茉茉哪知道謝聞臣房間裏會有這麽多人,沒睡飽的她,原本還哼哼唧唧地在謝聞臣懷裏鬧脾氣。
這麽多雙眼睛看向她,瞌睡醒了,脾氣也沒了。
她還習慣不了被這麽多人盯着看,在學校以及剛剛的酒會上被人盯,身邊沒有謝聞臣她還能給自己打氣,讓自己不要害怕,要堅強。在謝聞臣這裏,她自我鼓勵的那點膽量都沒了,一點都不想堅強。茉茉勾住謝聞臣的脖子,往他頸窩裏藏了藏。
謝聞臣擡手取了一雙嶄新的一次性拖鞋放在地毯上,随後茉茉放了下來,握住她的小臂,協助她穿拖鞋,又低聲說,“先回房間把身上的衣服換掉。最左邊的房間。”最大的主間,是他的房間。
茉茉悄咪咪往客廳內看了眼,他們的視線還在她這裏,還跟她友好地笑了笑。茉茉縮了縮脖子,小聲回謝聞臣的話,“沒衣服。”她帶來的行李都放榮蓉那邊了。
謝聞臣低嘆一聲,低聲細語,“最右邊的衣櫃有一套衣服,先湊合穿。”好在他帶了兩套休閑裝,不然,還真沒得穿。
衆人的視線沒從茉茉身邊離開過。
謝聞臣溫柔地行為讓他們大跌眼鏡。
他們‘殺伐果斷’在談判桌上從不給對手留後路的二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溫聲細語了?
‘小祖宗’果然沒錯了。
哪是他們猜測的這位很會讨二爺開心啊,分明是二爺會哄女孩啊,讨她開心啊。
性情寡淡的二爺,這麽會哄人的?
能被二爺哄是什麽感覺?
好想知道啊。
秘書部一起出差的小秘書和財務核算員以及商務部的都是女孩,在心裏不停尖叫。
茉茉并不知道謝聞臣這樣的行為在他員工看來是多麽不可思議,在她這裏,她見到的謝聞臣每天都是這樣,見怪不怪,小聲“哦。”了下。
謝聞臣說她這樣穿不好,總統套房裏人太多,她不太敢挪步。
雖然裹着謝聞臣西服,還是有點不自在。
謝聞臣看出茉茉的別扭,偏頭看向客廳一群人,淡笑,“大晚上的都不休息,嗯,看出來了大家精力很充沛。要不,繼續昨晚沒開完的會?”
衆人一驚,立馬回過神,誰還敢在這裏逗留,二爺工作起來,沒完沒了,沒個淩晨三四點,不會放他們回去休息。
套房裏的人瞬間以各種速度消失在謝聞臣眼前。
在衆人紛紛離開後,總統套房瞬間寬敞自在,空氣似乎都流暢許多。
一個個提着膽兒為了就是看二爺傳說中‘小祖宗’一眼,人看到了,很滿足。
幾個女孩在小群裏激動輸出:
【啊啊啊——二爺的這位小祖宗太好看叭!好像一只活的手辦娃娃啊!萌萌的!】
【是啊,我沒想到這麽嫩的!】講真的他們以為二爺喜歡的是哪種女強人,禦姐,勢均力敵的。想想也是,二爺自己這麽厲害了,在家裏又不是公司,太太要什麽勢均力敵又不是談合作,找太太肯定是找自己喜歡的啊。
【但素!你們有沒有覺得二爺跟小太太好好磕啊。好般配!小祖宗完全對得住金屋藏嬌四個字啊!】二爺英姿挺拔,小祖宗又嬌又美!顏值頂配啊!
【是啊,我一直以為二爺喜歡褚助呢!】二爺上哪都把褚助帶身邊,二爺對褚助還特寬容,她不敢說還默默磕兩人。
【哈哈哈哈+1。】
【褚助,小太太幾歲啊。】看上去好嫩。
【二爺好寵小祖宗啊,他們在談戀愛嗎?小太太是不是還在上學?幾年級啊?】
【難怪二爺潔身自好、守身如玉,什麽女人都瞧不上,家裏有這麽一只嬌娃娃,外面那些真的什麽也不是。】他們幾個算是長期跟二爺一同出差,往二爺身邊蹭的女人不計其數,妖豔的、清純的、女強的、柔弱的、嬌氣的,各種手段,使勁渾身解數。
那些女人沒一個能近二爺身的,久而久之他們了解二爺的脾性,基本不會讓那些女人有近身的機會。
他們是看出來了,二爺對女色是一點想法都沒有,傳聞的不婚族,不假,還非常真,他們一度懷疑二爺和褚助有一腿。
直到看到二爺這位‘金屋藏嬌的小祖宗’,他們才明白二爺對外面那些女人不為所動的緣故。
那些女人的各種姿态都是裝出來的,只有這位‘小祖宗’是實打實的,不谙世事,一點都沒被外面的風霜驚擾,實實在在的小公主。
諸如此類的消息一直在刷屏,越說越離譜。
褚慶看得頭疼,尤其是‘小太太’三個字讓他面部都抽了抽,怎麽可以這樣造謠的!
這些要是被二爺看見,或是傳到二爺耳中,他指不定得多慘。
褚慶一不做二不休,解散小群。
*
茉茉進謝聞臣的房間去換衣服,她擰開門把手,先小心翼翼地環視一圈房間。
謝聞臣的房間很大,和家裏的相差不大,灰色主題,白色點綴,大床上是深色床套,一點都不陌生。
茉茉有些緊繃的身體,放松不少。
她按照謝聞臣說的,打開衣櫃最右邊的門,衣櫃裏面整整齊齊折疊兩套男士的休閑套裝。
是深色的,她不喜歡這個顏色,她喜歡淺色,亮色的。
茉茉扁了扁唇,打開另外幾個櫃門,裏面挂着整整齊齊襯衣和各式各樣的西服,不過都是深色系列的,但又并不是千篇一律的黑。
謝聞臣的衣服是由專門的私人設計師負責,每一寸,每一處的比例都是按照謝聞臣的身材來剪裁,款式不會流入市場,他的西服和襯衣,色調偏深,花色和顏色深度上是不一樣的,設計和布料都不同。
茉茉在衣櫃的角落裏看見疊起來的純白色襯衣。
她看向那件純白襯衫久久沒挪開眼。
*
茉茉簡單地洗了澡,換好衣服,小腦袋從門縫裏探出,确定總統套間只有謝聞臣一個人,她才緩緩出來。
謝聞臣坐在沙發上講電話,背對茉茉而坐。
茉茉一雙小手扒拉在門框上,豎着耳朵聽謝聞臣講電話的內容,是謝聞臣母親倪思珺的電話。
自從上次在謝家主屋二夫人跟她道歉,她跟二夫人的關系好像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上周末來了謝聞臣的別墅,茉茉原本心情很忐忑,以往倪思珺每次來謝聞臣的別墅,茉茉情緒都很壓抑,有點怕她。
茉茉帶着忐忑的心情見了倪思珺,這次的倪思珺,對她很熱情。
還給她做了好吃的鮮花餅,還給她鮮花茶葉,離開時,還叮囑了很多事,都是關心她的話。
倪思珺對她态度忽然轉變,茉茉想不明白原因,有點懵懵的,再聽見倪思珺的聲音,她竟然沒有那麽害怕了。
謝聞臣和倪思珺通話時間并不長,一些日常問候很快結束,謝聞臣回頭,茉茉半個身子藏在房間裏面,愣愣的,他挽唇,“發什麽呆?”
茉茉慢慢悠悠地挪着步走了出來,徹底把自己曝光在視線中。
謝聞臣這才發現女孩并沒有按照他的意思來,而是穿了一件白襯衣。
白襯衣将将遮擋住女孩大腿根部下方一點,女孩站在謝聞臣跟前,一雙筆直又白嫩赤luo裸盡收謝聞臣深谙的眸底。
女孩身着白色襯衣,比剛剛那件晚禮服在視覺上更有沖擊力,更大膽,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謝聞臣英俊的面部越發緊繃,輪廓線條十分立體,眸色極其深,眉心微微跳動。
他面色淡然地挪開視線,沉聲道:“衣櫃裏有褲子。”
“你的褲子都太長了。”她根本沒法穿。茉茉說的是實話,她試過了,太長,挽起一大截很不舒服,挽好又掉下來了,來回試了幾次,氣得她不穿了,謝聞臣的襯衣夠長。
謝聞臣嗓音沙啞又低沉,“那也要穿。先回房間裏待一會兒,衣服快要送到了。”他讓同行的女下屬幫忙出去買了。謝聞臣喉結微動,沉聲道:“把身上的襯衣換下,穿那款休閑的。”沙啞的嗓音裏還有部分克制。
“為什麽?”為什麽不可以穿這件襯衣,這件襯衣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茉茉不理解。
謝聞臣一雙深不見的眸子飽含熾熱的眸子看着眼前天真的女孩,眼皮突突跳。
有些無奈,她知不知道在一個男人面前穿成這樣很危險。
小姑娘是不是對他太放心了。
還是壓根沒把他當男人看。
謝聞臣想到不久前茉茉的心理導師跟他的又一次談話。
【謝總,茉茉小姐目前的喜歡和愛,基于依賴,後續要慢慢引導,她會明白喜歡和愛都分很多種。】
茉茉見謝聞臣沒回答為什麽她不可以穿這件白襯衣,委屈極了,她板着小臉,瞪謝聞臣要答案,“你為什麽會有白色襯衫?”她從沒見過他穿白色的襯衣,她記得很清楚謝聞臣不喜歡淺色的衣服。櫃子裏卻出現了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襯衣。
還不讓她穿!
為什麽會有。
設計師送樣衣過來,其中有一件白色襯衣,他腦中出現某個人兒嬌嫩嫩的聲音,【這個顏色你穿好看。】
鬼使神差地留下。
謝聞臣喉結微動,正了正色道:“商務活動贈送的樣品,沒來得及處理。”
茉茉盯着謝聞臣好一會兒,他并沒有什麽多餘的神色,和平常一樣淡淡的。
好吧——
勉強信了。
襯衣上面沒有任何标識,不像是別人送的,更不像是謝聞臣會買的。
是挺像樣品。
謝聞臣深幽的眸光不受控制。
他有些好笑,自诩定力強的他,對這種場面,竟有些迷糊。
看來當真是缺女人了。
他喉結微滾,看着眼前嫩芽兒般的女孩,這樣過分暧昧,不合适。
還是早點打發她進房間。
謝聞臣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茶幾上的卸妝包。
茉茉眼眸瞬間亮晶晶的,好奇哪來的卸妝包。
謝聞臣道,* “褚慶找女同事借的,用完要歸還。”
茉茉想了想給出評價,“褚慶哥哥人緣真好。”
謝聞臣冷哼一聲,“他是哥哥,我是叔叔?”
茉茉小聲嘀咕,“你也不是叔叔。”你是我要表白的對象,一輩子要在一起的人。
謝聞臣無奈笑,又變了是吧。
小姑娘就是善變。
也是。
都要賺錢養他了,哪是叔叔啊。
這是在她這裏又進了輩分?
謝聞臣有些哭笑不得。
茉茉的妝畫得很淡,哭了兩場,幾乎看不見化妝的痕跡。
殘妝留在臉上過夜對皮膚不好,必須得卸掉。
茉茉進房間後。
謝聞臣靠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面色冷然,随後擡手壓了壓眉角,閉目釋放情緒。
情緒逐漸平緩,忽地茉茉“啊——”的一聲,從他的卧室內傳來,清脆的聲音伴随着驚吓。
謝聞臣立即睜開眼,幾大步走進卧室。
只見茉茉四仰八叉地躺在浴室的地板上,咬着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小臉疼得皺在一塊。
原本身上只有一件襯衣的茉茉,摔倒後,白色的平角底褲直直地闖入謝聞臣的視線中。
謝聞臣呼吸微沉,深不見底的眸裏裹着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