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謝聞臣的視線一瞬恍惚後, 趕忙撈地上疼得小臉皺起的茉茉,手剛碰到茉茉的腰,茉茉像個落入獵戶圈套而受傷的小獸‘嗚嗚咽咽’的, “嗚——好痛——”

茉茉的眼淚‘吧嗒’地從眼眶掉了下來。

謝聞臣眉頭一緊, 撈人的動作一頓, 視線落在茉茉蜷在一塊兒的腳丫子,腳上好幾處還有磨傷, 心疼地問,“哪裏摔傷了?”

茉茉嗚咽一聲, 反手摸自己小屁屁和腰,疼得聲音有些說不出來,“屁股、腰疼, 唔,你手剛剛碰到了。”

“。”

謝聞臣換了個姿勢撈茉茉, 手臂穿過她柔軟的肚子,将她撈了起來,瞬間茉茉就像個挂件似的被挂在臂彎上,輕輕松松地給撈了出來。

茉茉被謝聞臣放在床上,她還在輕輕抽噎了一下,趴在床上的姿勢不舒服,她像蟲子一樣蠕動了兩下。

謝聞臣站在床邊看着在床上皺着小臉倒騰的女孩,滑稽又讓人心疼。

此時的謝聞臣顧不得男女大防之類的, 彎身被後掀開茉茉身上的襯衣,檢查傷況。

茉茉大半張白皙的後背袒露在謝聞臣的視線中,沒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的眼底只有心疼和一片寒厲之色。

茉茉肌膚細嫩, 稍稍有一點磕碰,很容易出紅印, 還會留一段時間。

別說這麽嚴重的擦傷,一大片淤青,局部還有些發紫。

謝聞臣眸色緊了緊,他沒想到會摔得這麽嚴重,難怪小姑娘疼得身影都在顫抖,在床上蠕動了幾下,都不敢有大的動作,謝聞臣心疼得都不敢觸碰茉茉後腰上的傷。

趴在床上緩和疼痛的茉茉,只覺後背一涼,她的衣服被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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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茉都忘記背上的疼,一雙耳朵瞬間紅透,臉頰火辣辣的。

她之前穿的是禮服,沒法穿胸衣,只有乳膠胸貼。

她的行李不在這邊,沒辦法換上正常的胸衣,洗完澡只能又将胸貼簡單清洗了下,貼上。

這會兒的她,後背等于什麽都沒有,太羞澀。

茉茉咬了咬唇,反手想要将衣服拉下來遮住後背。

謝聞臣冷冷的嗓音從後背傳來,“不想更疼就別亂動。”她的手腕被謝聞臣的大手扣住。

茉茉動彈不得,她睫毛顫動着,小臉火辣辣的。

謝聞臣眼底沒有一絲不妥的情緒,他的注意力都在茉茉傷況上,心無旁骛。

他深吸一口氣,“好端端的怎麽把自己摔成這樣了。”地上是防滑地磚,是怎麽能把自己摔成這樣的。

還能不能照顧自己,這麽跟個三歲的娃娃一樣,一會兒沒看管,就出亂子。

“唔——”茉茉将紅彤彤的小臉埋在床上,小聲說,“香皂太滑了沒拿穩,不小心踩到香皂的碎末。”就摔了。

謝聞臣是瞧見浴室的地板上有半截香皂,他沉聲問,“還有沒有其他地方疼?”謝聞臣不忍心看她腰背的傷,得多疼。

茉茉搖頭。

謝聞臣視線由下而上,仔細觀察了下,沒見其他地方有傷,沒再多問。冷沉的面色并沒有好轉,薄唇和臉頰的輪廓線條一樣緊繃着,轉身出房間。

茉茉頂着自己光禿禿的背,趴在床上,羞澀得不知怎麽辦,紅透的小臉被她深深埋在柔軟的被子裏。

不會兒,謝聞臣在廚房冰箱裏取了冰袋進來折回房間,手裏有冰袋還有一個藥箱。

茉茉偏頭看謝聞臣把冰袋上纏了幹毛巾。

她非常懂這是要做什麽,以前她從樓梯上摔了一跤,謝聞臣就是這樣給她處理的,冰塊壓在傷口上,又冰又疼!

記憶猶新。

茉茉縮了縮脖子,想要逃離。

謝聞臣一眼看穿她的小動作,溫熱又粗粝的大手扣住她的腰側,“不想明早下不來床,就乖一點。”話音落下,謝聞臣在床邊坐下,茉茉半個身子被謝聞臣撈在自己結實的腿上,趴床上的她瞬間成了趴在謝聞臣腿上。

“唔——我不要。”茉茉在他腿上掙紮。

謝聞臣看見茉茉蜷在一起的腳趾頭,“這麽怕的,誰讓你摔傷了,忍忍就好了。”謝聞臣纏毛巾的冰袋還沒放在茉茉淤青的腰上,茉茉先發聲,“啊嗚——”

謝聞臣笑,“還沒開始,你倒是先伴奏了。”誇張的小嬌氣包。

“!”茉茉扁了扁小嘴,張開小嘴咬謝聞臣的腿,太硬了咬不動,還硌牙,又用手指摳了摳他的腿。

謝聞臣任由她胡鬧,仔仔細細又輕柔地幫她冰敷腰傷。

茉茉發現這次不怎麽疼啊,茉茉渾身緊繃的細胞都放松了。

謝聞臣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一邊冰敷,一邊低頭輕輕地在淤青上面吹着氣息,可以緩解疼。

雖說沒有上次疼,還是有點疼,還有點冰。

茉茉還是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了。

冰敷結束後,茉茉一動不動地趴在謝聞臣腿上。

從謝聞臣在車上抱過她後,茉茉發現她比較喜歡謝聞臣的腿。

他的腿很硬,可靠在他腿上很舒服。

歪着腦袋的茉茉,看見謝聞臣從藥箱裏拿出了一個裝着紅色液體的長方形小瓶,裏面的紅色液體黏黏糊糊的,還油油的,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這味道刺激的眼淚往下掉,實在受不了。

茉茉眉頭緊皺,“這個不要啦。”真的不要。

謝聞臣擰開瓶子,“撒嬌也不行。必須塗。”

茉茉周身的細胞都在拒絕和嫌棄,“難聞。”太刺鼻了,拿走拿走。

謝聞臣低頭看躺在他腿上的女孩,一張漂亮的臉蛋都快皺一塊了,每個表情都宣誓自己的讨厭,謝聞臣被茉茉這副嬌氣任性的小模樣逗笑,“紅花油哪有沒氣味的。”熏一熏下次長記性也好,不會動不動磕磕碰碰的。

茉茉擡了擡看了眼謝聞臣手裏的紅花油,喃喃抗拒,“臭。”

“嗯,藥沒有不臭的。”謝聞臣抹了紅花油在自己手上。

“三叔的藥不臭。”茉茉哼哼道。

謝聞臣睐着嬌氣包女孩笑道,“要不這個點你把你三叔從黎海搖過來,給你配藥。”

茉茉一點不好聞的氣味都受不了,家裏準備的藥水和藥膏都是謝昀景專門為她調配的,裏面加了其他,當然沒什麽刺鼻的味道。

茉茉‘哼哼’地不做聲,還是不樂意塗藥。

謝聞臣語氣加重了些,“夏織茉乖一點。不好聞也要塗。”

茉茉最怕謝聞臣喊她的全名,再不情願,再委屈,也不敢反駁。

茉茉委屈吧啦地看謝聞臣一眼,擡手捏着自己的小鼻子,頭埋在謝聞臣腿上。

女孩軟乎乎的氣息灑在謝聞臣腿上,謝聞臣腿上的肌肉稍作緊繃,轉而笑,嬌氣包。

這次謝聞臣揉茉茉後背上的淤青,茉茉只是低低哼了兩聲,小嘴緊緊地扁着。

謝聞臣暗自嘆氣。

還真是嬌氣又小氣,哪慣出來的倔脾氣。

謝聞臣趁茉茉賭氣,疼也不會說出來,又給她腳上幾處擦了一點藥膏。

以免一會兒不生氣了,又不願意擦藥。

謝聞臣處理完茉茉身上的傷,收拾好東西,又洗了幾遍手。

從浴室出來,瞧見趴在床上的茉茉,哼哼唧唧的。

那樣兒委屈得不行。

謝聞臣在床邊坐下,嘆氣,“塗個藥,還委屈了你。”

茉茉瞪了謝聞臣一下,忽地咬着唇,起身,忍着背上撕扯一樣的疼,跨坐在謝聞臣的腿上。

謝聞臣完全沒料到茉茉會有這個舉動,挺拔的身軀一怔,深眸一定,随即又恢複平靜淡漠,他低沉的嗓音從喉嚨裏滑出,“別胡鬧,好好躺着。”

茉茉在他懷裏嬌嗔,“唔,靠一下。想你。”

這段時間他不在家,她挺潇灑,哪裏想他?

謝聞臣僵硬着脖子,呼吸微緊,伸手想要把懷裏的女孩剝離。

茉茉雙手圈住謝聞臣的脖子,聲音軟軟道,“我受傷了,痛。”

謝聞臣手懸在半空中的頓了下,明知這樣的行為不妥。

在懷裏女孩耍賴地情況下,謝聞臣沒忍下心拒絕她。

嘆氣,“多大人了,洗個臉都能摔跤。口口聲聲嚷嚷自己是成年人不知道是誰。”

茉茉雙手扒拉住謝聞臣脖子,輕哼,“唔。沒人規定成年人不可以摔跤。”

呵——

謝聞臣笑,“跟我唱反調,是挺成年人。”

茉茉在謝聞臣懷裏扁着小嘴,不說話,不反駁,周身軟綿綿的。

謝聞臣感覺到懷裏的女孩緊緊貼着他,這哪裏是‘靠一下’,分明像個貼合他的布袋熊。

這人要不是茉茉。

換做其他人,他會定性為故意勾引。

謝聞臣面對懷裏耍賴的女孩,無可奈何。

茉茉喜歡謝聞臣身上的味道,清冽、幹淨。哪怕是有紅酒味也好聞,趴在他身上好舒服。好想每天都可以這樣趴在他身上,抱着他睡覺,肯定很美好,每晚都做美夢。

女孩香甜軟乎的氣息在謝聞臣脖頸處吸了吸。

謝聞臣倒吸一口氣,背脊發緊,喉結微動,“再胡鬧,立馬下去。”一點安全常識都沒有,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茉茉在他懷裏哼哼兩聲,老實很多,但不撒手。

謝聞臣無奈嘆息,明顯小無賴一枚。

罷了,看在她受傷的份上,縱容她一次。

正愁找不到方法脫身,謝聞臣口袋裏的電話‘嗡嗡嗡’振動,放手機的口袋被茉茉的腿壓住。

謝聞臣淡聲道:“茉茉下去,我聽電話。”

茉茉扁了扁唇,趴在謝聞臣懷裏一動不動。

謝聞臣沒法子,側了側身體,取出手機。

是邱嬸。

謝聞臣接聽。

邱嬸急切地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二爺,茉茉小姐不見了。中午的時候,小小姐回來收拾了一些衣服,我以為是去她上班的地方,沒多想。可是,這個點還沒回來,司機在小姐上班的工作室等小小姐,這個點還沒接到人。小小姐工作室的人說,小小姐下午請假回家了。我打小小姐的電話,沒人接聽,多打了兩遍直接關機。”這可怎麽辦啊,要是有個萬一,小小姐又沒有足夠的社會經驗,看到陌生人都會害怕,要是走丢或是被壞人騙,她不敢想象後果。

邱嬸快要急瘋了,顧不得那麽多,一邊掉眼淚一邊立即撥打謝聞臣的電話。

邱嬸在電話裏把茉茉最近的動向,一五一十說給謝聞臣聽。

經常很晚回家,謝聞臣是知道的,有時候還會整理衣服去工作室,把工作室當家,這點他不清楚。

聽得他蹙起眉頭。

原本趴在謝聞臣肩頭耍賴撒潑的茉茉,聽到邱嬸在電話裏急切切地聲音。

茉茉豎起耳朵聽電話。

糟糕,她到海城後,忘記給邱嬸報平安。

她的手機在小包裏面,應該是沒電了。

茉茉腦袋還在想手機的事,又聽見邱嬸把自己的老底都透給了謝聞臣,一會兒她不得完蛋。

茉茉想要出聲阻止,話到嘴邊,擡眸撞上謝聞臣的眸,他深不可測的眸子裏此時染着一絲似笑非笑。茉茉卻有點怕怕的,她明白自己犯了錯,随即避開謝聞臣的目光,一雙清澈的眼眸心虛的轉動了幾下,不敢吱聲,又繼續趴在謝聞臣肩頭,裝睡。

謝聞臣在心裏笑了下,“邱嬸,你別急。茉茉沒事,她在我這裏。”

邱嬸自責地說了一通,要是她早點把這些告訴二爺,小小姐也不至于走丢。

再聽到謝聞臣這番話,聲音戛然而止。

小小姐在二爺那邊?怎麽跑出找二爺了?

邱嬸長長舒了一口氣,抹了把眼淚,“只要沒丢就好。沒丢就好。”

謝聞臣睐着還趴在他懷裏一動不動的某人,“嗯,這麽大人了丢不了。”哪能丢啊,膽兒肥的不得了,還經常不回家,都帶衣服住工作室了,那姓陸的小子有這麽好?好到通吃同住的地步了?

茉茉趴在謝聞臣的肩頭都能感覺到謝聞臣寒徹徹的目光。

她要完蛋了。

謝聞臣動了動肩膀,晃了晃趴在他肩頭的茉茉,“跟邱嬸報個平安。”

茉茉接過謝聞臣手裏的電話,貼在耳邊,“邱嬸,我、我來海城了,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邱嬸聽到茉茉的聲音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吓壞我了。在海城習不習慣啊,那邊的氣候和黎海不一樣,你自己要多注意。”

茉茉沒出過遠門,邱嬸不放心,各種噓寒問暖。

茉茉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好的,我知道。海城有點熱。嗯,比黎海熱。不會中暑。”

邱嬸想來也是,二爺在身邊,在照顧小小姐上面,二爺仔細着呢。

肯定不會讓茉茉受一丁點罪。

邱嬸聽出茉茉聲音不對,講話時呼吸不對勁,“小小姐,你怎麽了?聲音怎麽不對勁?”

茉茉吸了吸鼻子,“邱嬸,我摔了一跤。”還是很疼,趴在謝聞臣身上她感覺可以解痛。

“怎麽會摔倒啊?在哪摔的?摔成什麽樣子了?”邱嬸很擔心,聲音拔高許多。

茉茉抱着手機,趴在謝聞臣的肩頭,把怎麽摔倒的經過碎碎念念地跟邱嬸說了一遍。

又說謝聞臣給她塗得藥水很臭。

邱嬸笑,“二爺是為了你好。”

謝聞臣第一次發現茉茉這麽能聊,比以前話多了很多,樂意聊天,還非常流暢。

以前不怎麽喜歡說話,聊一兩分鐘後,就一個字兩個字代替,要麽不吭聲。

看來,這半年讓她接觸外人,是有好處,當然也有弊。

兩人再能聊,總有結束的時候,謝聞臣深邃的眸子裏含着一絲似有似無的笑,顯然是在等她通話結束。

茉茉心虛地不敢看謝聞臣。

“聊完了?”謝聞臣笑。

茉茉把手機還給謝聞臣。

謝聞臣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一個人跑來,還不跟家裏人打聲招呼,越大越不着調。”

茉茉垂着小腦袋,小聲反駁,“有榮蓉,不是一個人。”

謝聞臣氣息拉長:“就因為有她,更不放心。看來是該跟榮晉打聲招呼,斷了你們兩個的來往。”

茉茉聽到謝聞臣不讓她跟榮蓉來往,瞬間急紅了眼,“不可以!”榮蓉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謝聞臣見女孩激動又焦急的小模樣。

嘆嘆氣。

榮晉那不着調的妹妹,有這麽好?

他就說一句,把她急得不行。

謝聞臣并不是真的要指責茉茉,小姑娘千裏迢迢趕過來,累都累壞了,又摔了一跤,哪還忍心講她,“以後不可以一聲不吭地離家,家裏人會擔心。”

“知道了。”茉茉垂了垂小腦袋。

謝聞臣真不知道,小家夥哪來的這麽多委屈,嘆氣,“你要過來或有什麽地方想去,直接跟我講,我讓褚慶給你安排機票或航班。”讓專線人員護送,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茉茉擡頭一雙微紅的眸看着謝聞臣,“你會讓麽。”肯定不會讓她過來。

謝聞臣不好回答。

還真不一定,外面的條件不如家裏好,他一旦忙起來,照顧不了她。小姑娘嬌氣得很,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這邊工作接近尾聲,的确不會讓她過來。

她想要單獨去另外的地方玩,他更不放心,更不會答應。

茉茉扁了扁小嘴,“我就知道。之前四叔和小五叔找你訂機票,你都罵他們了。”四叔和小五叔都被謝聞臣罵的不成樣,她這麽小,還不得被他罵成什麽樣子,她不經罵的。還好她沒提前跟他講,榮蓉說她來海城,是給謝聞臣驚喜,他驚不驚喜,她一點沒看出來,只是他一直在說她。

謝聞臣沒想到謝聞臣和謝小五半夜找他調航班的事,茉茉都知道?

當時分明瞧她睡得沉甸甸的,敢情放了一只耳朵聽他們通話啊。

謝聞臣哭笑不得,“他們是半夜讓我調航班,這種行為可恥。正常購票,我哪會管那麽多?”

“我訂票你不會罵我哦。”茉茉跟他确認。

謝聞臣眸色溫和,“不會。他們是被戀愛沖昏頭,該罵。”一個個為了女人,找他半夜調航線,不恥操作。

茉茉不太明白四叔、小五叔半夜訂機票和戀愛沖昏頭有什麽關聯。

茉茉猶豫了下,小聲說,“我要是半夜想見你,你又不在黎海,也不可以嗎?”這樣也會挨罵嗎?他現在經常在外面出差,見他一次很難,有時候她晚上也會想他。

謝聞臣凝視着眼前真誠的女孩,微沉的眸子一點點變得深幽,轉即,斂了斂情緒,“邱嬸說你最近在一個工作室寫游戲代碼?”小姑娘還真是給了他不少的驚喜,什麽時候會寫代碼的,他都不知道。

茉茉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

本來她就不太會撒謊。

剛剛已經穿幫了,謝聞臣這麽聰明的人,她騙不過他。

都怪她來海城沒第一時間給邱嬸報平安。

茉茉小聲承認,“嗯,陸詞朋友的游戲公司,陸詞也在裏面上班,陸詞教了我很多不會的代碼。”有熟人,謝聞臣應該不會說她了吧。

一句話裏句句不離陸詞。

這兩個字從茉茉軟糯,謝聞臣着實有些不爽,淡淡道:“他有這麽好?”

茉茉連連點頭,“嗯!他很厲害,很會寫游戲,很多高深的代碼他都會寫。他還是這家游戲工作室的合夥人。”這是她進工作室後才知道的。

謝聞臣瞧着女孩提到陸詞孜孜不倦,亮晶晶的眼眸裏都是藏不住的崇拜。

謝聞臣喉結微滾,嗓音低沉,“為什麽要去寫游戲代碼?”每天很晚才回家,因為姓陸的?還是其他?

茉茉不敢看謝聞臣的眼睛,怕把真話說出來了,她低下頭,對了對手指,小聲說,“我要買東西。”

謝聞臣:“什麽東西?我給你的卡不夠?”給她的卡是沒有上限,他主卡有多少錢,她手裏那張卡完全可以自由支配。

他給茉茉綁定的那張卡是他工資卡,每年公司的分紅和月工資都在裏面。具體有多少數額他不太清楚,從他十八歲脫離謝氏集團開始,單獨成立公司以來這麽多年都沒動用過工資卡。

她買什麽能不夠?

他估算了下,他的工資加公司分紅,就算買黎海頂好的地皮都不在話下。

她究竟要買什麽,就連他的卡都不夠用?

即便不夠,跟他說一聲,難不成他還能不給她買?

哪需要她這麽累,還熬夜加班賺錢,又能賺多少,把人累壞怎麽辦?

一個月沒見,小姑娘瘦了一圈,臉頰上可愛的嘟嘟肉都不見了。

小姑娘是倔了點,他很難接收到茉茉刷他副卡的消息。

茉茉被謝聞臣如鷹般的眸子盯得不敢擡頭,“你可不可以不要問。”她怕一不小心會被她全盤托出,那樣,等他生日那天就沒有一點驚喜了。

謝聞臣換了個方式問,“除了買東西,還有沒有別的計劃?”

茉茉眨了眨眼,委屈巴巴的。

別的計劃——

暫時沒有呀。

謝聞臣無聲嘆息,在邱嬸面前大言不慚地說‘養他’。

到他這裏怎麽絕口不提?

他很好奇,小姑娘準備怎麽養他。

難道寫代碼是為了她口中的‘養他’?

茉茉平常什麽都瞞不住,撒不了話,唯獨這件事她小嘴閉得緊緊的,似要嚴防死守。

謝聞臣嘆嘆氣,罷了,再盤問下去,又該在他面前哭鼻子了。

小姑娘難伺候。

這時,室內的專機響起,謝聞臣按了下控制器,門口的畫面連接到室內,酒店客房經理來送餐。

謝聞臣在控制器上按了下,大門打開,“麻煩送來主卧。”謝聞臣交代了句,跟茉茉說,“吃點東西。”

茉茉這會才感覺到餓了,還是在飛機上吃了一點東西,一直都沒吃東西。

謝聞臣把茉茉放在床上,茉茉乖乖地趴在床上,謝聞臣起身時,順手拉了被子,把茉茉一雙嫩白筆直的長腿遮得嚴嚴實實的。

吃完飯,謝聞臣又給茉茉溫了一杯牛奶。

謝聞臣問床上砸巴嘴唇的女孩,“想睡哪個房間?”其他三個房間,酒店經理已經重新整理出來,裏裏外外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

吃飽喝足的茉茉,舔了舔唇瓣上沾的牛奶,軟聲軟氣道,“睡這裏。”茉茉說完,強調道,“我要睡你這裏,哪都不去。”

茉茉從沒出過遠門,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房間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謝聞臣明白茉茉的睡眠很淺,待不了陌生房間,幾次回謝家主屋,茉茉都睡不着,後來,再晚,謝聞臣都會帶茉茉回家。

這個房間她待了一陣,應該會好些,謝聞臣默認讓給她,幫她掖了掖被子後,轉身打算離開,茉茉揪住謝聞臣的襯衣袖子,聲色顫抖,“你、你要去哪裏?不在這裏嗎?”

謝聞臣回頭看着女孩顫顫的眼眸裏透着一絲害怕,他溫聲說,“我在隔壁,有事打我電話。”

“不要。”茉茉搖頭,“我一個人害怕。”這上面茉茉不會說謊,她一個人不敢在陌生的地方睡。

加上今天奔波了一天,晚上又摔了一跤,小脾氣有點多,很正常。

謝聞臣見女孩臉上的疲倦,心疼地在床邊坐下,溫聲安撫,“好,我不走,看着你睡。酷比熊有沒有帶過來?”酷比熊是茉茉的依賴品,向來不離手。

“帶來了,在行李箱裏面。”有點想酷比。茉茉趴在床上,眼皮開始沉重,小嘴嘟了嘟,喃喃道:“不可以走哦。”

“好。”謝聞臣笑,又幫茉茉掖了掖被子。

茉茉是真的累了,早上還在工作室上班,下午轉戰海城,一刻沒休息又去了酒會,晚上又哭又氣,還摔了一跤。

對她來說,負荷太重。

床上有謝聞臣的氣息。

她今晚洗澡用的也是他的沐浴露,和他床上的味道一樣,好聞,很安心。

躺下不久,一雙眼皮開始打架。

沒一會兒,茉茉淺淺地呼吸便傳了出來。

茉茉睡着後,謝聞臣關掉主燈,只留下兩盞床頭燈。

謝聞臣在微光中看着熟睡的茉茉,精致的小臉,小鼻子,小嘴巴,一雙睫毛卷翹着像兩把小扇子,還有淺淺光影灑在眼下,妥妥是一只溫順乖巧的小兔子。

不像醒着的時候,小嘴巴拉巴拉的,處處反駁他的話。

還學會了耍賴。

謝聞臣看女孩的眼神越發溫柔。他在卧室多待了一會兒,确定茉茉沒有醒來的跡象,起身,轉身離開卧室,輕悄悄地關上卧室的門。

*

褚慶沒有另外開房間,還是住在謝聞臣的總統套房。

總統套房一共有四個房間,褚慶住在最右邊的房間。

謝聞臣從主卧出來,便聽見褚慶坐在客廳沙發上講電話,“小祖宗,我真的在忙工作,過幾天就回來了,好不好。寶貝,不要生氣,包要不要,你常去的哪家珠寶店出了一款新品,回來帶給你好不好?寶貝,我真的錯了。”

褚慶哄了女朋友好一陣才勉強将人哄好,沒想到謝聞臣在身後,有些尴尬,起身,“二爺——”

謝聞臣倒了一杯冰水,握在手裏,他手沖褚慶點了點,示意他坐,自己轉身坐去褚慶對面,問他,“挺會哄女朋友的。”

褚慶讪讪一笑,心裏暗暗地說,哪有二爺會哄茉茉小姐啊,他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謝聞臣淡聲問,“褚慶,你女朋友比你小多少?”

褚慶讪讪道:“我跟我女朋友是大學同學。她比我小半歲。”

謝聞臣抿了一口水,涼水入腹,眸色深幽。

年齡相仿啊。

他以為是茉茉這樣的小朋友。

褚慶忽然明白些什麽,趕忙補一句,“戀愛這種事情,只要真心喜歡的,年齡大多少,小多少,都不是問題。”

“二爺,您看于總和他太太相差13歲,兩人照樣恩愛。”于總和他小太太的年差,比您和茉茉小姐相差的年齡還多上兩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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