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茉茉哼了聲, 小腦袋扭一邊,咕哝道:“我才不會嫁給你。”

謝聞臣将她的小腦袋輕輕地轉過來,跟他對視, “入了我的懷, 上了我的床, 你不嫁我,還想嫁給誰?”他能讓她嫁給別人?這輩子除了嫁給他, 誰都沒可能。誰要敢肖想他的寶貝,他一定讓他後悔活着!

茉茉扁扁唇, “我還小,我還在上學,才不要這麽快結婚。”

謝聞臣淡笑, “幾年前撩我的時候,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成年人, 幾年後,反倒變小了?”

茉茉哼哼道:“你管我,我還沒說你呢。我可記得當初我是怎麽離開黎海的,是你不要我的!”現在想要讓她嫁給他,不可能!她很生氣!

謝聞臣暗自嘆氣,他就知道小姑娘記起來的第一時間肯定是找他算賬。

這是他自作自受,作繭自縛,謝聞臣握住茉茉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處, 開口,深邃的眸底染了幾絲傷情之色,“當初是我不好, 分明看清楚自己對你的心思,被自己困在一堵圍牆中不願意走出來, 總害怕失去。”等他踏出哪一步,又陰差陽錯的失去了她。

害怕失去?

他害怕失去她?

茉茉有點不可置信。

謝聞臣還會害怕失去她,他怎麽會失去她,一直以來都是他不要她,嫌棄她小。

她已經很努力了,他還是不願意接受她。

時隔三年,茉茉第一次聽見謝聞臣說這樣的話,跟她吐露心聲。以前他都是把她當小孩子看,有點不可思議和震驚。

相比三年前茉茉的心境不一樣,她長大了,比三年前懂得要多很多,成熟很多,同樣開心的飛起來。

因為那個人是給了她一個家,照顧她,引導她人生的謝聞臣。

Advertisement

更是她從小崇拜,長大後愛上的男人。

只要是他,什麽時候她都愛他。

謝聞臣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茉茉柔軟的手指,“茉茉,我沒跟你說過,我有一位姓喬的生意夥伴,你見過的,可能你沒什麽印象了,他的前妻,跟你一樣是個小不點,他跟他前妻的關系和我們的關系差不多。當初他前妻追求老喬的時候,什麽招數都用上了,老喬從最開始是拒絕、躲避,到後來無可奈何,再到徹徹底底愛上這個小姑娘。”

“像以前的你一樣嗎?總躲我。”茉茉想起謝聞臣躲她,現在想起來都挺難過的。

“嗯。”謝聞臣應。

茉茉眼眸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謝聞臣,你終于承認在躲我了!為什麽?”茉茉不理解,謝聞臣為什麽躲她。

謝聞臣看着茉茉眼眸裏透着的光像一只狡猾的小狐崽,小臉鼓鼓的,心都被萌化了,怎麽會有這麽乖的女孩,還是他的寶貝。謝聞臣親了親茉茉的小嘴,回她,“我對你動了大逆不道的心思。”那段時間,他內心焦灼,一遍遍罵自己,把自己困在高高的圍牆裏,急躁不安。

茉茉一雙大眼透着驚愕而不可相信的光芒。

那個時候謝聞臣已經喜歡她了嗎?

她怎麽一點都沒看出來啊?

謝聞臣笑,“還不信啊。你自己有多纏人,不清楚?”

茉茉扁扁唇,不開心,“只是因為我纏着你?”換個人這麽纏他,是不是他也會喜歡上?

“不是。”謝聞臣的答案很肯定。他對茉茉的愛并非一朝一夕形成,而是朝夕相處的每一天,他的生活早被這個小家夥填滿,即便女孩對他沒有一點點這方面的心思,久而久之,他的心思也會被他自己發現。

如果小姑娘有更好的愛人,他這份心思永久都不會公之于衆,像是黑暗中的魔物,被永久束縛,他會換另一種方式守護她。

添妝,真的只是添妝。

許久之前,他對為愛流放者,嗤之以鼻。

如今他深有體會,愛到極致一半是占有,一半是成全。

真正愛的人,只* 會是成全。

茉茉抿了抿唇,低着頭,紅着小臉,食指對了對,小聲說,“你對我是什麽心思啊。我不明白。”他一直在問她,他也沒回答過她啊。

謝聞臣笑,啄了啄她耳朵,握着她的手往下。

茉茉手指顫動,他又起了反應!!!茉茉舌頭磕絆了下,大罵他,“你、你無恥。”這個時候,他不敢表明心意嗎?怎麽可以這麽過分!

謝聞臣在她耳邊低聲說,“更無恥的行為,這兩天你又不是沒見過。”嗓音低沉又誘惑,“明白是什麽心思了嗎?”

“......”

茉茉垂着眸不說話了,她可沒有謝聞臣這樣的厚臉皮。

卻在內心抓狂,啊啊啊太不要臉了!

吼吼吼,不明白,不明白!

“男人對女人的心思,愛人之間的心思,非你不可,愛你的心思。”茉茉滿腦子和心髒都在咆哮時,謝聞臣鄭重又深情回答了她的問題,“茉茉,我愛你。”

愛人——

愛你——

茉茉,我愛你——

謝聞臣跟她表白了?

茉茉心撲通撲通跳動,擡眸那雙輕柔的眸子溫柔似水對上謝聞臣深沉的眸,這次茉茉終于看清的他眸色裏的景色,是她,小小的一個她。

“現在知道了麽?”謝聞臣笑着問。

茉茉心跳動很快,小臉駝紅,害羞地撇開頭,小聲說,“你還沒講完,他們後面為什麽會離婚?”喬先生她知道的,來過謝聞臣的別墅一次,是一位紳士儒雅的商人。

謝聞臣眸色沉澱許多,他緩緩道,“他的前妻後來愛上了一個同齡人,嫌棄老喬古板無趣,每天只知道工作沒空陪她,兩人在興趣愛好上沒有共同語言,她有詩情畫意的人生需要一個人共同去描繪和分享,而老喬只有訂單、交易、項目,漸漸的兩人從心靈再到身體之間越來越遠。”

茉茉忽然明白什麽了。

謝聞臣當初拒絕她,是因為害怕她跟喬先生的前妻一樣,對他只是一時新鮮,新鮮感過了就不喜歡了?

愛一個人怎麽可能只圖一時新鮮感,都是長長久久的。

謝聞臣嘆氣,“這麽多年了,老喬始終沒有走出來。”将手裏的工作分了出去,自己将自己放逐了。

“你那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想我的?覺得我腦袋不好,想的問題不夠成熟,喜歡你也不會喜歡多久。”那把她當什麽人了,她喜歡謝聞臣很久很久了,年少就喜歡的人,又怎麽會突然不喜歡,就算她這次記不得謝聞臣了,可她還是再一次愛上了他。不管多久,多遠,她都會與他相遇,愛上他。

謝聞臣含了含茉茉撅起的小嘴,“不是。我是怕自己魅力不夠,沒有留下你的本錢。”她那麽美好,純潔,應該選擇更好的人生。

茉茉聽了心疼他,摟住他的脖子,緊緊抱住他,“謝聞臣不可以這樣說自己,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好的,你是我小時候的崇拜,長大後的喜歡。”将來會是摯愛,他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白首偕老。

難得聽見小姑娘這麽深情告白,謝聞臣心裏軟成一團,他輕輕笑,“是啊,我也沒想到我這點魅力,已經把某個小不點迷得七葷八素的。”

好不要臉的男人!

茉茉瞬間抓狂。

她就不該過早同情他!

用力戳了幾下他硬朗的胸肌,氣呼呼道:“哼,說這麽多,也改變不了,你當時不要我的事實。這個傷害對我來說,是實打實存在的。”要不是她被他氣急了,也不會丢了一部分有關他的記憶。

“沒有不要你。”她是他一輩子的心尖尖,這輩子都沒這麽疼愛誰,除了她這個小家夥。“在去邊陲尋小五的路上,我已經想通了,等我回來,我們就在一起。”他根本放不下茉茉,也不放心将她交給別人,更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将來嫁給別人,與其痛苦,還不如大膽嘗試一次,就算将來她真的離開了,至少,他還可以懷念她一輩子,小姑娘也給過他足以回憶一輩子的美好,不必惋惜,他已經知足了。

啊——

該不會是因為她發的短信吧?

茉茉有點心虛,“那為什麽不跟我說。”

謝聞臣握着茉茉的小手,親了親她的手,嘆嘆氣,“小五當時的情況比較複雜,我帶人獨自搜尋他,遇上大洪水,受了點傷,醒來的時候看到你的消息,但那時候我顧不得這些,我耽擱一秒鐘或許小五就回不來了。”哪怕最後也沒能夠找到小五。好在他最終回來了,不管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和方式出現,他都回來了。

茉茉明白的,還好小五叔回來了。

不然,謝聞臣會抱憾終身,謝家每一個人,包括她,這輩子都會痛苦。

謝聞臣又沉聲道:“等我回來,你已經離開黎海了。”

他們兄弟幾分帶着小五的‘棺椁’回到黎海。

小五出事,家裏亂成了一鍋粥,老太太半失智狀态,險些離開。

他協助謝傾牧處理謝家的事宜,等到事情平息,已經是好幾個月後。

那幾個月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麽過來的,白天安撫謝家一衆老小,夜晚那個曾經他急切期盼回歸的地方,成了最不願踏足之地。

小女孩為他留的記憶太懂太多,每一個角落都有她留下的記憶。

每一次回到別墅,他總會慌神,生出一絲錯覺,茉茉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等他,還會沖他抱怨,在他跟前跺腳,氣呼呼道,‘謝聞臣,你怎麽又回來這麽晚啊,說好的七點,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我等了好幾個小時,你壞。不理你了。’

謝聞臣伸出手想要将女孩抱入懷裏安撫她,想要說,再也不會了,以後都準時回家,一分鐘都不讓你多等。

可是他撲空了,什麽都沒有,眼前的女孩消失了,虛無缥缈,一次一次産生錯覺,又在錯覺中清醒,似魔障。

終于在某一天,他倒在了院子裏。

在病床上的他糊塗又清醒,他的內心是清楚的,茉茉跟着父母回了加州,她有了家人,是安全的,再不會受欺負和受委屈,宗家的人會加倍疼愛她。

他在醫院修養了一天,去了加州。

茉茉離開後的半年,他第一次去加州,偷偷跟着她。

她休學半年後,開始重新入學了。

小姑娘的朋友也很多了,講起話來繪聲繪色的,侃侃而談。

足以看出來,回歸父母懷抱後,小姑娘過得很開心。

茉茉一雙眼睛早被淚水沾染,謝聞臣深邃的眸也染了一層薄霧,茉茉擡手為謝聞臣擦拭眼睛中的薄霧,吸吸鼻子說,“你這三年有去加州看過我嗎?哪怕一次,有沒有?”

謝聞臣雙手捧住茉茉的臉頰,溫柔親吻,縫隙間吐一個字,“有。”又怎會是一次。無數次。最勤的一次是一個月去了三次,成了名副其實的空中‘飛人’。

有了兩天在一起的經驗,茉茉在謝聞臣的引領下,學會了接吻,她節奏很慢地跟着謝聞臣,像他那樣慢慢地親吻她而回應他的吻。

謝聞臣動作輕柔地吻着茉茉,領着她共沉淪。

唇唇相交,津液相纏。

許久之後,茉茉的小臉緋紅,眼底浮着一絲絲潮濕,在謝聞臣懷裏輕輕喘着氣息,手指在他胸膛上兜着圈圈,“這些都怪你,你還好意思說,要是你那個時候早點答應我,我們已經在一起三年啦。才不會分開這麽久。”她現在才徹底明白,只有在謝聞臣身邊,她才更快樂,更安心,每一天都是甜滋滋的。無關年齡,十六歲的她是這樣認為的,十八歲的她還是這樣想的,二十一歲的她,還是想要待在謝聞臣身邊,永遠不分開。

“嗯,是我矯情,我不該瞻前顧後。”那時候他以為看不見,就能夠忍耐,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和忍耐性,卻不知越是看不見,觸不着,越是蝕骨。

茉茉下巴擱在謝聞臣結實又僵硬的胸膛上,“你現在不怕我跑了嗎?就像喬先生他前——”

“你敢!”茉茉的話像是觸碰到謝聞臣的逆鱗,他咬了咬茉茉的耳尖,溫熱又帶着幾分戾氣的氣息像是一條生在黑夜中的藤蔓,游弋在茉茉周身,藤蔓似乎還具有麻痹的效果,能使人周身酥麻,心尖顫抖。他低沉又邪魅的嗓音在茉茉耳邊低吟,“進了我的領域,你還能往哪裏跑?”哪都跑不了,一輩子都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謝聞臣那雙結實又有勁的長腿将茉茉一雙纖細的腿緊緊纏住,濕濡的氣息,輕笑,“還是說睡了我,不想負責?那可不行,我可是把老婆本都給岳父了。”

之前跟她稱呼爸,現在又岳父?!

不要臉!

真不要臉!

茉茉濕漉漉的一雙眼,瞪了瞪他,“你不要瞎說,我爸爸要是知道你騙他的,你肯定完蛋了。”

她跟謝聞臣現在這種關系,她都不知道怎麽跟爸媽和兩個哥哥講,雖說她很早就開始肖想謝聞臣了。

在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哥哥心中,她跟謝聞臣只是長輩與晚輩的關系。

謝聞臣蹭了蹭茉茉的鼻尖,“确實有點不好交代。”要是其他事好商量,但茉茉父母還有兩個哥哥對她的疼愛,有目共睹。他偏偏對他們的寶貝動了邪念,還動了人,确實難辦。

茉茉揚了揚小臉,“怕了吧?”

謝聞臣又啜了啜,笑着應,“嗯,還望茉茉小公主在岳父岳母多說些好話。”

茉茉扁扁唇,精致小臉上的表情傲嬌十分,“我才不要。讓他們罵死你。”

謝聞臣低笑,“哦,承認我們的關系了?”

茉茉瞪他,握住一雙粉拳連續砸他胸膛,抓狂,“謝聞臣,你怎麽這樣啊。”好壞啊。沒見過這麽壞的人。滿滿都是套路。他們什麽關系啊,她不清楚好麽。

反倒引起謝聞臣從胸腔發出一陣笑意,一雙手還被他握住,按在他的胸膛上。

茉茉氣得不行,分明她很用力的捶謝聞臣了,他一點都沒反應。

所有施加的壓力,都跟砸在棉花上了。

好氣哦。

茉茉的小臉氣鼓鼓的,眼尾的餘光掃在床頭櫃上的安全用品,回頭繼續瞪謝聞臣,“還有件事,你老實交代,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他們在一起兩天了,小雨傘接連不斷的。要不是确定他是第一次,她嚴重懷疑,她沒在這裏的三年他有過別的女人。

謝聞臣稍微遲疑的神色落在茉茉眼中,她憤憤地戳了戳謝聞臣的胸膛,“是不是打算跟別的女人用?”不然他怎麽會有這個東西!還有這麽多!

茉茉的眼眸稍稍濕潤,整個人兒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謝聞臣看得一抽一抽,趕忙低聲哄,“小祖宗別掉金豆子,金豆子不是最值錢的麽,哪能一直這麽掉。我哪有想過跟別的女人,從頭到尾我都只有你這麽一個寶貝疙瘩。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你還不知道,身上稍微有點味兒,你都受不了的,生怕你有個不舒心什麽的,哪還能有別的女人。”更別說跟別的女人有什麽,有她這麽個金疙瘩,心尖尖,都寵不過來。

茉茉咬咬唇,垂眸,眼下霧蒙蒙一片,哼哼道,“這三年我沒在,誰知道你是不是對哪個女人有了什麽想法,動了什麽心思。”

謝聞臣擡手,捧住茉茉的小臉,手指溫柔地撫去茉茉眼裏的淚光,“不是都已經檢驗過了嗎?”

茉茉別開頭不看他,嘟哝,“鬼知道,是不是你裝的。”

謝聞臣笑,“這種事,哪能裝得出來。”

茉茉扁扁唇,還是委屈着,“不好說。”

謝聞臣明白,這件事他不說清楚,小姑娘會一直惦記着,心裏會委屈,嘆嘆氣,“好了,我說,一個月前你回黎海的時候,我準備的。”這是把他那點心底的邪念全部曝在了光明之下。

诶,那個時候,他就準備這些東西了?

他那個時候就在想這些?

茉茉的臉頰頃刻間火辣辣的。

他好不正經!

謝聞臣埋藏在黑夜中的心思已昭然若揭,不怕再說清楚些,“從你這次回黎海,我就沒想過要放你走了。”

“你不都已經放我走了嗎?”準确說是趕她走。

謝聞臣雙手摟住茉茉纖細的腰,一雙腿夾着茉茉的腿,姿勢霸道,“放你走?想得美。不過是些欲擒故縱,勾住你的手段罷了。”

哪知他的小兔子這麽心疼他,當真過來了。他還以為還需要繼續使一些手段,才能将人再一次弄回身邊。

勾她的手段?

茉茉明白了些什麽,眯了眯眼眸,柔和的眸光中帶着審視與審判,“所以,故意穿白襯衣,好故意在我爸爸媽媽面前露出背上的血跡?”原因就是為了讓媽媽爸爸告訴她,他受傷還在流血。她當時以為他為別的女人穿白色襯衣。

謝聞臣淺咳一聲,“我的小姑娘越來越聰明了,什麽都瞞不過了。”謝聞臣親了親茉茉撅起的小嘴,“也不全是,你說我穿白色襯衫好看,穿給你看的。”

什麽穿給她看!那天被他氣得不輕!搞了半天他是在套路她!茉茉氣得一口咬在謝聞臣的肩頭,咬得牙齒發緊才松開,“謝聞臣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竟然騙她!

謝聞臣笑,“寶貝,下次下口輕一點。你看看我肩膀上多少個牙印了。我疼不要緊,別把你好看的牙齒硌壞了。”

茉茉看着謝聞臣胸膛還有肩上除了牙印還有抓痕,都是她幹的,她沒底氣,“你、你不要臉。”他還好意思說她,她身上更多,沒辦法見人呢。

謝聞臣笑應,“是,我最不要臉,世界第一不要臉的人。”從他肖想這個小姑娘開始,早沒臉了。承認沒什麽。

茉茉不服,“說來說去你還不是欺負我心軟,那要是我不回來呢?你的計劃落空,看你怎麽辦?”

“那再去加州一趟,把你抓回來,關在我的卧室,把我們一輩子鎖在一起,誰都不離開誰。”謝聞臣眸子裏一絲寒光閃過。

茉茉一雙眸瞪圓,眼底露出幾分後怕,“不要把我關起來,我最怕了。”她小時候被人從國外運來黎海,被釘在小木箱裏面,看不見外面,很可怕。

“騙你的。”他哪舍得啊。

上回氣急了,鎖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腕一圈紅印子,他後悔到至今。

他不是沒這樣假設過,有一天茉茉不愛他了,要離開他,他就把她鎖起來,就那樣跟他鎖一輩子,誰都不可以離開誰。

可真要有那麽一天,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舍不得,也不會這麽對被自己捧在手心數年的小姑娘,即便她未來的人生不再需要他,他只願她一生平安喜樂,幸福無憂。

“真的嗎?”茉茉的小身子和臉頰依偎又依賴地貼在謝聞臣胸膛上,“上次那樣也不可以。我會害怕,會讓我想起那個碼頭的木箱子。”

謝聞臣深呼一口氣,輕輕拍茉茉的背,給她最大的安全感,“茉茉,那樣的事情,一輩子都不會再發生了,你已經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了,你的身邊還有我,還有很多愛你的人,知道嗎?”

“嗯。我知道。”在謝聞臣将她從黑黢黢的箱子裏拯救出來,她抱住他腿那一刻,他就是她一輩子的英雄。

茉茉擡眸,看着謝聞臣,認認真真地又補充一句,“你是我的英雄。”

女孩眼裏充滿崇拜,亮晶晶的眸色裏都是謝聞臣。

謝聞臣看得心湖澎湃,低頭含住女孩的唇。

最後小姑娘被他連哄帶騙,足足在房間待了三天,準确說在床上。

期間茉茉被謝聞臣抱着下樓煮了吃的東西。

兩人膩歪得緊,吃了東西,又繼續上樓。

女孩大膽了,報複他,樓梯上将謝聞臣身上灰色的浴袍扒在地上,眼底一抹狡黠的光,哪知她還是玩不過老男人,身上的睡衣同樣沒保住,被褪下的薄薄一層的白色蕾絲,挂在腳踝上,在抖動中,随着謝聞臣的灰色浴袍一起掉在地上。

兩人較量着,女孩從無聲到微微的輕喘。

*

兩人在樓上濃情蜜意,樓下的別墅大門被打開。

倪思珺陪同謝老夫人一起來的。

今早聽老三說,茉茉回了加州,謝聞臣心情不好,背上還受了傷,心裏擔憂,琢磨着就過來了。

客廳裏無比安靜,連一個傭人,倪思珺喊了邱嬸幾聲,都沒有人應。

倪思珺道:“多半是老二心情不好,讓家裏其他人都暫時離開了。”不免心疼。

謝老太太嘆嘆氣,“怪誰呢,他也是自己作,何必了,當初自己倔,如今小丫頭走了,還玩起那套傷情的把戲了。聽老三說,背上有傷,前天從老宅過來還喝了酒。萬一有個什麽好歹,上樓去看看吧。”

“诶。”倪思珺應聲,攙扶老夫人上樓,“您身體剛恢複沒多久,您慢點,注意腳下。”

倪思珺攙扶謝老夫人,樓梯上散落着男人灰色的睡袍和一件純白色的睡衣交纏在一起,那一點點布料的蕾絲也在旁邊。

這是什麽意思,哪能不清楚。

眼前這場景惹得謝老夫人老臉泛尴尬。

倪思珺好不到哪裏去,兒子向來獨立,成年後多半一個人居住,她甚少過問他的私生活,後來身邊有了茉茉,她更是很少踏足兒子私人領域,這種場景被她撞破,哪能不尴尬。

兩人當即愣在原地。

謝老太太面色都青了。

倪思珺面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剛才在來的路上,她跟老太太還擔心他做出什麽沖動的事,雖說謝聞臣沉重穩重,看起來不是個會做出什麽出格事情的人,在感情的事情,他們謝家人都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

沒想到他竟然都把女人帶回家裏來了,這是小輩中可從沒有過的!哪怕是嘴上最不靠譜的小五,兩段感情都是幹幹淨淨的,如今和婵婵确認關系,那也是一心一意的。這老二怎麽這麽不靠譜,不争氣啊!

謝老太太跺了跺手杖,氣得不成樣,轉身下樓,沖倪思珺道:“思珺,把人叫下來!沒出息的東西!”

倪思珺也是恨鐵不成鋼。

她認為她兒子是個鐘情的,認定了茉茉那丫頭,必然不會亂來,哪怕他們年齡相差那麽多,諸多不合适,她都默認了。

這怎麽就這樣了!

*

一場較量結束的兩人,依偎在一起休息。

茉茉累得一根頭發絲都不想動了,軟趴趴的趴在謝聞臣懷裏,半睡不睡的。

謝聞臣抱着茉茉,下颚抵在她的腦袋上,十分滿足的休息。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緩慢地在卧室外響起。

謝聞臣一雙深邃的眸子驟然睜開,他懷裏的茉茉也被驚醒,身體顫動了下。

倪思珺在外淺咳一聲,“謝聞臣,我跟老太太在樓下等你,趕緊給我下來!”一句話說完,趕緊溜之大吉,臊得很,真不知道謝聞臣帶了什麽人回來,這麽亂來,老夫人一會兒不知道怎麽他,謝家人家風向來嚴格,謝家男人身邊可不許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人。

萬一真的是個不好的,是被謝聞臣從哪種不正經的地方帶回來的,以後她在哪些太太面前可怎麽擡得起頭啊!

虧她還想,茉茉不在黎海的這三年謝聞臣人孤冷很多,越過越冷清,原本面上都沒有什麽笑容的他,茉茉走了更是看不見。她想着,就算茉茉跟三年前不一樣,現在不喜歡他們家老二了,她腆着一張臉,跟宗夫人套套近乎,再請老夫人出面幫忙牽牽線,怎麽都要把人幫他娶進門來。

這下好了。

什麽都白搭。

這真的是,氣死她算了!

茉茉擡了擡睡意朦胧的眼,沒聽清楚外面的人說的什麽,但确定有人來了。

她水光若若的眼眸裏透着不知所措。

謝聞臣安撫地摸了摸茉茉的背,“是我母親。”母親和老太太怎麽來了。

茉茉聽到是倪思珺,身體抖動更厲害了。

謝家的人,她最怕謝聞臣的媽媽倪思珺了,原本倪思珺知道她對謝聞臣的心思,就不樂意讓她待在謝聞臣身邊。

現在她跟謝聞臣在一起了,她會不會不讓他們在一起啊。

完蛋了。

茉茉在謝聞臣懷裏焦灼不安,好看又靈動的眸子裏都透着愁悶的光。

謝聞臣親了親她,“別怕,我下樓看看情況。他們應該不是沖我們的關系來的。”

茉茉從謝聞臣懷裏出來,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好,你別說是我。”

謝聞臣又将人撈進懷裏,剝了被子,笑道,“那我說是誰?要是別人我今天估計要倒在老太太的權杖下了。”

她也怕啊。

茉茉扁扁唇,“我不管,你不準出賣我。不能說是我。你這麽大把年紀了,總不能還需要我背鍋吧。”

謝聞臣徹徹底底被茉茉口中‘背鍋’這兩字征服。

小東西,還真會說話,怎麽這麽有趣呢。

只是‘這麽大把年紀’這幾個字很不中聽!

謝聞臣捏住茉茉的下巴,在她柔軟的唇瓣上重重地印了一個吻,“這麽大把年紀?嫌棄我?”謝聞臣又在她耳邊低笑一聲,暧昧的氣息掃過她的耳尖,笑道,“嫌棄我,每天還把我咬那麽緊。”

茉茉小臉當即紅透,憤憤道:“謝聞臣,你混蛋!你趕緊走吧!你要是敢出賣我,我咬斷你的脖子。”

謝聞臣看着沖他龇牙的小兔子,忍不住一笑,“嗯,知道了,說什麽也不能讓我家的茉茉寶貝受苦。大不了,我挨幾棍子得了。”

茉茉哼哼兩聲。

剛剛還在說葷話,這會兒又說得這麽可憐,這個男人慣會裝可憐,她才不會吃他這套。

謝聞臣去沖了個澡,換了身家居服。

茉茉聽到動靜,從被子裏露出一顆小腦袋,沖他開口,聲音嬌裏嬌氣的,“不可以出賣我哦。”說完又把小腦袋縮進被子裏去了。

謝聞臣笑着搖搖頭,小東西撩他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遇事兒比兔子還躲得快。

謝聞臣又折去床邊,把她從被子裏拉出來些,低頭親了親她,才慢條斯理地下樓。

還将樓梯上的衣服撿起來,把茉茉那條薄薄的蕾絲底褲捏在手心,一起放入樓下的洗衣間才折去客廳,人還沒走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手上的翡翠佛珠沖謝聞臣砸了過去,伴随着一頓罵,“你個混賬東西!我們謝家人還沒出過你這種不正經的東西,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都敢往領進屋。謝家在個人私生活上的家訓是什麽?你是不是一點都記不得了?”

寧缺毋濫。

這還是謝家對待感情的宗旨。

兩人要是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規規矩矩的帶回家裏來,就算将來這段感情結果不理想,他們也不會說什麽。

外面的女人帶回家,這是謝家絕對不允許的存在!

就怕他是喝了點酒,随便什麽人都往屋裏帶,成何體統!

一串翡翠直直地砸在謝聞臣的額頭上,立馬出了紅印,倪思珺在一旁看得心疼。

想到他的所作所為,不值得同情!

硬生生把臉轉過去了,眼不見為淨。

謝聞臣将接在手裏的翡翠珠串完完整整地放在老夫人面前的茶幾上,淡笑道:“奶奶就算您再生氣,也不能拿珠串出氣啊。這可是您最喜歡的翡翠珠串,砸壞了您得心疼了。”

謝老夫人狠狠剜了謝聞臣一眼,“笑笑笑,還笑得出來!”這樣頂着脖子上的咬痕就下來了,都不知道在長輩面前遮一遮,沒臉沒皮,不害臊!

謝聞臣摸了摸下巴,對他來說,好不容易和那小東西在一起,把人騙回來綁在身邊,沒有比這個更高興的事,怎麽不能笑?

謝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氣,“樓上的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謝聞臣認真又誠懇,“娶回家。”一點不開玩笑。

“什麽?”謝老夫人和倪思珺同時聲音。不同意很明顯!

謝聞臣這個樣子還不像是不開玩笑的樣子,老夫人差點氣出高血壓,她顫抖揚起手杖,“你、你個混賬東西,你聽聽你自己說什麽混賬話呢!你是準備其實我們嗎?你看我敢不敢打你!”

倪思珺盯着謝老夫人手上揚起的手杖,生怕老夫人真的打下來,又沒有理由阻止,就算真落在他身上,也是該!

打吧打吧,不打不成氣候。

倪思珺撇開頭,不看。

這時,一個嬌嫩又弱小的聲音從樓上傳來,“老夫人,您別打他,都是我的錯,他背上還有傷。”

謝老夫人和倪思珺視線一同看上去,一個粉嫩的漂亮女孩出現在她們視線中。

女孩的眸光裏有着膽怯又充滿勇氣。

謝老夫人和倪思珺對視一眼,同時只有一個想法。

——樓上你房間的是茉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