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丫鬟勸說
紅雀柳眉倒豎，憤憤然的抱怨：“太欺負人了！哪家要臉的都不會推三阻四，這一拖就是半月有餘。拖不下去了，要被人戳脊梁骨了，一張嘴反倒是都說成了是為姑娘着想了。若真為姑娘着想，能拖到現在？誰不知道京中那些愛嚼舌根子的在背後說什麽呢！”
顧雲思笑容淺淡：“無妨。”
“姑娘，您就是太不愛計較了。”紅雀憤憤不平，“那是要為您正名的宴會，怎的連個通知的人都忘了來了？分明就是不将您放在心上，您可是咱們顧家的嫡長女……”
“紅雀！”顧雲思壓下她的話頭，眉心微微聚攏。
紅雀心知失言，不過她也知道自家大姑娘從不會因為她說錯句話就責罰她，吐了吐舌頭，賠笑道：“奴婢知錯了，姑娘恕罪。”
顧雲思嘆了口氣：“何必計較這些小事？再拖又能如何？總歸還得有這一趟。更何況，我若是斤斤計較，為難的只會是父親。這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我……再不濟，我總歸是要為父親着想的。”
紅雀跟着嘆了口氣：“您啊，就是太心軟。您剛回京，對這些事情怕是知道的還不夠多。像是咱們顧家已經算是好的，這要是換成其他世家侯府的，您這樣步步後退處處忍讓的，不但不會讓人高興，反倒是會讓人步步緊逼，直到将您逼的無路可退為止。”
顧雲思又嘆了口氣：“左右我也快及笄了，想必在家中留的時間也不長久了，何必再為這些小事鬧騰，沒得讓父親鬧心。”
紅雀頓時笑了起來：“哎呦，我的姑娘喂！這話您也就在奴婢跟前說說嘴，可千萬不要在外頭說起。您才及笄就惦記着親事，人家可不得說您恨嫁呢！”
顧雲思瞪了她一眼，眼底卻是泛起一絲笑意，自是不曾動氣。這也讓紅雀更加安心，自家這姑娘果真是好脾氣的，這般打趣也無妨。不過她也得把握住了分寸，可不能恃寵而驕，當下人的，這點眼力勁還是要有的。
面色一整，又道：“姑娘，奴婢知道您不願節外生枝。可是，您也該知道，您的親事，是捏在錦繡苑那邊手裏頭的。您是忍氣吞聲了，将軍哪怕知道了，也念您一個好，認準了您孝順，可那又能如何？奴婢鬥膽說句大不敬的話，将軍是個男人，府中的這些大大小小瑣事，将軍斷不可能插手。您要是處處由着那頭來，覺着反正您遲早是要出門子的，那您的親事恐怕是要被拿捏的死死的了。随便選一門親事的确不可能，可是選一門看起來光鮮亮麗，實則對您沒什麽好處，反倒是對那頭有利的親事，奴婢覺着還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管她出于什麽目的，這一番話也算是掏心窩子的話了。顧雲思記在心上，面上卻是有些茫然：“親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能如何？”
紅雀卻是早就已經琢磨好了：“咱們府上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的老夫人和老太爺，可是，這不是還有一位姑奶奶在嗎？以奴婢之見，您要多多去陪姑奶奶，先賣個巧。等您跟姑奶奶關系親厚了，到了那時候自然而然會為您打算。還有，武安侯府的夫人，對您也是疼愛的緊。雖說算不上實在親戚，可若是相處的親近了，她們至少也會把姑娘您的事兒放在心上。有些時候，說不得她們只是随口說上一句，就能意外的幫上忙呢！”
顧雲思輕笑：“倒是勞你費了不老少心思了，竟是方方面面都想着了。”卻也不說是不是贊同她的說辭。
紅雀嘆了口氣：“奴婢是家生子，這後宅的事情就算看的不多可聽的也算不少了。奴婢鬥膽，姑娘您吶，就是心太寬。”再這麽下去，往後哭的地方可就多咯！只可惜，這話卻不是她一個當丫鬟的能說出口的。
顧雲思知道她話裏話外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她并無與人分享的意思。更何況，紅雀現如今幫着她，不過也是為了她自己着想，忠心有，卻是有限。她可不能冒着風險将自己的打算告訴她，不然這有個萬一的，她的未來可當真堪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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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在顧将軍的幹涉下，顧燕氏到底為顧雲思辦了一場算不上小，可也絕對稱不上大的賞花宴。這時節，要邀人過府總該有個名頭，哪怕是把顧家的嫡長女介紹到人前，以賞花宴的名頭也足夠用了。雖然不夠正式，可顧燕氏心底有氣，只需不出格變成，哪怕是拼着被人在背後說道，她也絕對不想讓顧雲思露臉。
“一個小賤種，也配讓我為她處處謀劃？”這話，是顧燕氏在錦繡苑說的。她壓根沒遮攔的意思，兜兜轉轉的就傳到了顧雲思耳中。
顧雲思的反應是，當天晚上顧将軍回來的時候，收到了她讓人送去的裏外一整套衣裳。做工精細，各處細節體現出制衣之人的用心。
顧将軍收到衣服之時是何種想法無人知曉，不過顧雲思知道的是，當天晚上顧将軍又是留在書房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顧燕氏便使人送了不少東西過來，還派了兩個繡娘過來，說是要為顧雲思趕制新衣。
對此顧雲思一一都笑着受了，轉頭就給錦繡苑送了幾樣點心過去。想了想，又給顧無歡和顧無濤送了一些過去。至于顧無翼，他很少在府中，顧雲思也不去打聽他的去處，只不過也不往他住處送東西便是。
沒成想，顧無歡和顧無濤午後一同來了她的蒹葭院。
“歡姐兒，濤哥兒，快些過來！”顧雲思朝着兩人招招手，嘴角的小梨渦歡快動人。
顧無歡和顧無濤先給顧雲思見了禮，這才順着顧雲思到一旁坐下。顧無濤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朝着顧雲思的方向挪了挪。見顧雲思不但沒反對，甚至看着他的眼中都泛起一絲笑意，這才大着膽子，又靠近了一些。
“濤哥兒可喜歡長姐使人送去的點心？”
顧無濤用力的點頭，笑容有些憨：“好吃，謝謝長姐。”
顧雲思輕笑，捏了捏他軟乎乎的臉頰，看着他傻乎乎卻幹淨透徹的笑容，一時間心中的滋味莫名難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