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丫鬟心思
顧雲思這邊還沒到蒹葭院，她在花園“偶遇”夏荷，又打發了身邊人獨自跟夏荷說了好半晌話，最後還悄悄給夏荷送了一個镯子的事情就已經送到了錦繡苑。
顧燕氏怒極反笑：“好，好！果真是有手段，才回來不足一月，這都能把手伸到我這兒來了！不愧是那個女人生的，心眼子可夠多的。”
一旁的春喜連忙安撫：“夫人息怒！不過就是個眼皮子淺，吃裏扒外的狗奴才，哪就值得您動氣了？”至于顧雲思往錦繡苑伸手的事情，這話題她倒是不好接口。
顧燕氏黑着臉冷笑：“這些年我也沒虧待了她，沒成想，倒是養出了一頭白眼狼！”
春喜微微垂眸，并沒接話。她知道顧燕氏此時并不需要她多話，剛才接一句已經是夠夠的，再多只會引火上身。
顧燕氏罵了幾句，果然自個兒停了下來。夏荷原本得她心，是因為夏荷嘴巴甜會說話。這一點就連春喜也比不上，只不過春喜行事有分寸，帶出門去之時倒是不需擔心旁的。可在家中，夏荷才是她跟前最得臉的。
沒成想，夏荷先是被一個鄉下來的賤丫頭給拿捏了一把，連帶着讓她的名聲也受了損。本以為晾着她幾日，這賤婢就該懂點事，她起先還真沒打算把夏荷給扔開了。卻沒想到，那賤婢居然跟顧雲思那死丫頭私下裏還有往來。
“要不是冬梅的提醒，怕是我還真以為她是被顧雲思給陷害了的。”顧燕氏一腔怒火，一個兩個就沒省心的。
春喜心頭微微一顫，冬梅？冬梅也是一等丫鬟，只是平時在夫人跟前不是那麽得臉，只因她長得太過妖嬈。不過冬梅最善梳妝，一雙巧手只需稍加裝扮，就能讓夫人光彩照人，力壓群芳，這才被升了一等丫鬟。
能在這時候提醒夫人，這冬梅的心思恐怕不小。
只是在顧家當丫鬟的，能當夫人跟前的一等丫鬟便是頂天了，那冬梅這是想要争什麽？
忽然想起一種可能，春喜的臉色一變再變。
莫不是，她想到将軍跟前伺候？
春喜的臉色有些發白，只希望自己猜錯了。爬床的丫鬟，在顧家可是沒有活路。她最擔心的是，冬梅若是果真起了這心思，一旦被夫人發現，她們這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怕是都要被牽連了。
她心氣是高，可是她争來争去，就是想要在夫人跟前露臉，當個貼身的一等丫鬟就成了。只要夠忠心，等年歲到了，夫人定會為她尋一門好親事。或是嫁給府中管事，或是在外頭鋪子莊子裏尋一個有身份的，到時候當個管事娘子也罷，嫁出去當個正兒八經的良家夫人也不是沒指望的，總歸都是一條出路。
春喜垂下頭，遮去眼底的一縷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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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檔上一等丫鬟，自然也有不小的手段。眼見着她就快十八了，夫人前些時候還提過一嘴，二十歲之前她指定會嫁出去。眼瞅着前景一片光明，她絕不會讓冬梅那歪了心思的給破壞了！
“春喜！”顧燕氏略微提高了音量吓了春喜一跳，猛然回神。
見顧燕氏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了一絲不善和懷疑，春喜連忙道：“夫人恕罪，奴婢想事情走了神。”
也不等顧燕氏發問，她主動說了起來：“夫人，夏荷也跟了您不少年頭，她老子老娘雖是在莊子上做事的，可也算是得力的。奴婢就在琢磨，倘若她是真的起了旁的心思，她老子老娘那裏怕也是要動一動。”
顧燕氏的臉色果然稍緩，春喜便大着膽子繼續道：“奴婢想着，夏荷那人雖然喜歡掐尖了點，可看起來也不是那等人。雖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若是無端端的便給她定了罪名，萬一出了岔子，豈不是讓夫人堵心？”
顧燕氏眉頭微皺：“依你看，當如何處理？”
春喜輕聲道：“若是冤枉了夏荷，反倒是落人下懷。不過夏荷畢竟與蒹葭院那邊接觸也是事實，以奴婢之見，不若再試探一回。這一回，得讓她們在夫人跟前露出馬腳來。以夫人眼力，只消一眼便能看清楚真假虛實。如此一來，既不會冤枉了夏荷，亦不會錯放了那起子心懷不軌的。”
顧燕氏沉吟片刻，這才緩緩點頭。
顧燕氏這頭的算計，顧雲思自不可能知曉。她也沒指望能在顧燕氏的眼皮子底下就把手伸到錦繡苑，何況她也沒那想法。很多事情她已經占了先機，對于顧燕氏，大多時候她無需多想都能猜到她的想法。
畢竟，當初她可是“跟”了顧燕氏整整三年！
顧燕氏生性多疑，她與夏荷在花園碰面的事情，哪怕連句話都沒說，她都會懷疑三分。更別說她特意拉住了夏荷，還送了夏荷一個不算便宜的镯子。以顧燕氏的為人，怕是已經确認了夏荷指定跟她有聯系。
不過，顧燕氏身邊還有得用的丫鬟。尤其是那個叫做春喜的，想必會勸住顧燕氏再試探一番。而這一次的試探，正是決定夏荷命運的一次。她可不想讓夏荷死了，所以做事還得把握好分寸。要讓顧燕氏懷疑，卻不能讓顧燕氏有足夠的證據，若是真讓她得了證據，過後想必是要尋一個借口直接把夏荷給打殺了。
她要讓夏荷活着，讓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顧燕氏若是知道顧雲思竟是将她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怕是要吓的夜不能寐了。
一晃眼，顧雲思回京已經有半月有餘。按理說，她剛回府的時候顧燕氏就該為她舉辦一場宴會，好過個明路，讓人知曉顧家嫡長女回來了。可半個月眨眼就過，顧燕氏始終沒動靜，外頭也不免在議論顧家此舉代表何意。不過，顧家嫡長女不受寵這想法也快要落實了。
因着此事，顧将軍又被同僚問起，當面只言府中已經在安排，一直不介紹只不過是想要弄的更加隆重一些。
畢竟，那可是他的嫡長女。
回了府顧将軍就去了顧燕氏的房中，兩人也不知說了什麽，當天夜裏顧将軍住了書房，錦繡苑又換了一套新杯盞。
沒兩天，顧家就廣發帖子，顧家嫡長女要正式出現在人前！
作為當事人，顧雲思卻未能最先收到消息……
